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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这里怎么可能会出事呢？这里是她们三人秘密集会的场所，知情人应该也只有她们三个，麦克斯和芭芭拉都不会是将秘密乱说的人，可是月长石上的咒语也不应该出错。芭芭拉肯定就在这里面。
冷静下来，梅格，不要慌乱。她反复告诉自己，然后抽出自己的魔杖，先在身上套上铁甲咒，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做好保护准备总是没错的。
按照过去她们对休息室的设想，在巨怪地毯下反复走三遍，便出现一扇光滑的门。玛格丽特的太阳穴突突地跳动，她害怕打开门便出现悲惨的事情，可是她太过担心芭芭拉的安危，最后还是扑过去撞开了门。
“芭芭拉！麦克斯？！”等她撞进去，入眼便看到躺椅上躺着的、看起来像是睡着了的两人。惊异于麦克斯也在这里，可她们看起来并没有任何异常。
刚这样想，玛格丽特便看到芭芭拉的身体突然不自然地晃动起来，她马上跑过去扶住芭芭拉的身体，发现她虽然面露痛苦之色，却仿佛梦魇了一般，无意识地发着抖，连声音也发不出来。
“芭芭拉！我马上带你去医务室……”她抱起芭芭拉就想要往外面冲，当她带着芭芭拉离开了地上那圈围着的符文时，情况却突然发生了变化。
芭芭拉的颤动突然停止了，接着一道剧烈的蓝色光芒突然从她身上炸开，玛格丽特别开头闭上了眼，双手还是牢牢抱住芭芭拉，把她贴在怀里。这道光芒并不让人觉得温暖、但也没有伤害她的意思，光芒笼罩了整个房间，转瞬即逝。
她怀里的芭芭拉不再动弹了，但她一直紧闭着的眼睛微睁，玛格丽特刚想探头去看，身后就传来一道幽幽的声音。
“我劝你把她放在躺椅上比较好，梅格。”
“麦克斯！”她转头过来，发现友人捂着头，麦克斯脸上一点也没有笑容了，仿佛有寒冰罩在她的身上，玛格丽特曾经取笑过她很多次“虚伪”，但麦克斯的笑容却如同标志一般深入人心，现在她突然不笑了，却生出让人心慌的畏惧来。
“你们两个到底怎么回事？！”玛格丽特嚷嚷道，但还是先小心地把芭芭拉放在躺椅上：“你为什么会在这里，梅格？”麦克斯的声音低沉，压抑得仿佛暴风雨前的宁静。
“我……唔，在月长石上做了点手脚，我怕她在我看不到的时候出什么意外——但你别和芭芭拉说，我不是想要做什么，只是担心而已……你也别多想，我知道我做得有点过头……”
麦克斯无意去管玛格丽特的纠结，“请你先别说话了好吗，梅格！”她烦躁地说道，抱着自己的肩膀，虽然在哭，却又挤出笑来，她按着心口，感受着激昂的翻涌着的痛苦和酸涩从心脏传进四肢百骸，这份情感的巨浪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加汹涌，却更加鲜明而真实。
心中确实拥有了什么的充盈感，如信仰一般被她融入灵魂。
“喂，麦克斯。我先把芭芭拉送到医务室去，她状态不太对，你等会再……”
“来不及了，梅格。”麦克斯看着她，脸上还挂着泪痕，“芭芭拉就快要死了，她的精神遭受了很严重的创伤，已经严重影响到她的身体，她等不及你送她去医务室了。”
“什么……？！”玛格丽特连忙去看芭芭拉，发现她那往日还能怒气冲冲地瞪着她的明亮的双眼，此刻却茫然地失去了光彩，只是生机还没有完全消失，鼻息也非常微弱，整个人失去意识地动也不动。
要怎么办，她就要死了……玛格丽特从没有哪一个时刻如此逼真地感受到死亡正在靠近，但她却毫无办法，只能一点一点地静待喜欢的人就这么死去？
从刚才开始就混乱不已的思绪一点点沉寂下来。玛格丽特听到她心底的声音，问自己这样做真的值得吗？可答案根本不需要犹豫，这可是名为玛格丽特的女孩，第一次拥有这份名为喜欢的心情。
她从怀里取出她父母小时候作为礼物送给她的小刀，一直以来都作为护身符被她随身携带，咬咬牙，把自己的手臂划出一道深深的口子，鲜红的血从伤口涌出，她让它们顺着手指全都喂到芭芭拉的嘴里。同时她举起魔杖，嘴里念念有词，她的血液周围便散发出白色的微光，血液进入芭芭拉嘴里之后，她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红润起来，痛苦的表情也迅速缓解、变得安详多了。
但另一边，玛格丽特却一副虚弱的样子，她脸颊变得苍白、营养和活力仿佛一下子从她那健全的四肢流失了一般，她甚至在以一种能够观察到的速度消瘦下来，那头灿金的头发也变得干枯起来。
