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既行推着他进房间里,把他毛绒的动物手套取下来,挤了点护手霜在手心搓匀,又包住他两只匀长的手揉抹起来,从手腕到指尖,来来回回,专注而温柔。
两个人凑得很近,段既行的额头点在他发梢,像搂在一块儿。
江沅忽地抬起头看他,眼珠乌溜溜的像浸在春水里的黑葡萄,四目相对,呼吸相触。江沅率先垫脚亲了亲他,又亲了亲,段既行张开嘴含住他两瓣柔软的红唇,一点一点,从他的牙齿到他的舌根,舌尖绕在一起,发出些细弱缠绵的水响。
段既行松开他涂满护手霜的手,轻轻托住他后腰,把他抱得更紧,这是个温柔却又缠绵十足的吻。江岩汐在客厅拖地,屋子里很静,听得到彼此紊乱急促的呼吸。江沅被亲得全身发热,脖子都沁出汗,段既行吻了下来,舌面裹着他泛着汗意和热气的皮肤,有种沉醉的亲密。
涂好护手霜,江沅蹦蹦跳跳地出了门。
楼下徐杰也正出门,他的滑板大咧咧放在家门外边,顺手提上了,吊儿郎当地朝他一扬下巴,“哟,小天才这是上哪去啊?”
徐杰和江家算是一栋楼的邻居,江沅和他年龄相仿,从小就非常憧憬能和他们一块玩,每天颠颠跟在后面,却总要被戏哄一番,最过分的一次江沅被他们骗去捞水里的睡莲,掉进池子里差点溺死。
江沅往后退了一步,眼神躲闪,“出去玩。”
“去哪玩啊?”
江沅把手背在后边,低着头不说话了。
徐杰凑近一步,和他视线相交,“喂,要不要跟我去滑板场?”
“不去。”
“诶,怎么?交了新朋友,就不搭理老朋友了? ”
江沅仍然不抬头,只否认说,“才不是。”
“不是就和我去滑板场啊!可好玩了,教你滑滑板怎么样?”
他误会了江沅的意思,才不是——你才不是我的朋友。
“哦,我知道了。小天才是不是不稀得和我们一块玩啊?得了那么多奖,看不起我们凡夫俗子了?”
江沅脸都涨红了,“没有!”
徐杰原本想逗他乐一乐,这会儿见他气鼓鼓的,小白脸掩在围巾后头像个水晶包子,黑白分明的一双圆眼,小红嘴唇丰润柔嫩,再可爱也没有了,一时鬼迷了心窍,伸手就去捏他脸颊。
段既行出门的时候,江岩汐叫住了他,再次关心了他的学业问题,又再三嘱咐了他,复习为主,学业第一,不用耽误备考时间来陪江沅玩。
段既行有意在她面前经营一个谦恭有礼的表象,不管是学会做饭还是待人和顺,他需要一个足够正面且能兼顾家庭的形象来得到她的认可,以便来接手江沅的未来。
段既行嘴上说好,头点得也诚恳,说完阿姨再见转头就追着江沅下楼了,正好见到徐杰捏着江沅的脸颊,脸一下就沉了,“你干什么?”
同时江沅一把将他的手挥斥开,啪地一声,徐杰被这个小傻子难得的狠劲打红了手背。在两人的瞪视下蛮不自在地揉了揉,段既行的眼神尤其阴狠,一把上前把江沅拢后头去,接着身高优势俯视徐杰,再次问道,“你干什么?”
徐杰有些讪讪,“什么干什么?朋友之前打打闹闹还得问你一声?”
段既行问江沅,“他是你朋友吗?”
江沅头摇得像个小拨浪鼓,“不是。”
徐杰,“嘿!你……”
段既行截下他的话,目光阴鸷,“你听见了?”
