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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顺着想了想，评价道：“是挺惨的。”
肖林：“……”
你那个表情可不是，同情该有的表情。
南宫问却浑然不在意，比起自己惨不惨的问题，他其实更关心另一件事：谢雨欣是什么时候决定跟着董霏的。
他更想知道董霏究竟要干什么。
听了这个问题，谢雨欣轻笑了一下。
“当我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
南宫问顺着这个思路想了想，据他所知，董霏和谢雨欣的第一次见面是在他们调查金燕的那次，顺着红笔记本找到的谢雨欣。
而那次他因为受不了真相的刺激，早早的就逃了。
谢雨欣勾了勾嘴角，“就是那次，那天他就已经向我展现了他强大的布局能力，和吞并南宫的野心。”
南宫问愣了一下，“吞并南宫”四个字砸的他有些头晕。
而肖林则捂了捂脸。
她有些不敢去看南宫问的表情。
“良禽择木而栖，小家主，你也别怪我心狠，我只是选择了我认为更适合的人而已”谢雨欣不紧不慢地说着，“而且我说句实话，南宫问，你并不适合当一个家主。”
肖林彻底看不下去了，起身去看窗外开始发黄的花花草草。
“你没有一个当家人该有的果决，而且也比较任性。”
南宫问张了张口，再也说不出话了。
有的东西，自己心里清楚是一回事，但被别人这么当面点出来又是另一回事，而且还是在这种情况下。
如果说肖林是为报恩，那么谢雨欣则是通过自己的判断做出的选择。
“其实，还不光是我和肖林”谢雨欣随意的倚靠在背靠上，平静的看着南宫问，“包括刘爽也是。”
谢雨欣说话的语速并不算快，一字一句的，字字都砸在他的心上，一下子就把人砸了个透心凉。
谢雨欣看了南宫问一眼，朝肖林递了个眼神，努了努嘴，示意让她给安慰安慰。
而肖林则在接收到她传来的讯息后，只想上去照着她那的那张嘴狠狠的扇两个耳光。
本来都还好好的，她一来，一顿两下就把东西全抖出去了，还要让她收拾烂摊子。
“其实……”好在，她心里不爽是不爽，但总归还是不敢放任南宫问这样下去。
上前两步，这可惜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南宫问一把抓住了手腕。
南宫问的手劲极大，仿佛下一刻就能将她的手骨捏碎。
肖林皱了皱眉头，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他压着嗓子一字一句的说道：“你们疯了。”
作者有话要说： 捂脸逃
哎不行，这一章似乎发展到了我从没设计过的情绪体验，我正在想办法，如果拯救不回来，估计这章的后半部分就得重写了TAT
☆、收网
肖林和谢雨欣对视了一眼。
忽地，谢雨欣就笑了起来，她将腿放下来，身子前倾，整个人的气质骤然一变，“小家主，放轻松些，我们并不想把你怎么样。”
“你只需要继续做你的甩手掌柜就行了”谢雨欣不紧不慢地说着。
南宫问纂的骨节都开始发白，忽地起身就要离开，却被肖林叫住了。
“少爷！”肖林的语气依旧是不紧不慢，“其实你还可以像以前一样，只当我们是帮助你处理事务的人，只是将这些东西交给我们而已。”
南宫问忽地有些想笑，什么叫还可以与以前一样。
虽然二者的结果相同，可发现前后的心境却大不相同，他还怎么当与以前一样？装吗？
他不知道。
“少爷！”看南宫问就要离开，肖林又一次叫住了他。
南宫问回身不怎么耐烦的去看她。
肖林一愣，深吸了一口气，似是下定了什么决心，咬着下嘴唇，
“少爷，对不起。”
过了好久，南宫问原本抿成一条直线的唇渐渐松弛了下来，然后又勾了起来。
又是对不起，就在半天之内，南宫问连续两次听到这三个字，只觉得异常讽刺。
他们一个是对过去，而一个是对未来，就好像，全世界都对不起自己似的。
这些人，明知道会伤害到自己，却还是要去做，然后用对不起三个字轻轻揭过。
对！他知道，这件事双方都不好受，可这不代表自己就要原谅他们，况且他也从来都不认为自己是个宽宏大量的人，有时候也只是懒得与人去争个对与错。
南宫问搭在门框的上的手倏地收紧，头也不回道：“肖林，你做我近侍这么些年，幸苦了。”
既然惹不起，那我们就离彼此的生活远一些。
