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覃宣点点头。
“嗯，你大爷还是你大爷，江老师还是你江老师。”
江离鹤掀开被子：“进来。”
覃宣起身窸窸窣窣爬进被窝，搂住她的胳膊，腿搭到她的腿上。
这是她最喜欢的一个姿势。
“之后进组《救赎》，芒果和葡萄我先养着，演戏的时候有困难就找我，知道吗？”
“知道啦知道啦。”
覃宣像小猫一样蹭蹭嗅嗅她，惬意地跟李沉黛互发着短信。
【池姐姐好轻，好瘦，我一把就把她抱起来了。】
【江老师就不一样了，她挺重的，我抱不起来。】
【啊女朋友胸真软。】
【啊女朋友身上真好闻。】
忽然，李沉黛发过来一张她跟江离鹤对视的表情包，覃宣点开，放大，看清楚了图片下方的水印。
水印名字不是那个她跟江离鹤CP圈里最能产粮最能写小黄文的大大吗？
竟然是她？
覃宣没来得及保存图片，对面很快将图片撤回了。
第55章 四个人
覃宣的眼神瞬间严肃起来。
她再次打开微博, 登陆小号，翻到超话主持人那里, 再次确认了一下。
“大胸奶四方”，没错, 就是她！
覃宣的眼神彻底犀利起来, 她愤怒地点进对方的微博主页, 查看她发表的最近一则微博，看见了白底黑字的图片、模糊的马赛克、微博回复下令人窒息的啊啊啊啊。
她点开大图成功加载清晰图片, 却又在看了两段不堪入目的文字之后慌忙退了出去……
纵然她跟江离鹤已经……但她还是不能接受那些让她看了都脸红的描写……
平时看起来人模人样的、天真烂漫的小姑娘，脑子里怎么都是一些黄色废料！
覃宣拿着手机的手微微颤抖。
更可怕的是李沉黛不知不觉潜入到了她的身边, 不知道偷偷观察了她和江离鹤多久了，所以写出来的文才这么绘声绘色, 入木三分！
网友细胞军评论大胸奶四方：您真是神仙写文，就像真的一样呢！
覃宣冷笑：“呵呵。”
大概是突然的冷笑惊动了一直揽着她的江离鹤，江离鹤怔了一下，“怎么了？”
覃宣：“……”
她把手机拿近一点给江离鹤看：“诺，就是她。”
江离鹤眯着眼，将覃宣的手拉近了一点，语气染上笑意：“大胸奶四方？”
“对……就是我们……咳，粉圈最能产粮的一个作者, 她就是李沉黛。”
江离鹤忍不住嗤笑一声：“真是小小的胸脯, 大大的梦想。”
……
某房车内，李沉黛心跳擂鼓，战战兢兢登上微博, 没有发现什么异样，她这才松了口气。
“怎么了？”
池轻睡的很晚，她正坐在电脑前修改剧本，面容在昏暗的灯光里有点模糊。
“我的身份可能被发现了……”
李沉黛声音颤抖，“我会不会从此就磕不到糖了啊……”
第二天早上，覃宣醒来的时候，江离鹤已经做好了饭。
是简单的青菜玉米粥，三明治。
“咦？”
“你醒了？”
江离鹤解下围裙，转身走过去把窗帘拉开，打开窗户，让清晨的光照射进来，然后俯身去床边准备给她一个吻，被覃宣躲开了。
“还没洗漱呢……”
覃宣有些脸红。
“那你先去洗澡吧。”
“嗯。”
事到如今，覃宣已经不再是以前那个十八线过气艺人，最近接连的热度让她的热度不同过往，虽然没有大火，但她要重回公司谈判，给自己谈回一个更好的待遇来。
单枪匹马。
江离鹤则出门参加橘色娱乐老董的私人聚会，在此之前她先去见了一个人。
约定的地点是一家古朴的茶楼，也是几百年前京城一位落魄王爷府邸改建而成，坐落在三环以内，身处闹市，客人们却非常少。
江离鹤早到了一会儿，她坐在一间雅座里，跟穿着汉服的女侍者点了一壶茶。
女侍者频频回头看她，望着江离鹤看着窗外假山不言不语的侧脸回不过神。
过了一会儿，有一个中年男人大大咧咧地坐过来，直坐到覃宣对面，不客气地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开口道：“小江。”
江离鹤转头，淡淡地瞥着他。
她的眼神太过疏离淡漠，毫无情绪的上下打量着男人，似乎要把他看穿。
男人被他看得不好意义了。