徐杰气不打一处来,“切”了一声提着滑板气轰轰走了。
段既行牵着江沅下楼,想起刚才那一幕仍然觉得火光,那个人只是碰了江沅一下他就觉得全身紧绷。江沅低着头边走边踢一块小石子,他显然已经把刚才的事抛到脑后了,“长头发怎么还不来找我玩呢?”
段既行脚步顿了一秒,事实上他也不知道林放去了哪,林放在他这那么聒噪一人竟然半点音讯也无,“他还在国外,没放假。”
江沅乖顺地“哦”了一声,觉得自己好像有一点点想他,长头发长得真漂亮,坏脾气也漂亮,小饼一定也好想他。
这个电影是江沅之前就想看的,江岩汐要陪他来看都被拒绝了,一直等到段既行今天放假。段既行原本想趁着影院黑,和江沅耳鬓厮磨一阵,谁想到这个场次人非常多,他们周围坐满了观众。而且江沅特别期待这个电影,同时道德感异常强烈,每次他刚露出点要靠近的苗头,马上被江沅手比着嘴唇,“嘘——”
段既行郁闷不已,中途借着上洗手间出去了一趟,顺便在三楼逛了一圈买了点东西,再上来时,江沅仍然看得目不转睛根本没发现他走了。
段既行拿着手里的东西不知道该庆幸还是郁闷。
江沅最近爱上扭蛋机,每次路过都要扭一个,今天扭出来一个粉红色的橡皮章鱼,软乎乎的又蠢又萌。江沅喜欢得不得了,一直捏着手心里舍不得放下,小声和章鱼嘀咕两句就嘻嘻笑个不停,感情俨然已经十分深厚了。
段既行问他等下想吃什么。
江沅欢喜地说,“绵绵冰。”
“不行,冬天太冷了。”
江沅好沮丧,撑着脸蛋故作哀怨地叹气,“冬天都已经三天了,怎么还是冬天呢?”三天前段既行用同样的理由拒绝了他,他对着圆嘴的粉红章鱼说,“夏天在哪里你知道吗?”
“等你只穿一件衣服就是夏天了。”
江沅两眼发光,雀跃地张开手臂,恨不得马上就把累赘的衣服都脱掉,“现在就可以,脱掉吧,夏天就来了。”
段既行眼角含笑,“沅沅这么喜欢夏天啊?”
“夏天特别好!”江沅很用力地点头,“夏天吃绵绵冰,夏天吃西瓜,夏天游泳……”他一一数着夏天的好处,带着微微的窃喜,得意洋洋,好像在脑子把这些开心的事全都又再做了一遍。
段既行也喜欢夏天,喜欢毫无顾忌的亲吻,喜欢隔着一层衣服就拥抱,喜欢精液混着汗水,呼吸烧灼,连欲望都滚烫。
今年夏天他还在江家住的时候,总受江岩汐的嘱托,带江沅去小区游泳馆游泳。江沅凫水凫得特别欢腾,两只脚丫在水面上来回打水,从这边笑到那边,好像整个游泳池都是他怡悦爽耳的笑声。更衣室换泳裤的时候,江沅对自己内陷的乳头似乎有点难为情,免不得要说小秘密一样附耳求助他这个“最好的朋友”。
不得不说,段既行很有作为男朋友的自觉,他把光裸的男孩压在更衣室的墙壁上,几乎把他整个藏进怀里。江沅因为性意识觉醒,被段既行握在手里的阴茎都粗长了一些,没之前那么秀气了,人也蹿了点个子,抽条期的身体漂亮得简直要混淆性别。作为一个功能正常可能还要优于常人的“男朋友”,段既行免不了也要借机享用一下自己的权利,他咂着江沅可怜肉感的小奶头,大掌从他后背粗鲁地摸到肉臀,两手掐着丰盈的臀尖狠狠揉圆搓扁。江沅的胸口被他吸得很疼,整颗奶珠都要被啃下来,他陶醉在这种疼痛里,哼哼唧唧的轻声呜咽。
饮鸩止渴也不过这样,最难耐的时候他恶狠狠地在江沅丰润的臀肉上一边咬一口,又解瘾似的一遍遍舔他嫩红的小臀眼,直舔得江沅垫着脚往上逃,一阵阵痉挛似的抖,才把涨红的粗大性器插进他细嫩的腿间,剧烈冲撞一阵后毫无灵魂地喷泄出来。
忽然他听见江沅脆生生地说,“夏天遇见你!”
