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觉得陆先生长得好看吗?”
乔烬没明白她为什么这么问,迟疑了下还是点了头,“好看。”
宁蓝笑了下,点到即止的说:“走吧,送您回家。”
乔烬一怔,然后呢?
不问了吗?
宁蓝跟了陆衔洲很多年,算是他一手教出来的人,从大学毕业就跟在他身边,一路的强压下来深知怎么才能套路人心。
宁蓝亲自开车送乔烬回去,他坐在副驾上一句话都不说,低垂着眼睛看陆衔洲给他穿上的大衣,自己只穿着一件西装走,应该会很冷。
他把衣服给自己了。
宁蓝说:“陆先生和傅教授认识了很久,这次他结婚如果陆先生没有结婚的话估计是要做伴郎的,不过结了婚就没办法了。”
乔烬别过头看她,没明白什么意思。
宁蓝目视前方,平稳的开着车,像讲故事一样淡淡说:“参加婚礼的话应该要携伴参加,何况他和傅教授是至交,带爱人过去是礼仪也是体面。他结了婚,爱人却不能陪他参加好友的婚礼,陆先生这种身份……”
乔烬这下明白了。
他垂了下眼,“我知道,可是……”
宁蓝刹车一踩,打断了他的话,说:“到家了。”
-
晚上,乔烬洗完澡掀开被子上床,咕咕窝在枕头边一下子睁开眼,往他怀里蹭了蹭。
“喵呜。”
乔烬趴在床上抱住咕咕,小声问它:“咕咕,你说我要不要陪师兄去,要是别人都有爱人陪,师兄没人陪一定会难过吧。”
“喵呜。”
“你也这么觉得吗?”乔烬手指搁在咕咕脊背上一下下无意识的抚弄,过了会又说:“那我要给他说一声吗?”
“喵呜。”
乔烬和咕咕达成协议,爬起来解锁手机找到陆衔洲的电话号码,轻吸了口气给他拨了过去。
“师、师兄。”
“怎么了?”陆衔洲会议刚开始,听见手机响的时候抬手便要挂掉,一看是乔烬,顿了顿还是接了起来,另一手示意各个负责人正常开始,他听着。
“我们公关部在出事的第一时间已经控制住了舆论的走向,我们陆氏也是受害者,对于违法交易我们绝不姑息,也不会碰,但是市场部并不配合我们的工作,我不明白是什么原因。”
“我们不配和?公关部一句话我们需要做多少东西,我也需要时间安排工作,不是一个公关稿就能决定的。”
乔烬在那边听见了争吵声,刚刚鼓起来的勇气顿时消散下去了,“我……没事,对不起打扰你工作了。”
陆衔洲顿了顿,扫了一眼争吵的几个负责人一眼,低声朝听筒里说:“别睡,我过会给你打过去,好不好?”
乔烬“嗯”了声,乖乖挂掉电话。
他等了一会就爬起来看看手机,又等了一会再爬起来看看手机,捏着眼睛强撑着不睡,慢慢还是被呵欠侵袭,睡着了。
陆衔洲忙完一看时间已经绕过十二点,想着他已经睡了便没再回电话吵醒他。
这段时间完全就是连轴转,不是在车上就是在飞机上,但因为上次乔烬晕倒在家里没人知道,所以只要能回平洲的他就一定会回来。
到家的时候李阿姨还没睡,看见他回来,叹气说:“瘦了。”
陆衔洲笑了下说:“没瘦,乔烬呢?”
“睡着了,晚上吃了不少东西,看着胃口还行,不过又提了住宿舍的事情,我让他来问你。”
“嗯。”
陆衔洲将大衣递给她,稍稍解开西装扣子松松气上了楼,卧室门没锁,他放轻脚步走进去,四目相对有些尴尬。
“师、师兄?!……啊痛!”
乔烬手里的刻刀一歪一下子划在手上,顿时划了一道口子,眼泪立刻出来了。
陆衔洲一惊,忙走过来拿着他的手半蹲下身将手指放在口中含住,舌尖抵着伤口帮他止血。
唾液的刺激让乔烬忍不住瑟缩了下,看着陆衔洲高大的身子半蹲在自己面前,手指又被他含在口中那种感觉让他有些慌乱,连疼都忘了。
直到陆衔洲松开他,吐出嘴里的血,拿着药箱来给他上药的时候才反应过来,“师兄,疼。”
乔烬怕疼,一点点疼都受不住,陆衔洲便找了个话题让他分散注意力。
“你怎么现在还没睡?”
乔烬别过头,看了桌上的偶头一眼,忐忑的说:“你说给我打电话,我……我睡着了一次,怕再睡着就、就起来等你了。”
陆衔洲指尖微顿,心口微酸也有些心疼,这么乖的小孩。
“有要紧事跟我说?”陆衔洲帮他包好手指,交代道:“好之前别碰水,换药了找李阿姨,知道吗?”
