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会啊,我是小珍的男朋友,你肯定也听说了不少我的事情吧。”
程彻&赵清嶺:“……”
不,并没有。半句都没有听说过好吗?!
完全的晴天霹雳,你是男朋友那于疆是什么?备胎吗?
……
半个小时后,精品店旁边的咖啡屋。
齐危:“很意外吗?。我觉得以她之前的行为模式,出现这种结果还蛮正常的。”
赵清嶺:“正常?哪里正常了啊?于疆对她那么好,能看上她是她的福气吧?她有什么资格劈腿啊?疯了吧!”
程彻倒是想要替颜珍辩驳一两句。
问题是,开不了口。那么分明的劈腿现场。
可是,怎么会有这种事?
那么多年,他了解颜珍。她黑白分明,劈腿绝对是她最为不齿的,就算是在电视剧里看到这种剧情,都要气到疯狂骂渣男、骂小三。
也还记得,颜珍二十五岁生日那年,蜡烛吹灭后她闭上眼睛许愿,睫毛长长。
“嗯~我想要找个我爱也爱我的男朋友,有一个可爱的小家。求老天爷快点让我老公找到我吧,从此我只对我老公好,一生一世一双人,嘿嘿。”
只是后来好多年,她一直一直都没有遇到那样一个人。
从少女时代,到大学再毕业,明明条件挺好,无奈桃花运偏偏差到爆。渐渐的,她成了别人口中的“剩女”,眼睛里活泼的小星星也少了,变得稍稍有些愤世嫉俗。
可还是会经常对着电视剧上绝美爱情掉眼泪。还是不愿意妥协,不愿意按照她妈妈的意思“找个差不多的就赶紧嫁了”。
这样的女孩,好不容易遇上于疆那样的好男人,又怎么会做这种事?
不合理啊。
过了十来分钟,颜珍气喘吁吁赶回来:“你们听我解释!我真的、真的不是故意同时跟两边交往的。今天这个男生是我阿姨给我介绍的。”
“就在于疆通过同学群找到我的前一天见的面,我才刚刚答应跟他交往,于疆就跑来跟我告白,我、我实在是……”
赵清嶺:“所以,你就这样理所当然地劈腿了?”
“不是的!”颜珍有些茫然,“就,他们两个……都对我很好。我长那么大,从来都是烂桃花,好桃花一朵都没有。这还是第一次人生中居然有好男人说喜欢我,还同时有两个!”
“我不知道啊。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选。”
程彻:“选你喜欢的那个啊。你总不会,不知道你更喜欢哪个?”
“……”
“我知道,可知道又有什么用?”颜珍转过脸来,榛子般的眸子直愣愣的看着他。
神情一瞬间阴沉又古怪,像她又不像她。
“你为什么会不理解我呢?像我们这样的人,运气从来就不好,好不容易才看到幸福的影子,你就不怕吗?不怕好不容易降临的幸福又会溜掉?不怕空欢喜一场?”
“我怕啊,特别怕。所以才两边都不想放手。”
“因为,如果两边都交往的话,就算一个不行了,另一个也还是会留在我身边呀?只有这样最后获得幸福的概率才能增加呀。”
“……”
“……”
直到这一刻,程彻才恍惚明白过来,为什么那天在酒吧遇到那个律师时,她会明知道他已经有赵清嶺了,还极力劝他留着律师“竞争上岗”。
那么多年,那么多失落和不被珍惜,让她恐惧。
以至于如今抓到唯一的救命稻草,对她来说已经不够有安全感——能抓住的,她都疯狂想要抓住。
可是。
可是这样当然不行啊!
你都抓住了人家怎么办?于疆那边可是一片真心热忱,可没有听说还吊着别的姑娘,暗地里比较她和颜珍哪个更适合娶回家吧?!
咚的一声。
桌子上面,赵清嶺冲她扔出了一个红色的小盒子。
颜珍愣住了。
她颤抖着指尖打开,里面是一颗三叶草托着的钻石戒指。
“这是求婚钻戒啊大小姐,于疆说你喜欢小美人鱼的红色,喜欢三叶草的‘幸运’。他想给你惊喜,所以让我保密一定不要告诉你。”
“人家真心想着跟你结婚,你这样脚踏两条船,对得起人家吗?”
颜珍愣住了。
下一秒,她像是意识到了什么一样,眼泪一下子涌上来:“我错了,我错了。我我现在就去和银行男分手!”
