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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抹了把眼泪道：“我的未来是我自己做主，不是他人能够决定的。但您有能力救我爸爸的命，我能看着他就这样在我面前死去吗？”
“我年幼时候曾听父亲讲过许多奇闻异事，现在看来，您就是故事中的世外高人了。”女孩甩了甩凌乱的头发：“您也有父母，应该也明白，失去父母对一个人而言，是多么令人心碎的事实。”
“所以，请您一定要救救他。”
巧克力在风口中化开，甜中带着一丝苦味。
他终究被女孩说动了。
“我答应你。”他垂下眼睛。
杜小柔擦干眼泪，脸上绽放出如花一般的笑容。
“但是，有一个条件，”风撷辰看着眼前破涕为笑的女孩：“你自己去搞清楚，他为什么会身中蛊毒，我需要详细的过程，给你两天时间弄清楚一切，第三天我会在潘家园街角的银楼等你。”
也许是天意，他与苏玉辛遇到了那个控蛊的老太太，又让他们遇到了这个身中蛊毒的中年男子。
毫无疑问，那个中年男子是家里的顶梁柱，如果他倒下了，这个家庭立刻失去经济来源。
这个家庭还有一个婴儿需要抚养，还有一个看上去就全职在家的家庭主妇，如果失去父亲，对家庭而言简直是五雷轰顶。
到那个时候，杜小柔想不辍学，怕是也没有办法了。
风撷辰感觉自己心底最坚硬，但也最柔软的地方被这个女孩触动了。
他无法对那个男人坐视不管。
出租车师傅点着烟，看完了这场大戏，等到杜小柔擦干眼泪坐上车，他手中的香烟正好抽完了。
不过是寻常的医患纠纷嘛，司机想着，发动引擎。
“叔叔，”杜小柔从车窗里探出头来难为情道：“我还有一个忙要您帮我。”
“叫哥。”风撷辰冷冷道。
杜小柔愣了一下：“哥叔叔？能借我点钱么，我没钱回学校了。”
“那你走回去。”
杜小柔：？？？
虽然这么说着，风撷辰还是从钱包里抽出一张红色钞票递过去：“下次见面还我。”
女孩十分虔诚地双手合十，对着风撷辰低了低头。
“……”她好像把自己当成和尚了。
风撷辰从前台要了纱布与消毒酒精，回到801时，苏玉辛已经帮男人止住了血，女人在旁边对苏玉辛千恩万谢。
男人在床上昏睡了过去。
苏玉辛接过风撷辰手里的纱布，将男人头上止血的毛巾拿开，重新用纱布包好。
他的动作十分谨慎，不时用棉签将男人头上爬出来的蠕虫抹去，防止虫子爬到自己手上。
“好啦！”苏玉辛拍了拍手。
风撷辰往男人的方向望去，只见男人额头上用纱布扎了一个完美的蝴蝶结。
“……手艺还不错。”他憋了半天道。
苏玉辛竖起一个大拇指：“好，不愧是我。”
小婴儿在妈妈怀抱中看到那个蝴蝶结，忍不住咯咯地笑了起来，苏玉辛伸手在小宝宝柔软的脸蛋上捏了一把：“真可爱。”
女人不住地对两人道谢，苏玉辛摆了摆手道：“我们就在807，您丈夫醒来有什么不适感，都可以来找我。”
两人回了房间，苏玉辛仍沾沾自喜道：“不怕他不来找我。”
风撷辰脱下外套，将西装整整齐齐地挂在墙上：“他是自作自受。”
苏玉辛皱眉道：“你怎么这么肯定。”
“在西南，控蛊之人并不会轻易用蛊。”风撷辰冷冷道：“随意用蛊，控蛊之人也会遭到反噬。”
他突然想起，妖管处楼顶的图书馆藏书里，应该有一本控蛊全解。
虽然年代十分久远，但这么厉害的蛊虫，书中应该有记载才对。
他拿起手机点开了现任图书馆管理员——那是一张吸血鬼图的头像，犹豫了片刻又退了出去。
他点开朗月的聊天框，发了条消息过去。
半分钟后，风撷辰的手机响了起来。
“风处长，你都不愿意直接向我下达命令，是已经得手了吗？”
吸血鬼阴阳怪气的语气从电话那头传来，风撷辰皱了皱眉，戴上自己一年用不上两次的耳机。
“胡大福，”风撷辰的语气稍重了些：“明天去图书馆找到我要的那本书，全部扫描下来做成pdf给我。”
