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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面试间里面，第一个进去的人看着面前的七八个评委，忍不住咽了口唾沫。
怎么这么多人啊？
一个小时之后，他终于满身冷汗的从面试间里面出来了。
一出来，还没来得及给第二位同志传授经验，第二位同志就被喊进去了。
于是只有苏茂言一个人聆听他的苦难一小时。
没错了，真的是苦难一小时，因为那里面的面试官一个比一个狠辣，比他当年毕业论文答辩的时候还要可怕。
“问的问题都特别尖锐。”
也不是针对人的，就是针对论文里面提出的论点，他今年都要四十了，还被问的满头大汗，可见这次的面试有多凶残。
然后又是一个小时，第二个人也是一脑门子的汗出来了。
这都冬天了，还能被逼成这样，也不知道是里面的空调开的太热，还是面试官们都格外的有热情。
苏茂言见状也有点小紧张，不过已经轮到他了，他也只能硬着头皮的进去了。
没想到进去之后，发现几位面试官的脸色看起来也没有那么严肃，反而挺和蔼可亲的。
这应该是暴风雨来临前的错觉吧？
这么想着，他就听会长道：“苏医生请坐。”
这位新会长今年五十出头，但是看起来挺年轻的，事实上在中医界里面也不算年龄大，反而正是比较吃香的年纪。
他能坐上新会长的位置，也说明他本身的水平。
苏茂言点点头，向各位面试官打了招呼之后就坐了下来。
接下来就是他自己介绍论文的情况。
介绍完之后，没想到几位面试官都没问问题，反而是会长开口道：“你的论文我看了，非常严谨，除了样本数量比较少之外，我也找不出什么大的毛病。”
没错了，本科和硕士期间毕业论文都是全校第一的选手即便毕了业，写起论文来也是非常顺手的。
而且苏茂言本身就是个强迫症，如果论文有逻辑的问题，他肯定第一个就受不了。
只是他也知道，会长说的话还是夸大了，他的论文问题肯定还是挺多的，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会长会对他这么亲切。
他不明白，其他的面试官也挺不明白的，因为他们之前那么狠辣，都是因为会长带的头，他们都是无辜的啊！
就像是答辩委员会的会长开始发难了，其他老师要是不发难的话，那不是显得自己没有发现问题的素质和水平吗？
所以会长为什么会突然温柔？这也太不正常了吧？
但是不正常的会长其实一点都不觉得自己不正常。
在他看来，对25岁的中医师的要求，和对35以及39岁的肯定是不同的。
你能用要求初中生的标准去要求小学生吗？六年级的小学生能解出初三的题目，那对老师来说是惊喜，初二的学生解出初三的题目，虽然挺不错，但是惊喜也谈不上。
当然，除了这个理由之外，会长也是有私心的。
就在前天晚上，他才知道苏茂言论文里的59个患者里面，竟然还有他的一个亲戚。
这位亲戚和他的关系其实很远，属于扯了好几个人才能扯到的那种，找到他也是因为身体的原因。
之前他答应了帮着这位亲戚找伤科方面的专家治疗损伤后遗症，不过前段时间他确实有点忙，所以就耽搁了，没想到昨晚一联系，却发现这个亲戚已经好多了。
这一问，就发现了原来他是在苏茂言那里治疗的。
这位亲戚在电话里面也是把苏茂言翻来覆去的夸了半天，又是夸医术，又是夸医德，会长这个人虽然有点严格，但那是对着他不了解的人。
通过这个亲戚，他觉得自己对苏茂言还是有了一个侧面的了解，所以今天一看到精精神神的一个小伙子，就忍不住有了好感。
不过温柔只是表象，因为他在夸奖了苏茂言之后，还是开始温柔的提出问题了。
没错了，语气是很温柔，问题仍然犀利。
一个小时之后，苏茂言也满头细汗的从面试室里面出来了。
于是三个小时前还是陌生人的三位同志互相看了彼此一眼之后，都忍不住升起了惺惺相惜的同志情谊。
真的是辛苦了啊，同志！
而在和他们隔着一堵墙的面试室里，会长开始拍板了：“我觉得今天上午三位面试的中医师都很不错，进入国协是可以的，你们怎么看？”
会长都这么看了，他们能怎么看？
而且别看他们问题问的犀利，但那也是在论文有意思的基础上，如果论文里提出来的东西没意思没用处，他们也不可能问的这么细致深入。
于是大家也点头，赞同了会长的意见。