“小江，我好歹也是覃宣的爸爸，最起码你得叫我一声叔叔吧。”
江离鹤抬起手，手法娴熟给自己倒着茶。
“你比我大不了几岁，叫你叔叔，不怕折煞你吗？”
面前的男人穿着一身深蓝色西装，戴着无框眼睛，头发灰白了一半，手上戴着一款粉色手表，双目炯炯有神。
是一副好相貌。
怪不得他四十出头依然撩了那么多小四小五小六。
不过似乎男人不像年轻时那样荒唐不负责任，似乎对后来的孩子们都有了担当，不仅接了小四小五小六进门，非但如此，连小四小五小六的孩子们也都被他领回了家。
江离鹤的眼神更冷。
“让我叫你叔叔都行。”
中年男人抿唇一笑，眉眼跟覃宣有几分相似，眉头间的皱纹也隐藏着深深的魅力。
“钱，我可以借给你，但是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中年男人一笑，想都没有想就应承了下来：“没问题。”
日薄西山，江离鹤出了茶楼，看见覃宣给她发的短信：
【公司跟我续了三年的约！合同也提到了最高待遇的，抽成也少了好多，等我暴富，我养你。我偷电瓶车养你.jpg】
江离鹤停下脚步，沉郁的脸色才堪堪回春。
【好的。一个人跟公司谈判很厉害。】
覃宣很快回复：【江老师，晚上去西餐厅吃饭好不好，我最近想要吃牛排，去了乡下就吃不到了。】
江离鹤皱了皱眉，拒绝了她：
【抱歉，我今晚还有一个私人聚会。】
【好的嘛。委屈巴巴.jpg】
晚上的聚会是橘色娱乐的老董发起的一个私人聚会，江离鹤穿的比较随意，乍一眼望过去，不看气质相貌，根本无法将她跟年轻女明星区别开。
当然娱乐圈里地位分明，不少比她年长的男女明星都会过来给她敬酒，讨好她，跟她打招呼。
橘色娱乐老董的面子她还是要给的，但是以她的身份参加这种聚会已经相当自由，不会有人强迫她留下或者去陪酒，她还是相当惬意的。
时间逼近了十一点钟，江离鹤喝的酒并不多，等到十二点一过，就是年轻人们玩儿的时候，她就该退场回家了。
想到这儿，她又摸出手机来看了看，覃宣并没有新的消息回复给她。
看来是有点小小的不开心。
江离鹤便随意往上翻着她们的聊天记录，忍住慢慢堆砌到她胸口的笑意。
来参加聚会的人都很恭敬，时不时有人过来跟江离鹤打招呼，江离鹤也会应和几声。
她陷在沙发里，难得觉得眼前觥筹交错的场景有些烦。
以往她参加这些聚会的时候也不会觉得有什么，反正都是一些不走心的应酬，而如今她心里留了一块柔软的地方出来，她想到自己有了一个小家，有一个人在家里等着她睡觉，她倒开始不喜欢应付这些晚间的聚会了。
江离鹤将杯中残余的酒喝干净，准备起身跟主人告辞，抬头却看见橘色娱乐的王总亲自领着一个人走过来了。
那个人看见江离鹤的瞬间，目光躲闪起来，但还是规规矩矩地走了过来。
是陈媛。
看来之前江离鹤给她的教训并不够，她找上了新的大腿。
“江老师，这瓶酒我敬您。”
陈媛从王总身侧向前一步，二话不说，拿着开了瓶的酒对准嘴，咕咚咕咚将酒喝了个干净。
江离鹤并没有出言制止，只是静静地看着她喝完。
聚会的旁人都若有若无向这边看过来。
陈媛将空瓶放在一旁的桌上，面目通红，喘着粗气。
“江老师，能单独跟您谈谈吗？”
江离鹤点点头：“五分钟。”
陈媛看着她上了淡妆的脸，压下心中跳跃的悸动：“请。”
聚会的地方是一个私人小别墅，一楼用作聚会场所，二楼供客人们休息，这种级别的聚会其实也不算多见，看来陈媛为了找她也“付出了很多”。
找上了她都不得不买一个面子的橘色娱乐。
“就在这里吧。你为什么找我？”
陈媛先她进了门，江离鹤反靠在门上，抱臂问她。
“江老师！”
陈媛化了大浓妆，一开口便成了哭腔，她扑通一声跪在江离鹤面前，眼泪大颗大颗落下。
“您能不能不要再让江夜封杀我了，求求您，我贷了款，您再逼我，我就要还不上了。”
陈媛以前结交了大公司老董，跟着老董将全部身家投进了股市，却被坑得血本无归，再加上她逃税的事也走漏了一点风声，她只好四处借债还钱，却越欠越多，现在她身上还背着八位数的欠款。
