拥抱的两人赶紧分开。
“梁叔。”
“梁叔。”
梁叔笑着点了点头。
他走到季屿身旁,拍拍他的肩膀,道:“你做得很好。”
季屿忙谦虚地摆手:“没有没有,我也没能问出什么东西。”
“谢雨星是关键人物,今天这个谈话已经算是重大突破,待会我就给贺老去一个电话,他肯定……”
话说到一半,有个警员走了过来,凑到梁叔耳畔小声说话。
不知他说了什么,梁叔皱起了眉头。他看向贺宙和季屿,“那就这样,这次谢谢你们过来,我这里还有事,等空了请你们吃饭。你们也多当心,出去一定要人跟着,也不要在外面逗留太久。”
贺宙接过话:“好,知道了。”
季屿也点了点头。
梁叔笑笑,带着两个警员大步离开。
季屿从耳朵里摘出耳麦,交给旁边一个女警员,然后问贺宙:“那我们接下来去哪?”他们的任务结束,接下来的交给专业的人就行。
贺宙笑着道:“不是说了吗,带你去吃好吃的。”
“什么好吃的?”
“能让人心情变好的好吃的。”
—
“能让人心情变好的好吃的就是这个?”
画面一转,三人来到了一家高档旋转餐厅。
他们坐在其中一个隔间内,背靠绒皮的沙发,两边是藤蔓环绕的屏风。整个餐厅的装潢都古色古香,甚至灯光也是微醺的昏黄,洒在身上暖洋洋的,配合着温婉含情的古筝,仿佛时间的快慢都在这里被模糊。
他们一来,贺宙就熟练地点了餐。
他给自己点了瓶红酒,又给季屿点了份橙汁,除了主餐水果外,还点了两份甜品,一份水果盒子,一份芒果班戟,这两份甜品都被推到了季屿的桌前。
坐在宝宝椅上的小宇宙砸吧砸吧嘴:“哎呀。”
都没他的份,哼。
季屿看着眼前两份看不出什么特别之处的甜品,疑惑道:“吃了这个心情就能好?”
贺宙抿了口红酒,笑着说:“你先吃吃看。”
季屿将信将疑地拿起旁边的刀叉:“我怎么觉得你在哄孩子。”
贺宙只是笑。
季屿拿起叉子挖了一块,送进嘴里认真地品了品,道,“还不错。”奶油入口丝滑,甜而不腻,芒果的甜香充斥在唇齿间,果肉也很大颗,吃起来鲜甜爽口。
贺宙笑起来:“那再吃点。”
季屿咽下嘴里的甜品,问:“你吃吗?”
贺宙倾身,张开嘴。
季屿愣住:“……??”
见贺宙一动不动地张着嘴,等待自己投喂,季屿怔了怔,又愣了愣,最后还是叉了一块奶油送到了贺宙嘴里。
贺宙把奶油抿入口中,一次没抿干净,他又伸舌舔了一下。
接着,他看着季屿笑:“很甜。”
季屿:“……”
有,有点肉麻,耳朵也有点热。
“啊啊啊!”
小宇宙的叫声拉回了季屿的思绪,他扭过头,望进一张张得老大的嘴巴,粉色的舌苔上还沾着喝过奶粉后的白色痕迹。
季屿噗嗤乐了:“怎么跟你爸一个德行?等会啊。”
他说着拿出手机,搜索一岁不到的小孩子能不能吃奶油,把里面的回答大致扫了一遍,他拿筷子沾了一小点奶油,送到小宇宙嘴里,“你只能吃这么点。”
“啊呜”一口,小宇宙兴奋地把筷子都咬住了。
他伸手抓住筷子不让离开,小嘴巴把那一点点奶油抿了又抿,等到吃得干干净净一点抿不出滋味了,又眨巴眼去看季屿,“没~”他小手一摊。
季屿道:“你只能吃这么多。”
小宇宙眉头一皱,红红的嘴唇噘起:“要~”
“不行,会不消化。”季屿非常地冷酷无情。
小宇宙扁扁嘴,又黏黏糊糊地去拉季屿的袖子,肉肉的小脸还往季屿手掌心里一贴,大眼睛忽闪忽闪的,小模样又奶又刁。
季屿哪受得了这个?
他摇头感叹:“你这得亏是alha,要是个oga,那完蛋,一堆alha要为你发疯。”
“哈哈哈哈。”贺宙忍不住地笑了出来。
他从刚才开始就一直默默地在看季屿和小宇宙的互动,并不想插话,也不想插手,只那么静静地看,心里便觉得温馨又满足。
季屿又拿筷子沾了一点奶油:“笑什么?”