赵清嶺:“迟了吧。”
“我跟于疆从小一起长大,发生了这种事,我不可能装没看到。”
……
后来,关于两人具体怎么分手的,于疆那边始终没多说半个字。
一个绅士无论遭遇了什么,也不会去跟人随便抱怨以前爱过的女孩。
颜珍那边,则是彻底沉寂了。一切动态停摆,画室放假,最后一条状态发的是“超级英雄伸张正义,觉得你自己很了不起”。
赵清嶺:“她一个成年人了,自己做了什么自己不清楚吗,还怨我把事情告诉于疆?”
齐危:“正常的,学长。人类的心理倾向都是会想方设法把自己的错误合理化,然后怨环境、怨别人、怨运气。”
赵清嶺:“……”
他倒不担心被颜珍怨恨,但他担心程彻不开心。
毕竟那天后来,颜珍哭着求了他好久,好话说尽。而在他执意把事情告诉于疆之后,现在姑奶奶又彻底不跟程彻来往了。
“彻彻,你会不会怪我没给你朋友面子,拆了人家姻缘?”
那天之后,他缠着程彻问了好多次。
程彻当然不可能怪赵清嶺。只是至今仍想不通,颜珍究竟怎么了。
齐危:“其实真的很正常。”
程彻:“她以前不是这样的人,你不了解她。”
齐危笑笑:“我知道,‘不是那样的人’却还是那样做了,因为‘没条件的时候越缺什么,有条件了就越想抓住什么’。”
“过度补偿,也是很多囤积癖的心理逻辑——以前买不起、无法拥有的东西,一旦有条件了就疯狂囤货。只是她这个案例不是缺东西,而是缺乏异性关注,这下一下有了两个,当然哪边都不愿意放手了,很正常。”
“反而,我见过的不太符合心理学逻辑的人,是小程哥你。”
程彻:“???”
“你就不爱囤东西,从来不囤。”但是,据齐危所知,程彻以前缺的东西比任何人都多。
缺钱,却爱,却意外地平静又坚强。
程彻:“我也囤啊。”
“遇上打折的时候会囤的,上次咱们不是一起去超市囤了好多纸巾?”
齐危:“我说的不是纸巾。”
他想了想,转向赵清嶺:“学长,我看你还是提高警惕,要多培养小程哥在你家多囤一些东西的习惯吧。”
“最好让他把你们的家当成你的仓鼠洞,拼命放东西。而不是干干净净,好像随时都打算搬走一样。”
赵清嶺:“……”
程彻:“……”
齐危说完这话,喝完杯子里最后一口咖啡:“哦我中午约了去A大那边做个小访问,就不回来了,晚上再一起吃饭啊,吃日料怎么样?我发现一家特别好的店,晚上见。”
然后他就走了。
神人。
搞完事情就秒遁!
留下假渣攻和他家□□受在客厅大眼瞪小眼,空气无比安静。
半晌,赵清嶺不爽地双手捧着程彻的脸:“呵。”就是霸道总裁眯着眼,“呵,女人”的那种呵。
“还想随时搬走?你心思挺多啊?”
程彻:“我没。”
“没有?那你的东西呢?”赵清嶺伸手一指,指着他那极简风设计的、高端大气的房子,“都同居半年了,我居然一直都忘了问你,你什么时候把你的行李搬进来?”
赵清嶺:“怎么,你难道想说你没行李?难不成你以前都住在空气墙里面?!昂?”
程彻还要争辩什么,下一秒直接就被扛起来了。进卧室扔床上,反锁门一条龙。
第55章
那天的□□, 是小小惩罚式的,比平常激烈。
差不多是齐危走了多久, 赵清嶺就扯着他在床上搞了多久,午饭都没吃, 一直到傍晚,起床的时候,看东西都红黑交加。
程彻没想到的是,后续一周都更难,特别是周六日那两天, 又不用上班,他真的就连走路非常艰辛。
真心服了。上周的理由是“在外头勾引帅哥”, 这周的理由是“就没打算跟我长久一起过”,理由还很充分?
……
搞归搞,以往都是床头吵架床尾和, 什么事儿艹一顿就好。
可这次不太一样。搞完了以后,该生的气还是要生气。那一周下来,两个人都是床上滚烫如火、床下双双自闭的状态,分外诡异。
齐危:“不是吧, 你们怎么还冷战起来了,至于吗?”