“你这是在找死，梅格。”麦克斯冷淡地说，但她显然对此很感兴趣，“这就是你们家族对于血和灵魂的研究成果？”
对巫师们来说，血液从不只是单纯的液体。它是家族和力量的传承，也是生命和意志的具现化，甚至巫师们还相信灵魂的碎片也藏在血液中，所以他们从来都固执地为了维持所谓的纯血不折手段，也鄙夷那些麻瓜出身的巫师，因为那样的血液是没有任何历史的传承的。
血液可以作为许多药剂的成分或基本的药引，但是还没有哪一个巫师家族公开宣布自己可以通过血液的交换来传递生命，这份技术并不是能够公之于众的，它甚至已经属于黑魔法的范畴了。
麦克斯当然能看懂玛格丽特在做什么，她正在将自己的生命、健康、甚至灵魂通过血液的渠道单方面赠送给芭芭拉，修补她那已经即将破碎的灵魂，把她的生命固定在那完好无损的身体里。可每个人都只有属于自己的一份，即使玛格丽特送走了哪怕只有十分之一，她从此也不再是过去的她，她的躯壳里的灵魂也不再完整了，更别说更加直观的寿命和健康的大量损耗。
而她这样做，却并不能真的完全治愈芭芭拉，只是延长了她的生存时间，让她能够接受更多更完善的治疗。麦克斯搞不明白，这样做玛格丽特失去的东西远远大于得到的，这也根本不是一个有着正常思维的人应该去做的选择。
“是谁做的？”玛格丽特虚弱地问，“为什么她会变成这样？”
“是我做的。”
“为什么？你们，不是恋人么？”玛格丽特温柔又痛苦地说，“我知道她是真的喜欢你，所以我本来一辈子都不打算说出来的，只要能给我更多的时间消化，我就有能接受的那一天。而且是你的话也不会辜负她，因为你是我的好朋友……”
“你只是，在玩弄她的感情吗？麦克斯·西格尔。”
“一开始，我只是觉得好奇。但我发现自己并非无动于衷，虽然那份心动很微弱……但现在我就能直说，我确实非常喜欢她，我已经感受到这份冲击了。我向她坦白了一切，但她拒绝了我。”麦克斯看着自己的双手，下一秒领口却被一道轻微的力道揪住，她直面着咬牙切齿的玛格丽特：“这和你伤害她有一个铜纳特的关系吗！”
“因为我喜欢她，所以才要伤害她。我给了她选择，她不愿意杀了我，我唯有自己动手……但看起来你已经把她从我身边夺走了，要是我能更彻底一点……”
“你这个疯子！”玛格丽特颤抖着推开她，愤怒得连眼睛都红了，“你难道活了这么久，还搞不明白什么是爱情吗？”
“爱就是伤害和占有，因为那样我才能感觉自己是活着的。”
“那叫做自私！不是什么狗屁爱。麦克斯，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在每个人面前都装得像个好学生，你不过是想被别人夸奖、想要被重视和喜欢而已。”
麦克斯冷笑道：“你错了，我只是需要这个身份作为我的伪装，你为什么一定要把我认为是个可怜的好人呢？你甚至不知道我做过些什么事，你们认为绝不该做的事情，对我来说根本无足轻重，我从来都不会被那种心情束缚……”
“那你也别把我当傻子！”玛格丽特咆哮道，“你根本连自己是什么样子都看不清楚，你到底在自哀自怨些什么东西！你难道还是个幼稚的孩子吗？我不知道你发生过哪些事，你所做的一切都不过是在向你所怨恨的东西迁怒罢了。只是为了让自己安心的自私自利，不要把它叫做-爱！”
她吃力地把芭芭拉扛起来，一步步挪着往前走，当她和沉默着的麦克斯擦肩而过的时候，她连看都没看她一眼，只是用肩膀撞了一下麦克斯的肩膀，麦克斯像是恍神地站着，身体微微晃了晃。
麦克斯一个人在原地站了很久，最后咬着牙轻声道。
“——”
第六十六章 真相之夜（一）
“佐伊，你觉得麦格教授真的不会因为我的乌龟看起来像是甲鱼就扣我的分数吗？”赫敏焦躁地翻着魔法史课本，嘴里念念有词，反复地回想着自己在那张长长的考卷上填写的答案有没有出错。
她自己也许没注意到，可她已经是第三遍问佐伊这个问题了，每到正式的期末考试周，她就会变得焦虑起来，并且在出考场之后放大她能见到的任何一个瑕疵，总觉得那会让她的成绩一落千丈似的，即使她做得比任何人都好。
“不会的，你做得非常好。”佐伊也耐心地回答她。
“可你的茶壶完美地变成了一只乌龟，完美地！而我的乌龟看起来却像一只甲鱼（即使这两者之间的差距微乎其微）……”她唉声叹气，两道眉毛因为烦躁几乎纠结在一起，还总是喜欢咬着下唇（加上她那对突出的门牙，做这样的动作总会让人联想到兔子或是水獭一类的动物），可从佐伊这边看起来，实在是百看不厌。