他把奶油喂给小宇宙,这回小宇宙学乖了,知道自己只能吃这么一点点,所以没上来就一大口全部吃掉,他一点点、一点点地舔着,肉乎乎的嘴巴煞有其事地咀嚼。
“没什么。”
贺宙笑了笑,“就是……忽然有点想结婚。”
不知道别的alha看自己的oga和孩子玩闹是什么感受,他隔着餐桌,看着眼前温馨的一切,只觉得心里有种非常强烈的冲动,想要和这个oga做点什么。
想给他送东西,看他高兴的笑;想为他做任何他希望的事;想把他搂进怀里,亲吻他给他奖励;想跟他白日宣淫,跟他缠绵缱绻。
但最最想做的,还是想跟他结婚。
想把戒指戴上那细白的手指上,把洁白的头纱盖在眼前这个oga的头上。
想和他手挽着手,一起走进礼堂。
他一点都不满足于“男男朋友”这个身份了。
季屿听完愣了下:“结婚?”
他下意识地伸手摸了摸口袋,一个坚硬的小盒子已经在里面呆了许久。
他原计划是今天求婚的,但被谢雨星的事情弄得有点失去兴致,所以下意识地认为今天可能不太适合求婚,要把日子往后挪一挪。
但贺宙这么一提,他又重新思考起了这件事。
“对,结婚。”贺宙目光坦然。
季屿打量了下贺宙的神色,发现他不仅没有被上午的事情影响,反而嘴角一直噙着笑,眼睛也总是微微弯起,似乎心情极好的样子。
再看小宇宙,小不点一个,就更是容易满足,一点奶油就把他美得完全忘了发热的额头,不仅不哭了,还浑身上下散发着快乐的信号。
看起来,受影响的就只有他一个。
但是……
他的心情好像也没有他想的那么低落。
季屿又吃了口芒果班戟,清甜的滋味在味蕾上散开,他细细品了品口中甜品的滋味,同时也细细琢磨了一下自己的情绪。
他确实没自己想的那么“兴致缺缺”。
从审讯室出来,见到贺宙和小宇宙的那一刻开始,他的心情就开始变好,现在,已经完全没有了在审讯室里的阴霾。
见季屿久久不吭声,他又笑着问:“你呢?有没有想过结婚?”
季屿别开头,伸手勾了勾小宇宙的帽子:“我们才十九岁,急着结婚干嘛?再等等吧,等小宇宙大一点再说。”
说着,他的手指悄无声息地钻进口袋,柔软的指腹在那个丝绒质感的小盒子上摸了又摸。
“对了。”季屿忽然道。
贺宙抬眸看他:“嗯?”
季屿放下手里的叉子,再把那根被小宇宙吮了半天的筷子解救出来,他也不看贺宙,就那么状似随意地道:“今天晚上我请你吃饭。”
说完想了想,又补道,“你请我吃好吃的,我也请你吃好吃的。”
贺宙笑着问:“这就是你给我准备的惊喜?请我吃好吃的?”
“当然不止这个。”
季屿说,“到了晚上你就知道了。”
“那我能猜猜是什么惊喜吗?”贺宙单手托腮,又问。
季屿哼笑一声:“你猜呗,你要猜得到我就跟你姓。”
贺宙挑眉:“跟我姓?”
本来只是想逗逗季屿,但他都这么说了……
季屿点头:“嗯哼,只要你猜得出来。”
在这个世界里,都是alha向oga求婚,oga向alha求婚几乎没有,所以他很放心,觉得贺宙肯定猜不出来。
而且他前面还说了暂时不想结婚,也算是抛了个烟雾弹,贺宙肯定更猜不到了。
啧,想想还有点小得意。
贺宙微拧起眉,目光注视着季屿:“是房子吗?”
季屿摇摇头。
贺宙又问:“是车子吗?”
季屿还是摇头:“那些东西你有的就是,我还给你买干嘛?而且我哪有那么壕?你想的也太夸张了。”他又给了贺宙一点误导。
“别猜了,你肯定猜不到的。”
“是戒指吗?”
季屿一顿:“……”卧槽?
他别开眼,“……当,当然不是啊!”
第86章
这特么居然都能猜到?!