乔烬点点头,刚想说话,陆衔洲忽然指指他桌上的偶头问:“这个能送给我吗?”
“您也喜欢布袋戏吗?”乔烬顺着他的眼神一看,忽然有些沮丧,“可是木头被我划到了,雕好了脸上也会有道疤。”
“没关系。”
陆衔洲未置可否的笑了下,说:“不过我不太清楚是怎么雕刻出来的,乔乔能给我讲讲吗?”
乔烬以为他是真的喜欢,眼睛顿时亮了起来,从椅子上起身小跑过去抱起自己那个大偶回来放在陆衔洲怀里,自然的跪坐在他面前。
“你看这里,因为除了手脚和头之外,身体部分是布料做的,像是个袋子,所以叫布袋戏,其他地方也有叫扁担戏、手套木偶,耍杆子的。”
“他们的头发都是用真发的发丝植进去的,还有眼睛,你看可以动的,是用水晶做的。”
陆衔洲垂眸,看着他滔滔不绝的跟自己讲戏偶的雕刻过程,浑身都好像拢着一层光晕,柔软的让人不敢触碰。
他这辈子,尔虞我诈阿谀奉承的人见的太多了,像乔烬这样单纯的需要他精心照顾才能活下来的小孩,就像是一件得来不易的珍宝。
他得到了,就不想失去。
“乔乔。”
乔烬正说到要紧地方,有些着急的握住他的手说:“你别打断我呀,你说了我就忘了。”
“好好,不打断,乔乔说我听着。”
乔烬用力点头,又往他跪坐的近了一些,手自然的搁在他的膝上,另一只手拨弄着偶的眼睛和嘴唇,仿佛忘了自己很怕他的事。
信息素的气味萦绕在鼻尖,被屋里的暖气熏染的更加甜软。
陆衔洲深深嗅了一下,这样单纯美好的少年,那些阴暗深处的事情,他还是永远不要知道的好。
窗台上有雪,映着月光照在他的脸上,眉飞色舞一点也不怕人,颊边梨涡随着说话若隐若现,就像是在自己领域有着什么都撼动不了的骄傲。
陆衔洲爱极了他这个样子,却不得不打断他,:“乔乔,很晚了该睡觉了,明天再讲好不好?”
乔烬一呆,顿时又变回了那个怯懦的样子,轻轻的点了下头,说:“对不起,我打扰你休息了,我、我马上睡觉。”
陆衔洲摇摇头,“你跟我说话永远不是打扰,我喜欢听你说话,我们是夫妻,你找我做什么事情,都是理所当然的,对吗?”
乔烬一时没明白他这句话,但一听到夫妻两个字才突然想起来自己今天找他的目的,忙又从床上爬起来。
陆衔洲给他盖被子,被他吓了一跳,“怎么了?”
乔烬在心里酝酿了好几遍,脸颊红红的抬起头来看他,在屋里暖光的映衬下,乖乖软软的让人想伸手。
陆衔洲有这个想法到他开始克制之前,他已经这么做了。
“唔!!!”乔烬瞪大双眼,惊吓至极的伸手抵住陆衔洲的胸膛,呼吸瞬间紊乱,信息素闯的乱七八糟。
陆衔洲克制着没有加深,只在唇上一碰而过,松开他时伸手按在他的唇上,低声说:“乔乔,我亲亲你,可以吗?”
乔烬捂着嘴,显然是被吓到了,含着满眼水汽慌乱的控诉:“可是、可是你已经亲过了呀!”
作者有话要说:卑微陆总:我我我亲到老婆了!!!!
第二十三章 亲手捧月亮
陆衔洲看着他的映着水汽的眼睛,硬生生忍住了想要再亲一下的冲动,忍住笑温声说:“对不起,先斩后奏了,乔乔生气了吗?如果生气的话下次不亲了。”
乔烬下意识的伸出舌尖舔了舔唇,红嫩的舌尖覆盖过他刚刚触碰过的地方,让陆衔洲平白燥热。
“乔乔告诉我,生气了吗?”
乔烬只是慌乱,并没有生气,于是诚实的摇了摇头。
“既然乔乔没有生气,那我下次还能亲吗?”陆衔洲故意逗他,看着他脸颊发红双眼迷蒙的样子,努力克制着再次先斩后奏,伸手摸了摸他的唇。
“你会标记我吗?”
陆衔洲一怔,不知道他为什么如此坚持标记这个词,故意吓他道:“你亲我一下,我就不标记你,不然……”
乔烬被他吓住了,眨巴着眼睛拽住陆衔洲的领口,倾身迅速亲了他一下,“行、行吗?”
