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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南雁北(古代架空)——濯足

时间:2019-09-12 14:20:07  作者:濯足
  “归公子。”女人见是归雁徊来,施施然迎上,“着实抱歉,归公子,锦瑟姑娘现在有客,公子要不改日再来吧。”
  归雁徊是常客,女人自然也清楚,归雁徊每次来都只找锦瑟一人,锦瑟不在他便离开,从不多说一句,也从不多待一刻。
  可今天归雁徊似乎不太寻常,他问:“有客?是什么客?”
  “江南大贾沈家二公子。”女人答道。
  归雁徊皱了皱眉,他沉默些许,尔后似是嘲笑地道:“商贾也可以来这地方了?”说着他不顾阻拦直接便奔着锦瑟的后屋去,女人从未见过文质彬彬的归雁徊这般模样,一时间竟忘了阻拦,等她想起来唤龟公,那边归雁徊已经一脚踹开了锦瑟的门。
  “不好意思,今日锦瑟姑娘有约了。”踹开门后,归雁徊就像没事一般道。
  沈家二公子本是在屋中焚香听琴,被归雁徊这一脚差点吓出病来,可他一看门口的来人,便笑道:“哟,这不是害死了顾将军的鼎鼎大名的归监正吗?”
  听到顾钺初的名字,归雁徊一瞬间似有所动,可他只是站在那里,没有回答。他沉默地站着,仿佛又变成了平时那个不苟言笑的监正,全没有刚刚的嚣张跋扈样。
  “祈王可知归监正你来这地方找别的姑娘?”沈二公子继续嘲弄。自从宫变那一夜,归雁徊的大名在不经意间传遍了整个京城,不过在众人的口中,归雁徊成了为调离钦天监,不惜蛊惑年轻祈王的野心家,又以祈王的性命威胁顾将军,使顾钺初放行石卓、仇贞良,最终被诛灭九族。
  如今归雁徊已成了足以媲美童贯、秦桧的奸臣,听说甚至有人画了**图来讽刺他,说他性巧媚,曾在一群美女间脱了衣服引诱祈王。只是对于这些谣传,归雁徊从来都是不看、不听、不说,是谁传出来的这些话,他不用想都知道,他不甚在意,自然也就无心反驳。
  “沈二公子请回吧。”归雁徊平静地道。
  “你……”沈二公子咋舌,若是说这些谣传有什么好处的话,那便是在一夜之间,让这些非官场上的人都在一夜之间听到了他归雁徊的大名,并且都以为他是个可以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权奸,士农工商商本就是在最底层,现在归雁徊叫他出去,沈二公子着实不敢硬碰硬。
  他起身,在归雁徊身后唾了口,而后忿忿拂袖而去。
  见男人离开,归雁徊关起了门,走了进来,刚刚冷眼在一旁观看的“燕京三绝”之一的锦瑟姑娘,款款上前,施了一礼:“等公子许久了。”
  锦瑟未说是谁等他许久了,归雁徊心中一坠,那个人……看来已经在这里等他了。
  果然,锦瑟话音刚落,归雁徊便见一个身形高大的男人,自里屋出来,男人看上去足足有九尺高,肌肉虬扎,满头梳着辫子,不怒自威。
  在看到男人的瞬间,归雁徊便感受到了一阵难以言说的窒息,他低下头:“二皇子。”
  可这男人,却不是大燕王朝的二皇子,而是和硕部族的二皇子!
  几日前,洪德帝重新登基,大燕作为中原帝国,各番邦均要上贡以表庆贺,而这次带着和硕部族贺礼的人,便是二皇子耶律旻。
  然而对于耶律旻来说,进燕京进贡不是什么重要的事,重要的是来见归雁徊。
  “你做的事,我都听说了。”耶律旻喜爱中原文化,此时正说着一口流利的京话。
  “温珩那小子现在很信任你?”耶律旻问:“明明温璃那个白痴登基才对我们更好,你为什么要去选温珩?”
