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玉洲笑着说:“你还是和小时候一样怕疼。手术是肯定要做的,但是他主刀的话可以让你少受些罪。而且过程中会打麻药,不用担心。”
沈斯宁想了想,说:“那你把牙医的联系方式发给我吧,我直接去找他预约?”
“我陪你过去。”谢玉洲温和道,“名医架子大,不是我亲自过去他不一定会接待你。”
沈斯宁犹豫不决:“那样会不会太麻烦你了。”
“阿宁,你什么时候变得和我这么见外了?”谢玉洲低低地说,声音里透着股伤感,让人听着于心不忍。
人家也是一片好意,而且沈斯宁现在什么都不想只想把牙疼治好,于是说:“那好,你告诉我地点,我们约个地方碰面。”
“我来接你。”谢玉洲在电话里说,“你现在在公司吗?”
沈斯宁微愣:“不用麻烦,我让司机送我过去就行了。”
谢玉洲叹息:“没关系的,我正好顺路,你再和我这样客气,我可要生气了。”
谢玉洲坚持要来接,沈斯宁也不好不近人情地拒绝,幸好萧景寒这时候在外地录节目也不在公司,不用怕两人遇上,沈斯宁便大胆地答应了谢玉洲。
挂了电话,沈斯宁不禁感叹,谢玉洲和萧景寒虽然相貌上有几分相似,可性格完全不一样。
谢玉洲给人的感觉就是个温润如玉的君子,出身豪门,身上却并无任何纨绔子弟的劣习,年纪轻轻已经是医学博士,知名医院的副教授,简直就是“别人家孩子”的代表。
更难能可贵的是,谢玉洲已经知道了沈斯宁身边有个和自己长得像的明星,虽然沈斯宁否认两人是包养关系,也不承认自己找了个谢玉洲的替身,但谢玉洲心里不可能完全没有怀疑,可谢玉洲并没有因此愤怒,对沈斯宁依旧关心有加。
沈斯宁忽然有点理解,为什么他的原身,即使和萧景寒在一起了,却仍旧会对谢玉洲至死不渝。
第39章 温柔攻势
谢玉洲介绍的牙医果然靠谱, 帮沈斯宁检查之后拟定了手术方案, 保证在半个小时内就能完成手术。
长痛不如短痛,一诊断完,沈斯宁就被谢玉洲按到了牙科椅上,沈斯宁躺下来惊恐万分地说:“这就要动手术了吗?可我还没做好准备,要不改天?”
谢玉洲微微一笑, 说:“别说傻话,孙医生平时很忙, 改天不一定有时间, 今天来都来了,手术做完一了百了, 你都这么大人了,还和小孩子一样害怕拔牙?”
话是这么说没错,可事实证明,害怕拔牙这事和年龄根本无关!
“我不是害怕,就是觉得太突然了……”沈斯宁挣扎了一下, “我突然想上厕所!你让我起来!”
谢玉洲怎么可能不知道他是在找借口, 稳稳按住他不让他起身, 语气坚决:“手术很快, 做完再去。”
沈斯宁无计可施, 紧张得狂咽口水,躺着没过多久, 牙医和助手就进来了, 牙医戴着口罩, 吩咐让助手准备麻药,拿着针筒让沈斯宁张嘴。
沈斯宁看着那尖细的针尖,马上就要戳到自己牙龈上,怕得心脏都抖起来了,皮鞋尖明显往前伸,可见他害怕得脸脚趾头都绷直了。
这时候谢玉洲突然握住了他的手,在旁边温柔地安抚他:“别怕,阿宁,没事的,要是害怕就抓紧我的手。”
操,真是丢脸丢大了,可沈斯宁也顾不上要面子,手边能抓到什么是什么,细小的针头往他牙龈里戳的时候,他条件反射一下子死死抓住了谢玉洲的手,麻药不仅仅只打一处,就感觉那根针不停刺进去拔、出来,而每一次针重新刺进牙龈,他抓着谢玉洲的手就会多使一分力,直到麻药打完,口腔里发麻没有知觉了为止。
可这还不算完,打麻药只是第一步,接下来还得切开牙龈拔牙,沈斯宁像一条濒死的鱼躺在椅子上,大张着嘴任由牙医在他嘴里用各种手术器材敲打、切割、搅动,而他除了呼吸和流口水以外什么都干不了。
当手术刀切开牙龈的一刹那,虽然打了麻药,但沈斯宁还是感觉到了疼痛,即使并不想哭,可是生理性的眼泪还是一下子被逼了出来,接着就止也止不住。
沈斯宁一边控制不住地流泪,一边在心里骂自己懦弱丢人,可是真的不能完全怪他,牙医真的是这个世界上最恐怖的生物之一!