季屿心里简直奔过了一万匹草泥马, 为了防止脸上露出惊讶的表情,他低下头, 欲盖弥彰地叉了一大块甜点送到嘴里。
要完。
这下要完。
晚点怎么弄?
贺宙轻啊了声:“不是吗?”
他抿了口红酒,悠悠开口,“我还以为会是烛光晚宴,或者求婚之类的惊喜。”
准备了烛光晚宴求婚的季屿:“……”靠啊!
他沉默了会,忽地一挥手:“害,那也太土了, 我怎么会准备那些呢?况且我们年龄也不合适啊,就算求了婚也还得等两年才能领证,这么早求婚干嘛?”
贺宙面色一变,手里的酒杯差点脱手。
他忙道:“土吗?不土啊, 我觉得挺好的。”
“是吗?”季屿心里舒服了点。
“是啊。”
贺宙试图力挽狂澜,“我觉得特别好,如果是这两样的话我会非常期待, 也非常高兴。”
“啊, 知道了。”
季屿缓缓点了点头, “不过这次肯定不是这个, 我准备的是别的。”话都放出去了, 总不能打自己脸。
贺宙:“……”
当事人现在就是特别后悔, 非常后悔。
后悔自己明知季屿的个性,还冲动地说出了他的心思, 结果现在弄巧成拙, 本来好好的求婚和烛光晚餐, 没了,都没了。
贺宙有点怄,又有点急。
怎么会还有别的?而且就算有别的,又有什么能比得上求婚?
他胸膛起伏,深呼吸了一下:“那会是什么?”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其实季屿自己都不知道晚上要怎么安排,刚才就该让贺宙闭嘴!猜什么猜?还猜得那么准!要命!
贺宙心里悔恨交加,但最后还是淡淡地吐出一句:“好吧。”
但他其实一点都不好。
两人对视一眼,一齐安静下来。
即使心里波涛汹涌,嘴上也冒不出一句话,此时此刻,他们都只想静静。
小宇宙懵懂地坐在宝宝椅上,含着手指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大眼睛忽闪忽闪的,忽然,他伸出湿乎乎的小手,悄么声地伸手捉住桌上的筷子——
咻!
戳中了季屿面前的芒果班戟。
看着筷子上沾到的一大块奶油,小宇宙眼睛都亮了。
他咂咂嘴,兴冲冲地要收回筷子,然而胜利就在眼前的时候,一只命运的大手横空出现,只伸出两根手指,就轻而易举地截获了他的胜利果实。
季屿摇摇头:“不可以哦。”
说着,他收走筷子,一口把上面的奶油抿掉。
小宇宙:“……”qaq。
大眼睛里迅速聚上水雾,他嘴唇撅起,吚吚呜呜地抱着季屿的胳膊不停哼唧,最后季屿无法,给了他一块嫩嫩的小猪排,才总算安抚下来。
吃过午饭,他们直接打道回府。
小宇宙要午休,孕后的季屿中午也特别容易犯懒,所以两人会一块睡午觉,贺宙作为一个精力旺盛的alha,对睡眠需求不多,只空闲的时候会陪他们眯一会。
这一天,他手上没事,完全可以好好陪陪季屿和小宇宙,但他睡意全无,躺了一会就又坐了起来,下床后盘腿坐在榻榻米上,打量着床上熟睡的季屿。
怎么会不是戒指呢?
怎么就不求婚了呢?
本来他还猜是不是手表车子之类的东西,但今天上午听完季屿和谢雨星的对话,他立刻就猜出了季屿准备的惊喜。
——是戒指。
戒指对应的,自然是表白,是求婚。
这几乎可以说是他近期的梦寐以求,心之所向。
但现在……
贺宙单手扶额,一声叹息。
过了会,又换了个手,嘴里又是一声长叹。
但他在这叹来叹去也没有用,因为季屿根本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季屿本来想趁午睡的时候好好想想晚上的事,结果一沾枕头就迅速进入了梦乡,睡得特别深。
等到他醒来时已经是下午三点半,贺宙不在房间。
他坐起身缓神,目光和表情都有些迟钝。
又过了会,才拿起手机。
上面多了几条短信,全部来自花店老板和酒店负责人,告诉他一切准备就绪,甚至还发了照片过来。
场景布置得要比他想象中完美得多——
黑色长桌、白色蜡烛、铺满地面的玫瑰花瓣,还有暧昧的粉蓝色长纱窗帘,以及巨大的、倒映着远处车水马龙的落地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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