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江怡醉得站都站不住,整个人跟鱼儿似的往下滑。顾不得那么多,段青许把她扶到自己肩上趴着,然后将人带出来。
“醒醒,先别睡。”她轻声道,拍拍这醉鬼满是水的后背。
不止后背,江怡浑身都在滴着水,她贴在段青许身上,直接将对方的衣物沾湿。她听到段青许在喊自己,强撑着睁开眼,然而水直接落进了眼里,看都看不清,想抬腿出来,可身体不受控制一般,动一下都困难得很。
明明有意识,行动像是脱离了指挥,压根不行。
她胡乱地扒住段青许的背,全由对方抱着。最终,还是段青许将她拦腰抱出来,带到架子底下拿浴巾。
段青许神色一如往常的淡漠,情绪深藏,只有薄薄的唇紧闭着,她眸光沉似深不见底的水,平静底下却是内里翻涌。怀里的人总是乱动,折腾得很,面前的感觉俨然清晰到不能忽视,她一怔,手下便不自觉用力。
江怡皱了皱眉,红润的唇里溢出低低的声音。沾湿的头发分为一缕一缕的,黏在光洁的背上,发梢的水经由瓷白如玉的肌肤滑落。
明明都醉得不行了,潜意识里还知道抓着段青许的衣服不松手。
段青许揽住这人,面无表情地把浴巾扯下来,从背后往前面围,她没乱看,只凭着感觉来。
正从前面穿过时,江怡忽而凑过来,将她的手紧紧压在了两人之间。触感直接而明显。
浴室里的热气熏人,过于沉闷,半晌,段青许将手抽出来,把浴巾从这人胳膊下绕过来,再绕到另一边稳稳系好。
待一切弄好,把醉醺醺的江怡带出去。
一挨床,江怡便直挺挺倒下去,她头发还是湿的,里面亦什么都没穿。
这套房子是段青许刚上大学那会儿买的,别的人都没来住过,只有她自己来过几次,洗漱用品倒是齐全,但没有新的换洗内衣裤。
江怡自己穿的那套早落到地上打湿,根本不能再穿。
段青许从衣柜里找出一套自己的睡袍,随意丢床上,把这人重新捞起来揽着,打算给她吹干头发再换。
江怡感觉脑子里一团浆糊,连思考都不能,只想倒床上休息,可段青许不让,把她抱在腿上坐着,一点一点把头发吹干。
嘴里干喉咙涩,脑袋还有些疼,江怡撑不住,不等站起来,又伏倒在她颈间。
感受到她脸上滚烫,段青许蹙起眉头。
“要不要喝点水?”她难得柔声地问。
江怡没应答,焉头耷脑的垂着,要不是腰肢被捞住,她铁定得一头栽下去。
段青许暂时把她放到床上躺着,到客厅拿了瓶水过来,再把她扶起来喂水。江怡还是知道喝水,不过吞咽得比较慢,有水从她嘴角滴落,落到锁骨之下的地方。
“难受……”她哑声缓缓道,被酒烧得很是不舒服。
怪她自个儿贪杯,尝了两小杯觉得好喝,后面和杜源聊天的时候又喝了不少,具体多少记不清,反正不比杜源少,老板送的酒其他人都没怎么碰,差不多都进了他俩的肚子。
虽然是经过调制的酒,但依然醉人,起先还只是晕乎乎,劲儿越到后面越大,她平时就不怎么沾酒,一下子喝这么多肯定受不住。
段青许低眼,浴巾下的柔白雪山上有水痕,江怡动了动,雪山亦变了形,她神情淡淡,修长的手指却不由自主曲起,江怡身上的沐浴**味清新,与那灼人的酒气对比鲜明。
当看到放在床角的睡袍,迟疑不决,她默然片刻,问江怡:“还是没力气?”
江怡伏在她肩上趴着,没吭声,整个人软塌塌的。
从段青许的视角,此时只能瞧见她光洁白皙的背,以及背上凸显一半的蝴蝶骨,江怡的头发乌黑,随意披散在着,大半落到背后,有种半遮半掩的感觉。
十月下旬的夜晚还是有那么冷,特别是下夜里,温度降得飞快,段青许扶着她的后背,免得她一不小心仰过去,另一只手把睡袍扯过来。
凑到江怡耳畔,又低声问:“我给你换睡袍再睡,还是直接睡?”
