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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中身(古代架空)——醉里春秋

时间:2019-09-20 17:15:36  作者:醉里春秋
  “道长,请恕我直言,”叶宸忍不住开口质问,施加威压,“你与世子昨晚到底去了哪里,为何至今才回,为何世子周身血迹,不省人事,而你毫发无损?”
  叶宸此话一出,房中众护卫看着凌涯子的脸色都变了,带着戒备审问的神色。
  “此事说来话长,有些事我不好插嘴。我想,还是要等你们主子醒来后,你们自己去问他。”
  叶宸拱手:“是我冒犯道长了。”话虽如此诚恳,表情却不带几分敬重。
  “无妨,你们好好照顾他,”凌涯子站起身来,“他这一觉不会睡很久。”
  “道长要离开?”叶宸脸色很不自在,“可是道长明明答应过我家主子做三个月的贴身护卫,怎么可以——”
  身后众护卫也是一脸忿忿不平,对对对,这人怎么这样,怎么可以出尔反尔,言而无信呢?
  “世事无常,有些事情怕是不愿辜负,也只能辜负了。”凌涯子轻叹一口气,“待世子醒来之后,替我问候一声,说是凌涯子缁衣漂泊惯了,无缘得享富贵荣华。”
  “是我不好,呵……也罢……算了,不必转达了……”
  凌涯子看着叶轻眉头拧起,轻轻抚去叶轻眉间愁结,眼中带着连自己都未察觉的温柔。他真的长大了,在自己看不见的地方成长得如此出色,或许,此生再没机会相见了吧。
  “至于房钱,将来或许有机会再还吧。”这样也好,还不了的债,多一笔少一笔又何妨,权当一个念想罢了。
  凌涯子最后深深看了叶轻一眼,而后飘然出门而去了,众护卫不敢拦他,个个呆若木鸡。
  “大大大大大大统领,这个,怎么办——”
  叶宸简直焦头烂额:“什么怎么办!快给请个大夫来!”
  “世子醒来问起那个人,我们怎么回答?!”
  “该怎么回答就怎么回答!”叶宸简直被围得快哭了,世子要是问起那个人,最先遭殃的是自己好吗!
  门外的护卫匆匆忙忙赶过来:“大统领,大统领,不好了,刚才那个人换了自己的衣服,跑了!”
  叶宸被气得不复往日沉稳,大声嘶吼:“跑就跑了!还磨磨蹭蹭什么!快去请大夫!”
  房中闹哄哄一团,叶宸自顾不暇,收拾起烂摊子,门外突然又传来护卫支支吾吾的声音:“大,大统领,这,这个真的不好了——”
  叶宸快哭了:“又哪里不好了?”
  “上都传来的紧急飞鸽传书,说是要世子即刻动身回去。”护卫被叶宸发怒一吼,连声音都微微颤颤的。
  “世子都受伤了,动都动不了,回信过去那边,说暂时回不去了。” 叶宸风风火火下了命令,紧接着像突然反应过来似的,“等等,是,是谁发来的信函?”
  “是王爷亲自下的命令。”
  “这——”
  旁边一直冷眼旁观的叶安突然发出一声冷笑。
  叶宸:“……”妈的。
  “不用回信了,收拾好一切,叶安去准备马匹粮食,我们半个时辰后出发。”一道沉稳清冷的吩咐在兵荒马乱的房中响起,众护卫霎时安静。
  室中原本应当熟睡的人坐起身来,长发散落,形容萎顿,眼神却清明一片,哪里像是有过沉睡的样子?
