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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希极限(近代现代)——几杯

时间:2019-10-25 16:11:49  作者:几杯
 
应允承第二天去研究所办了最后的手续,有来道别的同事跟他开玩笑:“小应,别读啦,你现在的水平足够报效国家,去让老徐直接给你办转正算了。”
 
徐晋洋本来提出来要给他办个欢送晚会,但九天项目临时提前集合时间,研究所又空了大半。这两天来的媒体越来越多,徐晋洋好不容易才得空来帮应允承签文件,很不好意思地说:“之前我都跟后勤同事说好了今晚给你办个小宴会,结果谁知道军令一下来打乱了我全部的计划。本来还说至少也叫上李决跟你吃顿饭,现在只能等着在电视上找李决了。小应,实在没料到最后搞得这么仓促,明早我一定亲自送你去机场。”
 
徐晋洋一向是很能自己跟自己聊天的人,应允承今天也的确没有附和的心思。原来他跟李决长途航班归来行色匆匆又疲倦的那个告别,就是真正的告别了。
 
李决说话不算话,最后送应允承去机场的是徐晋洋。
 
徐晋洋开车小心,一向是高速路上被别人超车那个,见应允承神情比平时要冷峻,问他:“是不是觉得太慢?我们追求安全第一,小心驶得万年船。”
 
应允承巴不得车在高速上只开四十码,他倒并不是有多留恋这个地方,只是觉得故事不应该就在这里结束,中途退场看不到结局,实在是浪费了这张入场券。
 
徐晋洋一直在不断开启聊天话题,从渔人码头九刀一份的clam chowder一直聊到凯斯勒那篇关于轨道碎片的经典论文。
 
快要到机场的时候,徐晋洋感叹道:“年轻好啊,你们这些小朋友的未来真是正无穷。你看你来了,大家都多了点紧迫感,发现真是后生可畏,连天不怕地不怕的李决前一阵都来问我有没有去美国进修的机会。我以前跟他提过多少次,他差海外教育背景以后难免是个短板,他根本不当回事儿,这小子以前发生过一些事情,对去美国这事儿有点阴影。不过你来了,他只怕也意识到自己该上进喽。”
 
应允承大脑有一瞬间的空白。
 
李决什么都没同他讲过。
 
一起搭巴士吃完龙眼冰,下一秒就嘱咐他一定要去美国念书。飞机上遇到气流颠簸的时候假装不经意地握住他的手,飞机落地又跟他确认离开的航班时间。明明两个人都在出演,李决自己一个人轻轻松松平平淡淡就把休止符画好了。应允承想发脾气想不答应,全没办法。李决那么高高拿起轻轻放下,什么都没发生一样,说要去机场送他。
 
他能有什么办法?他只好做成熟的大人,收拾好行李同李决道别。哪怕李决不来送,也只能按时飞走。
 
去美国这件事,李决从来没提过。等他从别人口中听到了,他的航班还有两小时就要起飞。
 
徐晋洋送他送到过完安检。应允承找了一处休息室,工作人员依然是在扫完他的身份证后立刻拾起端正礼貌态度,穆云给他发了接机的消息,荣景也在问要不要他开车来接,应允承锁了手机都没理。他试图认真去想李决打算去美国这件事,可总是走神,想到一些他们相处的时候边角余料的细节,想到那个粉色的hello kitty杯子,他没有把这只杯子收进行李,现在已经后悔了。一直到登机广播响起来,应允承一直没动。登机口的队伍越来越短,来得晚的乘客在候机厅里飞奔。
 
而应允承这里时间静止了,他在心中暗暗下了决定,如果赶不上这班飞机,那他就留下来。
 
只是他命太好,好到飞机都要等他。登机口已经关闭了,飞机迟迟不飞,十五分钟后机上的乘务员和休息室的工作人员一起走过来,“应先生,您的航班就快要起飞了,请问登机前还有什么需要我们可以帮您处理的吗?”
 
像是一个梦醒了。应允承站起身来,礼貌地道歉,笑着跟她们讲:“不好意思,一时走神忘了时间,走吧。”
 
应允承笑起来好看,空乘又看过他证件信息后面的要客备注,这样优越的人礼貌起来,之前因为这位不守时乘客的而产生的负面情绪都消散了,并着肩带应允承往登机口走时甚至因为害羞有些脸红
 
等他落座,空乘蹲下`身同他讲:“应先生,我是本次航班的头等舱乘务员,航班将飞行两小时五十分,有任何需要请随时告诉我们。麻烦系好安全带,我们正在排队等待起飞”
 
应允承的航班起飞的时候,李决正在基地参与九天项目发射前动员大会。
 
会议时间比原计划提前了三天,无非是要让大家提前把弦绷紧确保万无一失。越到最后关头越需要所有人沉得住气,压力不可能不大。甚至有研究员开始每隔四十五分钟抽一根烟。
 
李决一向是心态最稳的那一个,大家以前都开玩笑以他这心理素质应该去做飞行员。
 
于是这天晚上他也从桌上的烟盒抽了只烟加入到在楼下抽烟的同事的时候,同事敏锐地一抬眉问他:“有心事?”
 