  归雁徊没有抬眼看耶律旻,与温珩对元皇后的畏惧不同,归雁徊的“不直视”看起来更像是一种抗拒,可再抗拒归雁徊也并没有能抵抗耶律旻的能耐,于是他回答:“温璃作为长子,在当时的情况下,身边必定有大批的人想要投机,我们现在去也分不到一杯羹,而温珩却无人可依……”
  归雁徊说到这里顿了下,他感觉自己心中忽然空落落的,可他的停顿仅仅是一瞬,“臣现在辅佐温珩,仅仅是几个关心,便可以获得绝对的信任。”
  “那顾钺初是怎么回事?”提到这个问题耶律旻的声音充满杀意,似乎只要归雁徊稍有差池,他便要让他血洒当场。
  “当年我为何力谏可汗俘虏洪德皇帝后送回?因为对于我耶律旻来说,北方的草原是远远不够的,终有一天,我们的铁蹄会踏平中原的九丈高墙!”耶律旻说:“我本盼着洪德皇帝可以和他的弟弟两败俱伤,没想到顾钺初这家伙,居然将洪德皇帝直接囚禁了起来。”
  “可上天终究是偏爱我和硕的,燕炀王(即景承帝)只活了七年,只要顾钺初带兵平定石卓、仇贞良和元皇后谋划的宫变,处死了洪德皇帝一脉,天下必然大乱,届时我部族便可趁机南下。”
  “七年!我等这个机会足足等了七年!”耶律旻说到这里几步上前抓住归雁徊的手腕,夺下他手里的烟斗扔到一旁,那玉烟斗被这样一砸立刻碎了一地,里面熟悉的药烟味道慢慢弥散开来,耶律旻这才想起来,归雁徊这身子骨这样,他耶律旻脱不了干系。
  可耶律旻没有丝毫的愧疚之心,这是为了他的部落,为了他的国家,他笑着对归雁徊说:“所以你为什么要平息石卓、仇贞良的兵变?是在报复我吗?别忘了,归若邻,别忘了。”
  耶律旻一遍遍的强调,好像是一把刀子剐在归雁徊的心上,他想到被异族焚毁的家乡,想到他被囚禁的小屋,想到沾了盐水的藤条的鞭打,想到姐姐脸上的淤青,想到耶律旻的承诺:“我南下中原那一日,便会从哥哥手中救出你的姐姐。”
  归雁徊从不怀疑,耶律旻会是个雄才大略的君主,但这并不妨碍他同时也是个彻彻底底的人渣,在耶律旻的眼里从来没有道义和信用,这些只是利用他人的工具。自始至终耶律旻都在逼迫归雁徊,逼迫他在自己仅剩的亲人和苍生黎民间抉择。
  归雁徊终于抬起头,对上耶律旻的眼睛:“雁徊从来都没有忘。”
  “只是二皇子现在真的有机会南下吗?”归雁徊红着眼睛回答:“各部族现今都想维持可汗轮换的制度,二皇子不已经为避风头退居盐城了?二皇子可知宫变之后,石卓晋了兵部尚书,而本为筹划之人的仇贞良却仅仅是领了建极殿大学士的虚衔?洪德皇帝不可能放任石卓、仇贞良这样能轻易发动宫变的臣子联手,必定会挑拨石、仇二人关系。”
  “所以呢?”耶律旻挑眉。
  “所以机会在后面,二皇子还是先考虑下如何能在草原上称汗吧。”归雁徊毫不客气地回答。
  面对这样的归雁徊,耶律旻先是愣了下,而后朗声哈哈大笑。他放开归雁徊,说道:“若邻,我实在是觉得,你就像草原上最桀骜不驯的一匹骏马,待我踏平江淮之后,必定要带你回草原,那里才最适合你!”