卧室里的窗户开着，刮进来秋天冷冽的夜风，江离鹤冷笑了一声。
“我想听什么，你应该很清楚。”
陈媛妆花了。
她的脸色瞬间苍白起来。
“我果然还是骗不过您，也是，我怎么敢在您面前卖弄演技呢？”
陈媛缓缓站起来，退到床边，坐下。
“不过如果是覃宣的话，她就算假哭您也一定心疼得不得了吧。”
江离鹤只是觑着她。
不提覃宣还好，一提，江离鹤更生气了。
陈媛抬起头，陷入了长久的回忆。
她当时也是怀揣着梦想的女孩子，有着喜欢的导师。
“那时候我是电影学院的大三学生，比她大一岁，家里有点小钱，我从小就是网红，我签了公司，进了节目，人气一直是第一。”
“覃宣却是素人，可她长得比我好，舞跳的比我好，就连我跟她站在一起的时候，我的粉丝们都是看着她的。在节目表演的时候，她的粉丝才像是真情实感的喜欢她，我的粉丝好像还是说服自己去喜欢我，我想不通，我不甘心。”
“后来我故意跟她炒CP，谁知道她的人气却越来越多，慢慢的居然反超了我。那时候我每天在舞蹈室练舞，不管腿拉伤了都继续练，每天累得上床就睡着了，可是我为什么还比不过她，您为什么还是只能看见她看不见我？！”
陈媛语气激动，双目通红，这一次，小颗的眼泪的从她的脸庞淌下，不像是表演出来的。
其实江离鹤早就知道陈媛对她存了什么心思，尤其是在节目录制的后期，陈媛看她的眼神更加热切，江离鹤其实早就知道了。
但此时此刻。
她面容冷静，说出来的话让陈媛倍感绝望。
在江离鹤身上，陈媛似乎一直都是这么绝望。
江离鹤并没有丝毫动容：“我凭什么要看见你？我只是一个节目的导师而已，陈媛，你想得太多了。”
“对，一切都是我想的多。我每天练舞练到很晚，练到脱水，回到床上，内衣都是湿的，那个时候您知道我想什么吗？”
陈媛越说越激动。
江离鹤却只是冷眼旁观。
“我想的是，只要我跳的舞有一点点进步，您能肯定我一句就好了。可是您依然只指导覃宣！您只是个作秀的导师！可是为什么那么真情实意的教她？！还不是因为她长得好看，大家都看好她的未来，觉得她是断层的人气？凭什么？”
陈媛并不知道她们两人的关系。
江离鹤看了看表，动作不耐烦。
过了十一点了。
陈媛仿佛被她的举动打碎了眼底的光。
“您看过《一个陌生女人的来信》吗？我书读的不多，有些字都不会写，可这一篇我反反复复读过很多次！您知道吗？！”
江离鹤划开手机，扫了一眼短信，摁灭。
“时间不早了，再见。”
接着她打开背后的卧室门，毫不留恋地将门关上，隔绝了里面的声音。
“江老师！”
“江老师！”
陈媛喊了两声，并没有人理她。
江离鹤一路驱车回了家，路上看到一家覃宣比较喜欢的连锁火锅店，进去买了她爱吃的黄糖糍粑，还好她戴着口罩帽子闪得足够快，没有被很快认出来。
陈媛的突然表白并没有带给她的心境带来多大的波澜与感动，她只觉得厌恶。
比起覃宣当年突然的告白让她险些崩不住……陈媛还是差了太多。
江离鹤压下心中琐碎的心思。
深夜街上的车辆较之白天少了不少，车子稳稳地提速，江离鹤最近事情有点多，她觉得等过了这一阵子，自己有必要回上海赛马。
她一贯喜静，马术是她唯一喜欢的剧烈运动，在赛车场里，她能将心中压抑很久的情绪翻涌到极致。
每隔一段时间，她必须去骑马一次。
这么想着，她便给江父发了一条短信，让他帮忙安排。
回到了家，黄糖糍粑已经有一些凉了，江离鹤看了看表，已经过了凌晨，覃宣应该睡了。
她打开门，发现覃宣床头亮着灯，手里握着手机，屏幕还没有熄灭。
像是才睡着不久。
在等她的消息。
江离鹤没有打扰她，轻柔取了她的手机，摸黑熄了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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