陆衔洲心头一软,怕自己待下去迟早失控,信息素的影响就是他也不能保证能完全控制,匆匆帮他盖上被子。
“好了,睡觉吧。”
乔烬窝在被子里,没头没尾的说:“我跟你去。”
“嗯?跟我去什么?”
“傅教授的婚礼。”
陆衔洲低头看他:“为什么?”
“宁蓝姐姐说你和傅教授是至交,以前冯叔叔有朋友结婚了也是妈妈陪他去,我、我应该陪你。”
陆衔洲心里那点火苗熄下去,轻轻地“嗯”了声,说:“好。”
-
陆衔洲回房间去洗了个澡,从他房间里出来的时候带出了那件大衣,上面残存了一点淡淡的奶味,他闭上眼,感觉自己起了反应。
他任由自己的信息素在体内横冲直撞,重重深吸了口大衣上信息素的气味,想象着他柔软的细腰被折到极限,曲线绷得紧紧的,他柔软的手指握住自己,用哭腔喊出拒绝和求饶。
陆衔洲头一回这么由着自己放纵,回想他柔软唇上的触感,想象着如果哪一天真的能得到他,撞开生殖腔时一定又哭又撒娇。
他这么胆小,估计狠了会怕,旦又逃不开,只能拼命摇头求他,若是他凶一些,说不定就只敢小声哼哼唧唧不敢反抗。
傻乎乎的小孩什么都不懂,他吓一下再软声哄一哄就什么都听他的了,给点甜头就能随便折腾。
陆衔洲呼吸越发沉,手指攥紧加快,在逼近临界点的时候,轻轻的唤了一声:“乔乔。”
**
第二天一早,乔烬起来的时候以为陆衔洲已经走了,结果路过他房间的时候听见了轻微的咳嗽声。
他以为自己听错了,停下来靠近他的房门又听见了一声咳嗽声,紧接着便是一道沙哑至极的嗓音有条不紊的交代工作,“约他出来,按他的条件。”
那边人不知道说了什么,陆衔洲的呼吸又重了一些,“他不敢,既然他在孙康华死后就躲起来,曲折拐弯的找到我要谈条件就肯定不会选择硬碰硬。如果他是主谋直接去作伪证就行了,没这个必要,估计他是走投无路了想到现在只有我能救他,所以不会选择冒险咳咳……我一个人去,嗯,不碍事。”
乔烬心里一急,没忍住伸手推开门,看见陆衔洲劲瘦充满力道的腰腹曲线和结实坚硬的脊背线条,顿时傻了。
陆衔洲听见推门的声音,倏地转过头,眉目凌厉的扫过来。
“对、对不起。”乔烬急忙道歉,伸手要关门,被他叫住:“没事,进来吧。”
乔烬站在门口,看着他脸色被烧的有些发红,眼睛里全是红血丝,非常憔悴疲惫的样子。
“你生病了吗?”
陆衔洲忍住咳嗽,“没事,一点感冒不要紧。”
乔烬体弱,从小就经常生病,动辄便要吊水,深知他不是一般的感冒,大着胆子说:“你脸色看起来很糟。”
陆衔洲换完了衣服,指尖利落的打领带,轻咳了几声说:“不碍事。”
乔烬不知怎么的,听他说没事、不要紧、不碍事的时候却没了以前那种觉得他无所不能的感觉,只觉得心里疼得厉害。
头一回,他“胆大包天”的拽住陆衔洲的手,被体温烫的吓了一跳,越发固执的说:“不行,你先挂完水再走。”
陆衔洲微愣,随即笑说:“我回来再说,乖。”
“可是……”
陆衔洲握住他的手从额头上拿下来,低声说:“真的,等我忙完了你亲眼看着我挂水,听话。”
乔烬看着他匆匆而去的背影,迅速跑回屋里找到昨天陆衔洲给他包扎伤口时的药箱,翻出退烧药追下楼。
陆衔洲正好上车,他拉开大门跑出来,只来得及看见车消失在转弯,沮丧的看着手里的药,轻轻的咬了下舌尖。
他会生病,一定是因为昨天把衣服给自己的原因。
乔烬心里发酸,眼眶也发酸,忍不住掉了一颗眼泪,在心里不住的埋怨自己只会拖后腿。
如果他能像宁蓝一样能干就好了。
-
乔烬攥着药上楼,看到桌上的偶忽然想起来昨天晚上陆衔洲跟他要的那个偶头。
他是在无意中看到的布袋戏,只觉得里头的人物好漂亮,但是因为零花钱不多所有买不起,后来治病的时候认识了一个雕刻偶头的师父,教了他这个。
他便自己学着雕,起初掌握不好刻刀,手上被划了一道又一道口子,不过他不是疤痕体质,愈合了之后手还是细腻平滑。
乔烬没想到陆衔洲也喜欢布袋戏,因为知道这个的人都不大多,更何况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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