牙医似乎都见惯了躺在这张椅子上,无论性别无论年龄的人流的眼泪,不带感情地吩咐助手帮沈斯宁擦掉泪水。
助手拿着纸巾过来,谢玉洲拦住她,接过她手里的纸巾,“我来吧。”然后温柔细致地帮沈斯宁擦掉眼角的泪水,轻声在他耳边说,“我在呢,阿宁别怕,马上就结束了,不哭不哭。”
妈的,你当是哄小孩子呢?你以为是我想哭的吗?我是根本控制不住!
沈斯宁两辈子加起来都没觉得像今天这么丢人过,他就不应该答应谢玉洲过来看牙医,这下好了,丢人的怂样全被谢玉洲看到了,让他以后还怎么抬起头来做人?!
无比煎熬的半个小时终于过去,等最后一针缝合完毕,牙医宣布手术结束,沈斯宁感觉自己终于又重新活了过来。
谢玉洲扶着他起身漱口,一直漱了三杯水,沈斯宁嘴里的血水才全部清理干净,后背起了一身冷汗,白衬衫湿哒哒地黏在后背上,跟水里捞出来似的,简直是劫后余生!
“好点了吗?”谢玉洲帮他拿来外套披在肩膀上,关心地问。
沈斯宁无力地点点头,嘴里还是麻的,他不想说话,忽然眼角余光瞥到谢玉洲的左手手背,上面红了好大一块,几个手指头印无比清晰,是他刚刚因为紧张掐的?
男人手劲本来就大,沈斯宁害怕之下也没控制住力道,他回忆了下过程,似乎刚刚过去的半个小时里,他一直紧紧抓着谢玉洲的手,而谢玉洲也就任由他抓着,即使再疼也没松开……
这么红肯定很疼,过一会儿恐怕得青了,说不定还会影响到手的使用,沈斯宁顿时心里有些过意不去,指了指谢玉洲的手,哑声问:“手没事吧?”
谢玉洲若无其事地摇摇头,笑了下说:“我没事。你这两天拔完牙好好休息,饮食上注意清淡。”
沈斯宁都一一应下,不得不说,谢玉洲这个人作为朋友真是无可挑剔,他对人的好,是那种无微不至让人拒绝不了的关心呵护。
做完手术还得留在医院输水消炎,谢玉洲一直陪在沈斯宁旁边,一会儿帮他拿垫子让他坐得舒服点,一会儿帮他倒水漱口,殷勤得让沈斯宁都感觉不好意思了。
有好几次沈斯宁想开口让谢玉洲别做这些,可谢玉洲似乎知道他要说什么,总是先一步地用“乖,听话”堵他,搞得沈斯宁如果拒绝就是不听话的孩子一样。
沈斯宁左手插针,右手得拿着冰袋贴在动过手术的那一边脸颊上冷敷刀口,冰袋温度很低,沈斯宁举了一会儿手就又冷又麻,但他不好意思和谢玉洲说,想自己硬撑下去。
过了一会儿,谢玉洲从药房拿完了药回来,在沈斯宁旁边的座位上坐下,自然而然地接过他手里的冰袋,贴在他脸颊上,“手酸了吧?我帮你拿一会儿。”
这种姿势也太亲昵了,沈斯宁感觉大庭广众的不太好,伸手想从谢玉洲手里拿回冰袋,但被谢玉洲抓住了手腕按在椅子扶手上,谢玉洲温柔的嗓音里含了一丝威严,像医生教训不懂事的小学生一样,“别乱动,针头歪了还得重新扎,最后吃苦的还是你,把脸靠过来。”
“重伤患者”沈斯宁被谢玉洲的警告得不敢吱声,乖乖把脸颊贴到谢玉洲手里的冰袋上,不过只是脸,脖子以下努力地被他拉开距离避嫌。
“你这样脖子不酸?”谢玉洲注意到他可笑的姿势,长臂一揽把人拉近自己,收回手的时候还顺便摸了下沈斯宁的头,沈斯宁讶然,就看见谢玉洲对着他露齿一笑,开玩笑地说,“离我那么远,我会吃人?”
