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仲晚握着刀的手有些温热的潮湿,他眉头紧锁刚想将人推开,祁匀一个用力将他抱进怀里,手里的刀刺进肉里的微微阻碍让他怔住了。
祁匀紧紧的搂着他,头埋在他的肩膀上狠狠的吸着他身上的味道。眼睛湿润了,但祁匀管不了。他狼狈的样子晚晚都见过,他不用在人前装,他欢喜他心痛全都不用深埋在心底,在晚晚面前的才是真正的祁匀。什么放弃什么只要看着就好,活生生的晚晚在面前以前的想法是有多么天真可笑,放不了的这一辈子都不可能。
鼻尖的血腥味越来越浓,邢仲晚抬起沾满鲜血的右手,身体被紧紧的扣在祁匀怀里,邢仲晚闭上眼,脸色青白一片,“祁匀,你真是疯了!”
祁匀被送进了医院,秘书看见那大片的血迹差点没昏过去,看着邢仲晚的眼神仿佛在说,他只是爱你,你也不用杀他吧。
邢仲晚这个烦,莫名的成了持刀行凶的恶人。在祁匀秘书一脸你要负责的悲苦表情下被莫名其妙的送到了医院。
还好水果刀不长,伤口不算深但祁匀也是受大罪了,医生说再深一些就要伤到内脏了。说话间那责怪的口气让邢仲晚越发的郁闷,
“年轻人有矛盾好好说,不能随便动刀子。”
邢仲晚无语望天……
“仲晚哥。”闻讯赶来的沈从心来找邢仲晚的时候已经见过他大表哥了。躺在里头那位脸色可谓难看至极,沈从心火速的溜出病房找邢仲晚灭火,“大表哥不肯打针,你快去劝劝吧。”
邢仲晚斜了他一眼,“我管他死活!”
“仲晚哥,你要是不管他,就真没人管他了,不打针伤口会发炎的,你就进去看一眼吧,就一眼。”
邢仲晚不理只管往前走,走到祁匀病房门口不知道沈从心哪里来这么大力气硬是把邢仲晚给推了进去。
邢仲晚刚想破口大骂,里头三双眼睛齐刷刷的看了过来。
邢仲晚硬生生的把快要出口的脏话给吞了回去。
手机响起,邢仲晚忿忿的接了起来。
薛清刚从谈判桌上下来,被刮了好几层皮的女人还没喝上一口水就接到钟岗的电话说祁匀被邢仲晚捅进医院了……
“你这才几天呢,就发生流血事件了?”
邢仲晚低头嫌弃的看着染了祁匀血迹的米白色毛衣,“他自己往我刀口上撞,怨我?”
薛清顿了顿,突然发出一阵爆笑,“那总归刀在你手里吧,你要负责。”
邢仲晚恼怒的拨了一把头发,“我怎么觉得你和我不是一路的。”
薛清忍着笑,“就事论事而已。你也别生气,把人家捅了那就好好照看着呗,你又不是没照看过。哈哈,就这么说我还有事先挂了。”
邢仲晚看着变黑的屏幕觉得自己是不是又掉进套里了。
正想着呢,门口响起敲门声进来一个人。还穿着病号服的钟岗披了一件外套手里提着果篮来了。
邢仲晚看着他绕过自己将果篮放在祁匀床头表情真挚,委婉的言语间不但表达了深切的慰问也为自家老板的行为做了深刻检讨。
邢仲晚瞪大眼睛听着钟岗说的有理有据声情并茂。不愧是公关出身老子都觉得祁匀躺床上都是我的罪过了!
邢仲晚忍着怒火拉了拉他,“你能下地啦?伤口不疼了?”
钟岗看着自家老板面色不善,刚毅的脸上拧出痛苦的表情飞快的捂着腹部,“薛总说您这边有些状况让我来看看,不是在一家医院吗我也方便,老板您这一说还真是感觉疼,我先走了,祁先生好好修养。”
对着祁匀笑了笑,这么大个子弓着背捂着肚子慢慢的挪到门口还不忘说一句,“老板,我已经让秘书给您带干净衣服了有什么需要您都可以吩咐她。这几天您要是留在医院也可以放心,艾玛还顶的住。”
谁说我要留在医院了,谁说的???
