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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太正直(GL百合)——花落时听风雨

时间:2019-10-22 16:33:28  作者:花落时听风雨
  谁知,她还没有忘干净,苏文孝就过来求见。赵攸躺在榻上,高热刚刚退了,人显得不太精神,她伸手拽了拽温沭的衣袖:“阿沭,我去见一面,就一炷香时间。”
  温沭掰开她的手塞回被子里,将被角掖好,冷冷地看她一眼:“他被旁人打到家门前,你去给他顶着?”
  赵攸被吓得眼睫一颤,手在被子里蹭了半天,才小声道:“阿沭,那也是你的家门口,我可以承认他是我岳父的。”
  “我的家门口我都不急,你急什么,还怕狐狸被掏空家底?”温沭给赵攸理了理鬓角的碎发,亲了亲她的额角,笑说:“我去见见你岳父。”
  赵攸:“……”话还可以这么说?
  ****
  苏文孝知晓见不到皇帝,在殿外等候片刻就见温沭走出来。
  皇帝染恙期间,贵妃寸步不离地照顾,朝臣过来相见皇帝必要经过她的准许,起初几日朝臣落寞而归,时间久了,纷纷不满,小声喊着贵妃阻拦他们见皇帝,心思不正。
  温沭听到下面不满的声音后只当没有听见,毕竟小皇帝病了,待她还朝的时候,这些谣言不攻自破。
  苏文孝入宫想见的就是温沭,小皇帝昨夜又发了一夜高热,这时是见不到的,他这个时候过来也不会引人注意。
  “臣近日着人去拜祭贵妃母亲,发觉有些异样,特来问问。”苏文孝也未曾点名是柳钦过来寻他。
  温沭性子看着温和,说话也是温声细语,然苏文孝看着她长大,明白她看似像她母亲那样温婉,可骨子里的韧劲很大,自己打定主意的事是不会回头的。
  就像她代替温瑾入宫一样,几乎是人人反对,她还是入宫了。
  这次他也觉得温沭还是不会回头,故而他特地来问问,劝劝总是好的。
  温沭见他满面愁绪,心中也略微苦涩,多年前的旧事也怨不得他,便道:“不过些许小事罢了,苏大人也莫要见怪,此事你还是站着看看就成。”
  温轶与她之间尚算是小打小闹,若苏文孝牵扯进来,便会是朝堂上的纷争,且苏文孝对她母亲心存愧疚,若温轶趁此拿捏住他,赵攸的处境就十分危险。
  她的回答在苏文孝的意料之内,他追问道:“贵妃若有难处,可告知臣。”
  温沭笑着摇首,“我若有难处,陛下会为我解决,倒是苏韶的事可曾解决了?”
  苏文孝道:“齐安在回府后特地来苏府,依旧想让二人和离,不过我至今还未见到安妍,此事还作待定。齐安也不敢再以身份之事拿捏,只是苦劝苏韶和离。”
  “这也是好事,然此事未果,还需看苏韶的作为,你让她去见见安妍,两人见面后再商议如何劝服齐安长公主。”温沭提议道。
  齐安再是泼辣也要顾及安妍的感受,这次有小皇帝挡着,齐安无法只得应下,就看两人能不能坚持住。
  苏文孝应声,只听贵妃又道:“陛下十分看重穆见,苏大人大可让苏韶去结交,此人心知胆识极为不错,脾气不大好。”
  俗语说朋友妻不可欺,苏韶若与穆见处得来,穆见古板的性子也不会再想着安妍。
  她这般想法极为恰当,然苏文孝不大理解这个意思,怪道:“穆见此人学识好,却极为骄傲,世家子弟主动去攀谈,他也极为疏离。”
  “穆见此人不可多得,结交总是好事。”温沭没有多说,万事还得靠苏韶,她算着时辰道:“时辰不早了,苏大人回去吧,陛下昨日念叨着你被旁人打到家门口都不晓得还手。”
  近日最大的事便是与楚通商,其余小事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苏文孝就是如此。他知贵妃说的减免赋税一事,温轶直接驳回,他都未曾来得及做什么。
  他回道:“温轶此人霸道惯了,且由着他去了,臣晓得分寸。”说完就退出了福宁殿。
  苏文孝让了温轶大半辈子,这次也不例外,且看他会闹得如何,趁着皇帝染恙而上下跳动,旁人都不是瞎子。
  温沭回内殿时,赵攸趴在床榻上不知翻着什么,听到脚步声后就把东西往被子里塞去,讨好一笑:“苏文孝来说什么的?”
  温沭不动声色地扫过被衾,在榻沿坐下,道:“我劝苏韶去接近穆见。”
  “穆见就是个榆木,苏韶这样的如何去接近,我倒觉得苏韶会无功而返,为何让苏韶去接近穆见?”赵攸依旧趴在榻上,背对着温沭,两只手在被下不知在摸什么。
  温沭只当未见她的小动作,反问道:“陛下就不好奇我为何这么做?”
  赵攸纹丝不动,盯着枕头上的银线勾勒的花纹,随意道:“不知,你为何这么做?”