摸头杀加标准的八颗牙微笑,简直帅的犯规!先不说沈斯宁本来就弯,就是不弯,也受不了谢玉洲这么撩好吗?
不知道是不是生病的人总是格外脆弱的原因,沈斯宁穿书之后,谢玉洲是第一个对他这么好的人,沈斯宁一边在心里告诫自己不能受影响,不能被谢玉洲的温柔攻势击倒,但心里还是不可避免地生出稍许感动。
一个多小时后,终于输完水,护士小姐姐过来拔掉了针头,抬头看沈斯宁的时候莫名“扑哧”地笑了下,红着脸抿嘴忍着笑跑开了,沈斯宁莫名其妙,含糊不清地问谢玉洲:“她在笑我?”
谢玉洲看了看沈斯宁的脸,眉头一皱,也忍不住低头翘了下嘴角,“我给你去拿个口罩戴上再出门。”
沈斯宁心里生出一股不好的预感,跑到有镜子的地方一看,知道为什么护士小姐姐看见他会笑了,果然脸颊又肿了起来,腮帮肿的都快和下巴成一条线了,好好的帅哥现在丑得跟猪头一样,他就知道拔完智齿一定会是这样!
谢玉洲和护士要了一个简单的一次性口罩回来,就看见沈斯宁一脸生无可恋地瘫坐在椅子上。
“怎么了?受打击了?”谢玉洲蹲下打量了他一会儿,笑着说,“等消肿了就好,到时候阿宁还是大帅哥。”
“我就不该听你的话来拔牙的,这两天还怎么见人?”沈斯宁苦着脸说。
“拔了牙本来就应该好好休息,你是老板,休息两天都不行?”谢玉洲亲手帮他戴上口罩,叮嘱道,“这两天只能喝点粥,你不会做饭,要不要我每天做好给你送过去?”
“不用!”沈斯宁立即否决,“煮粥这么简单的事我还是会的,网上随便搜搜食谱就有,你不用麻烦了!”
谢玉洲扯了下嘴角,没有再坚持,两人离开医院,沈斯宁刚做完手术也不用回公司了,谢玉洲便开车送沈斯宁直接回家。
车子停在沈斯宁家公寓楼下的地下车库,沈斯宁开车门下车,朝驾驶座上的谢玉洲挥了挥手,蒙着口罩瓮声瓮气地说:“今天谢谢你了,时间不早了,你快回去吧。”
谢玉洲挑着眉笑:“就这么走了,不请我上楼坐坐?”
上楼坐坐还不知道会引起什么牵扯,谢玉洲是个好人,但却是沈斯宁惹不起的人,如果再和谢玉洲继续这样不明不白下去,不管是萧景寒还是沈家那边,他都交代不过去。
“我有点累了,想休息,不好意思啊。”沈斯宁垂下眼皮不敢看谢玉洲,“真的很感谢你今天陪我去拔牙,等改天,改天我……”沈斯宁本来想说“改天请你吃饭”,但一想吃饭还得见面又不太好,他都不知道该怎么还欠谢玉洲的人情。
“改天什么?”谢玉洲像是知道沈斯宁的顾虑,解开安全带,打开车门下来,笑吟吟地望着沈斯宁,“阿宁,我为你做这些并不是想要你谢我。”
沈斯宁抬眸眨眼:“那你想要什么?”
