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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什么？”
“Omega的抑制剂，从英国带来的那些我已经吃完了，因为买这个需要刷Omega的医疗卡，而我现在在契约婚姻下，根本买不到！你去帮我拿一盒，然后随便找个Omega买单，说你的男朋友发情期突然提前了，没办法出来买，他们会知道怎么办的了。”亚瑟推搡着阿尔弗雷德往货架上走。
“为什么你买不到”这句话刚到阿尔弗雷德嘴边，他就反应过来了，契约婚姻的目的就是利用高基因匹配率以生下孩子，怎么可能会允许Omega用抑制剂来躲避最容易受孕的发情期。
“遵命遵命。”
阿尔弗雷德看着货架上的从少到8小时的再到长达5天的抑制剂，完全不知道从何下手，更夸张的是竟然连口味都有不同，难道吃了以后会散发出不同的味道吗？
阿尔弗雷德几乎将每种都拿了，然后在结账通道上截住了一个Omega，在对方的诧异的目光下，默默地打开了钱包拿出信用卡，最后拎着两大包抑制剂离开。
“这个量我也许两年都不用买抑制剂了。”亚瑟清点着后尾箱的货物，一本正经地说道。
“你又没告诉我你要多少，我怎么知道……”阿尔弗雷德自觉也有点夸张，但他认为买多了总比买少了或者买错了好吧。
“下次记着了，我只要3天的，低敏针剂那款就可以了。”亚瑟关上后尾箱，坐到副驾驶位开始刷手机，他总觉得今天好像错过了些什么，特别是周五。
刚等他打开手机，短信的位置上标着一个红色的1，告诉他还有一条未看信息。
“Fuck。”亚瑟刚点开信息，手机就从手里头滑落，他慌张得连手机都忘了捡，又跳下车再一次打开后尾箱，把刚刚塞进去的两袋抑制剂丢进旁边的垃圾桶。
“亚瑟？”阿尔弗雷德摇下车窗探出头来问道。
“回家！快点！我妈快要到了！”
第十四章
即便阿尔弗雷德将车开得像飞机一样快，但还是赶不上亚瑟母亲到家的速度。虽然阿尔弗雷德没有亲眼看到对方的到来，可是看到亚瑟一脸胃痛的表情，就大概能猜到了。
“你不用在意我妈说些什么的。”亚瑟扯住了阿尔弗雷德的衣袖低声说道。
“先不说这件事，你就这么确定你妈已经进到家里了？”阿尔弗雷德锁上了车门疑惑地问道。
“确定无误，只有她才会偏执成这样，保证连门前的地毯都要和门缝平行。我今天出门的时候看到阿尔弗在上面玩耍，和门缝形成的夹角是75度。”亚瑟一本正经地说道，丝毫不觉得自己说的这番话在旁人看来也略显疯狂，“如果你不信的话，可以打开门看看是不是没有上锁，她现在肯定是坐在客厅里等我回家。”
“好吧。”阿尔弗雷德将信将疑地拧开门，果然顺利打开了，他出门的时候可是上锁了的。他轻嗅着空气中的气味，却没有发现除了亚瑟以外的Omega信息素味道，亚瑟的妈妈真的来了吗？虽然Alpha和Omega的信息素气味会受到对方基因匹配度的影响，匹配度越高，能闻到的气味就越清晰。
“亚瑟？”一把略显沙哑的女声从客厅中传出。
亚瑟的身体抖了一下，他朝着阿尔弗雷德挤出勉强的笑容，绿色的眼眸里满是他看不懂的情绪，然后挺直腰杆走进了客厅，“很久没见了，妈妈。”
阿尔弗雷德拎着好几大袋零食和各种各样的猫粮罐头也跟着进去了，一踏入客厅迎面而来的便是一股不太友好的视线，只见一位衣着得体的女士在沙发上正襟危坐，酒红色的发丝被整整齐齐地扎成一个发髻，那双和亚瑟一模一样的绿眸如古井般平静，淡淡地将阿尔弗雷德从上到下从里到外审视一番。
“你好，呃，柯克兰夫人？”阿尔弗雷德有些尴尬，在法律层面来说，他们两人已经成为了亲戚（mother in law），但实际上他和亚瑟还没正式确立关系，真不知道该要怎么称呼，别的协议婚姻会有像他这样被Omega的母亲“查房”的经历吗？
