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他们感到奇怪的时候，走在最后一个的学生被拍了一下肩膀。刚开始他还以为是恶作剧，回过头正要骂人，却感觉到一阵恍惚，接着失去了意识。”
“第二天学生醒来以后，发现所有人都看不见他，而他的身份被一个鬼给代替了，失去身份的他只能徘徊在楼道里，等待着占据别人的身份。”
“你们说，那个学生会选择谁呢？”
“眼镜女”仰起头，露出了一个诡异的微笑。
这个故事听起来不恐怖，但联系到现在的处境，就有一种细思极恐的感觉。
“眼镜女”讲完故事后，抬手拍向了前面的人。
沈冬青有些茫然地转过了头，口中嘀咕着：“拍我干嘛？”
在他转头的一瞬间，“眼镜女”的身体开始融化，变成了一个漆黑人影，人影蠕动着，五官渐渐变成了沈冬青的轮廓。
就在他即将替换沈冬青的时候，身体突然疯狂地颤抖了起来，面露痛苦之色。
“不、不……”
漆黑人影叫声凄惨，身体突然开裂，就像是被一双无形的手活生生的给撕开了，最终化作了一道青烟，消失在了原地。
叮——
一枚标志从半空中落下，掉在了漆黑人影站立的地方。
沈冬青迷茫了：“就这？”
这比前面三个还菜啊，还以为要放什么大招，结果还没发力就直接暴毙了？
吴嘉弯腰捡起了标志，上面写着“A-4”。
其实漆黑人影的序号是A-4，绝对比前面三个能力强。
可是他比较倒霉，直接撞上了沈冬青，他换谁的身份不好？偏偏选中了一只前千年厉鬼，这谁去顶替身份不是约等于自杀吗？
沈冬青：“太没意思了。”
落在最后的眼镜女清醒了过来，经过这一遭，怎么说也不敢走在最后了，只得吴嘉去断后。不过还好，在漆黑人影自杀了以后，鬼打墙就消失了，他们很快就来到了第四层。
教学楼里的学生都已经走光了，现在一片寂静。
走廊狭小，两侧墙壁上一扇扇门紧闭，有些让人喘不过气来。
吴嘉指了指最中间的一扇门：“这就是陈老师的办公室了。”
门被锁了。
又到了沈冬青最喜欢的暴力开门环节。
“砰”得一声，门颤巍巍地打开了。
因为停电了的缘故，办公室里面漆黑一片。
吴嘉拿手机照了一下，一个人影从中一闪而过，吓得眼镜女惊呼了一声。
“是标本。”吴嘉照了过去，一个骷髅标本立在了角落里，咧着嘴笑得开心极了。
这个办公室里面可能会有线索，玩家们都掏出了手机，认真地检查了起来。
办公室的面积不大，门口摆放着一盆绿萝，再里面是两张办公桌，桌上放着台式电脑和一叠书籍。
周闻彦顺手翻了翻书籍，一张名片从中掉落了出来。
【生命科学研究公司销售总监陈先生
电话：0000-83427800】
周闻彦捏起了名片：“看来是同一个。”
名片上的眼睛栩栩如生，像是在注视着在场的所有人。
短发女问：“你们打过这个电话了吗？”
沈冬青回答：“进来的时候打过。”
短发女：“那就是进来以后没有？”得到了肯定的回答后，她掏出了手机，按下一连串的数字，犹豫片刻后，还是把电话拨了过去。
嘟——
一声响过后，优雅的女声从话筒中穿了过来。
“您拨打的号码是空号，请核实后……”
吴嘉“咦”了一声：“明明进来之前能打通的，还是个男的接电话。”
怎么到了副本里面反而打不通了？
周闻彦目光一凝，落在了名片上，像是在思索着。
短发女追问：“电话接通了以后他说了什么？”
吴嘉：“不记得了，好像电话通了以后我们就进入到了副本里面。”
沈冬青想了想：“我也不记得了。”
周闻彦的手一翻，名片的两面都仔细看过，和之前的副本信物是一模一样的。
“看来……”
话还没说完，缩在角落里的眼镜女发出了惊呼：“啊——”
那个骷髅标本动了起来，鬼也知道柿子挑软的捏，直接抓住了眼镜女的胳膊。骷髅腹部的肋骨张开，像是一张噬人的嘴，要将眼镜女整个吞入腹中。
眼镜女惊慌地大喊：“救我、救我！”
她已经半个身子陷入了骷髅的肋骨里面。