  众人先是愣了一下,随即大喜过望,纷纷按照叶轻吩咐下去行事。
  叶宸一脸欲语还休,叶轻却是当作视而不见,径自下了床,自行穿衣,一脸波澜不惊。
  叶宸再也受不了,砰地一下跪倒在地:“小人方才对沈道长无礼,小人该死。”
  叶轻也冷笑了一声,声音倒是与方才叶安那声极其相似。他道:“你是我父王的人,我无权责罚。只是,什么事该问,什么事不该问,你心中应该有数。老老实实做好你份内之事就可以,若是再发生今日这种情况,你该知道的,你与我父王的交情还没有深厚到使你能以下犯上的地步。”
  他又补充道,“天家最忌讳的,莫过于妄测上意。”
 
  ☆、第 15 章
 
  叶轻表面上一派云淡风轻,心里却是十分恼怒的。他在密林中重新见到对方那一眼,恍若隔世,一种失而复得的愉悦感油然充盈胸膛,长久以来的疲倦感袭来,他想,生死都无所谓了,就这么躺在对方怀里吧,汲取这可遇不可求的温暖。
  他在倒下的瞬间是没有意识的,等到在路上醒来发现自己被一人背着,心里既是欢喜又是贪恋,电光石火之间,竟然鬼使神差般想起一个念头,只希望这条路越长越好,最好直至天荒地老。于是他不肯醒来,不肯面对现实中那人若即若离的态度,一想到醒来后两人又回复到那种形同陌路的关系,叶轻不自觉地把手搂得更紧。
  他眷恋着那人的体味,小心翼翼地藏起自己那点微不足道的小心思。
  可惜漫漫长路,终有尽头,梦再美,亦不得不醒。
  叶轻身心俱疲,在听到对方坚持说要离开那一瞬,他的心里先是一阵空荡荡,然后竟是出乎意料的释然,既然是他逼得太紧了,那就先休息吧,给彼此一点空间,对方说得对,“人与人的关系千奇百怪,做不成情人,便不见得彼此的感情便会疏离暗淡”。
  可是心里,却犹然带着不甘、怨恨。
  ……
  凌涯子穿着自己的旧道袍,垂头丧气走了回去,夕阳降下余晖,湖面波光粼粼,湖边柳枝摇曳,一派安详宁静。
  他的心里却一点都静不下来。
  死亡的阴影笼罩而下,气血一阵翻涌,他的脚步缓了下来,耳边不断传来尖鸣,好像有人在他耳边哭丧似的,一声重比一声的哀啼,死气沉沉,震得他几欲站立不住,目光开始变得涣散。如果有人站在身边,一定能够察觉出来,那种眼神不是瞎了眼,而是一种近似死亡濒临的丧气,用一种词语来形容就是——行将就木,气若游丝。
  他其实并非毫发无伤,叶轻自逃出至密林用了多久,他便与密道中那名杀手对战多长时间,那名杀手的实力远远超过一般杀手,纵然是以前鼎盛时期的他,亦不敢保证能全身而退,何况如今——身残年老,江河日下。
  他自嘲一笑,拖着残躯走到湖边柳枝旁坐下,静静等待着体内那股不适感逐渐消散。
  ……
  持着一支火把与三尺青锋交战,纵然场面十分可笑,对手始终严阵以待,不敢轻敌,他亦是如此。
  黑暗中,极致的体力对决,极致的战意爆发,为战而生,至死方休,呼吸越来越浑浊,体力消耗越来越快,阒然无声中一个陌生的男子声音带着惋惜。
  “身法、内力皆为一绝,却连剑都拿不好,可惜了……你的实力本不该如此……为何要自残呢……”
  ……
  大醉三千梦浮生,只为了忘却不堪忍受的阑珊愁意,醉意朦胧之中,人世间的爱恨情仇都随之抛在脑后,明明五感尽失,却仍是听到师兄温柔的声音响起,清清楚楚,一字一句,字字诛心——
  “师弟,猛虎在旁,终究是心腹大患,休怪掌门无情,他也是为了整个门派着想,”
  “……你,好自为之吧。”
  ……
  好像过了很多年,又好像一直停留在原地,眼前阴霾突然散去,一张脸笑靥如花,把满山的桃花春色都比了下去,一道稚嫩的少年嗓音带着缠绵爱意,
  “我不管什么天道伦常,什么师徒有别,我只知道,我爱慕师尊,想与师尊结琴瑟之好,朝朝暮暮、不离不弃,这便是我的天,我的道!”
  “我心悦一人,自小便仰慕于他,那人却始终避我如洪水猛兽……”
  ……
  身体的痛楚渐渐远去,全身血液回笼,四肢百骸重归矫健,五感恢复,一种骨髓被抽离感又悄然而生,心更痛了。
  他坐在树下,无声痛哭。
  回到客栈又是半夜,守夜的小二看到来人也只是稍抬眼皮,连理会都不理一下。
  凌涯子的房间还留着,房中四下黢黑,伸手不见五指,隔壁小南鼾声震天,凌涯子很累很累,也不点灯,沾了床直接躺了上去。
  一夜辗转反侧,难以入眠,一会儿是三年前平地惊起的一桩丑闻,一会儿是师长难掩失望的数落,脑海中无数画面忽闪,残影飘动,往事光阴有如镜花水月,略一转身便成了投石入水,激荡而起万丈波澜,风平浪静之后瞬间又分裂成左右两端,一边是而立之年声败名裂,失意远走,一边是少年儿郎意气风发,仗剑千里,回首世间这一遭,峥嵘三十年,恍如隔世。
  最后全部画面都随着彼世光阴流逝倏忽消散而去,只剩下最触目惊心的一幕:叶轻离开乐坊时怨恨交加、伤心欲绝的眼神。
  那一道红痕,刺痛了他的心。
  凌涯子脑海里昏昏沉沉,在床上躺到寅时才渐渐沉睡过去,他突然有些羡慕隔壁睡得无忧无虑的少年,那段日子他也是拥有过的,可惜总是等到现在,失去之后才懂得快乐的可贵。
  翌日一早,小南惊讶的声音在房中响起——“哇,你怎么回来了?!”