“但你依然是我们之中最优秀的那一个，我实在不明白你要如何才能在这学期内上这么多门课程并且真的都逐一学完了它们，”佐伊明智地略过了被赫敏放弃的占卜课，要知道现在最要紧的还是先把焦虑的小狮子安抚下来，“要知道那可是十一门课程，即使你最后放弃了占卜。”
赫敏的脸变得红红的，她害羞地挠着她那总是不很安分的乱蓬蓬的棕发，谦虚道：“事实上，如果不是因为你在我身边一直鼓励我，我一定是撑不下去的，佐伊。我自己清楚我那讨人厌的坏脾气，即使我们是朋友，你也没有义务去承受我的大声嚷嚷和摔东西，更别说前段时间我还和罗恩翻了脸，作业又那么多，课程特别紧张……”她诚恳地低下头，“能和你成为朋友是我这辈子最幸运的事情之一了。”
“哪里，如果不是因为你，我一定还全被蒙在鼓里吧……”佐伊不自然地笑了笑，但她拼死也想要保住自己最大的秘密，“我听芭芭拉教授说过了，除非是对符文有天赋的直接的使用者，是没办法进行连接的，你甚至愿意为了帮助我向芭芭拉教授妥协，还做那么危险的事情，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她深深地看着赫敏，“更不用说你一直以来的支持和帮助，我才能获得勇气。”
她们互相对视着，路过的学生好奇地打量着这两个奇怪的小姑娘，觉得萦绕在两人之间那种气氛怪里怪气的，明明就坐在人来人往的公共区域，却仿佛无视了周围的的事物，眼中只有彼此似的。最后还是佐伊先从其中清醒过来，红着耳朵笑着说：“算了吧，我们这样下去不就只能互相感谢个没完了吗……赫敏？”
赫敏从沉思中惊醒过来：“咦、咦？是啊，你说得没错，这样下去就会没完没了了。”她避开了佐伊的视线，脸上保持着镇定，但随即又想起了什么似的，抱歉地道，“但是我不能跟你说明我能够上那么多门课程的原因，佐伊。即使是你，可我向别人保证过，绝不透露我所知道的。”
“没关系，我理解誓言的重要性，赫敏。你不用勉强自己向我述说秘密，直到你想说为止，我不会追问的。”佐伊也急于隐藏自己的动摇，她刚才居然有一瞬间感觉到她和赫敏之间出现了淡淡的暧昧感、或是别的哪种更加深刻的东西。
可那一定是自己的误会，因为明明都已经过去那么多天，当时在芭芭拉教授的办公室里看到的一切仍然让她无法忘怀，不仅无法遗忘，更是每次只要和赫敏单独相处就会从脑海中幽幽地冒出来，冲击着她想要隐藏这份心情的理智，让她不自觉地更进一步，却又会在惊醒过来之后停下已经抬起的步伐。
那不是个丢人的事情，也不是个让人觉得恶心的情感……但话虽这么说，虽然正是芭芭拉和玛格丽特让她知道了这份心情，佐伊还是对那两个无良教授产生了微妙的恨意。如果还没有被揭开眼前的迷雾，或许还能犹豫着站在原地，而一旦真的畅通无阻，却也不得不硬着头皮走下去。
如果要用更直观的话语来表现这份心情，那就是赫敏在她眼中变得越来越诱人这件事，尤其是她的视线会不自觉地飘向赫敏的嘴唇，心中无法克制地想象起自己凑上去会感受到怎样的东西，然后就开始蠢蠢欲动的渴望起来。
最悲惨的是，她发现自己的意志力正在逐渐削弱这件事，更别说她的态度也许正在慢慢暴-露出来，赫敏也许会因此有所察觉，要知道她可不是一个蠢笨的人，如果态度稍有不对劲，很有可能事态就会失控。
可是，为什么今天却会有产生这样有着强烈吸引力的气场呢？难道赫敏她也和自己一样……打住，不要再继续深想下去了，深想下去一定会产生期待，而期待却会变成毁灭这段关系的绞索。佐伊急于找一个新的话题，来驱散她心中浮现出的奇怪想法。
“赫敏，你觉得卢平教授的期末考试怎么样？”
“真的很有趣，那种关卡式的障碍赛。还远不止这样，十分有挑战性，但又确实地覆盖了我们这学期学到的所有东西，居然一点儿也没超纲……像是藏着格林迪洛的池塘（一种长着犄角、浑身淡绿色的水怪，会拽着旅人的脚让他们沉下去）、红帽子（出现在阴影角落，喜欢吸血的神奇生物）、欣克庞克（最喜欢给予旅人错误的指示，让他们迷路）……噢，最后还有博格特！”赫敏脸上突然现出尴尬的神色来，她小心翼翼地看着佐伊说，“我不问你，你也别问我出现了什么，好么？”
“挺好的，我觉得这样就好。”佐伊也有点窘迫，她这次倒是没有出现冷笑的赫敏（心跳的感觉实在不想再来第二次），但她也没法解释自己的博格特为什么会变成她早已“去世”的母亲——不，应该说是披着她的皮的麦克斯，阴森地朝她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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