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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着道侣一块穿[快穿]——thaty

时间:2019-10-10 17:27:09  作者:thaty
  乾清宫里倒是灯火通明,皇帝喜欢亮堂,睡觉还要点着一盏灯笼。老皇帝靠在龙凤床柱上,床帐是黄绫缎子,被面也是杏黄的锦缎,四处都是亮堂的颜色,可人已经无可救药地暗了下去,脸是灰的,半天喘不上来气,像凄风里的烛焰,一跳一跳,马上就要熄灭似的。
  张皇后坐在宝座上,腕上挂一串迦南佛珠,正一颗一颗地数着,冷眼瞧着李贵妃伺候汤药,十岁的二殿下坐在脚踏上,大声背着诗,稚嫩的嗓音一声一声回荡,是充满汤药味儿和死人气的宫殿里唯一有点活气的东西。
  张皇后吁了一口气,那三个人其乐融融,像是一家子,她却像个外人,格格不入。
  帝后失和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儿了,皇上得有十来年没有踏足过皇后的寝殿。皇后失宠,自有贵妃承宠,前头的贵妃死了,还有后来的贵妃踵替,总而言之,她皇后是轮不上的。罢了罢了,皇后扶了扶堆在头顶的发髻和凤簪,站起身来。人生在世,哪能净指着爱情呢?虚无缥缈的玩意儿,她也不稀罕。
  医正把完脉,膝行向后,在地上叩了一个头,掂量着语辞道:“万岁舌苔发红,手脚生寒,脉象疲软,病势瞧着似比昨儿又沉了一层。”他说得拐弯抹角,大伙儿听了都明白,这是无药可救,只能等死了。
  医正心惊胆战地等皇帝说话,皇帝只挥了挥手,道:“你下去吧。朕年岁到了,命是天的事儿,我们凡人管不了这许多。天要收朕去见祖宗了,朕去见便是。”
  “陛下!”李贵妃含着泪,叫了一声。
  二殿下也不念诗了,抬起头懵懵懂懂地望着皇帝。
  “穆珩,”皇帝把小皇子的手放在掌心,“你要听你母妃的话儿,听老师的话儿,将来,就都靠你了。”
  老皇帝至今未立遗诏,听这声气,像是要把皇位传给这乳臭未干的小孩子。张皇后心里咯噔一下,抬起头来,硬扯出一个微笑道:“皇上这是哪儿的话?二殿下年纪还小,只管好好读书,将养身体,长得结结实实聪明伶俐就行。担子自有我们大人挑着,要他费什么工夫?”
  老皇帝瞟了她一眼,冷飕飕的眼风让张皇后打了个冷战,不自觉让宫婢搀着站远了些。老皇帝耷拉的脸皮颤了颤,沙哑地开口道:“那依你的意思,这担子该谁挑啊?”
  张皇后略挺了挺胸,扬声道:“陛下,明明是明摆着的事儿,您非要当看不见。二殿下才十岁,十岁的孩子能干些什么?连大字儿都认不全!我儿穆琛,端敏俊秀,就藩以来,藩地安平,百姓安居乐业,从未犯过什么错处。可您,就因为他一点跛脚之疾,对他弃如敝履!”
  不说则已,一说皇帝的脸色就变了。他咬着牙,怒道:“十岁又如何?四年之后,他就是十四岁,朕就是十四岁登的基!穆琛,你说穆琛!朕给过他机会,他跛脚,朕也痛心!可这孩子,吃喝玩乐,八大胡同哪处儿他没去过!云仙楼,那些胆大包天的东西!讨债讨上朕的宫门!天家的脸都被你儿子给丢尽了!”
  张皇后冷笑一声,道:“敢情您没去过似的。锦衣卫护着,东厂瞒着,偷摸扮成寻常公子哥儿,和一帮没皮没脸的姘头勾搭,回来宫里,脂粉味儿都还留着,当臣妾不知道么!也不看看穆琛是谁的种!”
  她这话说出来,乾清宫所有人的头都越发低了,假装自己是木头人,看不见也听不见。
  “你!你!你住口!”皇帝怒极,吐出一口血来。
  李贵妃吓了一跳,慌忙抚着皇帝的胸口,哭道:“皇后娘娘,您快别说了!陛下经不得气啊!”