  凌涯子大清早的被人吓醒,脑中一片空白,心跳突突突地不受控制,好半晌都没能恢复正常,他简直要被这小宝贝气哭了:“吵什么!能别老一惊一乍地行吗?!”
  “你脸色好差……”小南靠近来,喃喃道,十分担忧地看着凌涯子,对方神情憔悴,眼睛微红,下巴处长出青茬,显然是这几天过得都不太好。
  “干嘛摆着一张哭丧脸,我还没死呢!”凌涯子没好气地说。
  小南忍不住反口一讽:“呵,你去找个镜子看看,现在的脸色,跟个死人也没区别了。”
  凌涯子:“……”
  “对了对了那个,”小南突然想到什么似的,“前两天你不是去当那个谁谁谁的打手吗,连房钱都给了,怎么又跑路回来了?”
  凌涯子哀哀叹了口气,挣扎着从床上爬了起来,梳理一头乱糟糟的头发,他道:“暂时不去了,先休息几天。”
  小南呆头呆脑“咦”了一声。
  晨光斜照,楼下吆喝声传来,小南额头上的包扎拆掉了,露出一张白白嫩嫩的小脸,凌涯子刚刚历经一场生死险关,难得心情大好,兴致勃勃地想要出门一趟,顺便把小声嘀咕的小孩提了出去。
  走出客栈,沐浴在重生的阳光下,凌涯子只觉得连日来的奔波劳累都一洗如空,身心再是闲适不过,他拉着一脸不甘愿的小南,自得悠闲地逛着市集。
  “要逛街你不会自己逛啊?干嘛老拉着我?!”小南气得不断挣扎,奈何体力悬殊,百般拳打脚踢也撼动不了凌涯子。
  凌涯子一脸惋惜:“唉,难得我有心情陪你游玩,多大的福气,别人想羡慕都羡慕不了,真是一点都不懂得珍惜。”凌涯子顺手买了一串糖葫芦给小南,成功哄得身边的小孩不再吵闹。
  两人就这么漫无目的地走着走着,不到半个时辰就快把整个市集逛完了。
  “咦!”凌涯子在一处摊子前停了下来,拈起一块发了黑、比手掌大不了多少的木头。
  “哟,客官您来瞧一瞧,上好的小叶红豆木。”小贩见有人上门,立即热情地打招呼。小摊前以轻柔黄布为底,错落有致摆放着数十块大小不一的,有黑有红,有白有粽,形状各异,纹理粗糙,像是用斧头一类的刀具劈下来的。
  小南一脸莫名奇妙:“这有什么啊,这不就普通的木头吗?”木头也能拿来叫卖的吗?小南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这些东西跟拿来烧的柴火也没什么区别啊,还长得这么丑……
  小贩道:“这位小爷,您是有所不知啊,时下最流行的就是送佛珠啊送手钏啊,尤其是买了回去自己雕的才叫诚意,送给家眷,祈愿平平安安,送给情人,祈愿心意相通……名堂多了去了,只要你想送,雕成什么样都行,就是图一份心意……您说是不是?”
  小南被口灿莲花的小贩哄得一愣一愣的,举手无措站在当地,却听得凌涯子突然问道:“老板,你这里有降香黄檀木吗?”
  “呃,这……”小贩突然陷入为难中,“有是有,但是降香黄檀木这么珍贵,我存货不多,只剩下最后一块了。”
  “能否给我看一下。”
  小贩挠头搔耳:“实在是太不巧了客官,最后一块降香黄檀木前被一位客人买走了,不久前付了订金,下午前来提货。”
  凌涯子沉默不语,小贩试探着道:“不如客官您看一下其他的,我们这里有众多名贵木料,都是雕刻的上等材质,你看看这黄梨——”
  “不必了,我下午会再过来,” 凌涯子打断了小贩的话,“我跟他交涉,他出多少钱,我便出多少钱。”
  “啊——”这下为难的轮到小南了,他嘴巴张得老大,责备的话当即脱口而出:“骗子,你冷静点,你哪来这么多钱!”
  周围的人好奇地探头望来。
  反观凌涯子却是一脸淡然,高深莫测地道:“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第 16 章
 
  等到下午再回到卖木头的小摊前时,小南才明白凌涯子那句话的意思。
  小摊前站着一名男子,长身玉立,带着令人如沐春风的笑意,温和看着凌涯子,温润的声音道:“方才听老板描述,我便知道这人定然是师弟你,也只有师弟才会如此对木雕情有独钟,看来我真是幸运。”
  凌涯子怔愣一下,声音有些哽咽:“大师兄,好久不见……你怎么也来骆城了?”
  “怎么,我来不得?”
  “我不是这个意思……师兄……”
  方秋鸿念及往事,先是一时晃神,随后跟着笑了起来:“呵,当年的事情,你还在责怪师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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