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怎么了?”瞧见楚天阔焦急的神色,陈湮急忙迎上去扶住他。
对方却将人一把抱进怀里,好一会儿才道:“你去哪儿了,我以为你不见了。”
“啧,”陈湮让他松开自己,嫌弃道,“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黏人了,我不过去山上走了走,你看这是什么。”
他献宝似的把草药拿出来,等着对方的夸奖。
楚天阔在烟波庄的药田里见过这个,道:“你大早上起来就是去拔草去了?”
陈湮:“……”
要不是看在这个人有伤在身,一定要捉来打一顿才好。
“原来楚大侠也有孤陋寡闻的时候,”陈湮教训道,“这可是治伤的好东西,也就是你不识货。”
楚天阔忍不住笑道:“是,我自然比不上陈大夫见多识广。”
陈湮反应过来他是故意逗自己玩,用药草在他头上拍了一把道:“还好意思笑,我还有账没跟你算,回去躺着!”
楚天阔一边往回走,一边道:“子玉,你以前对我不这么凶的。”
陈湮扶他坐下,揪住他耳朵,道:“你以前也没这么油腔滑调,心眼多。”
楚天阔把他的手拿下来握住,道:“我是高兴。”
“你是得意忘形。”陈湮嘴上说着,眼中的笑意掩不住。
楚天阔心想,这人怎么越看越可爱,实在忍不住,忽然凑上去亲了一口。
陈湮一愣,转而坏笑道:“原来是想要亲亲,来来,小爷满足你。”
说完捧着对方的脸,俯身含住仍旧苍白的唇瓣,几番辗转流连,才终于放开。
楚天阔心脏擂鼓似的,分开之时呼吸都不稳了,又似乎是意犹未尽。
陈湮笑眯眯地拍拍他的脸,道:“我去弄点吃的,你再多睡会儿。”
看着陈湮离开的背影,楚天阔心想,自己真是捡到了一个宝贝。
陈湮得意洋洋来到外面的小灶前,欢喜自己终于是把人勾搭到手,觉得这么黏人又害羞的楚大侠真是可爱。而后看着灶旁的一小堆食材,呆住了。
他发现一个问题,自己并不会做饭。
穿越前的他是个游手好闲的富家公子,穿越后的他是个落魄倒霉的富家公子,无论哪一个,生火做饭显然不在必备的技能范围之内。
不过楚天阔作为一庄之主,做饭这种事恐怕更不会。
陈湮犯了难,思来想去还是决定试试。别的不会,煮点粥什么的应该不难吧。
楚天阔本在床上打坐调息,没多久就闻见一股焦糊味,急忙跑出去一看,便见陈湮一手拿勺一手拿瓢,脸上被火熏得黢黑,呆愣愣地道:“实不相瞒,在下不会做饭。”
楚天阔强忍着笑意,道:“不会喊我便是,我做个饭的力气还是有的。”
陈湮惊道:“你会?”
楚天阔道:“这几年游走江湖,偶尔借住朋友家中,学了一点点。”
想到楚天阔养伤还需要一阵子,总不能天天扰他来做饭,便道:“既然这样,你坐在这儿指挥就行,我也学一学。”
看着陈湮认真的样子,楚天阔把人拉到怀里,道:“子玉,谢谢你。”
陈湮轻轻抱着他:“跟我客气什么,以前总是你照顾我,现在也轮到我照顾你了。”
楚天阔替他捻去头发上的草屑,觉得看着他就满心欢喜,红着耳朵在他额头上吻了一下。
陈湮听见两人的肚子咕噜咕噜同时响,道:“再抱下去,我们就都要饿死了。”
楚天阔这才放开他,脸颊微红,告诉他怎么做饭。
忙活了一上午,饭总算是好了。虽然味道不怎么样,但勉强也能入口。两个人唏哩呼噜吃了个干净。
陈湮很满意,觉得楚大侠的求生欲真是很强。这饭吃到中间他差点摔碗,还是看见楚天阔吃得那么香才勉强陪着他一起。
吃完饭,楚天阔回到屋里运功调息。陈湮则打来水烧了一锅热水,等楚天阔结束的时候,帮他擦去身上的汗。
“对了,屋子后面有一只鸽子,你去拿来。”楚天阔想起来他们到这儿已经一天一夜,便道。
陈湮出去找到关在笼子里的鸽子,提过来咽着口水兴奋道:“今天吃鸽子啊?”
