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莱因还蹲在地上,纠结自己破碎的三观,努力重构个崭新的。
江珩走过去,蹲在他面前:“克莱因,你怎么了?”
克莱因抬头,看着江珩担忧温软的面容,瞧着他无害温顺的星眸。
克莱因勉强地扯出个不尴不尬的笑容:“我有点、有点吓到。”
真正的理由根本说不出口!不过,多个大佬挺好……挺好的,嗯,非常好。克莱因自我安慰。
江珩轻眨了下眼,带起眼底的潋滟波光:“没事啦,它们已经站不起来了,不用害怕。”
阿尔瓦在不远处听见,嘴角抽了抽。
这他妈不仅仅是站不起来吧?
江珩站起身,朝地上的克莱因伸出手:“我们一起去把垃圾打包好吧?”
克莱因搭上江珩的手,顺势站起来:“嗯!”
算了,不管那么多了,反正克莉丝还是那么可爱!
阿尔瓦望着克莱因瞬间精神的样子,摇摇头。
爱情的魔力啊……
阿尔瓦推着垃圾车,克莱因和江珩则一起捡木偶断肢,然后把它们全都扔到垃圾车里。
“说起来,之前在胶片里的时候,克莉丝为什么是男装打扮?头发也变短了。”阿尔瓦百无聊赖地问道。
江珩抓住一个重组基本成功,想要偷偷溜走的木偶,把它抡到旁边的墙壁上,重新砸得破碎。
“嗯?”面对阿尔瓦突然的询问,江珩有些反应不及,懵懂地哼了一声小鼻音,手上一用力,把没砸开的木偶假腿给掰下来。
克莱因已经对江珩的惊人举动基本免疫麻木了,他只是在江珩抡木偶的时候被声响吓得震了下,便没了更多反应。
“啊,那个啊,阿尔瓦你不知道吗?”克莱因接过江珩递过来的假腿,把它扔到垃圾车里。
阿尔瓦茫然:“知道什么?”
克莱因口吻平淡:“克莉丝是男孩子啊。”
“嗯嗯。”江珩一边附和着,一边把一只想抓他脚的木偶断手踩成两半,然后捡起来丢进垃圾车里。
???
“克莉丝——是个男的?”阿尔瓦呆若木鸡。
穿着浅粉色洋裙,长发飘飘又笑容甜美的克莉丝,是个男的?!
“哦?你看起来很震惊啊,阿尔瓦。”克莱因笑容阴险,“难道说,你真的一直以为,克莉丝是个女孩子?”
阿尔瓦感受到克莱因的嘲讽,额角突突地疼,非常想揍他:“还不是你他妈整天克莉丝克莉丝的!”
“啊?关我屁事!”克莱因突然被倒打一耙,刚刚明媚些许的心情瞬间不爽起来,“你自己蠢还怪我!”
阿尔瓦怒气冲冲:“你他妈不是喜欢克莉丝吗?我哪里知道你是个基佬!”
克莱因也拔高了嗓音:“你自己智商在马里亚纳海沟里,难不成还是我把它丢进去的?你自己就没怀疑过,克莉丝他能一棍子把你敲晕,这是女孩子能有的力气吗?”
“女孩子能那么轻松地敲晕你那个榆木脑袋?”克莱因疯狂开嘲讽炮。
江珩左看看右看看,呼了口气:“你们不要吵了!木偶快溜走了!”他绵软的声音努力地提高了,但依然没什么威慑力,听着就像软乎乎的小蛋糕,让人馋得像咬一口。
不过剑拔弩张的两人倒是非常迅速地立刻停止了争吵。
惹不起大佬,就只能乖巧闭嘴。
江珩满意地颔首,把手上刚捡起来的木偶断肢扔进垃圾车。
沉默片刻,阿尔瓦再次开口,语气非常之谨慎:“克莉丝……胶片里的形象,就是你本来的样子吗?”
江珩毫不犹豫地点头。
“那你现在——”阿尔瓦看着江珩,裙子这些服装什么的就比较好理解,要弄到手也比较容易,“你的头发是怎么——?”
江珩腼腆地笑笑:“这是假发,假发还有裙子,都是从一个舱房里搜到的,好像是它们的主人不用丢下的。”
“打扮成这样就很容易躲过船员们的追捕了,不然他们有点难缠,人数太多了。”江珩说。
一段时间后,所有的木偶断肢都被装进了巨大的垃圾车里,堆得满满一车子。
木偶断肢们还不死心地在车子里蹦跶着,多亏阿尔瓦摁着垃圾车的盖子,它们才没从里面逃出来。
不过,它们还是非常执着地在车子里“哐哐哐”地顶着垃圾车的车盖,气而不馁、坚持不懈。
克莱因捂着耳朵:“哇,能不能别再跳了,好吵啊。阿尔瓦,你想个办法解决一下!”