  “陛下不想猜一猜?”温沭倾身往她赵攸处靠了靠,指尖滑落在她耳畔,轻轻揉了揉。
  温沭的手就像一团火,烧着耳畔那处肌肤,赵攸歪了歪脑袋,道:“我猜不透。”
  “那你且猜一猜,好不好?”温沭的手微微动了动,落在赵攸后颈处,随着赵攸的视线向下看去,枕头上的落叶纹,那处都要被她盯出洞来了。
  赵攸没有感觉到温沭的视线,只觉得后颈处有些微痒,她微微动了动,扭头去看温沭:“你别摸我了。”
  “我看看陛下可曾发热了。”温沭眸色如旧,带着清风细语那样的温润,让人察觉不出她心底的异样。
  赵攸信了,从被子里伸出自己的手,在额头上摸了摸,道:“好像不热了,你也去休息吧。”
  她急匆匆地想赶着温沭离开。
  温沭不走,反蹭了蹭她的后脑勺,轻声道:“我也想休息,陛下往里挪挪可好?”
  赵攸心中咯噔一下,乌龟爬一样艰难地地往内侧挪去,慢吞吞的样子有些滑稽,挪了很久才给温沭腾出一人躺下的地方。
  等她这只乌龟爬完后,温沭却不躺下了,道:“外面太阳不错,不如我们去晒晒太阳?”
  “不躺了吗?”赵攸被她突然的决定呆了一瞬,苏文孝来时还说不许她出殿,这么快就改变主意了?
  女人心思真是不好摸,但是她不想出去:“方才还说不准我出去,这么快就改变主意了?”
  温沭坚持道:“外面太阳好,适合陛下。”
  赵攸窝着不动。
 
 
第106章 一百零六
  春日的午后带着几分温热,暖暖的光线打在人的身上也很舒服, 温沭对外看了一眼后就顿下来, 道:“我们去晒一会儿就回来。”
  赵攸往里面挪了挪, 拍了拍身侧的位置:“我们躺会,多舒服啊, 去外面作甚。”
  温沭拿她没有办法, 只得顺从她的意思躺下。躺下后赵攸依旧趴在里面, 她怪道:“陛下又藏了什么好东西,不让我知晓?”
  泄露得太快, 赵攸眨眨眼:“我说我藏了一本奏疏,你信吗?”
  温沭嘴角噙了抹清幽笑意, 道:“陛下觉得臣妾信不信呢?”
  一听这个嘲讽的意思,赵攸就不情愿地挑了挑唇:“或许我真的只藏了奏疏。”
  “拿出来我才信。”温沭越过她直接去她身下去摸,赵攸捉住她的手, 无奈道:“我给你拿就是了,作甚去抢,仗着力气大就欺负人。”
  小皇帝摸了半天,就见她从被子里掏出一本被焐热的奏疏,温沭哭笑不得,这人竟将奏疏死死藏着。
  她接过一看,竟还是税收一事的, 不过上面言辞激烈, 是反对减免赋税, 不用想也知是温轶一党上呈的。
  见过就随手搁置在一旁, 她躺下后就直接道:“苏文孝愿意让别人打就让他去做,再不济你去将奏疏驳回,此时还怕了温轶不成。”
  今时不同往日,温轶再是霸道也要听皇帝的意思,苏安两人亦正亦邪也比他这个奸臣听话些,且苏文孝得了皇帝这么的大便宜,心中定会感激,要做些事出来的。
  因此这件事苏文孝必然会出手,就看他什么时候会反击。
  赵攸翻过身子依偎着温沭,道:“阿沭,我想立太子。”
  她说得很认真,让温沭听得心惊肉跳,难以相信,握着她的手忙道:“你这么快立太子做什么?”
  赵攸八岁登基,十六岁亲政,在温轶手中磨炼了八年,如今方可喘息,这时立太子显然是早了,再者这个孩子又非是她亲生,今后的事谁能看得清。
  “小皇子记在你的名下,母以子贵,他成为太子,改日立你为后岂不名正言顺。”赵攸笑得纯真,丝毫没有理会温沭话中的含义。
  温沭不肯,心就像被人揪住一样,不是滋味,她担忧道:“此时立太子会引起朝堂动荡,且温轶野心未平,此时岂不称了他的心,且他手中兵权胜于其他二人,你不怕他弑君吗?”
  “无妨,朕有陈柏,不怕,且早定太子安定民心。”赵攸浑然不在意,搂着温沭傻笑。
  朝堂上的事,温沭懂得不如赵攸多,她既坚持,自己也不好再说什么,待见到苏文孝后再问问他的意思。
  赵攸的想法,隔日就与朝臣商议,她此举是为安定民心,也为了他日立温沭为后。
  皇子不过三四月大,算不得嫡却是长子,朝臣都是面面相觑,纷纷看向苏文孝。皇长子记在苏贵妃的名下,就会认苏家为外祖,再者季家早就被灭,嫡出死得干净。
  他们总有种感觉,天上掉的大馅饼砸在了苏家的头上,他们也只有羡慕的份。
  皇帝唤来的朝臣不多,三只狐狸加六部尚书,不过□□人在殿内。他们都不敢随意说话,太子一定,以后再有后妃诞下皇嗣,那也晚了。
  一时间,殿内人鸦雀无事。
  小皇帝病还未好,轻轻咳嗽几声,神色带着憔悴,继而又道:“你们无异议?”
