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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擎苍，大殿里的比斗是你设计的吗？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遇到了什么困难可以跟师尊说，那些人不至于要死。”
师擎苍在司逍开口的时候就微微沉了脸。
他深深地看了这个小师弟一眼，才转头对着凌霄微微地勾了勾唇角。
“师尊不用想那么多。我也并没有要让那些人去死。只是要借助他们的一些力量来维持这座大殿和我的存在而已。”
“不然的话，师尊你以为我为什么能够在所有当年的人都陨落消散的现在，还能在这里等待您呢。”
凌霄就又觉得自己的大徒弟可怜的像个苦哈哈的小白菜了。“那你哎、那你收一点他们的力量就行了，千万别弄死他们了啊。不要给自己徒增孽债。做个好人总比做个恶人要容易飞升。”
师擎苍神色自然的点头：“我有分寸。”
司逍：“……”我信了你的邪啊。
“所以，老、呃、师尊你准备在大师兄这里待多久？大殿里的比斗什么时候结束？我觉得我进来已经好几个小时了，现在应该已经到了晚上□□点了吧？可我晚饭还没吃。能让我先上去吗？”
凌霄老鬼又被拉回一点智商。
“对，你师弟这个弱鸡在这里待不了多久的。还是把他送上去吧。”
“以及，大殿里的那些人也不知道变成什么样了，如果你吸收的能量够了，也他们一并扔上去吧。然后，你也别在这个大殿里呆着了，跟我一起走吧。托你小师弟的福，我现在身上有足够多的意念信仰之力，等我卖光了东西战胜了心魔，我就可以脱离他重新寻找破界登仙之路了。你应该比我更容易一些吧，你等等我，这一次我们师徒两个就可以一起走了。”
凌霄说到这里顿了顿，片刻之后才补充了一句：“我看着你，你就不会再做蠢事了。”
师擎苍看着凌霄，听到他说的最后一句话眼中闪过一丝温柔的光芒。不过很快就被某种冷漠给替代。
“师尊，我从来都不会做蠢事。只有你才总是做那些让人无法理解的事情。”
凌霄扬着眉毛要反驳，师擎苍就对着他们两个挥了挥手。
司逍发现自己备一个冰蓝色的气泡给包了起来，并且开始往上飘。
他一飘，老鬼也就跟着他飘了。老鬼虽然能够自由行动，却不能够离他太远。
“师尊小师弟先上去吃晚饭吧。我处理一些凌云殿的事情和那些人之后就跟上来。”
凌霄在的气泡里看着越来越远的师擎苍，不知为何心中涌起淡淡的不安。
他有些焦躁。
直到司逍突然开口。
“老鬼。我觉得你还是回去看看比较好。”
凌霄猛然抬眼看向司逍。
“我觉得吧，如果是我在不知道自己需要等多久的情况下一直在一个地方沉睡、醒来、等待、再沉睡。我就算是个大好人，时间久了也会变态的。大师兄在海底待了这么久，他想要离开的话，很轻易吗？”
“他爆发出那么大的灵气吸引人过来，想要的东西总应该更多才对。”
“不然，入不敷出。怎么能够活到现在呢？”
这话就像是一道闪电，生生劈碎了老鬼心中眼中那厚厚的滤镜。凌霄脸上的表情在一瞬间变的非常冰冷，司逍似乎在他眼中看到了极大的痛苦和后悔之意，但他很快就垂下了双眼，再也没有表露出任何情绪。
老鬼再抬头的时候，已经是面无表情了。
“你先上去，我去找他。”
司逍听到这话一愣：“你自己去找他？你现在能够脱离我吗？”他说完就皱眉：“你不要强行离开，这对你应该是有损伤的吧？你自己现在还没完全好呢。”
凌霄听到司逍话里的关切之意嘴角微勾，不过他很快就大袖一甩，神情得意傲然。
“你这蠢徒，也太小看你老祖我了！本尊可是当年的正道魁首，凌霄老祖！”
说完凌霄就直接驭水而下，重新向那个宝光灿灿的大殿去了。
而司逍则是被大气泡裹着往上走，头一次觉得老鬼仙风道骨，气场两米八。
不过，啧，都这个时候了，他放老鬼自己去面对那个可能黑化的大师兄，他也不放心啊。好歹他也是小徒弟。
可能大徒弟和小徒弟总是有那么点不得不说的故事或者为了宠爱？争一争吧。
司逍开始试图控制这个大气泡。结果发现气泡一直在往上飘，他搞不定这气泡，只能选择硬性破坏了。当气泡碎掉的那一瞬间，司逍感觉到了海底扑面而来的水流以及压迫感，不过这种感觉也只是一瞬间，很快他身上穿的那件白色的神奇的长袍就起了作用，护住了他。