  人活一辈子,谁没有荒唐过?帝王的荒唐到后世是风流韵事,闲情野史,在现在却是万不能摆上台面儿上说的。张皇后已经口不择言了,揭破脸皮的话儿说出口,也就不管不顾了。
  “我琛儿,文武百官所向,大岐百姓所望,你不立,也得立!”张皇后傲然道,“琛儿,出来吧!”
  福王自龙凤落地罩后面转出来,朝皇帝作了一个揖,微笑道:“父皇安康。”依然是肥硕无匹的身躯,他一走出来,乾清宫顿时小了许多似的,硕大的身影被烛火映上墙壁和屋顶,沉甸甸地压下来。医正、宫女太监们都觉得殿里忽然就暗下来了,喘不过气。
  魏德捧着托盘趋步走上来,上头放了纸笔,恭恭敬敬地盛到老皇帝面前,道:“陛下,您就立福王殿下为嗣吧。内阁几个元老,六部尚书们,都跪在殿前哭请呢。立嗣关系圣朝根本,国家安康,奴婢斗胆,跪请陛下早作决断!”
  福王背着手道:“是啊,父皇。趁您还能动弹,赶紧的吧!诸位臣工都等着呢,您何苦这样倔强?莫不是您担心二弟母子?您就放一百八十个心吧,儿臣自然会好好照料的。”
  乾清宫里一片寂静,众人都缄默着,几个医正低着头,默默往后退,把自己藏到帘子底下,越不起眼越好。老皇帝望着魏德手里的托盘,老太监低眉顺眼地俯着头,描金乌纱帽在他脸上罩上一层阴影。
  皇帝直勾勾地看着魏德,长叹了一声,道:“大伴儿啊,朕小时候被老师打手心,你捧着朕的手一边哭一边吹的时候,朕是万没有想到今日啊!”
  魏德脸上浮出一个笑容,是惯常的挑不出错儿的欢喜模样,老皇帝看了几十年,今日才发现这笑容从来没有到魏德的眼底。
  “陛下,人都是会变的。老奴是浮萍一样的人儿,比不得您尊贵。您是枝繁叶茂的苍天大树,老奴只是一根攀在您身上的藤蔓,您要枯了,老奴还得活啊。少不得找下一棵树,老奴也是没有办法。”
  两个老友一坐一跪,空气好像凝滞在他们之中了,老皇帝原本就苍老的脸一瞬间仿佛又老了许多,里里外外都透着一股灰暗的死气。
  福王已经不耐烦了,道:“父皇,您再不动笔,莫怪儿臣保不住二弟母子的性命了!”
  皇帝冷冷瞥了福王一眼,抓起枕头来扔在他脸上,吼道:“畜生,你给朕闭嘴!朕还没死!你拿不到朕的诏书,你永远都是不正之君!篡位的小人!”
  福王却不生气,不慌不忙地把枕头放下,在落地屏宝座上坐下来,道:“得,随便您。反正整个皇宫已是儿臣囊中之物了,您自个儿伸脑袋往外头瞧瞧吧!”
  他说完,老皇帝和李贵妃才意识到,外头黑沉沉的夜不知不觉中亮了许多。那不是天光,而是兵士手中的火把。乾清宫早已被团团包围,进退无路。
  老皇帝面如死灰,瘫在床上,手指颤抖。
  忽然,一声尖叫划破寂静的长夜,响彻了紫禁城。外头忽然乱了起来,魏德慌忙回过头来,问道:“怎么回事儿!”
  “报!报!”御林军统领冲进来,大喊道,“沈玦带着城外三大营的兵马进宫了!已……已经进了玄武门了!”
 
 
第63章 肝胆冰雪
  黑夜之中,一支煌煌的火箭自黑暗之中突围,快速地向皇宫中心奔移。马蹄声如擂鼓,遥遥传过来,魏德、皇后和福王都面如土色。很快,乾清宫殿外响起厮杀声,兵戈相击,火光交织成一片,跃动的光影映在殿内每个人的脸上,照出满脸的恐惧。
  “快!杀了二殿下!”魏德嘶声大喊。
  李贵妃抱着孩子惊叫:“不要!”