  耶律旻这毫无来源的自信,让归雁徊泛起了一阵恶心,他将视线落到地上碎成一片的玉烟斗上,思考着是否这才是自己最终的结局。
  “不过,”笑完了的耶律旻又阴沉地道:“我还是觉得,你平息兵乱,只是为了救温珩的性命。”
  归雁徊低垂眼睛,不置可否。
  耶律旻看这样子又笑了几声,毫不在意。耶律旻对自己的魅力从不怀疑,在他眼里,畏畏缩缩的温珩不值一提,归雁徊八成是又同情心泛滥才会如此照顾温珩。
  “若邻,你不用担心,不出五年,我一定会成为草原十二部落的天可汗。而大燕朝已经是一幢看上去华丽非常实则破旧不堪的宫殿,只需要一块泥砖,它便会轰然倒塌,若邻,我要你给我的,就是这块砖。”耶律旻最后嘱咐道。
  归雁徊沉默了些许,转而问:“姐姐……姐姐如何了?”
  他说这话的时候,带了些犹豫,似乎害怕听到亲人的消息,又害怕没有亲人的消息,耶律旻的哥哥大皇子耶律盛残酷暴虐,在从边境掳走失去了父母的归雁徊姐弟后,便将姐姐据为己有,每日酒后对姐姐非打即骂,在最后一次见到姐姐时,姐姐的一只眼睛已经被打瞎了。
  若不是这样,归雁徊恐怕也不会下定决心答应帮助耶律旻。
  “她还好。”耶律旻回答,“小的打骂避免不了,但我去找过大皇子几次,像之前那种也没有再发生。”
  归雁徊听完耶律旻的话,点了点头:“有劳二皇子了。”
  之后归雁徊又在锦瑟这里喝了几口茶,等到了时辰才离开,不知道锦瑟是从哪里弄来的苦茶,喝下去简直难以下咽,锦瑟却说这茶是甜的。归雁徊喝了好几口都没尝到半点甜味,反倒是那苦涩在归雁徊嘴中挥之不去,一直出了这坊司的门才稍微淡去一点。
  “你怎么在这里!”结果刚出这坊司的门口,归雁徊居然遇到了最不想在此时遇到的人。
  “殿下怎么在这里?”归雁徊也反问温珩。
  温珩赶紧解释:“我没有要来平安坊,只是圣上让我和你一起南下,虽然派令还没到,但是我想先告诉若邻,才抄了个近道路过这里。”
  归雁徊想了想,自己家门户破烂,位置的确比这平安坊还靠外。归雁徊转了转眼睛,笑道:“可从禁中到臣的家里也不需要路过平安坊呀?”
  被这样一问,温珩忽然脸上一红:“我……我去东市买了点东西……”
  温珩这样说,归雁徊才注意到,温珩的手中拿了个小盒子,见归雁徊注意到这盒子,温珩也不再扭捏,拿起来递到归雁徊面前。
  “之前若邻帮了我许多,我便想送若邻点东西。”温珩答。
  归雁徊接过来看,精致雕刻的木盒中,是一个石楠木烟斗,与他之前的玉烟斗不同,这木烟斗低调温沉,就像温珩本人一般。
  本来温珩在平安坊前见到归雁徊的时候,心里就跟有个东西炸了一般,浑身都带了股子酸味,可看到归雁徊拿起他的礼物放在身上,那些“士大夫怎能流连烟花之地”的质问全都被温珩咽了回去,他就是看着归雁徊傻傻地笑着说:“之前都是若邻护着我,”即使是在被仇贞良囚禁的时候,最终也是归雁徊救了他,“如今父皇已经说了,若是我可以办成这件事,便给我与长兄一般的地位——”
  “那样以后便可以我来护着若邻了。”
  温珩说的话那样的坚定,一时竟让口若悬河的归雁徊失了语,那嘴中苦味的茶现在竟然真的泛出了些青涩的酸甜来,本是点点滴滴的甜,却在无边的苦中显得这么回味无穷。
  “好。”归雁徊笑着答,或许殿下便是我苦涩中甜香的后味。
  作者有话说:
  拍着温珩的头说,儿呀,你何时长大啊,麻麻想开车啊!