  安时舟看了一眼苏文孝,希望他能劝一劝,他就怕皇帝是被苏贵妃蛊惑了去,在病中糊里糊涂的下旨,到时等清醒了就会后悔。
  苏文孝在旁也是听得吃惊,他觑了一眼皇帝的神情,先开口:“此事不急,不若等陛下痊愈后再提,龙体要紧。”
  赵攸摆手,道:“朕又非老迈糊涂,这等大事能看得清,先帝当年也是在朕年幼时就立下太子,朕不过是效仿他罢了。”
  其他人想反驳,却是又不敢,先帝立您为太子,那是因为您是嫡出,名正言顺。再观现在这位皇长子,就占着一个长子,其他什么都不是,哪里就能比。
  安时舟急得心里就像猫抓一样,皇帝在病中未着冕服,只一身蓝色宽袖软缎袍服,两侧烛火照过来,如春日里漾着浅浅光色的碧波,十分柔和。
  仔细一看,皇帝比起前几日的病弱之气好似加重了些,这个时候就立太子,莫不像先帝那样早逝?
  这个大逆不道的想法一生出后就惊出浑身冷汗,他忙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阻拦道:“此事还早,且小皇子未满周岁,陛下心急了些。”
  “早定早些安定社稷,免得有些人心存侥幸。”赵攸抬眸看着安时舟,好似看出了他的心思一般,继而温煦一笑,很是淡然。
  这句话听着柔和,实际就是担心有人从中作乱。
  两人相继开口都被皇帝反驳了,其余人口才不好也没这二人的胆量,纷纷低头不敢说话。
  唯独温轶从头到尾没有说话,待退去殿的时候,才跟着人一道出去。
  礼部尚书拉着安时舟小声道:“下官瞧着陛下神色,好似不大好,太医那里怎么说。”
  一句话说到了安时舟的心坎里,他方才也有这个错觉,先帝也是早逝,那是累坏了身子。赵攸方亲政不久,按理不该步了先帝后尘。
  他担忧地摇摇首:“我也不知,不过小小风寒罢了,陛下定能安然无恙。”
  苏文孝见温轶脸皮厚地跟着人家偷听,就轻轻咳嗽一声,提醒安时舟:“安大人,听说你看中今科状元穆见,有意将女儿嫁给他?”
  这话一出,其余几人都知是玩笑话,安时舟就只有一个女儿,嫁给了苏韶,哪里还有女儿嫁给穆见。
  不上台面的笑话,听到的人都是哈哈一笑,唯有安时舟脊骨发凉。
  他冷哼一声,道:“你以为本官与你一般甚事不懂,穆见学识了得,本官不过是欣赏罢了。”
  苏文孝捻了捻自己的胡子,甚为得意道:“我也很欣赏他,他是孤儿,无父无母,我欲将他收为螟蛉之子。”
  贵妃让苏韶去接近穆见,谁知穆见拒人于千里之外,正眼都不看苏韶。他思来想去,唯有先斩后奏,直接告知天下人,穆见是他义子,到时穆见想反悔也是无用。
  这样他与苏韶是‘兄弟’,就不用亲近了。
  他这么一宣布,安时舟就愣下来,这只老狐狸玩的什么鬼招数,看向苏文孝的光线里明耀清烁,直勾勾地,有些刺目。
  苏文孝不搭理他,大步朝殿外走去,这是苏贵妃教他的,多半是想为未来太子培养人才罢了。
  安时舟气得心口疼,也无可奈何,甩袖而走。
  话题陡然变到苏文孝收义子,六部尚书愣了下,穆见莫不又是苏大人外室生的,就像贵妃这样?
  不出几个时辰,消息就传到皇帝耳中,她闻言轻咳几声,也有些相信传言,与温沭道:“穆见是你兄长?”
  说完就被温沭瞪了一眼:“陛下何时也是人云亦云,这样的话也可信?”
  赵攸低笑几声,心中有说不尽的痛快,道:“我觉得苏文孝自己砸了自己的脚,不过这样也好,穆见成了苏家的外室子,安时舟就不会想着招他为婿。苏文孝这个办法确实够狠。”
  断了穆见与安妍在一起的所有希望。
  够狠。
  她觉得苏文孝不出手则罢了,一出手定然惊人。
  她开心不已,眼中一片澄澈到底,温沭心头也扫去一片阴郁,只要赵攸好好的,立不立后也所谓,太子更是不在意。
  旁人当她是得了天大的便宜,而她只在意赵攸的身体,突如其来的风寒让她措手不及,幸好这几日温轶未曾让人传话过来,不然她真的腾不出手去应对。
  温沭轻抿唇角,蕴出一抹温柔恬静的笑意,道:“我们不去管旁人的事,倒是朝臣如何看待立太子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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