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反江满月喜欢吃笋。他的很多生活习惯其实都和言采截然相反。
江满月,虽生l母早逝,但身为江家嫡长子,衣食住行却从来没缺过,即便后来双l腿残废不受宠,手里握住的母亲留下的嫁妆也不会让自己亏待过。
所以他反而养出了大少爷的猫儿胃。
在两个吃货的脑回路里,大少爷的猫儿胃败了。夏珏成功摸l到一盘肉饼。
在江满月的死亡眼神的紧紧跟随中,夏珏吃的很不安稳。后背一凉,放下盘子就想逃。
“你没什么想说的吗?”江满月好整以暇地换了个坐姿,怀里还坐着个奶娃娃。本来因为很霸气的坐姿,也平添了几分滑稽。
霸气是霸气不起来了。言采抱着家当藏东西前顺手就把儿子往他身上一丢。
“说,说什么啊?”夏珏气短。
江满月呵呵笑了两声,不冷不淡地说:“不想说也行。你在我们家也待得够久了。”
“等等。你不能赶我走,我是说——你能帮我吗?”夏珏忽然变了脸色,终于看起来不像个笨蛋了。“你们很厉害。尤其是,他能让……”
江满月打断,他知道夏珏想说什么。言采很厉害,并且厉害得很可怕。能治那样重的伤,没有几个。夏珏心中早已有疑问,但是一直压着不说。就算他问,江满月也不回告诉他的。
“我为什么要帮你。商人无利不起早,我不做没好处的事。”
“不,我能……”夏珏只是一直强调重复一句话,“我能的,我可以。我是……”
“你是什么?”
“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夏珏安静下来,将问题抛回给江满月,“我认出你来了。你是江尚书的儿子。”
江满月嗤笑一声:“我还以为你早就知道了。”清渠县的人谁不知道他的身份,只要这家伙没闭塞到天天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怎么会不知道。
夏珏喃喃:“我……”
“等等。等我夫人回来再说。”孤男寡男的,他才不想和这家伙说什么悄悄话。
等言采回来,夏珏眼神动了动,才道:“现在可以了吧。”
“开始吧。”江满月做了个请的姿势。
“我想你们应该都知道了,我是当今的三皇子夏珏。有人追杀我,我一直逃到了这里……”夏珏顿了顿,“我想回去。但是有人不想让我回去。”
死的越多越好。那么多皇子,死的越多越好。肯定有很多人这样想,而像……
对面两人对他的皇子身份都没有什么表示,也对,他这样一个皇子,还不如普通人呢。
“像你这样没有任何后台的,最容易率先出局。”
“是的。”夏珏不想承认,但事实如此。
“和我一样没有母妃也没有母族势力的老六老二已经死了。老二小时候就夭折了,可笑的是,说是冻死的。在皇宫里冻死的。老六原本很受宠,去年也死了。骑马的时候马儿突然受惊,摔下来被踩死了。令人讽刺,那匹马还是父皇赏给老六的礼物。”
江满月提起一个人。
“你认识王谢一吗?”
夏珏狐疑:“王都御史。我知道他。你为什么会提起他?”
“王谢一是朝中难得的中立派,哪个皇子都不帮,他的立场就是皇帝的立场。皇帝并不想看到骨肉相残,虽然在所难免。我想你跟着他回到京城,应该很安全。”
“王都御史不是在京城吗?”
“不是。”他知道王谢一离京了,而且也是极少那个知道他和朱玉川的父亲朱正是忘年好友的人,“他就在本地。这就需要我夫人出面了。”
“啊?”听了没一会儿觉得没意思在那里修炼的言采睁开眼,迷茫地看着江满月。半晌才将朱玉川的名义听在耳朵里。
“哦,对,我可以帮忙。我还救过他。”言采放下修炼,终于过来听了会儿。当然不是很感兴趣就是了。
其实他有段时间没见过朱玉川了,他还在家里养伤呢。虽然伤口其实早没了,但是因为痊愈的太好,为了不让人怀疑,这些人都只能在家“修养”。
而陈毅被捕归案,至于徐县令——据说从那天起开始犯病一直待在家里休养。有时候人就是这么奇怪,你不知道自己得了重病的时候,还可以正正常常生活。
一旦知道自己得了大病,人就会开始慢慢虚弱。潜意识告诉自己,对你病着。
“你回到京城以后,一切就靠你自己了。究竟如何做,你可记得华阳夫人。”
夏珏点点头,顿悟。
“我明白了。”
嬴异人在赵国做人质多年,并非受宠的那一位公子,最后却得到王位,就是因为华阳夫人认了他当儿子。
“皇后多年无子……”原本或许还期冀能晚年得子,但如今皇帝身体不适,皇后想再要个亲生的儿子几乎没有可能了。
“你很幸运。如果不是六皇子身亡,皇后考虑到的绝不会是你。六皇子很受皇帝的宠爱,那才是最佳人选。马上就是皇后的生辰,你有个送礼的好机会。”
“嬴异人带着礼物送给华阳夫人,我又该送什么好呢?”