段既行从逐渐肮脏的回忆中迅速抽身而过,看见对面的男孩笑得黠慧灵动,粉红章鱼被他挡在脸前,“遇见你,最好的,就是遇见你。”
在夏天遇见你,是夏天最好的事。
段既行有大概三十秒的愣神,才重新挂着笑问他,“沅沅为什么喜欢我?”他真的不知道,他不知道江沅对他丰沛的喜欢与信任来自哪里,就算他已经心安理得地享受并习惯了这种待遇。
江沅歪着头,像很不解他为什么会这么问,他认认真真地给了段既行一个根本不能叫答案的答案,“你特别特别特别好,你不知道吗?”
段既行问他哪里好,他也说不出来,一直拿着粉红章鱼咕哝,“就是很好很好……”
江沅回家时把粉红章鱼挂在了钱包上,心满意足地帮他们建立了友谊,“你们都是水里的,就可以做朋友了。”
段既行把江沅送回去时,在二楼再次遇见了徐杰,他把滑板竖放在门边,虚张声势地用鼻孔朝他们哼出一声,转头幼稚地把家门关得震天响。
段既行没再进江家,江岩汐似乎在客厅和人打电话,江沅从门缝里探出身来,和他飞快嘴对嘴亲了一口,秀致天真的一张笑脸,“阿行明天见。”
段既行下楼去,在二楼放慢了脚步,徐杰的滑板还是靠放在他家门口。段既行上下看了一圈,掏出刚才买的那根小小的六角扳手,蹲了下来。
第十二章
“冬天地滑,外边又冷,滑滑板多危险啊。听他妈妈说还是栏杆上摔下来的,门牙磕没了两颗,手也断了。”江岩汐饭桌上难得絮叨几句,徐杰妈妈昨天找她帮忙安排病房,她了解情况,“高三这个关键时候,家长心里得多着急啊。”
被留下来吃饭段既行没什么表情,礼貌地接话,“他真不小心了。”
江岩汐又说了两句,注意到江沅迟迟没动筷,“沅沅怎么不吃饭?”
“啊?”被提到的江沅魂不守舍地抬起头来,不防正撞上段既行探寻的眼睛,受了惊似的吓得连忙垂下眼睛,端着碗埋头扒饭一句话也不说。
段既行温声提醒,“慢点吃。”
江沅头埋得更低了,腮帮子包着饭胀鼓鼓的,甚至没有看他一眼。
吃完饭,段既行主动揽下洗碗的活,江沅心神不定地帮忙收拾碗筷。段既行把剩菜端进厨房里,回身去接他手里的碗碟,“我来吧沅沅。”
手指覆上他手背,江沅却像碰了火猛地抽回手,一垒碗碟全碎在地板上,碎片飞溅,“啊!”
段既行的表情沉寂下来,若有所思地看着他,眼潭深黑。
正准备去值夜班的江岩汐听见动静跑了出来,“怎么了?”
江沅手足无措地站在一片狼藉的脏碟旁边,愧疚得让人难以怪罪他,“对不起,妈妈,它们碎了。”他说着就要弯身去捡。
江岩汐赶紧止住他,“没事没事,不要紧,沅沅别捡,妈妈来。”
段既行早一步蹲了下去,他边清理瓷片边抬头看了江沅一眼,又跟江岩汐说,“阿姨,我今晚想留下来住一晚好吗?”