  福王大吼一声:“我来!”旋即抓住二殿下的衣领,拉出李贵妃的怀抱。李贵妃死死抱着孩子,孩子在她怀中凄厉地哭嚎。魏德赶上来,揪住贵妃往后扯。福王把孩子抓出来,抱到明间,拔出腰刀。
  明晃晃的刀光映在男孩惊惶的脸上,瘦弱的二殿下像一只苦雨中的稚雀,凄然发着抖。四周的宫婢和太监大喝一声,扑过来,抱住福王的手脚。
  “谁敢动!给本宫退下!”皇后怒吼,“琛儿,杀了他们!全杀了!”
  福王却只拼命挣扎,并不下刀。魏德喊道:“殿下,快啊!”
  然而,斜刺里一支凝着寒光的羽箭呼啸而来,穿破门扇的糊纱,直直没入他的乌纱帽。他忽然滞住了,在张皇后的惊呼声中,他的额上蜿蜒流下殷红的血液,像一条手指粗的红蛇慢条斯理地滑过他肥白的脸颊,有一种令人窒息的恐怖。
  太监宫女把二殿下抢下来,福王沉重地倒在地上。
  “不!”张皇后凄然尖叫。
  朱漆大门霍然开启,灯火中,一个高挑的男人走进来。他一进来,似乎殿里所有的光都集中在了他的身上,曳撒上繁复艳丽的绣蟒,描金卧线,一根根流淌着静谧的光芒。再往上看,沉谧的金色映着他的脸颊,勾勒出精致的眉眼。
  “臣救驾来迟,陛下恕罪!”沈玦颔首作揖,脸上的微笑无懈可击。
  背着弓箭的司徒谨在他身后,也俯首作揖。
  魏德颤抖着嘴唇,指了指沈玦,却什么话也没说出口。
  老皇帝凝望着地上福王的尸体,灰暗犹如槁木的脸上划下一滴晶莹的泪水,凝着烛火的光,亮得逼人。帝王的悲戚仿佛潮水,沉默无声地在这个将死的老人身上汹涌开。
  “不晚,沈厂臣,你来得刚刚好。”他把身子撑起来,道:“昔年,朕有三个兄弟,为这龙椅争得头破血流,自相残杀先后惨死。朕只有两个孩儿,想不到还是逃不了你死我活的死局。”他看向魏德,平静地说道,“大伴儿,朕早知你与皇后狼狈为奸,早早地便将虎符交与沈玦。贬他去南京,实为躲开你的耳目,等候机会回京救驾。可不到最后关头,朕还不死心,盼着你悔改。如今看来,都是徒劳。”
  魏德摘了头顶的描金乌纱曲脚帽,在地上叩首。他知道自己已经输得干干净净,到这步田地,没什么话好说的。他赌得起,自然也输得起。
  魏德将额头叩在手背上,道:“陪王伴驾六十余年,老奴原本以为老奴才是陛下的心腹近侍,陛下蒙谁也不会把老奴蒙在鼓里。却没想到,原来陛下对老奴早有了戒心。老奴忘了,陛下是陛下啊!当初要老奴拼命相护的四皇子,早已经长大了。陛下,奴婢糊涂,仗着您的宠信为非作歹,犯下这不可饶恕的重罪!奴婢愧对您的交托,陛下处置老奴吧。”
  老皇帝沉默良久,魏德叩在地上没有动弹,枯槁的身子裹在绯红蟒袍下,愈发显得瘦削。
  皇帝道:“朕与你相伴六十余年,朕在后宫里人嫌狗厌的时候是你陪着,朕成为九五之尊四海朝拜的时候也是你陪着,朕早已经离不开你了啊。朕驾崩之后,你便到朕的建陵来守着吧。”
  魏德浑身震了一下,“陛下,您不杀奴婢?”
  “杀不杀的,死的人已经死了,顶什么用呢?再死几个,也是徒增伤悲。你替朕守陵,便是尽你的一份心,赎罪吧。”
  魏德头叩在地上,仿佛有千斤重,抬不起来似的。随即,他重重地磕了一个头,沙哑道:“谢主隆恩!”
