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冬青一手撑着要爬起来,可刚刚离开,就又被人拽了回去,牢牢地困在了怀里。
沈冬青用眼神示意:“还没好吗?”
周闻彦:“好了,好了以后就不能抱你了吗?”
沈冬青动了一下,找到了一个舒服的位置躺好:“现在感觉怎么样?”
周闻彦低头亲了亲他额前的刘海,回味了一下,嘴角带笑:“感觉挺不错的,如果有机会还想再来一次。”
沈冬青拍了他一下,气鼓鼓地说:“没有下一次了。”
陷入疯狂状态的周闻彦和平时相比还真的不是一个人,可能是处于这种状态中,他可以脱下所有的伪装,将所有的情绪都展现在沈冬青的面前。
无须克制、无须压抑。
沈冬青:“现在有什么思路吗?”
周闻彦:“有一点。”
沈冬青:“说来听听。”
周闻彦翻身坐了起来,从床头柜里面找到了那本苏小英的日记本。
日记本厚厚的一叠,写了大半本日记。
沈冬青凑了过去:“不是看过了吗?”
周闻彦:“说不定有遗漏的地方。”
苏小英是一个喜欢写作的文艺姑娘,她会将每天发生的事情写出来,之前他们看得是她来古镇之后的日记,那么没来古镇之前,有没有写下过关于古镇的日记?
周闻彦从后往前翻,终于在沈冬青犯困以前,找到了那一页日记。
【9月10日,晴
我和朋友前往一个小城市采风,处于好奇,询问了向导附近有没有好玩的地方,向导有些奇怪,像是想说又不敢说,最后在塞了一笔钱以后,他说有一个偏僻的古镇,那是一个受到诅咒的地方,周边的人都不敢去那里,那里的人从不出来,也不知道还有没有人住在里面。
同伴们对这个神秘的地方十分感兴趣,想要计划前往,向导在劝说不住后,只能提醒,千万不要买那里的黄金。
黄金?我们也没带这么多钱啊,哈哈……】
周闻彦:“黄金?”
他想起了很多没有注意到的细节。
比如骑车带他们来的老大爷脖子上挂着粗金链子,大妈带着全套的金首饰,那些原住民身上或多或少的都带着金饰品,而老太太的陪葬品里面也有金器。
这些都是不会注意到的地方,毕竟有点家底的人都会带些金首饰。
但现在……
黄金肯定是一个关键的地方。
黄金,洞穴,洞穴里面的怪物。
难道是黄金是从洞穴里面挖出来的?
周闻彦放下了笔记本,回去看沈冬青。
沈冬青靠着他的肩膀睡着了,发出轻缓的呼吸声。
周闻彦亲亲他的额头,抱着人躺了下来,又关上了灯。
黑暗中,只余下一片寂静。
*
9月18日十分特殊,侦探惦记着这一点,一晚上都没睡好,好不容易挨到天亮就来到了一楼大厅里面。
原本会早早守在电视机前看晨间节目的大妈不见了。
不过侦探也没注意到这点。
过了一会儿,周闻彦和沈冬青下了楼,紧接着是苏小英。
侦探问:“医生呢?”
医生有救治能力,算得上是一个重要的角色了,所以侦探关心了一下。
又等了一会儿,早饭都吃完了,医生还没下来,侦探就起身说:“我上去看看。”
侦探刚上楼,就看见医生走了下来,她今天穿了一件宽大的外套,显得弱不禁风。她缓缓地走下了楼梯,在经过侦探的时候,身体一歪,一个金灿灿的东西从她的口袋里掉了出来。
叮叮叮——
金手镯顺着楼梯滚了下去,在打了个转后,最终停留下了一楼地板上。
医生靠在楼梯扶手上,虚弱地咳嗽了一声:“能帮我捡一下吗?”
医生什么时候带了个手镯?
这个念头从侦探的脑中一闪而过,不过他并没有想太多,弯腰就要把金手镯捡了起来。
可是还没碰到金手镯,一道黑光破空而来。
笃——
一根筷子擦着侦探的手指而过,直接戳进了地板里面,只留下一截在外面在微微颤动。
侦探咽了咽口水,看向了筷子飞来的地方:“怎么了?”
周闻彦捏着剩下了一支筷子,问:“哪里来的金手镯?”