回过头见那三双眼睛还直愣愣的看着自己,邢仲晚沉下脸,“看什么,打针啊,要真是感染了还想一辈子赖着我吗?”
医生和护士听了脸色都吓白了,这是谁?怎么敢这样对祁匀说话。没想到床上一直不配合的男人被邢仲晚一吼乖乖的伸出了手臂,祁匀被骂了反而心情变好了,“我就打,你别气。”
那温柔的语气让在场的其余两人浑身一震。刚回神,祁匀冷冷的盯着小护手托盘,“还不快打。”
年轻的小护士都快吓哭了,动作利索的挂上水飞快的出了病房。邢仲晚在心里骂道,这么多年过去了还是这个狗样子。
干脆走到床头从果篮里拿了一个李子,折腾了大半天他是真的饿了,懒得洗随便抹了两下就往嘴里送,祁匀盯着他的手腕出了神,雪白修长的手腕上一道蜿蜒的疤痕刺痛了他的眼睛。
“还疼吗?”语气里浓浓的心疼,邢仲晚啊了一声。
祁匀伸出手拉着邢仲晚毛衣的下摆,“晚晚,缝针很疼,我没让医生打麻药。只要一想起你当初也这么疼我心里就难受。我刚才还在想,这一辈子我一定不再让你疼。”
祁匀的眼睛闪闪,说的很认真。邢仲晚嘴里含着李子看着拉着自己毛衣下摆的手。以前祁匀看不见也喜欢这么拉着自己的衣服,这熟悉的动作让他感觉回到了五年前。
胃里突然一阵翻涌,邢仲晚一把拍开祁匀的手跑到洗手间将刚吃进去的李子吐了个干净。
祁匀维持着抓着邢仲晚衣摆的动作,洗手间里传来的呕吐声让他瞬间白了脸。
温度从指尖一点一点的褪去,你就这么讨厌我……
第十五章 好好睡吧,我的宝贝。
邢仲晚在洗手间吐得双眼通红。打开水龙头洗了一把脸,胃好歹是舒服了一些。晚饭没吃又喝了酒,再被祁匀这么一吓又气的上头,被酸酸的李子一刺激就忍不住了。
邢仲晚从洗手间出来,见祁匀平躺在床上也不知道想什么,一看就知道是生闷气了。邢仲晚啧了一声,我都没生气你倒还气上了,这么多年过去了你是就长了年纪其他的啥都没长吧。
邢仲晚看了一眼手表凌晨三点二十分,张嘴打了个哈欠。刚好祁匀的秘书进来,邢仲晚刚想开口只见秘书飞快的说了一句,“少奶奶,您在这里我就放心了,现在情况特殊进医院的事情不能被媒体知道,我先回去处理了,辛苦你了!”
邢仲晚微张着嘴眼见着秘书飞快的打开门出去一点开口的机会都不给自己。
没办法拿出手机给沈从心打了电话,沈从心接的很快还没等他说话那头就开始哭了。说他这个苦,带着邢仲晚出去玩还出了这个事情他没脸面对大表哥,更加没脸面对他的仲晚哥,他决定好好面壁思过检讨自己的行为之类的说了一大通。最后才是重点,仲晚哥,我大表哥就拜托给你了,他这无亲无故的也不讨人喜欢就听你的话,你担待点。
邢仲晚嘴角抽搐,你这总结的很到位我承认,但你难道不知道祁匀也不讨我喜欢吗?