会长见状又提出了下一步的工作部署，那就是这三篇论文里面提到的新东西，还是得进行进一步的验证，如果可以的话，甚至可以进行试点推广。
每年国协都有不少这样的课题，这些课题也是大家竞争的指标之一，毕竟确定了课题，那就有资金往下拨，所以到了年底，不少都盯着明年的课题。
没想到今年竟然有三个课题落到了三个新人的头上。
这可真的是天下掉馅饼了吧。
第99章 领导调研
苏茂言在面试结束之后就回到了华市，毕竟面试结果现在也出不来, 明天他还得去万安堂给人看诊。
刚一下飞机他就接到了王斌的电话。
作为和苏茂言一起进入国协正式候选名单的一员, 王斌是今天才拿到了面试的通知，本来是想和苏茂言一起约着去首都的，没想到这一问, 发现苏茂言竟然已经面试结束回来了。
“应该是被安排在不同的时间, 所以才分开通知的吧。”苏茂言道。
王斌却觉得大概率不是这个理由, 因为他也认识不少这次的候选者, 刚刚群里一问，大家都是今天才得到的通知，通知的也是下周面试，怎么苏茂言就提前跑过去了呢？
这个问题一直困扰着他, 直到他到了国协，才知道原因。
“你们不知道吧，这次我们的面试是分成两批的。”坐在他旁边的一位中医师小声道。
王斌立刻想到了上周就面试完毕的苏茂言，他好奇的问道：“两批？是因为人太多了？”
旁边的中医师摇摇头道：“第一批只有三个人，这三个人听说是铁定能进入国协的，所以和我们的面试批次都不一样。”
他是首都的, 也认识国协的人, 所以消息很是灵通, 不仅知道面试分了两批, 还知道只有三个人入围了第一批的面试。
王斌脸色变了变：“铁定进入国协？为什么？”
苏茂言今年才多大啊，怎么就铁定进入国协了，难不成是因为雷鸣的原因？
也不怪王斌这么想, 他虽然知道苏茂言厉害，但是再厉害，国协这种地方谁也不可能说铁定能进，除非是找了关系走了后门。
而苏茂言最大的关系就是雷鸣了，毕竟雷鸣可是国协的荣誉会长，除了雷鸣之外，荣誉会长还有好几位，虽然都是挂个名头没有实权的，但是在国协里面仍然非常有影响力。
王斌心里有点不舒坦，但仍然没有提苏茂言的事情，只是听旁边的人继续讨论。
果然，大家说着说着就话题就拐到了走后门上面。
一个工作人员正好听到的，在旁边憋了半天，还是忍不住道：“之前来面试的三位都是这次候选人里面论文写得最优秀的，和走没走后门没有关系，你们要是不信的话，这三篇论文会登上国协每个月的期刊，下一期你们就能瞧见了，如果你们能进入协会的话。”
国协也是有自己的期刊的，每个月都会刊登各种论文，不过这本期刊的流传范围仅仅是在会员之中，所以能够订阅这本期刊，也是中医师身份的一个象征。
所以听工作人员这么一说，大家伙就都歇火了。
王斌则是愣了愣，原来竟然和写的论文有关系？
可是他的论文也是交给省协的专家们审阅过的，为什么苏茂言行，而他不行呢？
被人念叨着的苏茂言这会儿也知道自己入会的消息。
“不是说要等一个星期吗？”苏茂言惊讶道。
坐在他对面的正是从药王镇到华市来逛街大采购的雷老爷子。
雷老爷子喝了杯茶道：“别人那是要等一个星期，你不用，你面试当天结果就下来了，我想着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所以今天见面才想起来告诉你。”
一头黑线的苏茂言：明明对他就很重要啊！
雷老爷子咳嗽了两声，似乎也知道自己有点理亏，所以又奉送了一个消息道：“还有人给我说，明年国协的课题有你的一份，如果没有人中间下绊子的话，应该是没问题的。”
“课题？什么意思？”苏茂言问道。
雷老爷子道：“就是国协出钱给你，让你做项目，和你现在做的其实差不多，不过现在你是项目的一员，之后你就是项目的召集人了，不过经费估计也不会太多，国协小气着呢，但是如果能做出成效来，你的研究成果就能够试点推广，到时候，你的名气也就能传出去了。”
雷鸣为什么名气这么大？他年轻的时候也是个青瓜蛋子，家里没有人学中医，更没有人领路，之所以现在这么出名，就是一个一个研究项目做出来的，他的研究成果能上教材，那也是一个一个课题做出来的。
总的来说，医生们想要出名，本质就是技术得牛逼，那么技术体现在什么地方呢？一个是给人治病，一个是教人治病，前者非常好理解，每位医生每天都在做，但是后者，基本靠的就是雷鸣口中的那种方式了。