裹着浴巾睡一晚,明早起来肯定硌出红印子。
这种时候直接把江怡塞被子里,别管那么多才是正确的,但她没有。
但即便江怡醉醺醺的,也不能做得太过。
她等着江怡做决定。
江怡趴着没动,手抓住了睡袍。
段青许了然,把睡袍给她穿上,再将浴巾扯掉,整个过程没做任何不该做的事,更没多看。江怡喝多了,她没有,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心里很清楚。
克制是最后一道底线,越距了,就跟那些捡漏的下三流没什么两样。
把人放床上,盖好被子,守在一旁。
杜源半个小时前就发消息问她们到了没有,毕竟大晚上的,安全第一。段青许简单回复两句,将手机搁一边,然后把灯关了。
兴许是身上热,兴许是醉酒难受,江怡折腾得很,推被子,喝水,直到将近四点才消停。
段青许乏累不堪,白天学院里一大堆事要做,临到傍晚开车去接人,之后忙到现在,她躺下阖眼养神,怕江怡还会再醒,打算过两分钟再走。
可这一闭眼,就睡着了。
再次醒来时,睡相不老实的江怡已经趴到她身边,清香满怀。
外面的天还是黑魆魆的,月亮隐进了云层里,主卧内光线十分幽暗,江怡睡得死沉,无意识地把长腿和手臂都搭在她这里,整个人都快缠在了她身上。被子盖着,两个人挤在一处睡,还是有那么一点点热,段青许将被子推开些,抬手想把江怡再推开,可到底忍住了。
因为离得近,稍微动一下就能感受到某些不该触碰的地方。
段青许霎时清醒不少。江怡不自觉地再靠过来一些,压住了她的手臂,蹭了蹭,雪山上的红蕊长大绽放,开得艳艳。
不知是做梦了还是怎么,江怡呓语了一声,低低的压抑的,既沉闷又带着股不可言说的感觉,且无意识地不受控制地动了动。
段青许知道那代表着什么。江怡将隐秘暴露了出来,毫不掩饰,直白而不克制,这其实也正常,成长期里都会有的。
江怡在磨着她。一会儿,又放开倒在一边,不安分地把一条白细的长腿拱出来搭在被子上,不过仍旧挨着她不远离。
夜色浓郁,窗外的风不断吹拂。
段青许在被子里捉住了这不老实的手,免得她再乱动。
江怡消停的时候终于放开,占据了大半张床铺平躺着,不过仍爱乱动,一会儿把被子推掉,一会儿动动腿。天色刚蒙蒙亮的时候她终于醒了,彼时段青许正睡着,毕竟照顾了她大半晚,实在是累。
她翻了翻身,侧躺朝向对方。
昨晚虽然醉得厉害,但记忆还是清醒的,怎么出的浴室,谁给自己穿的睡袍,都一清二楚,即便细枝末节模糊,可发生了些什么都没忘。
“段青许……”她凑过去,轻声喊道,声音因宿醉而有些低哑。
真的是一刻不消停,昨夜闹腾了一晚上,现在又不让对方睡安稳。
段青许没彻底沉睡过去,被她轻声一叫,就醒了。
第38章 破局
但没出声应答。
现在六点不到,这一晚勉勉强强睡了一个多小时,俨然十分累。
江怡见她眼睫明显动了下,便知这人是醒着的,念及昨晚被照顾了一夜,她没之前那么气了,大清早空气中都带着冷意,她没忍住往段青许那边窝着,动来动去,比昨晚还折腾。
里面还光着呢,真的是一点都不顾忌。段青许按住这妮子,不让再动,江怡却得寸进尺地勾住她,整个人都快趴到身上来了。
段青许掌住了她乱动的腿,压低着声音懒懒道:“别动。”
“今天什么时候回学校?”江怡问,半撑起身子。
由于她在上面压着,段青许不得不睁开眼,“晚一点。”
至少得在外面吃了饭再回去,今天两人都没课,不用着急。
因为昨晚要照顾醉酒的江怡,她都没洗澡换衣服这些,熬夜太久,脸色显得略苍白,懒懒散散打不起精神,长眼半阖着,审视着身上这人。
动来动去,睡袍领口变得松垮垮,江怡全然没在意,双手撑在两侧伏低着,一点要保持距离的意思都没有。她垂首由上往下看着段青许,轻咬了咬红润的唇,终于还是没憋住,问道:“你跟周启深到底什么关系?”
心里还是在意的,即便知道他们相互没那个意愿,可这种半明不明的关系依旧教人心烦,不止周启深,还有周白芷。江怡是个不爱兜兜转转的人,难为她能憋屈这么久。
段青许侧了侧头,沉吟半晌,“没有关系。”
江怡有点来气,抵着这人,“段叔叔是不是要你们联姻?”