转头看着张着大眼孤独躺在床上失神的祁匀,这人倒是比他离开前还要瘦一些。邢仲晚心想,算了吧,刀在自己手上就算是他的错吧,陪他一晚上也不会少块肉。
邢仲晚坐到病床对面的沙发上,屁股还没坐热钟岗的秘书就来了,给邢仲晚带了换洗的衣服还有电脑。邢仲晚松了口气连忙进洗手间将自己一身血腥味浓厚的毛衣脱了下来换上干净的衣服,这才心情好点打开电脑和远在X国的秘书连线开会。
秘书例行公事将重要的事情汇报了一遍,邢仲晚半倚在沙发上有一搭没一搭的听着。最后秘书问了一句,月底的皇室晚宴是不是会回来参加。邢仲晚算了下时间又结合了一下刚才钟岗进病房时的游刃有余很快下了结论,会回来!
说起来他是真的很不喜欢这类场合但面子上总要过的去,他这个不知道拐了几道弯的伪皇室怎么的也要去露个脸。
盖上电脑已经是一个多小时候的事情了。快6点了,邢仲晚起身活动了一下筋骨,祁匀的针也打的差不多了。打了一个哈欠叫了护士进来给祁匀拔针,踱到祁匀身边看了他两眼,祁匀脸色惨白眼里满是红血丝他这是连眼睛都没闭。
邢仲晚无语,看着他洁白瘦削的手背上因为打针有了乌青肿了一块。干脆拉了椅子坐在床边,这动作不要太熟悉,那段不长的时光里大多时候祁匀都是躺着,邢仲晚总是坐在他的床边,这熟悉的感觉让他有些晃神。
祁匀侧过头看着连连打着哈欠的邢仲晚,他电话会议开了一个多小时虽然很少说话但从他秘书汇报的情况来看他的日常工作应该非常忙。不知怎么的就想起重逢那天不要命的小明星说的话,当时听来很可笑现在想起来却有些心酸,晚晚应该很累吧。
“你回去休息吧,我好多了。”
祁匀的话惊醒了陷入深思的邢仲晚,他肩膀抖动了一下立马起身说了一句,“那我走了。”
祁匀没想到他答应的这么爽快,一阵酸意就这么突然涌进胸口连带着眼睛也酸了。果然在邢仲晚面前祁匀强大的意志都要打折扣。
邢仲晚走到门口,走廊里除了保镖,贴身的随行人员是一个人都没有。握着门把手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打开门走了出去。
走到电梯口,看着跳动的红色数字,脚有些焦躁的点着地面。电梯门打开,里头有个老妈妈手里提着保温盒估计也是来看病人的,看着电梯口一个漂亮的男人盯着她手里的保温盒猛看不禁笑起来,“孩子,要进来吗?”
邢仲晚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歉意的摆摆手,看着电梯门又合上,拿出裤袋里的手机给钟岗的秘书打了电话,让她送点吃的过来最后还加了一句好消化清淡一些的。
吩咐完,邢仲晚靠着墙想抽烟拿了烟盒出来想起这里是病房,又将烟盒塞回口袋里。深吸了一口气吸的太猛被医院消毒水的气味呛得连连咳嗽,抹了一把脸大踏步的向祁匀的病房走去。
打开门进去就看见祁匀坐在床上推开保镖想扶他的手脸黑如炭。一边的保镖一脸为难,邢仲晚一看就知道这是又在闹妖了,指了指壮如铁塔的保镖,“别管他,你一边去。”
跟在祁匀身边的这些保镖都是早年沈家出来的对这位少奶奶多少有些耳闻,见他发话了哪里还敢说半个字赶紧走到一边。邢仲晚指着祁匀,“你,不就上个洗手间吗,自己去!麻利的!”