阿尔瓦冲克莱因翻白眼:“没看到我两只手都忙着呢吗!”
江珩也被“哐哐”声吵得头疼,他握紧拳头,一拳砸在车盖上。
“砰”的一声巨响,世界安静了。
“别吵了,不然就把你们倒进海里。”江珩语气柔软地说,“或者你们想要再碎一次,也不是不可以呀。”
用着最无害的语气,说着最惊悚的话。
克莱因和阿尔瓦安静如鸡地站在旁边,内心世界千言万语化作一句。
果真大佬。
第79章 恐怖游轮(31)
在江珩温柔的恐吓下, 垃圾车里的木偶们总算消停了,非常乖巧听话地停止了它们的敲盖打击乐演奏, 甚至连声都不敢出了。
真是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垃圾就应该要好好装在垃圾车里面, 要是随便跑出来的话,会给清洁工造成麻烦的。”江珩给那一车陷入死寂的木偶们认真分析,表情一本正经的, 严肃得可爱。
垃圾车颤抖了一下,随后又归于平静,像是敢怒不敢言。
虽然……真的是垃圾,但是这么说好直接!直接得让人有点同情木偶们了。
克莱伊和阿尔瓦默默想道。
闹剧结束,江珩三人带着一车的木偶断肢, 朝着之前克莱因和阿尔瓦来时通过的传送门前进,想重新回到之前的希尔特船上。
“好安静啊……”克莱因嘟囔着, 不由得跟着周围的环境放轻了声音。
这艘希尔特船仿佛除了他们之外再无活物, 四周除了水滴声外,再无声音。
而且那些水滴声随着他们往下坡走,渐渐来到大面积积水的地方的时候,基本都被他们脚步踩出的水花声和车轮滚动的声音给掩盖了。
“这艘希尔特船最后应该一个活口都没有了吧, 全被那群诡异的角色抓去吞了灵魂。”阿尔瓦推着垃圾车发表感言。
江珩闻言,刚要点头, 却忽然意识到:“如果没有活口……那顾导演就不是活人了。”
“嗯……应该是这样没错, 其实我们几个也不算活人吧,如果按那个顾导演说的话来看。”阿尔瓦回应。
江珩低垂着眉眼,轻轻踢了下脚, 踢出的水花落在垃圾车上,发出了点不轻不重的声响,把关在里面的木偶们吓了一跳。
阿尔瓦感觉手中的垃圾车震了下,不耐烦地拍了下它:“老实点,别大惊小怪的。”
木偶们:……
我们也不想啊!可是真的很可怕啊!!!!
江珩没在意这些小细节,只是继续踢着水玩,其他两人也没什么意见,非常纵容。
木偶们听着哗啦啦的水声,总觉得那就是下一秒它们被砸烂时,碎片落地的声音。
当初它们为什么要从老大那里接下这个差事!为什么!
就在木偶们悔不当初之时,江珩出声了。
“我觉得我们不是像顾导演所说的角色。”江珩思考片刻,说道。
克莱因好奇:“为什么?”
江珩竖起食指晃了晃,犀利地指出:“眼睛的区别还有行动的限制。”
“首先是眼睛的区别,我认为有无眼睛,并不仅仅是为了区分出我们玩家的身份。”江珩说。
克莱因冥思苦想:“好像是有这么回事。之前在胶片里,那些角色不也是因为失去真正灵魂,变为以灵魂为食的怪物,所以才没了眼睛。”
“有点意思,所以眼睛的存在,可能还代表着是否失去理智,是否有真正的自我意识。”阿尔瓦饶有兴致。
江珩点点头:“没错。然后还有一点值得注意:行动的限制。”
江珩小心翼翼地跳过一个有点深的水坑,接着说:“目前《希尔特游轮》的影片角色分为大致两种:第一,完全觉醒的角色。第二,半清醒的角色。”
“完全清醒的角色就像特雷特副船长和麦瑞特船长一样,拥有自主行动的能力,不受剧情的控制,可以随意行动,因此他们应该就是剧情线崩坏的罪魁祸首。”
江珩指尖在虚空中画了个圈:“而半清醒的角色,据我观察,依然受剧情线控制,依照剧情线的轨迹行动,行动模式刻板重复。也是因为他们,我才发现了希尔特船上存在着时间循环。”
克莱因抓住了点灵感:“但是顾导演说我们是半清醒的状态,也就是说我们应该是受剧情线控制的。”
阿尔瓦说:“实际上我们行动一直很自由吧?我们一直都是按照自己的主观想法来主导行动的。”
“嗯嗯。”江珩表示对两人的话十分赞同,“所以综合两点,我觉得我们并非角色。”
“或者说,我们是角色的扮演者,是那些真实存在的演员,只不过鉴于现实里的希尔特船应该没有人存活,我们现在应该是灵魂状态了。”江珩说。
“这么说来,之前的那个镜像原来是这个意思!”克莱因顺着江珩的思路回忆。
江珩困惑:“镜像?”