夏珏在思考的时候,言采也在思考。他没有受过义务教育,历史知识比较匮乏,不过这么著名的故事还是清楚的。
在这里呆了一年,差不多也弄明白这个时空的世界线了。从汉之后,这里分出了一条和言采原来时空完全不一样的平行世界,但历史进程却进展得差不多。
此时约莫类似于明朝,海关时常有异族人来往,工商业发展也较发达。
“那到底送什么好呢?”夏珏又犯起难了。皇后可什么都不缺。
“采采,你说该怎么送礼。”江满月扭头问言采。
言采翻了白眼:“送礼物还不简单。投其所好呗。”还故意问他。哼,是说他不聪明吗?
江满月笑着说“我夫人多聪明。”
呵,听起来可不太像夸他聪明的意思。
“皇后十分孝顺成国公,不过成国公年纪很大,身体一直不是没好,太医说要年份越久的人参越好。父皇今年元宵就赐了他一只百年人参。父皇原本还有一只三百年的,但之前给了皇贵妃她……”夏珏眼睛一亮,“我明白了。”
“可是几百年的人参从哪里可以得到?”这很难吧。父皇那只还是保存了很久很久的。
“采采。咱们家有吗?”
言采点头。有哇,只要他花费点时间费点灵玉罢了。
夏珏盯着他看。
言采往后一躲:“干嘛。你忘了吗?满月说过,商人无利不起早,我们可是商人。你要钱买的。不过看你就像是没钱的。没钱我不卖的。”
言采说得对。夏珏虽然是皇子,但却是最落魄的那种皇子,可能还不如一般的商人富有。
“打个欠条吧。希望你能给我们好的回报。”言采打个哈欠,“满月,卖他一……”千字还没说出口,江满月先说了出来。
“一万两。”
言采的瞌睡瞬间没了。一、一万两,这是趁火打劫了吧。那玩意儿又不能当饭吃,花点玉石就有了嘛。傻l子才会买!
夏珏咬了咬牙:“好。我答应。”
好吧,傻l子到处都是。言采摊手。
作者有话要说:
傻子才会买——傻子浓度有点高了。
第52章
“朱兄, 听闻小侄儿在家休养, 不知近来可好?”王谢一放下手里礼物, “这是我给玉川带的。金秋秋闱可要加倍努力努力。”
“诶, 老弟你来就来了,还给他带什么东西。应该是他来拜见你才对。”说着, 朱正让下人去吧朱玉川叫了出来。
“见过王叔叔。”
“许久不见, 长个头了。书温习得怎么样, 秋闱有没有信心啊。”
“当然有信心。”朱玉川夸下海口, “王叔就等着看吧。定不辱祖上的名声。”
“胡闹。骄兵必败知不知道, 都多少岁的人了,还毛手毛脚的, 没个长进,也不知道谦逊……”朱正训起儿子来, 脸色就黑得像乌云盖了过来。
“是是是!爹我知道错了。”平时在他人面前出尽风头,隐隐有众人之首的朱玉川此时在老父亲的面前依旧被训得像一条狗,乖顺的一句话不敢多说。
“你要是知道了, 那晚上就不会被人打……打成那样了。”朱正脸色不善, “黑灯瞎火的,连个下人都不带上。平时不是喜欢被人簇拥着吗?这次怎么那么笨。”
朱玉川脸一扁, 那真是失策了。那不是想跟人单独相处所以没有带别的人吗?没想到对方竟然只让人送了茶叶过去。他怎么也想不明白,像他这么优秀的人为什么不愿意和他见面。
朱玉川自我感觉很良好地想。
“侄儿知道错了,朱兄莫要再苛责了。以后你可要小心。”王谢一打圆场, 眉头总有些解不开的愁。
他离京其实已有一年多了,本来几个月前就要回京, 但却接到皇帝的一封信,要他顺便寻人。王谢一这才知道原来三皇子离开京城不见了。
“哦,对了。王叔,有人想见您,托我带个话。”
朱正和王谢一两人对视一眼,各自都从对方的眼中读出了疑惑。知道他们是朋友的可没有几个……王谢一拜访朱府也是做常人打扮,并非张扬自己的身份。
连朱府的下人都只是以为主人的一个普通朋友罢了。
是两个相貌极其张扬的男人。稍显瘦小些的眉眼精致,高大些的俊眼修眉。
王谢一觉得眼熟,半晌才想起来有点像谁。