谢玉洲轻笑,“我想要什么,你还不明白吗?”说完,看着沈斯宁的清澈眸光转暗,沉沉透着执念,“阿宁,能不能再给我一个机会,我们重新开始?”
他指了指沈斯宁的胸口,脸上露出势在必得的微笑,“我不相信,你这里已经完全没有我了。”
第40章 计划
本来以为和谢玉洲说清了, 谢玉洲就会放弃, 但沈斯宁明显低估了男人的好胜心以及占有欲。
不知道沈斯宁身边有个萧景寒还好,现在谢玉洲知道了,以他的骄傲,怎么可能允许自己输给一个替代品?
男人的嫉妒心从来不输给女人,而且一旦发作, 只会比女人更可怕,当初“沈斯宁”是怎么爱谢玉洲爱到无法自拔的, 谢玉洲就有自信会让现在的沈斯宁重温那些回忆并且再次爱上自己。
他用温柔为沈斯宁编织了一个密不透风的陷阱, 沈斯宁是他网里的猎物,只要稍微露出一点破绽, 谢玉洲就会让他在劫难逃。
明白谢玉洲不打算放过自己,沈斯宁的危机感就更加严重了,当天晚上就做了个萧景寒和谢玉洲两人见面的噩梦,梦里两人一人扯了他一条胳膊拉来拉去,最后他被他们拉成了两半, 两个人各自扛着他的一半身体心满意足地走了!吓得他汗流浃背地从梦里醒过来, 再也无法入睡。
不行,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先不说要是沈家知道了谢玉洲因为他拒绝和沈曼珍结婚能不能容得下他, 要是被萧景寒知道了谢玉洲的存在,他那个脾气肯定一点就炸!
一定得找个机会和萧景寒讲清楚这件事, 之前是“沈斯宁”的不对, 但他穿过来之后从来没把萧景寒当成谢玉洲的替身, 这黑锅他不能背啊!
最好得挑个萧景寒心情好的时候说,这样他可能比较容易接受,大不了到时候自己再卖个惨,卖个可怜,甚至是牺牲色相,只要能把伤害降到最低,让他做什么都行!
第二天沈斯宁脸还是肿的,所以就躲在家里休息没去公司,到了下午,估计是萧景寒节目录完了没事做,回到酒店里给沈斯宁打视频。
沈斯宁刚睡醒,忘了自己脸还肿着的事,直接把镜头对准了自己的脸,萧景寒看到视频里的沈斯宁楞了一下,“你开视频特效了?”
“什么特效?”沈斯宁莫名其妙。
萧景寒忍俊不禁:“你脸怎么了?你别说你没开特效,脸是真肿了?”
沈斯宁下意识捂住了自己的腮帮子,把手机移开,“我之前不是跟你说牙疼吗?我去拔牙了。”
萧景寒惊讶道:“牙疼真那么严重啊?我还以为就是一般疼呢,拔个牙怎么能肿成这样?跟被人揍了一样哈哈哈……”
“你幸灾乐祸完了吗?”沈斯宁没好气地说。
萧景寒语气变得严肃:“对不起,我不笑了。怎么镜头里没人了?让我再看看你。”
沈斯宁翻了个白眼,冷笑:“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不是想截图?”
萧景寒的真实目的被毫不留情地戳穿,咳嗽了两下,正气凛然地否认:“当然不是,我是出自关心想好好看看你。我怎么可能做截图这种缺德事呢?我是那种把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的人吗?”
你就是!沈斯宁对着镜头比了个中指diss这个无耻小人。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想想谢玉洲陪他拔牙的温柔细心和无微不至,再看看萧景寒这副幸灾乐祸的嘴脸,只要是脑子正常的人,都应该知道怎么选对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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