楚天阔:“……这是信鸽。”
他找来纸笔,写下“无事”两字,卷起纸条装在小竹筒里,系在鸽子脚上。
陈湮捧着鸽子出去放飞了,眼巴巴地望着鸽子飞远的身影,有些不甘心地回头道:“真的不能抓来吃了?正好给你补身体的,你这会儿发暗器还来得及打中。”
作者有话要说: 每次珺珺和阿郎一出场不是在**就是在**的路上,我该反思一下了……
☆、将计就计
楚天阔哭笑不得道:“别闹,云舒他们该着急了。”
陈湮想起昨天不知楚云舒他们如何了,于是沉下脸来,问:“现在该告诉我怎么回事了吧。”
“咳咳……”楚天阔咳了两声,知道瞒不过去,只能坦白。
那日棋山派掌门突然向他挑战,试探他虚实也好,挑起众派和烟波庄的矛盾也罢,必定有人在背后运作。
陈珺是其中之一无可置疑,但陈家虽然富可敌国、人脉网庞大,到底和江湖牵涉较少,能驱动各大门派,单凭陈家一定做不到。
这个人也许正是这三年来暗中打压烟波庄的人,更可能是夜闯烟波寻找秘籍的人。可调查了这么久,楚天阔关于这人是谁的一点头绪都没有,若真是对方出手,他便正好将计就计引他出来。
而后宁英大闹擂台,楚天阔故意上台与宁英比试,败下阵来,便是要将自己的底全部交出去。
他也猜到对方不可能任凭他们去搅乱他们的计划,城外山上十有八.九会有陷阱,但他还是决定前往。
到时候跟着他过去的,必定是幕后之人。虽然他没想到大半个武林都跟着去了,但从那些人的反应看,这幕后操控的是谁也一目了然。
宁英在擂台上显露了全套的希声剑法和踏月流星,这个人如果真的是冲秘籍去的,必定觉得烟波庄没了价值,便想要趁此机会将其彻底铲除。
事情果然也不出他所料,且看贺江麟和魏行天那急不可耐的样子就知道了。当然这两个只是想要分一杯羹的鬣狗,真正的操纵者只怕是那位人的大义的武林之首。
陈湮也隐隐有所察觉,也正是因此,才会在盟主抓住他时骗他说有楚家的秘密,结果对方果然上当。
楚天阔本就打算引他们和自己动手,待自己坠崖,那些人必定急不可耐地要清除烟波庄的残余势力,更是会去追踪宁英的下落。
所以他写信请来碧落宫帮忙,让他们在自己坠崖后保护着楚云舒和陈湮离开。他知道自己免不了受伤,便提早在崖底布置好一切,正好他要假死,便可以在这里休养一阵子。
不过他万万没料到,陈湮会跟着自己跳下来。
静静听完,陈湮脸色更黑,道:“那你为什么要瞒我?”
楚天阔目光闪躲,道:“你一心想找苗不休复仇,我若告诉你了,你必定会在让我犯险和报仇之间两难。”
陈湮道:“那云舒呢,她就不会两难,就会任你冒险?”
楚天阔叹道:“她和我一样都想查清真相,我好好劝两句,她知道有碧落宫的人帮忙,便不会反对了。”
“那你凭什么觉得我是不会听劝的人?”陈湮道,“你也可以告诉我有人帮你。”
楚天阔闭上眼,道:“我那时不知你心意,想着如果你以为我死了,没了助力,便能放下此事,和顾姑娘远离江湖纷争……”
“楚天阔!”陈湮站起来,踢翻了凳子,气得脸色涨红。
这是他第一次这么严肃地叫他的全名,楚天阔明白他是真的生气了。
“就算你以为我不喜欢你,那我们经历了这么多,也算是生死之交了吧?你凭什么认为我会忘恩负义远走高飞,去过我的逍遥日子?”陈湮气得想打人,可顾忌他身上有伤,只好自己憋着,“在你眼里我就是这种人!”
“当然不是,子玉——”见他气冲冲往外走,楚天阔忙去拉他,却没拉着,急忙追了出去。
陈湮怒气冲顶,也不管什么方向,胡乱走一通,正走到那个小池塘,脚下一空差点掉进水里。
楚天阔眼疾手快把他拉了回来,圈进怀里,道:“我错了,你打我骂我都行,别伤着自己。”
陈湮不想听,挣扎着要离开。楚天阔被扯到伤口,立时倒吸冷气。
陈湮一下子就不敢动了,只好让他抱着,扭过头去不理他。
楚天阔把人又抱紧了几分,道:“我那个时候知道自己动了心,又不敢向你说明。既怕你和我心意相同,断然不让我涉险,又怕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若当真出了事,会惹你内疚。一时糊涂,就没告诉你……”
陈湮身子不住发抖,咬着牙一个字不肯说,又生气又心疼。这个蠢货,明明先动心的那个人是自己,他在这儿装什么情圣。
可想到当初自己也曾试图把人推开,便也能理解他的心思。但仍然是意气难平,冷冷道:“放手。”
楚天阔抱着不肯放,他的声音就又冷了几分:“我让你放手。”
楚天阔怕他真的更生气,只好放开。
陈湮红着眼睛对他怒目而视,随后气冲冲往回走。
楚天阔向跟上去,但胸口一阵剧痛,咳了两声,牵动伤口,实在没力气再迈出步子去。
陈湮扭头瞧见,下意识想上去把人扶住,又觉得自己不能这么心软,生生止住了脚步,道:“别装,没用!”