通常问李决心事,问了也是白问,在李决沉默到同事打算转移话题的时候,李决也抛出来一个问句:“你跟你女朋友年底结婚?”
 
聊到这个话题同事脸上不自觉就笑起来,“婚礼酒店选得晚了,只剩下十月底还有一桌,不到年底,这次发射结束我就要休婚假了。”
 
“她不是在国外?结了婚怎么办?”
 
“在国内国外有什么分别,反正我们都困在这片沙漠里。我想过,先把婚结了,大家都放心,之后她要是实在不愿意回来,我就过去吧,找个学校教书应该不太难。从我来这儿开始,我们就没好好恋爱过,女孩子最好的几年,就这么浪费掉了,每次来看我也特别折腾,来了也见不了多长时间,我欠她的嘛。”
 
“离开这里不会后悔吗?”
 
“应该会吧,可是也没有办法。你别笑我,我这个人怂,没什么要七尺之躯已许国的想法,而且我现在都记得以前念书的时候老师说科学无国界,实际在这里做项目当然有各国归属,但要是去做理论其实倒还好。算我自私吧,但我真不愿意对不起我老婆。”
 
李决没评价,换了个问题问:“你之前参加所里的那个博士项目怎么样?你是去的东岸吧?”
 
同事很仔细地介绍了去年参加的交流项目,上下文一衔接总觉得哪儿不对劲,回过神来问李决:“这串问题怎么回事?喜欢上哪个国外的漂亮妹妹了?”
 
李决把烟掐灭了,他抽烟向来习惯只抽一半,笑着摇摇头没说话。
 
瞧见他这些动作的同事在心头暗骂一声果然是祸害,等李决走了又觉得奇怪,这个人明明长了一张随随便便就春风得意的脸,刚刚看起来却十分失落。
 
十一点的时候活动室关闭,李决站在那台全基地唯一能对外通话的公用电话前想了很久,到底没有拨出去心头翻滚的一串数字。
 
应允承应当已经落地了。十分顺利地、安稳地落地。
 
接下来的七天没有时间供李决走神。每一秒神经都紧绷,点火现场的电视转播卫星设备已经架号了,本地新闻甚至开始倒数计时,他们虽然见不到外面的状况,但每个人都在战备状态。
 
九月气象条件非常好的一天,九天项目的中继星完成了轨道捕获控制。
 
无数人日以继夜准备的大事,李决数次屏住的呼吸,一个全新的物体进入到宇宙里,新闻报道持续了十二分钟,落到报纸上半个版面就讲完了。
 
李决又隔了快一周才完成首期项目的收尾工作回到研究所。原本领导批了两天假期给他,李决没休,因为想不出来能干什么。从基地出来,脑子里那根弦一放松,整个人反而觉得空落落,又觉得一切都很不真实。李决知道这并不仅仅是因为项目阶段性结束带来的空虚。
 
他在想念一个数千公里之外的人,漫步目的毫无成效地想。
 
回到正常工作轨道第一天他就是研究所离开的最晚的那个,另一个加班的同事离开的时候一直感叹李决是劳模。李决不敢承认,他不过是在利用工作排除杂念。
 
李决离开办公室的时候已经过了零点,九天首期发射完成后研究所专门找了间大实验室液晶屏24小时展示卫星的实时位置,传回来的画面有延时,偶尔清晰度也不佳,负责实时传输照相侦查的那颗卫星发射已经有了一些年头,甚至就快退役。
 
李决站在实验室中间,安静地看着这颗经由他计算过轨道的卫星浮游在宇宙中。
 
他是在听到行李箱小轮滚动的声音的时候转的身。实验室里十分安静,一点点声音都会被夜晚放大。
拖着箱子那个人走过来,李决差点要回头去过卫星是否在继续运动来判断时间是否奇妙地静止甚至倒退了。
 
但没有倒退,那个人一步一步走近,夏天快过去了,他还穿着短袖,拖着一只大行李箱,十分镇定地和李决对视。李决一下子就想起来他们第一次见面,他正拿着玻璃烧杯喝冰水,透过冰块和玻璃,一切光可以传过的介质,看到一张好看的脸,小朋友好像还有点儿害羞,他一个出神,不小心就直直吞下去一块冰。
 
夏天都快过去了。
 
李决开始怀疑也许他第一次见到应允承的时候就想这么做了——在他参与发射的卫星的见证下,他用力地、毫不客气地吻住应允承,这个两小时前刚下飞机、明明此刻应该在西海岸上课的人。
 