离她最近的沈冬青直接抬脚，一脚把骷髅标本给踹翻在了地上。
骷髅标本十分脆弱，这么一撞直接摔成了无数块，只剩下一颗空荡荡的脑袋在地上来回滚动。
短发女说：“看起来游戏副本里的鬼怪也不堪一击。”
接连遇到的两个鬼怪都是轻松击败，这简直不像是S级游戏副本的难度。
骷髅头滚了一圈，停在了周闻彦的脚边。
周闻彦弯腰捡起从头颅中掉出的标志，说：“恰恰相反。”
短发女没明白过来，疑惑地看了过去。
沈冬青坐上了办公桌，摇晃了一下腿，有些得意地说：“我知道了，到现在为止那个傻兮兮的游戏声音还没出现过。”
说完后，他看向了周闻彦，一副要求表扬的样子。
周闻彦旁若无人，凑过去亲了一下沈冬青的脸颊，以示奖励。
吴嘉早就习惯了这两人无时无地不秀恩爱了，一脸他是瞎子他什么都没看见。
倒是短发女有些尴尬地挪开目光。
周闻彦说：“没有通关标准。”
在大多数副本里面，在刚开场的时候游戏都会出来说一通废话。
废话的样式很多，但内容大同小异，无非是让玩家在游戏场里面度过一定的时间，或者解开谜题。
可在这里，什么都没有。
这是最大的谜题。
吴嘉恍然大悟：“我们就连发任务的NPC都没碰到！”
那些同学、老师、小贩、路人们，连NPC都算不上，他们安稳地生活在这个世界里面，就如同平凡人一样，根本接触不到世界的核心。
吴嘉开始发愁：“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短发女也陷入了沉思。
没有目标是最麻烦的，他们都不知道该从哪个方向努力。
周闻彦把玩着新到手的标志，上面刻着“A-5”，修长的手指夹着冷冰冰的标志，在手机灯光下闪烁着光泽。
后面还会出现“B”开头的鬼怪吗？这个城市里面没有鬼，是不是因为都被这个生命科学研究公司给圈养起来了？
沈冬青开口：“要不……”
在一片寂静中，他的声音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他抿嘴笑了笑，说：“反正也想不出来，要不我们先去吃夜宵吧！”
沈冬青的绝招——遇事不决先吃饭。
第84章 实验室
不管这个世界到底怎么样, 一日三餐还是不能断的。
临近深夜，唯有夜宵摊依旧热闹。
老板挺着个大肚子, 拿着一大把羊肉串在炭火上烤着, 每一次翻转都能带起一阵烟雾，羊肉香夹杂着烟火，满满的都是人间味道。
沈冬青拿起一串羊肉串, 羊肉肥瘦相间，不柴不腻，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羊肉特有的腥味，让人吃了以后忍不住叹息。
“好好吃！”
这是酒店大厨所比不了的街边小吃。
沈冬青扔下一支竹签，又倒了满满一杯子的啤酒, 冰冰凉的灌下去，直教人通体舒爽。
到了这个时候, 也没有人愁眉苦脸, 都畅快地喝着啤酒吃着烤串。
只有眼镜女一个沉默地坐在桌角，她到底是个普通人，在经历了三番两次惊吓后，完全不能平静地吃吃喝喝。
她低垂着头, 也没引起其他人的注意。
等吃完了夜宵已经是临近十二点了，学校寝室早就熄灯关门了, 只能在外面的小宾馆凑合一夜。
学校附近其他没有, 各式各样的小宾馆还是挺多的，一行人随便挑了一家宾馆走了进去。
前台小姑娘听见有门被推开，一抬头, 看见三男二女走了进来。
还好前台小姑娘见多识广，也就在心中感叹了一句这阵容配置也太奇怪了，就笑着说：“要几间房？”
吴嘉在队友的身上徘徊了一圈：“三间。”
沈冬青和周闻彦必定要住一起的，剩下眼镜女被吓得够呛，短发女和她住一个房间方便照顾，只有他孤家寡人，真是惨啊。
不过眼镜女好像没领会到吴嘉的好心，站出来说：“我自己一个人一间。”
短发女抬眸瞥了眼镜女一眼，也没说什么。
前台小姑娘麻溜地办好了入住手续，拿出了四张房卡放在了桌上，甜甜地说：“入住愉快！”
*