医生低垂下了头,遮住了脸上的表情:“是我带来的,之前一直没带。”
侦探:“过个心理学。”
【心理学检定成功】
【你觉得医生说得没有问题,至于她脸色苍白和声音发抖,大概是昨天收到了惊吓,还没恢复】
侦探复而又看向了周闻彦。
周闻彦没有说话。
侦探留了个心眼,拔出了深入地板的筷子,挑起了金手镯,小心翼翼地递给了医生。
医生没想到还有这种操作,僵硬了一下,然后说:“谢、谢谢……”
她收起了金手镯,魂不守舍地坐了下来。
在场有眼睛的人都知道医生心里有鬼,可是游戏却说她没有说谎。
侦探有点想不明白了。
在安静了一阵,侦探左看右看,发问:“还救人不?”
沈冬青:“救啊。”
侦探:那你们怎么一点也不慌?
周闻彦站了起来:“等下,我去倒杯水。”
他走到柜台边上,倒了一杯水,今天的水比之前的还要古怪。
就算隔得这么远,还是能闻到一股腥臭味,水面上好像漂浮着一层血丝。
就在周闻彦去倒水的时候,苏小英犹豫地开口说:“我有些害怕,可以待在这里吗?”
她哀求道:“我真的不想再回到那里了。”
【苏小英对你使用了说服】
【说服检定成功】
【你觉得苏小英格外的脆弱,好像一朵快被吹落的小白花。也是,她被扔在地下洞穴十八年,会害怕也是人之常情,既然如此……】
沈冬青:“打晕带走。”
【???】
苏小英:?
沈冬青慢吞吞地露出了一个微笑,安慰道:“晕倒了就什么也看不见了,不用害怕。”
神他妈不用害怕。
苏小英干笑了一声:“不、不用了——”
沈冬青:“没事的,害怕这点毛病一下子就治好了,很快的,一下子就过去了。”
眼看着沈冬青就要走过来,苏小英连忙站了起来:“去!我们一起去!”
沈冬青似乎还有些遗憾:“真的不需要帮助吗?”
苏小英:“不、不用了。”
最后大家和谐得达成了一致,准备出发去救摄影师。
侦探说:“你经历过上次的祭祀,应该知道在哪里举行的吧?”
苏小英低垂着头,走在队伍中间:“我忘了。”
侦探也没多想。
毕竟十八年过去了,不记得也是正常的。
一行人紧赶慢赶,以比平时要快一半的速度来到了姑娘庙。
今天的姑娘庙焕然一新,杂草都被打扫干净,香烛也重新点上,就连门口的枯枝都像模像样地挂上了红布条。
走进去一看,发现姑娘石像上套着一件外套。
侦探:“这是摄影师的!”
衣服在这里,人却不见了。
侦探:“投一个侦查检定!”
经过前两天的教训,侦探已经可以灵活运用各种技能了。但他不知道的是,他越来越依赖这个模式了。
游戏很快给出了回答:【检定成功】
【你发现姑娘庙的门口有一堆凌乱的脚印,对方人很多,通往了右边上山的小路】
侦探:“他们去了右边!”
他迫不及待的就走了上去,走到一半,发现后面的人没跟上来。
“你们在做什么?”侦探回头看去。
沈冬青和周闻彦两个人还在姑娘庙里面,不知道在做些什么。
侦探脚步一顿,又折回去了。
姑娘庙被清扫干净,墙壁上堆积了十八年的灰尘蜘蛛网都被清理掉了,姑娘石像的背后绘制着一整面的壁画。
壁画颜色褪得七七八八,只能看见模糊的轮廓,而周闻彦和沈冬青就站在壁画前面。
传闻,姑娘庙是庇佑小女孩平稳长大,大姑娘事事顺遂,保佑年轻男女的婚姻的,算不上正经神明。
但古镇的人一向信奉姑娘庙,故而香火鼎盛。
渐渐的,古镇里衍生出了一个职业,就是庙祝,这个姓氏的人时代侍奉姑娘神。
又因为姑娘神喜爱樱花,庙祝家族就会在家里的院子中栽种一棵樱花。
沈冬青第一时间就想到了那个挂在树上的老太太哦不,是挂着老太太的那棵树。
苏小英的声音在旁边响了起来:“……你们不救人了吗?”