“只有我妈才这么叫我，”吸血鬼在电话那头道：“风处，你怎么这么冷漠，一看就是旱久了内分泌失调。”
“啪叽”，风撷辰面无表情地挂掉电话。
跟这个吸血鬼讲不通，这种满脑子只有黄色废料的西方妖怪真是要不得。
“谁呀？”一双手从脖子后拢了过来，风撷辰浑身一僵，停住了正在解领带的手。
“胡大福想被扣工资了。”风撷辰面无表情道。
他试图从苏玉辛勾肩搭背中挣脱出来，奈何苏玉辛不给他挣脱开，还在他耳旁吐着热气道：“好累哦，明天的拍卖会能不能不去？”
“……当然不能。”风撷辰握住苏玉辛白皙的手腕，试图将锁在自己喉前的双手掰开，他已经心跳加速了。
“没意思。”苏玉辛撒开手，往柔软的大床上一躺，床垫顿时陷下去一个小坑。
“不就是那些百年千年的人参当归，还不如拍卖我呢，我都比他们活得长。”
风撷辰感到有些头痛，但他仍认真道：“不只是药材，也有别的珍稀宝物。”
“前年有妖修将一颗极品火灵石送到拍卖会上，拍出了伞百万的价格。但在寻常人眼中，那不过是一颗普通的红宝石”风撷辰叹道：“因此还有人怀疑这是一起洗钱案。”
苏玉辛饶有趣味道：“那么，谁拍走了这颗火灵石？”
“……妖管处啊。”
“能拿来给我玩玩吗？”苏玉辛两眼放光道。
“那颗火灵石已经用在了办公大楼的修复工作上，”风撷辰叹道：“就是那只饕餮惹下的麻烦。”
“我拆了办公楼岂不是就会很有钱？”苏玉辛两眼放光：“五行灵石都有的吧？”
“想得倒挺美，”风撷辰在苏玉辛脑瓜子上崩了一下：“晁应龙会吃了你。”
“我是石头，他吃我会崩掉牙，”苏玉辛笑道：“你没有牙齿，吃我倒是很合适。”
“……”
作者有话要说：
风撷辰：晁应龙会吃了你。
苏玉辛：我是石头，他吃了我会崩掉牙。
另外一边——
晁应龙：阿啾！
小明：处长，你感冒了？
晁应龙：【揉了揉自己的鼻子】可能是上火了，我的牙好像也有点疼
第八十六章
这家伙真的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风撷辰只觉得自己心跳加快， 耳垂好像又红了起来。
该死， 自己明明是冷血动物来着。
“我去洗澡。”他面色平静道。
“快去吧， ”苏玉辛挥了挥手，低头看着手机道：“老板，你怎么把陆媛从群里踢出去了呀？她现在加我， 我要不要同意呢？”
刚迈入卫生间的老板回过头来，面色冷如冰山：“不同单位的，她加你说不定是打探机密。”
苏玉辛恍然大悟：“老板英明！”
躺在床上的陆媛左等右等， 仍不见苏玉辛同意她的好友请求。
“该不会睡了吧？”她狐疑道：“算了，还是等他回来后当面加好友吧。”
少女的心事，难以用语言表达。文字反而能将内心最澎湃的浪花描绘下来，送给自己心底挚爱的人。
她坚信着， 只要自己足够心诚， 便不怕苏玉辛不接受她。
第二天的拍卖会开场前，主持人照例讲了一通长篇大论。
不外乎感谢主办方，感谢当地的支持云云，照相机对着台上一顿猛闪，等到人群里响起稀稀拉拉的掌声后，又将镜头对准了台下。
苏玉辛与风撷辰坐在一张小桌边， 桌上除了他们两人外， 还有来自g省的行业代表。四人互相打了招呼，拍卖会便开场了。
这种由当地相关单位举办的拍卖会没有那些杂七杂八的表演， 相关代表们讲话完毕后，上来就是第一样拍卖品。
这场拍卖的流程从私人寄送开始， 随后由相关单位鉴定后估价，最后送到展台上，台下的买家价高者得。
千年前苏玉辛下山时也见过这种买卖形式，只不过他都是在远处看个热闹，从未进厅堂里真正看过。因此今天的拍卖会对他来说还是有些新鲜，只不过台上那些东西他都看不上眼。
那根三百年的人参已经成精了，乖乖巧巧躺在红盒子里，穿着个红肚兜，头上还绑着一根红绳。在苏玉辛眼中那个人参不过是一个绑着红头绳的小女娃，一双圆眼咕噜噜滚着，往台下望去。