小宾馆总共3层，是自建房改装而成的，年代久远、设施陈旧，墙壁上都沾着不明的黄色污渍。
顺着狭窄的楼梯上去，一路还能听见情侣情不自禁的声音。
打开房门进去，里面摆设简单，小小的一张床，还充斥着消毒水的味道。
沈冬青都累了一天了，也不挑剔，鞋子一踢就直接往床上一瘫。还是周闻彦把人拉起来，帮他脱衣服洗脸的，折腾了好一会儿才躺下。
单人床狭窄，两个成年男人躺在上面，几乎是贴在了一起，还好空调开着也不嫌热。
沈冬青转过了身，靠在了周闻彦的胸膛上蹭了蹭，打了个哈欠。
周闻彦拍了拍他的背，说：“睡吧。”
沈冬青沉沉睡去。
晚上并没有发生什么灵异事件，他睡得很香，直到日上三竿才起来。
周闻彦早就醒了，坐在床边，还在看着之前获得的标志。
沈冬青掀开被子坐了起来，手臂搭在了周闻彦的肩膀上，凑了过去：“在想什么？”
周闻彦难得眉头紧锁：“没有头绪。”
沈冬青的脸颊贴了过去，安慰道：“没关系，慢慢来。”
周闻彦“嗯”了一声，直接把沈冬青抱了个满怀，抱了一阵后，他才恢复正常。
两个人洗漱完毕后下了楼，吴嘉和短发女早就在大厅里面等着了。
短发女的脸色不太好看：“眼镜不见了。”
眼镜女昨天晚上并没有和短发女住在同一间，结果早上起来短发女过去找她，房间里面却一个人都没有。
吴嘉猜测：“是不是遭遇了鬼怪？”
短发女说：“按照昨天晚上的遭遇来说，这个世界的鬼怪都很低级，就算是眼镜女也能够坚持到发出求救声，除非……”
吴嘉接上了她的话：“灵异升级了。”
如果灵异事件会升级，那还比较符合S级副本的能力。
这时候前台小姑娘插嘴道：“你们是说昨天晚上和你们一起来的小妹妹吗？”
短发女：“对，带眼镜的那个。”
前台小姑娘说：“她啊，一早就退房走了，说赶着去上课，你们不早问。”
“不可能！”短发女脱口而出。
在知道了自己是玩家后，怎么还可能会回去上课？
前台小姑娘：“什么可能不可能的？你们是不是吵架了？”
短发女勉强道：“好的，谢谢。”
吴嘉说：“我觉得可以先去找人。”
眼镜女的行为太古怪了，说不定会有什么发现。
*
一行人走出了宾馆。
本来还以为要费上一番力气才能找到眼镜女，没想到走出去没多久，就在一家饰品店里看见了眼镜女的身影。
她和一群同学一起，在饰品店里说说笑笑的，完全看不出昨天晚上还被鬼怪吓得哆哆嗦嗦的样子。
吴嘉说：“看起来不太对劲。”
短发女直接推开门走了进去，直接走向了眼镜女，强硬地把她从人群里面拉了出来。
眼镜女的反应激烈，像是根本不认识短发女一样，惊呼道：“你做什么！”
她的同学也涌了过来，将短发女团团围住。
短发女咬牙：“你怎么回事？”
眼镜女的眼神闪烁了一下：“什么？明明是你莫名其妙地拉住我，为什么还要问我怎么回事？”
短发女手上用力：“你在装什么？”
眼镜女痛呼：“好痛，放开我！”
她的同学喊道：“再不放手我们报警了！”
短发女为了不节外生枝，只能放开了手。
眼镜女揉了揉手腕：“我根本不认识你，我们走吧。”
她的同学瞪了一眼短发女，跟着眼镜女走了。
在离开饰品店之前，眼镜女突然转过了身，冲着沈冬青无声地说：“谢谢。”
谢谢你昨天晚上曾经救过我，但是我真的坚持不下去了。
眼镜女的身影渐渐消失在了人群中。
短发女爆了一句粗口：“这到底怎么回事。”
谜题没解开，队友倒是一个一个没得飞快。
沈冬青说：“她放弃了。”
短发女看了过去。
沈冬青耸了耸肩：“不想再和游戏玩了呗。”
眼镜女到底是新玩家，面对死亡，她宁愿主动融入这个游戏副本，成为其中的一员，至少这样不用再收到鬼怪的威胁。
周闻彦沉默片刻，说：“这里的所有人都是玩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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