“嗯!”克莱因肯定点头,“我不知道当时是不是所有人都遇到过,就是我们躲避那些光焰之前,不是分开过一小段时间吗?”
“在那段时间里我呆在一个贼大的镜子前面,然后周围就只有我的镜像,最惊悚的是,镜像它还会——”
“会说话?”江珩接上,“我也遇到了。阿尔瓦呢?”
阿尔瓦干脆道:“跟你们一样。”
三人交流片刻,确定各自的经历基本相同,除了一些对付镜像的手段之外。
“镜像很可能是《希尔特游轮》里我们所扮演的角色,那个时候估计是想要吞了我们来完全觉醒吧。”江珩眨眨眼,总结道。
说完,他偏过头,轻轻拍了拍垃圾车光洁的车盖。
“刚刚的事情,你们不要说出去哦,一定、不要、说出去哦。”江珩语气温和,轻柔的声音就像是在跟木偶们说着悄悄话。
就是这个悄悄话对于木偶们来说,它有那么一点点,有那么一点点点的恐怖,仿佛是恶魔的低语。
江珩看着垃圾车在他面前轻轻蹦跶了两下作为回应,一双剔透的黑眸弯得像皎月,眼底的笑意与周遭微弱的灯光相呼应,璀璨得流光溢彩。
传送门到了,三人依次跨出门去,一阵天旋地转后,他们重新回到了之前的希尔特船。
只不过,这艘不久前还维持着富丽堂皇的豪华游轮,现在已经沦落到与他们刚刚离开的那艘希尔特船差不多的境地。
放眼望去全是一片狼藉。
“发生……什么了?”克莱因被眼前的废墟给惊呆了。
“我们是不是走错了?”阿尔瓦也对眼前所见无比怀疑,甚至想要调转车头重新回去。
克莱因和阿尔瓦之前进的传送门开在E甲板的放映厅里,而现在他们眼前曾经完整的放映厅,如同是被强力龙卷风给袭击过一般,整个都变得破破烂烂的,甚至连墙壁都破了一大半,从里面都能看到外面走廊的样子了。
江珩摁住阿尔瓦,将他重新转回来,面对着这犹如“末日景象”般的放映厅。
“没有走错,这些应该是顾导演干的,他开始行动了。”江珩皱了皱眉。
江珩说:“我们得抓紧时间了。”
三人从破破烂烂的放映厅走出去,迎面扑来的依旧是破破烂烂的景象。
破损倒塌的墙体,被砸出一个个坑的地板,其损坏程度看起来几乎和经过海难的希尔特船不相上下了。
“这个损坏程度也太夸张了,不会有什么怪物在船上吧。”阿尔瓦推着车,小心避开地上的坑以及倒塌墙体组成的障碍物。
克莱因说:“我必须非常遗憾地告诉你,这个可能性非常高、特别高,你觉得这些像是人能干得出来的吗?”
阿尔瓦沉默片刻,居然无法反驳。
两旁的墙体还在不断地坍塌下来,三人小心地躲闪过时不时朝他们飞来的墙体碎片。
“克莉丝!小心——”克莱因忽然喊道。
江珩微微偏头,正巧看到一大片墙体突兀地破开,破开的墙体整片迅速地朝他压过来。
飞扬的粉末呛得江珩鼻尖微痒,他轻轻地打了个喷嚏,然后捂住口鼻,向后撤了两步,抬脚把那片墙体踹到一边。
本就不堪重负的破损墙体经过江珩又一重击,再次碎成了更小的墙块,纷纷坠落在地上,扬起了更多的墙粉。
江珩不舒服地咳嗽两声,总觉得刚刚还是吸到了一点干燥的墙粉,喉咙有些痒痒的。
他又打了个喷嚏,这才揉着泛红的小巧鼻尖,回过头跟克莱因道谢:“谢谢你克莱因。”
克莱因瞧着江珩可怜又可爱地微红着眼圈,软乎乎地揉着鼻尖同他道歉,心情忽然复杂:“……不用谢。”
虽然他觉得没有他的提醒,克莉丝也能非常漂亮地一脚踹开那一大片破墙……
阿尔瓦在此时陡然出声:“等等,有什么东西要从那个洞里爬出来了!”
江珩和克莱因闻言,立刻转头看向刚刚被破开的那个墙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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