很好，可以开始下行的自由泳了。
而这个时候，凌霄已经重新来到了大殿之中。当他踏入着大殿的瞬间，就已经看见了满地的鲜血，以及在苦苦支撑的、形状凄惨的满地的人和非人。
在这一刻，凌霄觉得自己几乎要喘不过来气。那个曾经让他耿耿于怀、自己炼制的东西总是不被人接受的心魔已经快要消失。但眼前的画面仿佛又让他心神巨震，更加可怕的心魔似乎就要破土而出。
凌霄如果有实体，那么此时的他或许会灵气逆行、口吐鲜血。
可惜他如今也不过是魂体而已。
所以，他吐不了血。但，他也没好到哪儿去。
师擎苍在即将把这一批次所有的人和非人的全部能量包括生命之力都吸收的时候，就看到了破门而入的凌霄。
心神巨震的不光是凌霄。还有看到凌霄脸上不可置信的表情的师擎苍。
而当师擎苍看到凌霄因为过度震惊、愤怒而直接魂体不稳，似乎很快就会消散的样子，巨大的惊痛让他浑身冰凉，一瞬间的寒意冷到了骨子里。
“不、呃！”
师擎苍想也没想的就冲向了凌霄，哪怕他强行中断了最后的吞噬之术而被狠狠反噬。
“不不不，师尊、师尊你不要多想。我不会要了他们的命。我之前也没有这样做过。我保证这是第一次！”
随着师擎苍那带着紧张的话语，鲜血直接从他嘴角流下。
“师尊！你听我说，我之前从未害过人命，这一次、这一次是因为我没有足够的力量维持肉身，若是想出去就要更多的力量，才会想要夺了他们的命。但我之前从未这样做过。你相信我，我不过是……不过是想要跟你离开而已。”
师擎苍的声音越说越小，最后终于闭了嘴。
凌霄在最初的惊怒过后也终于稳了神魂，他却一语不发地伸手，直接抓住了师擎苍的手开始探查他的力量。
师擎苍眉头微皱，想要说话却最终忍住了。
他知道凌霄这是在探查他身上有没有阴邪怨煞之气。这一点他还是能保证的。这万年的等待确实让人疯狂甚至绝望。但或许是因为从未看到过希望，他也没有更多的妄念和奢求，也就紧守着那一条底线。
凌霄在探查过师擎苍的灵力之后心神微松。原本紧绷的脸色也好看了不少。
师擎苍敏锐的感觉到了凌霄的放松，也跟着放松想要说什么的时候，就被凌霄直接绕过，然后他看到凌霄对着那些大殿里已经活不久的人和非人甩袖，庞大的力量就被输送到了他们的身上。补偿着他们因为自己失去的寿命。
师擎苍瞳孔骤缩，他上前堪称凶狠地抓住了凌霄的胳膊，他愤怒的想要阻止他，却都在凌霄转头来看着他的眼神里仓惶溃散。
然后，他终于听到了凌霄的声音。
“徒儿。天道轮回，万物有偿。”
“你妄念了。”
“不过没事，为师替你补上。莫怕。改了就好。”
师擎苍听不得这话，陡然被一种酸涩又微甘的情绪充满。而后在看到凌霄的魂体竟然已经淡的要消散的时候，那酸涩微甘就变成了无尽的自责和懊悔，以及惊恐和愤怒。
“师尊。”
“师尊！”
“师尊你别动了！我把力量还给他们就好，师尊你不要动了！”
师擎苍这样说着，就把那些人全部扔出了大殿。同时也把吸取他们的生命之力还给了他们。只是那些人的生命之力在比斗和一收一放之中总有消耗，师擎苍把他们扔出去之后，这次的行动反而得不偿失了。
可即便是这样，老鬼的魂体也十分虚弱了。
师擎苍看着魂体异常不稳的凌霄，最终下了一个决定。
于是，当司逍好不容易用蛙泳游到大殿的时候，就看到了正在崩塌的大殿，以及，暴跳如雷的老鬼和鬼魂大师兄？！
不是，发生了什么？怎么他就飘了一会儿，大师兄就从人变魂了？
“逆徒！！！”
“你这逆徒！！！”
“你是不是要气死我——！！”
“你知道你那肉身有多重要吗你竟然说不要就不要了，啊啊啊啊啊啊啊！！！”
作者有话要说： 大师兄：……啧，我不喜欢我小师弟。以及，我没入魔，差一点儿也没入。
小师弟：……看到魂体我有种不妙的预感。为什么会有大师兄这种早该死掉的邪物？！
叶戎衣：我的戏份呢？
第97章
对于修仙之人来说, 肉身几乎等同于第二条性命。
修仙之人会通过灵力和各种锻炼来淬炼肉身, 让肉身强悍并且拥有各种神通, 强大自己的本身也保护神魂。普通人肉身死了那就是真死了，没什么好抢救的。但是修仙的人肉身灭了还有神魂存在，经过努力的修炼日后神魂也能够强大到一定程度，跨越某种界限。