苏玉辛知道那红绳的作用，倘若解开人参头上的红绳，它就会偷偷跑路，再也找不着了。
不过这根人参才三百岁，远远没有他们在地府遇见的千岁老人参精明。
“没什么价值，”风撷辰摇了摇头：“这个没必要拍。”
“得拍，”苏玉辛叹了口气：“它都成精了呀。”
“成精怎么了，”风撷辰看着苏玉辛清秀的侧脸：“每年成精的猫狗那么多，不也要被人类吃掉。”
“成精了……它会痛的。”苏玉辛微微皱起眉头：“人类可是要吃这个小女娃呀。”
主持人在台上铿锵有力道：“现在开始拍卖，起价二百万！”
“二百一十万。”很快有人出价。
“二百五十万。”一个年轻人举牌道。
“三百万。”上一个举牌者不甘落后。
“三百七十万。”年轻人开始加价。
苏玉辛捏紧了衣角：“老板，我想买它。”
那年轻人是个人修，周身有着微弱的光芒，自然能看出人参已经成精，而这根人参被买回去后会有什么样的下场，苏玉辛用脚指头都想得出来。
风撷辰看了他一眼：“可以，你自己出钱。”
“我没有钱……”苏玉辛小声道。
“你可以问我借。”风撷辰双手抱胸：“还我就行。”
苏玉辛：……
他得上多少年班才还的起？
眼看拍卖价格水涨船高，不知不觉已经拍到了五百万。
“五百万一次”主持人在台上敲锤道：“还有没有更高的价格？”
“五百万两次。”
“我出六百万。”苏玉辛举牌道。
在场所有人无不回过头，试图看清这个出五百万高价买一根人参的傻子。
三百年人参，卖出这个价格，竞价的两个热怕不是都疯了。
那个年轻的人修也看到了苏玉辛，冲着苏玉辛笑了笑。
“六百万一次，六百万两次，六百万三次。”
“成交。”
苏玉辛松了口气。
“欠我六百万，”风撷辰微微抬起眼皮，从怀中递给苏玉辛一张银行卡：“拍卖会结束记得刷卡。”
苏玉辛哭丧着一张脸：“老板，你真要我还钱啊。”
苏玉辛发现，自从自己下了山，别的东西没多，欠债倒是一笔一笔接着一笔的。哎，幸亏他是个妖怪，能活几千年，甚至几万年，不然这些债到死他都还不清。
风撷辰脸上却带了一份笑意：“你一个月工资一万五，公司包吃包住，不要买零食，再干三年升职加薪，你自己算算还要干几年吧。”
苏玉辛拿着银行卡的手顿时抖了起来。
天老爷，六百万，风撷辰就这么随便地给了他。
老板到底多有钱？
苏玉辛已经不敢想这个问题，他小心翼翼地把银行卡放进自己口袋，主持人将人参连着锦盒一起送到他手上，那个人参娃娃看着苏玉辛，突然咧嘴笑了。
“哥哥，谢谢你。”人参娃娃道。
“不客气。”
苏玉辛把人参娃娃藏进背包里，特意留了个口子给她通风。
“第二件拍卖品是清朝的青花瓷瓶，底下有当年收藏者的落款。品相精美，底价五十万起。”
苏玉辛打了个哈欠，这件青花瓷瓶顶多算是中品，而且毫无成精的迹象，他连半点兴趣也没有。
出价者寥寥，毕竟在场众人都来自药材行业，对这种古董确实没什么兴趣。
最终这件古董以五百万的价格成交，也算是对得起它的历史价值了。
接下来的展品都没什么意思，什么手串筷子，药材古酒等，苏玉辛几乎在椅子上睡着了。
“那么，最后要请出我们今天的大轴拍卖品了！”主持人在台上讲了一个多小时，仍然精神亢奋道：“最后一件拍卖品乃是一件玉器，据说是由和田玉雕琢而成，战乱时期由逃到西安的慈禧太后手中流出，它就是我们的玖龙珏！”
玻璃展柜渐渐拉开，一股莫名的力量充盈了整个展厅。
主持人回头看了眼大屏幕，却当场愣在原地。
怎么回事，盒子里的玉佩并不是今天要拍卖的展品。
锦盒里静静躺着一个缺了角的月牙形玉佩，造型古朴简约，上面还蒙了一层泥土般的灰尘。
不管怎么看都像是地摊上十块钱买来的假货，跟原本要拍卖的玖龙珏没有半分相似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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