  “至于遗诏,朕早已立好了。”皇帝指指地上的枕头,对沈玦道,“你把枕头撕开。”
  沈玦依言照办,杏黄的遗诏果然缝在枕头内里,沈玦将诏书奉在手中,趋步上前。
  皇帝却摆手道:“你收好,不必给朕了。都下去吧,朕累了。”
  龙凤烛台嗤嗤烧着,老皇帝坐在床帐下面,明黄缎子在他脸上盖上一层灰暗的阴影,看上去已不像是一张脸了,而是熄了火的灰炭,灰得发白,透着一股死寂。
  众人应了声是,正要退下。抱着福王的皇后突然惊叫一声,手里抓着一捧从福王怀里拉出来的棉花,高喊道:“他不是我儿!他是假的!他不是琛儿!”
  “福王”的衣裳底下,白团团的棉花漏出来,他整个人像漏了气一般,迅速瘦下去。众人瞠目结舌看着,沈玦没什么表情,只低头将诏书收进琵琶袖,漫不经心地说道:“都露馅了,还躺着做什么?起来。”
  沈玦话音刚落,地上的人一骨碌爬起来,嘿嘿笑道:“督主,这不能怪卑职。都怪皇后娘娘抱着卑职不撒手,棉花全挤出来了。”说着,他把乌纱帽摘下来,取下头顶的鸡血包,再将面皮一扯,一张肉嘟嘟的人皮面具被撕下来,露出底下他自己的脸膛——笑模笑样,长得倒是喜庆。
  张皇后颤着手指,问道:“你……你是何人!殿下呢!他没死,对不对?对不对?”
  番子不回话,站起来走到司徒谨身后,一心一意当起透明人来了。
  皇帝直起身来,脸上红了几分,像将熄的炭火又窜起几个火星。他问道:“沈玦,这是怎么回事儿!?此人是谁?福王又在何处?啊,朕明白了,朕令你莫伤福王,你想出了这么个法子,弄个假福王,把真的藏起来。这样一来,真的保住了,又能揭发他们。”说着,他微微笑起来,“你素来足智多谋,朕果真没看错人。”
  魏德的神色变了变,道:“只怕并非如此……”
  沈玦不答,只向李贵妃作揖,“此间事已了了,贵妃娘娘,二殿下受了惊,不妨带殿下下去歇着吧。”
  皇帝还没发话,沈玦这样做着实有些逾越。不过到了这个地步,老皇帝也无心管这些了,只巴巴地望着地砖上站的那个男人。
  贵妃还了礼,牵着二殿下出了门,还细心地替他们掩上门。殿内又只剩下烛火和黑暗,沈玦踩着满地莹然,登上脚踏,施施然坐在落地屏宝座上,右手抚着腕子上滴溜浑圆的碧玺珠子,轻声笑道:“让陛下和娘娘失望了。我们在回京的路上遇见洪水,殿下已然薨逝,棺木不日便会进京。”
  老皇帝颓败了下来,双手捧着脸。过了半晌,他的声音从指缝里闷闷地传出来,“罢罢罢,都是命!这也并非沈玦之过,朕不追究了,都退下吧!”
  “陛下!”魏德道,“您错看这个畜生了!即使殿下安然抵京,恐也不能平安!既然早知道老奴要逼宫,他为何不拦着!分明是别有祸心!”他看向沈玦,“殿下本与我商议好了,秘密抵京一同进宫。你使了什么法子,让他听信你的话儿跟着你走?……虎符!你以虎符为筹,诓得殿下的信任。等殿下进了京,你就把消息放出去,将他拿下。殿下无诏入京,必定要押入宗人府听候审讯,如此一来,你就能保二殿下上位。”
  沈玦低低一笑。
  “不对,不对。殿下进宗人府还不够,你要二殿下坐稳江山,就不能留下他的命!”魏德脸颊颤抖,死死盯着沈玦,“沈玦,你到底是何谋算!”
  沈玦道:“这个简单,我给了他一份假圣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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