 
 
第11章 可否留宿
  川蜀的良县,是个山清水秀的好地方。这样人杰地灵的地方,几乎每次科考都会有不错的成绩,现金朝廷吏部文选清吏司郎中、都察院经历都出身良县,更别提数不清的进士贡生了,这样优秀的科考成绩再加上良县的赋税上缴从未出过问题,良县县丞也是最容易出成绩的县丞之一。
  可是这两年,良县却出了一件见不得人的事:一个穷苦书生,接连几次科考失败,又不甘心归家务农,最后想不开心思一横,孤身一人进了良县旁的锦妙山,声称要学那不食周粟的伯夷、叔衡,控诉不公的科考制度。结果进了山中一月,在大家都以为那书生已经死了时,书生满面红光地从锦妙山里出来,说,他看见了仙人。
  开始除了书生的乡里乡亲外,没有人信,可随着书生每日宣讲,良县相信书生被神仙点拨的人越来越多,甚至有不少相亲将妻女献上。良县县丞一看,这不是大有“苍天已死黄天当立”的样子,赶紧派人抓了书生下了大狱。
  可书生下狱没出半个月,又有一个稻农也说自己进了锦妙山,这次吹得更玄,稻农直接说自己就是神仙转世,有了书生的铺垫,良县迷信的浪潮一波赛过一波,这回连县丞都不好抓了。无奈之下,县丞指的找了位先生,去看看这锦妙山有没有什么玄妙,结果一看先生大呼看到真龙升天,回到家后没两日也死了。
  良县出现真龙的消息,没多一会就在这周围百里传出了名声,良县县丞不知如何是好,隔壁的懋县可是知道,懋县位于良县的下游,一贯看良县不顺眼,当今天子身体康健,他良县就敢出真龙?懋县乡绅一不做二不休一纸联名信,直接捅到了府丞那里,至于最后是如何到了洪德皇帝的耳朵里,那就不得而知了。
  茶馆的姑娘用了不到两刻钟的时候,便将这良县来来回回的纠葛讲了个清楚,一边讲还一边给归雁徊倒茶,仿佛归雁徊才是那个评说的人。
  毁龙脉,这是个绝密的事。是以温珩与归雁徊一路南下,未带任何随从,至于洪德帝有没有给自己的儿子安排影卫,那便无人得知了。
  大燕建国一百五六十年,帝国初期的繁华已缓缓落幕,就像一个中年男子,虽然余威犹在但早就不比当初,这时在帝国最难伸手的南疆,出了真龙,保它的、毁它的、观望的都大有人在,洪德皇帝交给温珩的,绝对不是一件容易的任务,这是一起关乎国家命运的考验。
  温珩心里当然知道父皇的任务很重要,但是现在他却根本就没有心思去思考该如何完成这个任务。他现在坐在茶馆中,看着归雁徊对茶馆姑娘笑,看着茶馆姑娘红着脸给归雁徊倒茶,温珩又不自觉地想起了从平安坊出来的归雁徊,想到归雁徊在那些雪白胴体中的样子,一向好脾气的温珩心中忽然升起了一股无名火。他阴沉地盯着那个茶馆姑娘,简直要把人生吞活剥了。
  归雁徊一转身,就看到了温珩这个样子。
  “少爷想什么呢?”自从微服南下起,归雁徊便称温珩为少爷,而自称自己是温珩的管家。
  “公子可是有什么不舒服?”姑娘也抬眼看到了温珩的表情,关心地问。
  “没事。”温珩简短地回答。
  “啊呀,都这个时间了,都怪我说了太久,公子大约累了,”姑娘歉意地笑笑,“年纪小的孩子比较容易乏。”
  “我十四了,不小了。”温珩回答。
  温珩这无端地怼了一句,让姑娘有些摸不着头脑,但店家营业什么脾气的没见过,此时还是堆了一脸笑地说:“不早了,要不二位先上楼休息吧。我给二位打些水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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