楚天阔怕他担心,咧嘴笑了笑,道:“果然什么都瞒不过你。”
说完歇了一口气,便想自己走过去,结果刚抬脚就跪倒在地上。
陈湮急了,冲上去把人抱住,气道:“你还骗我!”
楚天阔伸手摸摸他的脸,道:“不敢骗你,只是想哄你两句的,没想到搞砸了。”
陈湮看他伤口处渗出血来,后悔不迭,道:“是不是我碰着你伤口了?”
楚天阔摇摇头,道:“你扶我回去好不好?”
陈湮再顾不得其他,把人扶进屋里,拆了布条,见好几处伤口都渗了血,忙去打水来清理干净,又把今天采的草药磨碎,混了金创药重新敷上,嘴里埋怨道:“这是什么破药,一点用处都没有。”
楚天阔顺着话哄他:“区区碧落宫,自然比不上我家子玉回春妙手。”
陈湮瞪他一眼:“睁眼说瞎话,谁是你家的?”
等伤口包扎好,楚天阔拉着他的手:“亲都亲了,爷你要负责的。”
那副我见犹怜的委屈样子和平时的楚大侠反差太大,陈湮强忍住笑意,恶狠狠道:“老子从来都是白占便宜,绝不会负责。”
楚天阔把他的手放在自己胸口,认真道:“不负责也行,便宜也可以再占一占。”
陈湮把他手打开:“你又没有胸,摸起来没意思。”
饶是为了哄人,楚天阔这会儿脸也臊得通红,还想再哄两句,陈湮已经命令道:“躺下睡觉,都成这样了还想着那档子事呢。”
楚天阔见他气消了不少,乖乖听话躺下,等他坐在床边,又把手拉住,真正认认真真道:“我答应你,以后有事绝不再瞒你,好不好?”
陈湮没把手抽回来,嘴里仍道:“谁管你答不答应,我和你很熟吗?”
楚天阔眼里有了笑意,静静地看着他,心脏扑通扑通直跳。
“看什么,睡觉!”陈湮凶道。
楚天阔见他脸上没什么血色,忽然想起来什么,道:“你也有事瞒着我吧?”
陈湮一愣,站起来一撸袖子,叉着腰道:“反了天了,你还敢跟我兴师问罪?”
楚天阔撑起身子,问:“你身上的毒是怎么回事?”
陈湮掩饰着心虚:“什么怎么回事,老子就是这么牛,不行啊?”
“子玉……”楚天阔喊了一声,眼里全是担忧。
陈湮顿时心软了,坐回床边,道:“是闵前辈想到的法子,我身体里的毒本来就难清干净。他便想到干脆借此让我以毒傍身。我现在可是百毒不侵,这种逆天技能别人想要还没有呢。段誉就算百毒不侵,那他能吐口唾沫把人毒死……唔。”
话没说完,嘴就被堵住了。感觉到对方的温柔缱绻和小心翼翼,陈湮终究是彻底消了气,开始回应对方。
不过很可惜,怕把人毒死,不能伸舌头。
一吻结束,楚天阔心疼地把人抱住:“你看,你不也不敢告诉我。”
陈湮道:“别得寸进尺。”
楚天阔识时务地闭了嘴,转而问:“还会疼吗?”
陈湮道:“疼个屁,爽得很。”
楚天阔:“……”
眼见天色暗下来,陈湮把人按到床上强行让他睡了会儿,自己出去煮了粥。
等到夜幕降临,楚天阔醒来时,陈湮正坐在桌边打瞌睡,桌子上用碗盖着热粥,这会儿还散发着香气。
楚天阔想把人抱到床上去睡,刚起身陈湮就被声响惊醒,忙道:“醒了?起来吃点东西。”
被喂完了粥,楚天阔见他眼底泛青,道:“今晚睡床吧。”
陈湮睨他一眼,道:“色胚,想得美。”
楚天阔:“……”
真没想那事。
陈湮从柜子里找到一床被子,抱去木塌道:“我睡这里,你再好好睡一觉。”
39/97 首页 上一页 37 38 39 40 41 42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