你研究出来一种治疗手段，经过了验证，然后推广出去，那么就是教人治病，有了这么一项研究成果，在某种程度上来说，可比你治好病人的名气要来的猛烈的多。
苏茂言明白了。
雷鸣又道：“不过课题申报工作也挺麻烦，所以你可以现在开始准备了，我回去把相关资料发给你，你看看，免得到时候时间来不及。”
有了雷鸣的通风报信，苏茂言进入国协的消息很快就小范围的流传开了，这个小范围当然指的都是自己人。
秦屿作为自己人之一，立刻就想出了一个庆祝的办法，带着苏茂言周末出去玩两天。
没想到他这话还憋在嘴里，苏茂言就对他提出了另一个邀请。
“这周末我打算在药王镇搞一个义诊，你要来吗？”
秦屿立刻把嘴里的话吞了下去，换成了另一个铿锵有力的字：“来！”
苏茂言邀请的也不仅是他，还有他的一群小伙伴，也就是吴华、魏向东、郑杰三人。
只是这次这三个人不是作为他的助手，而是作为医生，帮着他在苏氏药铺进行义诊。
这消息一传到药王镇，冷清许久的小镇子立刻又迎来了人流的高峰。
星期五一整天，镇上都有陌生人来，这些人都是冲着苏茂言的名气来的，毕竟经过时间的发酵，苏茂言现在在整个黎阳市周围都是非常有名气的，特别是患有妇科、伤科或者儿科疾病的患者们，只需要上贴吧一问，就准有一个回答里会出现药王镇的苏医生几个字。
不过苏茂言“失踪”了两三个月，大家想找他看病都找不着，虽然他周五会去万安堂坐诊，但是万安堂的号太难挂了，根本挂不到啊。
于是这次的义诊消息一被传播开来，大家就激动了，他们一激动，药王镇上的人也跟着激动了。
明明是大冬天的，硬是被这么多人衬托出了夏日的热闹气氛。
苏九一看这么多人，忍不住一边的王子华道：“这简直和过年没两样了，过年我们这儿也没有这么多人啊。”
王子华道：“离过年也就还有一个多月，快了，过年茂言他们总得放假吧？到时候他回来好好给他补一补。”
于是两夫妻就商量起了要给苏茂言补身体，当然，除了这个话题之外，他们最近还打算在华市给苏茂言买房子。
还记得那个被卖掉的古董花瓶吗？多亏了它的付出，所以才有了在华市买房子的钱。
而且苏九他们已经偷偷看了很久的房，就等着苏茂言点头就能全款买了，不过买了之后家里也就彻底没钱了。
苏茂言还不知道这回事，他星期五带着朋友们一回来就开始准备第二天义诊的事情。
说是义诊，其实就是看病不给钱，抓药肯定还是要给钱的，苏氏药铺原本的地方是容不下四个人一起问诊的，所以苏九还把之前买来但是还没装修的地方给收拾了出来，寒冬腊月的，总不能让病人去广场上面的待着吧，真去了，没病都得冻出病来。
因为这次义诊是他们搞的，所以也没有志愿者，所有的东西都得自己来，还好秦屿找了人帮忙，不然他们光是前期准备工作和要办的手续都能让他们累死。
为了奖励秦屿这个贴心的男朋友，苏茂言特地亲手下了一碗面给秦屿当夜宵。
为什么秦屿能吃到苏医生的夜宵呢？因为为了招待魏向东他们，秦屿非常大方的把自己的房间让出来了，他没地方住，就跑到苏茂言这里住了。
这也没有办法，苏茂言也没想到，药王镇上竟然没有房间了，真的是一个房间都找不出来，就连他大姨家都住上了想过来找苏茂言看病的朋友。
所以只能委屈过来帮忙的三位好伙伴了，还好秦屿的房间大，再支上一个小床，足够睡三个人了。
第二天一大早，苏茂言是被秦屿给亲醒的。
不过等他一清醒，他就重新掌握了主动权，顺利的床咚了秦屿一回。
被压在床上亲的秦总裁不是不想翻身，但是他最近发现了，他的男朋友似乎对他们之间的关系有点误解，为了不打击自己男朋友的积极性，所以他忍住了翻身的冲动。
先就这样吧，苏茂言心中的大兔子总裁这么想着。
天一亮，今天的义诊也差不多到了开始的时间。
秦屿轻车熟路的穿起了白大褂，拿着东西跟在了苏茂言的身后。
大家也都习惯了他时不时的给苏茂言做助手，也鉴于都知道他的身份，所以也只敢让他给苏茂言做助手。
苏茂言：他也不会让男朋友给其他人当助手的！
等他们四个人到铺子时候，负责维持秩序的人已经就位了，不仅他们就位，就连病人们也就位了。
吴华有点震惊道：“怎么这么多人？”
这人比起医院来说肯定不算多，但是比起一个铺子来说，那简直是多的让人惊讶，他之前在万安堂也没见着这么多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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