但无论如何, 神魂的修炼比普通的修炼要困难许多。并且在神魂修炼的初期，神魂是非常弱小并且容易受伤的。老鬼苟了一万年, 也没苟成大仙反而越来越虚弱, 就是个很好的例子。其中当然也有他的心魔越来越重、灵气越来越稀薄的原因, 但是神魂修炼还是非常困难的。
综上，明明有肉身的人却要主动放弃肉身转为魂体修炼, 怎么看怎么想脑子都仿佛有坑。
老鬼简直要气疯, 在司逍背着自家师尊、顺带背着虚弱的大师兄？往海面上游去的路上, 他听了一路老鬼骂人的话。
还看到了老鬼追着师擎苍打脑袋的沙雕画面。他那个大师兄原本还老老实实的任由老鬼殴打，不过在他发现自己盯着他看的时候，可能是突然想到他还有大师兄的威严和面子, 才以他自己为圆心, 开始绕着飘。
老鬼也绕着追。
司逍抽抽嘴角。
这他妈是正道魁首、一万年前最牛逼的修真门派大佬、年轻一辈最出色的修仙天才？
这门派灭了也不是没有原因的。就像老鬼他的东西一直卖不出去也不是没有原因的。
哦, 他也是刚刚才从这两个人的对话当中知道, 那个审美奇葩的大殿就是老鬼自己搞出来的建筑物。
想到这里他又默默的看了一眼师擎苍，可以确定大师兄对师尊是真爱了，在那种建筑里等了一万年不说，在快把自己憋疯球了的时候还能直接放弃肉身就为了跟着老鬼上岸, 也是不容易。
默默点蜡。
做一个能够控制巨大能量的海底大佬不好吗？非得上岸。
现在好了，他身后多了又多了一个飘飘，想到老鬼说的“以后大师兄也要靠你”了的话，司·小师弟·逍就特别想要拒绝。
哪怕师擎苍为了凸显大师兄的威严以及坚决不吃白饭，给了他一袋子的海底各种宝石珍宝，他也……嗯，勉为其难的接受了。那些宝石是有钱也买不到的东西，最主要的是，他之前已经暗搓搓地告过状了，算是间接导致了师擎苍为了脱离海底、给老鬼补充神魂之力而抽取了整个海底大殿的灵力让大殿湮灭、抽干了自己身体的力量只剩魂体的结果。大师兄都这么惨了，他还是给点关怀吧。
反正，养一个是养，养两个也是养。他能怎么办，他也很绝望啊。
老鬼这边打够了师擎苍，就中气十足的扭头对着面带沧桑的小徒弟开口：“逍啊，以后你就是咱们门派的希望了。虽然现在不能修炼，不过我还是会留下一枚玉简给你当传家宝的。世界总是在变幻的，谁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迎来灵气复苏的时候呢？这样我们的传承也就不会完全断绝了。”
司逍：“……”我该怎么老鬼解释，我这辈子已经确定搅基，可能要绝后了？
不对啊，老鬼都已经看到我和叶戎衣同床共枕了，他怎么还能以为我会有后？门派的希望我怕是传不下去了。
或许是司逍的表情太过明显，老鬼陡然就想到了自家小徒弟已经搅基了的事实。他看了一眼自家大徒弟，莫名有点心虚？然后就挥手挥散了心虚，特别开明地道：“我知道你要和叶戎衣那家伙搅基。但是现在科学技术越来越发达了嘛。不是可以代孕吗？还可以用细胞做卵巢子宫什么的。大不了以后我教你一个血脉勾连之法，你和叶戎衣去找两个可爱的娃娃领养了，再用血脉之法连接上，二十年之后，那两个娃娃身上就会有你和叶戎衣的血脉了。”
凌霄越说越高兴：“对于我们来说，孩子什么的只要不看天赋，完全不是事儿啊！”
司逍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好在这个时候，他猛地被海水的力量给向上一推，“哗啦”一声，他重见天日了。
在他从海面上冒头之后几分钟，就有好几道光束打在了他的脑袋上。
司逍听到了好几种不同语言的喊声。
哪怕他还戴着耳夹，也没听到什么不好的话。看来不论是哪个国家，都是在认真救人了。
他挥挥手，准确的找到了自家同胞。
“来个人把我捞上来啊！大兄弟们！”
大兄弟们在司逍开口的第一时间就神情激动了，那条船迅速的驶向司逍所在的位置，而后在在之中有人一把抓住了司逍伸出来的手，那手十分有力且光滑？似乎完全不像是战士的手……
司逍正这样想着，另一只手就准确的抓住了他的腰，而后他被人拉出了海面，直接落入一个相当结实的怀抱里。
司逍笑了起来，觉得自己之前一直都有的隐隐的焦虑，在这一刻竟然神奇的被安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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