“江尚书……你是江尚书的长子江满月。”王谢一一口道出名字。江满月生的更像他母亲,但有些地方则中和了父亲的影子。
“见过王大人,朱大人,在下确是江满月。这是我家夫人言采。”江满月介绍,言采随即也点点头。
然后他就感觉到对方的目光一直都落在他身上,始终不移开。言采不喜欢这种打量探究的目光,就好像他是什么放在展览柜上的一只瓷器一个玉碗,任人评说指点。
言采不高兴,释ll放了不悦的信息。就像自然界的动物或者植物,面对敌人释ll放出的危险警告信息一样,言采也在释ll放他的警告信息。
那意思是说——我很危险不要惹我快滚。
言采的精神力现在能够纯熟运用了。王谢一头皮一麻,移开了打量的目光。
江满月也很不高兴:“大人,你看我夫人的时间有点久了。还望自重。”
王谢一吐出一口老血,什么话。什么叫自重,说的他好像看上了一样。搞搞清楚,他并不好南风。况且,他只是觉得有点奇怪罢了。
只是第一眼就觉得这个人有点奇怪,很神秘。虽然样子算是无害,但……
“大人,我今年找到你是有其他要紧事的。我认识一个人,他想要见你。”江满月拍拍手,夏珏这时才从假山后走了出来。
王谢一大惊道:“三……三皇子!原来你在这里!”
“王大人,我想回京。”夏珏没有说任何废话。
“好。既已找到三皇子,圣上交予我的任务便已全部完成,我们即日回京。”
夏珏闻言,眼中竟露出几分喜色。原来父皇并没有忘记他,而且一直在找他回宫。
朱正也惊奇,这个年轻人他见过,就是和他的儿子一直受伤晕倒的那个人。当时他只觉得脸熟,却没有想起究竟是谁。如今想想,他以前确实见过三皇子几次,只是那时候三皇子年纪不大,如今年纪长了脸也长开,和小时候不太一样。
“多谢二位相救,他日孤定不所负。”夏珏略施一礼,又是让人惊讶,竟然对两个百姓如此大礼。
似乎是感觉到朱正和王谢一的目光,夏珏便道:“滴水之恩,当涌ll泉相报。两位对孤有恩,孤没齿难忘。此为信义,常人所知,孤如何不知。”
王谢一满意又欣慰地捋着胡子,孺子可教,三皇子让他很满意。江满月嘴角一笑,真是好会做戏的人,这就开始演上了戏。王谢一是老一派的儒生,夏珏这番言论自然合了王谢一的心思。
果然,能无权无势却在宫中活这么久的,都不是什么小白兔。
真正的小白兔只有他们家的采采。不过他们家的这只白兔可不是吃萝卜白菜的兔子,吃肉食荤,长着尖牙利爪,一爪子能挠死你半条命的凶兔子。
看起来无害,杀伤力一点儿都不小。
凶悍得可爱。
哦,对了还爱钱。
“你可别忘了一……”言采可没有他们这些人对什么皇子不皇子的敬称,心里还惦记着那一万两呢。
“一定记得明年春京城再见。”那时候再还你钱啊,兄弟!别当众说出来,他好歹也是皇子,要面子的啊。
“好。”言采答应下来。好歹没真把一万两说出口。
“明天春……”朱玉川敏感地感觉这个时间的微妙,“明年春京城见,江满月你今年秋试要考!!?”
“嗯。我已经报过名了。”
朱玉川觉得有点不妙。这家伙怎么又要考试了。想到对方的脚都治好了,报考自然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但是,江满月这么多年都没有念书,还记得多少……应该水平不如当年了吧。朱玉川心里在滴汗。
于是,王谢一带着夏珏回京后,一直到乡试开始,朱玉川一直都在家中闭关苦读,再不参加什么和其他学生一起的诗会,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
他要拿府城的头名解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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