肖林的脸“唰”的一下白了些，她知道，他们彼此之间的感情走到尽头了。
以后再相遇，便是半个陌生人，少爷，也是最后一次叫了。
“怎么，后悔了？”谢雨欣看着，肖林如此反问道。
肖林久久地看着南宫问离开的方向，略微苦笑了一下，摇了摇头。
没什么可后悔的，只是选择不同，或者说今天这个局面，她在决定干这件事的时候，就已经想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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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龙头开的很大，流淌时发出“哗哗”的水声，冲天的酒气混在蒸腾的水汽中，轻轻一冲便很容易上头，一只手轻轻地耷拉在浴缸的边缘，台子上的手机震地都快从台子上掉下来了，但那人却丝毫没有要接通的想法。
突然，那只手动了动，伸地长长的，将那喧闹的手机从台子上取了下来。
“嗯！”南宫问不耐烦地应了一声，伸出两节手指轻轻地捏了捏眉心。
“我操！你终于肯接电话了，你数数我都给你打了多少个电话了，你要是再不接我就该报警了。”刚一接，宋逸的声音就劈头盖脸地传了过来，“听小疏说你成功继任家主了，我们……哎呦！小疏你打我干嘛！”
“要说话，就好好说话，叫谁小疏！”
真吵啊！
南宫问心道，吵得他脑袋有些疼。
“哎哎哎，话归正题，话说大少，你今晚有没有空。”
“嗯”可能是因为刚刚才喝过酒的原因，南宫问的声音闷闷的，带着很重的鼻音。
“那太好了！今晚我们哥几个为了庆祝你成功登基，组织了一场，胡魏毅他们都来，你可不能不来啊！”宋逸还在兴高采烈地说着，丝毫没有察觉到南宫问的异样。
“话说，你知道吗！胡魏毅真的和嫣然在一起了，那这次我们一起，正好你也可以把你家那位一起……哎呦！宝贝儿，你到底怎么的，怎么又打我。”只听一声脆响打断了宋逸的话。
“不会说话，就少说些”曲疏话通过听音筒清楚的传达了过来，“话既然已经带到了就别磨蹭。”
“哦！”宋逸不明所以地挂了电话，熟悉的“嘟嘟”声立马填充了整个浴室。
南宫问皱了皱眉，随手将电话扔了出去，并顺手端过一旁的红酒杯，可杯子都已经搭到嘴边了，轻轻抬抬手，便又全倒了。
南宫问湿漉漉的手撑在浴缸边上，轻轻一用力便将自己从水里摘了出来。
水沿着南宫问站起的方向，猛地向外漫了些，但又很快的收回来，就见一条修长的腿，越过瓷白的浴缸，一脚踩在地面上，立马染湿了一片。
水还没有擦干，发尖已经挂了半天的水珠“啪”的一声，砸在了那段漂亮的锁骨上，划过胸前紧致的肌肉，在腹部留下痕迹，沿着古铜色的长腿最后与地面融为一体。
南宫问双手撑在脸盆上，抬头去看，只觉得镜中的那人有些颓废，也有些搞笑。
其实南宫问内心深处对权力这个东西的欲望并不重，当初想争也真的是因为生命受到了威胁，以及极度的不甘，而如今自己恨的也好，威胁自己的人也好，都已不再，他竟甚至是有些失去方向的。
所以当个甩手掌柜，他当然乐的自在，让他真正生气是几人的欺骗，尤其是那人的欺骗，让他感到无能为力。
这时手机又一次响了起来，南宫自嘲的笑了笑，伸手去接。
“老马”南宫问淡淡地说着，“我要的东西，你已经调查清楚了？”
他身边可信任的人已经没有了，而他要调查事，老马是他唯一能想到的，也是最后能信任的人。
那头顿了一下，“少爷，我已经到门口了，你开一下。”
自从发现了真相，南宫问短时间不是很想在南宫家呆，好像那个地方除了能给他带来恐惧，就是悲伤。
所以他暂时先回了红枫巷。
“老马”当南宫问开门的时候，连头都来不及擦，简单的在身上围了条浴巾，将上身的线条完美的露了出来。
老马上下打量了南宫问一番，有那么一个瞬间熟悉的说教就要脱口而出，可话到嘴边却转了弯，变成了一句恭恭敬敬的“少……老爷”，同时递上了一份资料。
南宫问随手接过放在桌子上，给老马倒了杯茶水，这才重新将文件拿了起来。
南宫问一页一页的翻过去，这些数据触目惊心，每看到一组数据他的心就会跳一下，眉宇间的阴霾也会加重几分。
老马抿了一口茶水，脸上却被淡淡地忧虑笼罩，“我查了过去两年多的账单，董老爷，他们替你看守南宫家的时候，也就是你闭关之后，很多的财产开始外流，而很多外姓修士，其中最有天赋的也都走了，留给家族的都是他们挑剩的。”