第14章 
 
应允承是第一次到李决家里,但他并没有太多时间空闲去审视李决家里的装潢。
 
他们几乎是关上门的那一刻就开始接吻,行李箱被随手放在一边,甚至没有人想到要开灯。回来的路上下了点雨,李决带的伞只够完全罩住应允承,他自己的衣袖湿了大半,一个长吻结束的中场休息时间,应允承脸颊蹭住李决打湿的衣领,才察觉到自己的脸如何发烫。
 
应允承一路絮絮叨叨,讲他们离开香港不久,屋顶花园的摄像头拍到了昙花开花的瞬间;坦白他在香港吃鸡蛋布丁的的确确是出于知道会过敏的故意;又讲回家之后家里阿姨包的小云吞如何精致又好味。
 
李决是沉默的那个,也是主动开始接吻的那个。
 
等应允承终于呼吸平稳,李决走到客厅开了灯,今晚第一次开口发问:“为什么回来?”
 
应允承却不说话了。
 
他只是看着李决,眼睛也许是因为刚刚的情动而显得更亮,带着一点点红,安静地、执拗地看着李决。
 
荣景说他是千千万万条选择摆在面前,但荣景不知道,他在千千万万条选择前面背过身去,偏偏要孤注一掷。
 
李决率先在这目光中投降。他又吻住应允承,没有进门时那么着急、用力,两个人调转一圈,像在跳舞,应允承靠着墙,不小心碰到灯的开关,两个人重新掉进黑暗里,接一串吻,一直转到李决的卧室里。
 
应允承的短袖如此好撩开,李决的手掌抚过他的腰线,想起来之前在办公室里听到打篮球那帮人起哄应允承的腹肌,秋后算账地低头轻轻咬了一口。
 
李决的手顺着他刚刚咬出来的齿痕一路往下,一直到握住应允承的性`器,感觉到那东西在慢慢涨大。他躺到能和应允承对视的位置,用另一只手开了台灯,应允承一开始还能镇定地跟他接吻,报复地咬他颈侧,过一会儿整个人都变得绵软,变成被李决所掌控。
 
那盏台灯把他生动的表情照的一清二楚,李决都跟着同一频率呼吸加重。
 
应允承对这生理快乐十分坦然,并无羞赧或掩饰,一切反应都直白地展现给李决看。等高`潮余韵过去,他跟李决说:“其实如果你想……”
 
应允承赤身裸`体毫无掩饰躺在李决的床上,性`器顶端还留着一点点白,仅仅这六个字的确已经令李决非常想,但后来他们也只是用手帮对方解决了一次,齐齐攀上顶峰的时候,两个人都献出了活到这一刻经历过的最用力的拥抱。
 
并不着急,夜晚缤纷乐园探险可以是他们以后每天的必修课,今天只用做好学前教育。
 
应允承今天坐了接近三小时的飞机,加上延误的时间就更长,生理心理都起起伏伏,此刻躺在李决臂弯中,明明疲倦但又没有睡意。最最冲动的刹那过了,现在他开始思考一些更现实的问题,比如他要找房子,要去找徐晋洋报道,国空的项目只有八个月,一年之后他总归要再考虑要不要去美国。
李决知道他跟应允承还有好多件事要解决,他打算一件一件来,于是他跟应允承说:“明天去商场买东西,你搬来跟我住。”
 
一起住是件大事,李决这话何尝没有冲动的成分,但应允承坐飞机飞回来,也靠的是一瞬冲动。他们轮流冲动,十分公平。
 
应允承是在全家一起看九天项目发射直播的时候决定回西北的。
 
回家之后的生活并不缺少精彩,饭局只要愿意参加,天天皆有。从小玩到大的朋友预定了全城最热门的餐厅请他吃第一顿饭,一切都十分精致,号称菜品的水准甚至不输意大利本土餐馆。朋友们一向讲究礼仪,进高档餐厅自然要穿正装,出发前应允承也从衣橱里取出来西服,搭了一条顺色不会出错的领带。
 
沿途灯红酒绿,司机提醒他车载冰箱里有气泡水和可乐,路过写字楼云集的中央商务区,下班的人潮被红灯隔阻在马路两边,这一带都是金融企业,男士一律衬衫西裤,应允承能想象待会儿包间门一打开,里面坐着每一个人也都穿着熨得十分工整的西服。
 
应允承想到沙漠,进沙漠前无聊而重复的风景,太阳下山之后就更无聊,照明稀缺,没有建筑可看。又想起来有时候打完球穿着T恤去食堂吃饭,菜都盛在自助餐盘里,没有所谓的前菜煮菜,甜品大概是糖渍西红柿,最后他想起来李决,穿着白衬衫和卡其色的裤子,总在中环的黑西装灰西装中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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