江沅肩膀一耸,一时间好像连呼吸都失去,他瞪大了眼睛希望江岩汐能马上拒绝他。
“当然好,我刚好值夜班,有你陪着沅沅我更放心。”
江沅声腔瑟缩,慌忙出声,“妈妈,我不想……”
后面几个字声音太小,江岩汐没听着,“你说什么沅沅?”
段既行放下碎瓷片,走到他身边来,抓住他一只手腕,“没事吧沅沅?”
江沅仿佛被他提在了手里,话哽在喉头一个字也说不出口,段既行另一只手甚至在他额头上探了探,关切地说,“没生病啊,是不是累了,今晚早点睡好不好?”
江岩汐看了眼时间,匆匆要走,她对段既行再放心不过,只嘱咐他带江沅早点睡觉,要是真的病了,量完体温给她打电话。段既行谦恭和顺地答她说好,江岩汐放心走了。
屋子里一下只剩两个人一只狗和满地的碎瓷片,他强横地拖着江沅进卧室,无情地把想跟进来的小饼关在了外面。
他低头看着慌乱不已的江沅,好久才问,“你看见了是不是?你告诉我,看见了是不是?”
江沅下嘴唇哆嗦起来,慌乱而无辜,他一说谎就磕巴,“没,没有。”
段既行一把扣住他后颈,抵住他的额头,眼神阴鸷可怕,“看着我沅沅,你看见了是不是?”
“没有没有。”江沅吓得断挣动,嘴唇哆嗦起来,眼珠惶怕地左右乱瞟,眼泪就要下来,“我不喜欢,我讨厌这样,讨厌……”
段既行手指用力,猛然掐住了他后颈,他变得十足阴狠陌生,俊俏的脸上写满了专断与蛮横,“不准说讨厌,沅沅你只准爱我。”
江沅紧紧抿着颤抖的嘴唇,黑眼珠里盛满了晃动的恐慌。
“因为他欺负你,他欺负你了,我才想教训他一下。我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他会伤得这么重,我只是想给他一个警告。”段既行贴着他的嘴唇喃喃解释,在软化他并不冷漠的抵抗,连拂过江沅皮肤的呼吸都温柔,“相信我,沅沅相信我好不好?”
事实上,他哪里会觉得重,这不过刚刚好。要他手贱要他话多,他没想到徐杰真的这么粗心,滑之前丝毫没有发现异样,害他接下来准备的东西全都用不上了,最笨的手段还该死的被江沅看见了。
江沅怕得不知如何是好,他只是偷偷看着段既行下楼,每次离别他都那样没出息地依依不舍,像个小贼似的趴在三楼的栏杆上,捂着嘴笑弯了一双眼睛,甜蜜地看见他的阿行迈着长腿走下楼梯。
却看见他停在了徐杰家的门前。
他最开始不知道段既行在做什么,他歪着头目不转睛好奇地看着,悄悄问钱包上挂着的粉红章鱼,“阿行在干什么呀?”
段既行上下扫了两眼,眼神往上看过来时,吓得他屏着呼吸往下一躲,大气不敢出。等过了一会儿,他再小心翼翼地探出头,看见段既行蹲了下去,一圈一圈拧松了徐杰滑板板桥的螺丝。
他直觉这是不好的事,却又不敢出声,心跳快得要从嘴里蹦出来。好久,段既行都走了,他再站起来时腿已经麻了,江岩汐在喊他吃晚饭,他逃也似的躲回了房里。
他不停告诉自己,不是的,阿行没有做坏事,只是滑板的轮子松了他帮徐杰拧紧一点,阿行才不会做坏事。
可徐杰摔得那样重,磕得满嘴都是血,脸磨破了皮,手也断了一只,惨得简直像个破布偶。
眼前的段既行不知轻重地嵌住他的后颈,像提着一只扑腾的兔子,江沅的视线被泪晕染得乱七八糟,遍体生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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