祁匀一见回来的邢仲晚,那点难受和后悔早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天知道他开口让邢仲晚回去休息,一说完就后悔了。他这一走就不会回来了吧,这么想着悲从中来连带着对身边的人脾气也不好起来。伤口又疼但洗手间又不能不去,自己狼狈样子不想被外人看见,正发着火,晚晚回来了。
祁匀突然觉得什么都不重要了。捂着肚子下了床,自己慢慢的一步一步踱去洗手间。一边的保镖眼珠子都快下来了,邢仲晚对他摆摆手示意他出去,保镖精神恍惚的出了门脑子里就一句话,今后宁愿得罪先生,都不能得罪少奶奶。
祁匀从洗手间出来,邢仲晚已经将早饭摆在小餐桌上了,见到祁匀也不招呼斜了他一眼,祁匀自己乖乖的走过来上了床拿起放在他这头的勺子吃了起来。邢仲晚坐在床边,一口气吃了两个包子,祁匀小心的侧着头看他,见他拿出电脑,双手飞快的在键盘上舞动着嘴里含着包子腮帮子鼓鼓的。嘴角的弧度忍不住开始上扬,邢仲晚知道祁匀在看他,他也没时间呵斥他,老板也是没有偷懒的权利的。
祁匀喝了小半碗粥有些吃不下,放下勺子却不知道邢仲晚已经抬起头看向他,“就吃这么一点?”
祁匀顿了一下,随后飞快的端起碗将半碗粥喝进肚子里。
秘书进来的时候刚好看见这一幕,吓的赶紧关上门,他看见了什么?他看见了什么?先生端着碗在喝粥?幻觉都是幻觉。
邢仲晚挑了挑眉角,抱着电脑去了对面的沙发。
秘书推门进来,在祁匀身边站定。祁匀收回看着邢仲晚的视线,眉间的温暖散了干净,“说吧。”
秘书看了眼在沙发边敲着键盘的邢仲晚压低了声音,“酒店的负责人后台是林部长的侄子。今早他亲自去了您的办公司,您和她的关系向来不错真要在这时侯动怕是不太妥当。”
祁匀心情好,眉间一动示意他继续说,“至于昨天那两个男人的确是有点来头,只是……和陈老将军有点关系,您看是不是……”
“那老头子不是个糊涂的,仗着陈家旗号在外头惹事我帮他除了这个祸害他不会说什么,真要有点心里不痛快那也随他。他年纪也到了在那个位置上待不了多久了。”
别说惹邢仲晚不高兴,就是看过邢仲晚半裸的身体这一点祁匀都恨不得挖了那两个的眼珠子。
秘书会意,说了句知道该怎么做了。
“您上午没有出席会议已经有些流言,您看……。”
祁匀起身拉开被子,“出院吧。”
秘书拧着眉毛,“您的伤?”
祁匀微微弯着腰慢慢的走到沙发边,不知道什么时候邢仲晚已经抱着电脑睡过去了,这是真的累了一晚上没合眼,眼下都是乌青。
祁匀艰难的蹲**子伸出手,秘书很有眼力的拿了毯子,祁匀拿起邢仲晚放在肚子上的电脑将他盖严实了。
邢仲晚微张着嘴睡的很熟,那漂亮的眉眼微微的皱着一脸的不甘不愿。祁匀伸手在他纠结的眉间揉了揉,理了理他有些凌乱的刘海,邢仲晚烦躁的侧了侧头。祁匀不管一边的秘书还站着,也不管腹部的伤口有多疼弯着腰在邢仲晚的嘴角亲了一口,那温柔的快滴出水的表情简直让秘书不忍直视。
这和刚才要把人整个半死的祁匀肯定不是同一个。
祁匀将额头轻轻抵在邢仲晚的额头上那温热的触感让他浑身充满了暖流。
祁匀弯起嘴角,那长长的睫毛颤着,“好好睡吧,我的宝贝。”
第十六章 如影随形
邢仲晚睡了一觉醒来已经是下午四点多了,打了个哈欠伸了个懒腰身上的毯子滑落在地上。
邢仲晚看了一眼病床,人不在。迷糊着放空了一会给钟岗的秘书打了电话让她来医院接人。
起身将电脑收好揉着脑袋打开病房的门走了出去,经过护士台只见对面的液晶屏上播着新闻,里头那个绷着脸的男人淡定的站着和前来的访问团代表握手。邢仲晚停下步子看了会,视线不经意的飘到祁匀的腹部,哼了一声迅速离开护士台。
邢仲晚的秘书来了,钟岗的办公室里3号和4号拖着两个不大的行李箱对着邢仲晚恭敬的叫了一声老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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