沈冬青的目光从壁画上离开:“救啊。”
苏小英的神情中夹杂着着一股焦急:“再不过去就来不及了!”
沈冬青瞥了她一眼:“你很着急吗?”
苏小英:“我……”她反应了过来,尴尬地笑了笑,“这不是你们的同伴吗?”
沈冬青轻飘飘扔下一句:“也不是很重要。”
侦探和苏小英:……
沈冬青顿了顿,又说:“不过她的照相机里还有张照片要给我,还是去救了吧。”
侦探面色复杂。
所以还是照片比较重要吗?
苏小英尴尬地笑了笑,解释了刚才的焦急:“毕竟我曾经是受害者,也不想再有下一个受害者了。”
沈冬青“唔”了一声,鼓了鼓掌:“说得对。”
苏小英僵硬了一下。
怎么总感觉沈冬青的意思是“你继续演我看着”呢?
苏小英无视了这古怪的感觉,说:“那我们赶紧过去吧。”
一行人走出了姑娘庙,朝着出现脚印的小路走了上去。
走到一半,上面刮来了一阵风,风中夹杂着一首歌谣。
“姑娘啊,姑娘啊,十六出门十七嫁人十八像支花——”
侦探猛地抬头:“樱花!”
歌谣也是从上面传来的,说不定他们就是在举行祭祀仪式了。
沈冬青仰着头看了过去。
侦探等待着他的回答。
可没想到,沈冬青看了一会儿,摇头道:“真难听,果然跑调了一次就会跑调无数次。”
侦探:……
为什么每次的关注点都这么奇怪?
沈冬青还奇怪:“你看我干嘛?赶紧上去啊。”
侦探顿了一下,继续埋头向前走。
等到达了山顶后,果然发现一群原住民们在上面,他们换上了统一的衣服,粗布麻衣加上一条红腰带,脸上都带着诡异的笑。
沈冬青摇头:“聚众封建迷信要不得。”
侦探:“……我们先躲一躲吧,看看他们要做什么。”
苏小英小声地说:“他们要进行祭祀了,最好快点打断他们。”
在他们所站的位置,可以看见摄影师被绑在了一根木架上面,她的外套被脱了下来,换上了一件十分宽大的袍子。她想要挣扎,可被绑的太紧了,连口中都被塞上了一个布条,只能发出“唔唔”的声响。
下面的原住民像是没有看见她的绝望,异口同声地唱起了歌谣:“姑娘啊,姑娘啊,十六出门十七嫁人十八像支花,姑娘啊,好姑娘,你是一个好姑娘——”
话音落下,所有原住民都齐刷刷地盯着摄影师,眼中带着狂热的期盼。
“姑娘。”
“你是个一个好姑娘。”
“所以,你愿意……”
“代替我们去死吗?!”
不、不愿意!
摄影师疯狂地摇头。
可是原住民根本不在乎她小小的反抗,对于他们来说,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小环节,走个场面而已。
不管摄影师愿不愿意,她都将献给神明。
原住民的队伍中走出了一个年长者,他须发皆白,看起来十分和蔼。他撑着拐杖,慢慢地靠近了摄影师,一抬手,在摄影师的额间留下了一个红色的痕迹。
摄影师好像察觉到了什么,拼命地退后,只是终究还是逃不过,她感觉额心一凉,一滴殷红的液体流了下来。
年长者满意地后退,扔下了拐杖举起双手:“开始——”
最后一个字还没说出口,在场的原住民就听见了一个声音从身后响了起来。
“她不愿意。”
原住民齐刷刷地转过了头。
沈冬青大大方方地走了出来:“你们都是瞎子吗?她明显不愿意啊。”
原住民目光阴冷:“她愿意。”
沈冬青:“她不愿意。”
原住民:“她……”
沈冬青止住了这个车轱辘的行为:“愿不愿意问她就完事了。”
焦点回到了摄影师的身上,在不能说话的情况下,她几乎是用了浑身力气在摇头,就差摇成拨浪鼓了。
原住民开始洗脑了:“……她是个好姑娘。”
“她会愿意的。”
“她是个好姑娘。”
摄影师“呸”得一声,终于把口中塞着的布条给吐了出来,声音嘶哑但充满力量:“好你个鬼,老子十恶不赦恶贯满盈抽烟喝酒烫头从来不是他妈的好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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