南宫问的指尖都在颤抖。
“而开始还好，可后来随着老爷你在家的权力越来越大，他们所能控制的资源越来越多，我们财产的损失也开始逐渐变大”老马顿了一下，“老爷，这样，南宫家迟早会被挖空的。”
南宫问随手扔了手里的资料，倚靠在靠背上，轻轻地阖了眼。
老马似有些迟疑，好半天才说：“老爷，如果你想，我马德祥这把老骨头，任你驱使。”
南宫问的手还搭在眼睛上，没有答话，偌大的客厅一时间竟显得安静异常，只有时钟还在坚持不懈地走着，发出零碎的“滴答”声。
“老爷……”
“马叔”老马还想说些什么，却被南宫问轻轻地打断了，“那个人，他想要的一切，我都双手奉上，既然这个家族，他稀罕，让他拿去便是。”
老马怔了一下，眼神很快便淡了下来。
其实他也清楚，现在南宫问大势已去，再怎么努力也不过是以卵击石。
好半天老马都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
“老爷，这间屋子虽然开着空调，可不注意保暖还是容易感冒，还有，每次洗完澡记得要把头发擦干，不要着急睡觉，这样湿气容易郁结，你们年轻还体会不到，老了就是一身的病痛。”
熟悉的说教，事无巨细的关心，这种令人熟悉的场景，没来由的，让南宫问的鼻头有些发酸。
“我老了，说不动了，以后还请老爷以后自己照顾好自己。”
老马走了，蹒跚的脚步间仿佛带了些哀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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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宫问依旧没忘今忘和宋逸他们的约定，所以他此刻正站在柜子前，一件一件的翻衣服。
忽然一青一白两件丝质睡衣闯入了他的眼睛。
他想起那还是他偷偷给自己和董霏准备的，刚好是一对，连款式都是一模一样的，以此来满足自己的幻想。
至于为什么是偷偷呢？
因为当时的他根本不敢将自己的心思暴露出来，买得时候甚至从来都没想过，有一天，董霏会将这个东西穿在身上，也更没想过会和他躺在一张床上，甚至发展成一对。
果然感情这种东西，一旦开始就收不回来了，一旦满足，就会越来越贪心。
南宫问轻笑了一下，把那两间睡衣又整整齐齐的叠好放了回去，转身去拿衣服了。
离宋逸他们常约的时间还有一会儿，南宫问打算四处转转，转换一下心思，放松一下心情，总这么下去也不是什么办法。
作者有话要说： 啊！我八二年的拉菲，就这么没了，我的心都在滴血。
☆、收网
电梯门缓缓地打开了，南宫问双手插兜，一脚踩出去，刚好踩碎了那束从小窗射|进来的光斑。
突然，南宫问的脚步顿了一下。
在电梯与楼门之间有个小拐角，透过拐角处一点，一个身影影影绰绰地撞进了他的眼里。
南宫问轻笑了一下，从口袋里伸出一只手，刚刚抬起，就见那人有些局促的站了起来，垂在身侧的手微微的颤抖着。
看得出来那人很紧张，只见他向一个方向张望了一眼，叹了口气，又走了回来。
那一瞬间，南宫问仿佛感知到了什么，连心脏都要停止跳动了，同时他的后背几乎是被冷汗给洗了一遍。
他刚刚在收拾东西，算起来时间并不算短。
可明明之前早已经离开的马德祥为什么这会儿才走到楼下。
会不会是在等他？
但这个想法很快就被他自己否了，今天的场子是宋逸他们临时约的，事先并没有告诉任何人，老马就更不可能知道。
也不可能是要找他谈事，找他谈事为什么到现在不上去。
想通了这点，南宫问刚迈出去一半的步子又收了回来，轻轻的靠在冰凉的墙上。
二人就这样隔着一面墙，静静地站着，如两个雕像。
突然从老马的方向传来了“嗡”的一声手机震动的声音。
南宫问原本半眯半睁的眼睛缓缓地睁开了。
“嗯！”那边似乎是在说什么，老马有些心不在焉的应着，似乎同时还在思考着什么。
“知道了！”老马轻轻的应了，挂了电话，似是叹了口气，继而传来了两声轻拍衣物的声音。
接着便是脚步声，这次应该是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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