段青许抬抬眼,想了想,道:“嗯。”
段东成目前的想法确实是这样,段家周家强强联合,势必会更上一层楼,他看重段青许,自然也看重这些事。
“那你呢?”江怡逼问,凑近了些。
段青许眉头微皱,没有正面回答,而是道:“师兄没那个想法。”
“你有?”江怡闷声道。
定然是没有的,她心里清楚。
段青许顿了顿,大概在想该怎么说,良久,道:“不会联姻。”
生意场的事复杂,一时半会儿也理不清,段家周家利益牵扯众多,不是想怎么样就怎么样,有些时候哪怕已经闹翻,表面功夫还是要做的。
当初两方家长提这个的时候,她和周启深都没表态,是以当时大家以为他们是同意的,两家的合作亦更进一步。其实联姻对于两家而言,只是无关紧要的小事,两个小辈不同意,段东成和周父总不能拿刀架脖子上逼他们。
段青许之所以不表态,是因为即便没有周启深,以后还会有其他的人取而代之,不论姓周还是姓什么,迟早得面临这个。某些事她从未开诚布公地和段东成谈过,亦没告诉过任何人。
少数向来难以被接受,但能力往往凌驾于偏见之上,她深谙其理。
至于周启深不表态,是想得到她的帮助,现今周家掌权的还是周老太爷,并不是周父周启良,周家的血亲有两支,周启深还有一个只比他大十来岁的小叔。周老太爷的原话是将来他走了,如不出变故,周家将由周启良接任,但不仅限于周启良,潜在的意思就是有能力者居之,都不行就按长幼顺序来。
周老太爷对儿孙辈们争权素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他不在乎周启良还是小叔亦或者周启深谁来掌管周家,谁有本事谁就可以坐他的位子。周启深要争权,想接任周家。
周家小叔狼子野心,这些年可没少出阴招,暗地里揽了不少势力,上回那家公司,基本已经是他的囊中之物。
段青许帮周启深在背后捅了他一刀,通过稀释股权的方式,将投票权拿了回来。段东成一向看不上周家小叔,觉得这人不入流,亦不允许她去掺和。
说白了,所有的一切都与利益有关。
双方家长知道他们不愿意,可皆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联姻不成合作还在,时候不到就不会把这个拿到明面上讲。
江怡动动腿,憋了老半天,用轻不可闻的声音说:“周启深没有,还有一个呢……”
没听清楚她的话,段青许继续看着她。
江怡别开脸,没有提周白芷,岔开话题,“你怎么会在这里买房子?”
“有时候要过来住,离学校近。”
江怡没来之前,她跟班上另一名同学同宿舍,两个人住一起难免会有摩擦,偶尔不想回家又不想被打扰,就到这儿住一两晚。
“还以为你考研要用的。”江怡侧身子,从她身上让开,心道这人还真是大手笔,为了清净直接买下一套房。
望见床头柜放着昨晚没喝完的水,她推推对方,“帮我拿下水。”
段青许给她拿了,正要递过去时,江怡忽然把长腿挤进了她腿间,她微微用力捏紧瓶身,面上却十分平静,不显露出任何别样的情绪。
江怡成心要这般,见她越是若无其事越肆无忌惮,接了水却不喝,丢在一旁,支起身子神色正经地打量着对方。
“昨晚你给我穿的睡袍。”她说。
段青许不言语。
江怡抓住了她的右手,扣到自己腰间,段青许放任她随便怎么样,没有任何动作。这一回,江怡不再像以前那般只是做做样子,而是重新压上去,将扣到腰间的手一点一点缓慢地向下带。
她的另一只手撑在段青许肩上,不要这人有丝毫反抗的机会,当快要到时,她伏下去一些,带着段青许的右手感受自己的变化,一字一字清晰地说:“你知不知道,我喜欢女的。”
睡袍领口敞开,她扬了扬脖颈,半露的锁骨更加凸显性感,披散的乌发从颈后落下,落在段青许肩上。
段青许薄唇阖动,仰仰瘦削的下巴。
江怡凑到她唇角,停留了会儿,探了进去。
外面的天空在不知不觉间愈发白亮,无垠的夜色逐渐被卷吞掉,玻璃窗上凝结出露珠,当白亮完全取代夜色时,露珠从玻璃窗上滑落,留下一道道湿痕。江怡不容许这人有一点闪躲,把她的右手往下带了些。
露珠落到了窗台上,一下子溅开,将那一处熏染湿。
许久,江怡放开她,缓了缓气。
她嘴唇红红的,勾了勾散落的耳发,单手撑在一侧,俯视着段青许,抬抬腰肢,直直地看着,似要将底下这人深埋的情绪看穿看透。
“段青许……”她轻声喊道,什么都没再做。
薄款的睡袍掩盖不住她凸凹有致的姣好身材,只一眼,就能看得清楚完全。
两人一上一下对视良久,都在等待对方。
最终,还是她先落下阵,抿抿唇,打算起开。
可刚刚一动,腰间却被握住。
……
……
江怡一向有心没胆,越是招惹不得越要招惹,真招惹到了,又不敢了。
她还记挂着之前被推开的“仇”,临到阵前,也让段青许体会了一回。
段青许前脚刚出卧室,郑云后脚就打来电话。
时间一晃就到了八点半,她都没察觉到,一面拢紧睡袍一面佯作镇定地接听电话。郑云打电话无非就问那些家常的话,她都一一搪塞过去,可临到挂断时,郑云说要到学校来看看。
27/63 首页 上一页 25 26 27 28 29 30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