赵清嶺:口亨。至于。
齐危:“学长你应该知道, 我提出我看见的问题是希望你们两个能面对问题、解决问题,而不是各自生闹别扭。”
赵清嶺:口亨。
齐危:“学长, 你别那么幼稚。”
赵清嶺:口亨。
齐危:“算了, 找你没用。我还是去找小程哥聊聊吧, 小程哥比较通情达理。”
那天下午齐危坐上程彻的车的时候,他本以为程彻是要开车去超市买东西。结果没想到,程彻直接一车开到了旧城区一个普通的公寓楼下。
他带齐危上了三楼,打开一扇防盗门。门后面简陋的一室一厅,装修老旧,天花板的墙壁已经脱皮斑驳,屋子里收拾得倒是非常干净整齐,很有程彻平日里的严□□格。
齐危:“原来如此,这里就是小程哥您‘真正的家’啊?”
程彻听他这么说,却货真价实地迷茫了片刻。
然后,摇摇头:“这其实是我租的房子,算不上‘家’,不过是以前落脚的地方。”
“……很不应该吧?明明都跟清嶺同居大半年了,以前的破房子却还没有退租,东西也没有搬过去他那里。”
“齐危你那天说的没错,我就是有问题。他没错,是我不对。他该生我的气。”
啊~齐危总莞尔靠着书架,托着腮坐在小茶几上看程彻。
就,果然是很萌。
不愧是神仙男朋友小程哥,比幼稚别扭的学长要靠谱多了!
“小程哥也一定有不把东西搬去学长那里的理由吧,你是不是在怕什么?”
程彻垂眸,浅笑。
怕啊,怕很多东西。
虽然已经变得比以前坚强得多、成熟得多,但谁让人类天生就是想象力丰富的生物?身在温柔中,可还是经常会惶恐不安,害怕很多、很多的意外和将来。
“……”
但他最终只是摇摇头,推开了阳台笨重的门。
回来的时候,手里拿了一叠之前绑好打算卖废品的一堆纸箱子,又利落地从抽屉里拽出超大超厚的胶带。
“没在怕什么,”他说,“我今天就搬。”
“今天就把东西全部搬走,明天联络房东,退租。”
“……”
出租屋窗子朝西,下午的阳光照在客厅里,柔和而清透。
齐危坐在茶几上默默觉得,哎呀,这一刻小程哥的侧脸真的的棒极了,眼睛里的光那么无畏而明亮。
真的好好看呀。
这种美景学长居然错过了。哈哈哈,要是被学长知道他看到那么好的东西,恐怕又要被酸死。
正想着,一卷胶带纸被扔进了怀里。
程彻:“过来帮忙。”
……
一下午,程彻的齐危不知道一起干嘛去了。
赵清嶺坐在家里,hin不开心。
直到滴滴的鸣笛声,他看到程彻开回来的是他们家后备箱最大的那辆车。然后开车门,从车上搬下来好些箱子,那阵势就像是搬家一样。
“~~~”瞬间不气了。
程彻的东西不算太多。主要是旧衣服旧书,赵清嶺狗腿帮忙拆,每一件都拿起来认真看。
程彻稍微有些后悔。
他倒是冲动之下就真把自己家的不值钱玩意儿都搬来了。事先也不考虑一下自己这种杂乱八十年代市井风的破铜烂铁们和赵清嶺家里这种极简风精致现代感的装修格格不入到了什么样的地步!
赵清嶺:“不会啊。”
“你看你这个风车小木雕多多有趣啊,放这边架子上正好。哎这些是不是就叫手办模型?这是什么风格?重金属蒸汽朋克吗?”
程彻毕竟是理工男,确实是有很多稀奇古怪的重工业风理工男浪漫。
好多模型车,模型船,模型飞机坦克,模型里面还充斥着各种各样精细的内部构造,就跟在塔林看到的真战舰里面的构造几乎无二致。
他的这些古怪玩意儿放在他原来的破家倒是不扎眼。放在赵清嶺家那风格高雅的架子上,果然风格怪异极了!
也真多亏赵清嶺不嫌弃,居然还挨个儿一排排往上摆。摆完了,又开始把他的旧衣服往橱柜里面收。
“咦,彻彻,你有这么多好看为什么从来不穿啊,你看这件毛茸茸,穿起来一定特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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