“玛丽·布朗特，我和亚瑟的父亲早就分开了。”玛丽淡淡地抛下一句话，接着便站了起来，在客厅里走了一圈，“冰箱的高热量高糖分食品过多，竟然还有不少啤酒，根本不是备孕的饮食环境，我都将这些送给邻居了，你们每天就按照Omega协会的标准食谱饮食作息。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刚刚有重物从低处掉落地板发了一声闷响，去超市采购了？所有不符合要求的东西都要退货。”
玛丽气也不喘地就给他俩安排了一系列任务，阿尔弗雷德脑子都快要炸裂了，他靠在墙上有气无力地说道：“先不说那些，那玛丽阿姨，你是怎么进到我家的？协议婚姻下没说对方的父母也能够一起住啊。”
玛丽蹙起眉头，从小巧的黑色手提包里拿出了一张签有各种密密麻麻姓名的文件，递给了阿尔弗雷德，“我是代表英国Omega协会进行回访的，当然我也是经过了正规流程通知了这个社区的警察局，才用备用钥匙入屋进行检查。鉴于每个月Omega协会收到的数据都是非常正常，但亚瑟却一直没受孕，我受到委派来进行为期一周的深入调查。”
阿尔弗雷德无力地点点头表示知道了，这摆明就是亚瑟的妈妈动用了各种私人力量，在协议婚姻下没生育的伴侣多了去了，怎么可能这么巧亚瑟就需要深入调查回访，而她怎么可能又这么巧成为了调查员。
“我在来之前就已经将屋内的结构了解清楚，二楼有个小房间，我在这个星期住在里头没问题吧？”玛丽提起了放在脚边的小行李袋，准备往楼上走，但在途中却给了阿尔弗雷德意味深长的一瞥，“亚瑟的发情期也准备到了，我希望这一次能够有所建树。”
阿尔弗雷德突然觉得他的能力被质疑了，从各方面来说都是。
听到这句话，站在一旁的亚瑟像是如梦初醒一般，他猛地想起楼上满是自己的东西，被玛丽看到的话又免不了一顿“审/查”，当务之急是先将各种衣物收拾好。想到这里，亚瑟便迅速地走到玛丽身旁，露出了一个稍显局促的微笑，从对方手中接过了行李袋，“我来拿上去吧，上面还有些杂物没有清理，整理完你今晚好好休息。上面被我当成了第二个房间，放的都是这段时间买衣服，阿尔弗雷德的房间太小根本放不下。况且，现在已经接近晚餐时间，我也很久都没有吃过你做的菜，有点想念你做的烤布丁。没想到我刚买了材料，你就来了。”
说完亚瑟以眼神示意阿尔弗雷德带走他妈，好让他上楼整理房间，将自己的痕迹都“抹掉”。可惜，他高看了两人的默契程度。
阿尔弗雷德皱起眉头，一脸疑惑地盯着亚瑟，他完全不知道家里有做烤布丁的材料，难道是英国的特殊做法吗？
“什么？我们有——”买过烤布丁材料吗？
这番话都还没说完，亚瑟就提起行李袋快步走到阿尔弗雷德身旁，抓住了他的衣领亲了上去，堵住了Alpha的嘴。他都要急死了，一旦被他妈发现了一些蛛丝马迹，可没有上次来回访的调查员好糊弄。他用力地啃了下阿尔弗雷德的下唇，盯着对方的蓝眸，语气中有些威胁的意味，“我们当然有，我记得买过的，你去陪我妈在厨房里找找，不然晚餐就别想吃了。”
阿尔弗雷德倒吸一口气，他擦了擦渗出血丝嘴角，突然有种感觉，亚瑟是不是越来越“放肆”了？怎么对待自己的态度一天比一天更“过分”。他抱着一股不服输的精神，低下头也啃上了亚瑟的嘴唇，舌头灵活地撬开了对方的贝齿，长驱直入，细细地扫过对方口腔内的每一处地方，Alpha的信息素开始变得浓烈，挑逗着Omega的进一步回应。
亚瑟的腿有点软，一瞬间他都忘了自己的母亲正在现场，看着他和一个Alpha亲热。他的头有些晕乎乎的，似乎对Alpha的气味更加敏感了，他的心底里泛起了不安，但却无法缓解，更别说是解决了。
——他的发情期快要到了，但他却不能吃任何的抑制剂。
玛丽在一旁咳嗽了两声，“是时候去厨房找食材了？”
“是，是的。”亚瑟推开了阿尔弗雷德，尴尬地擦了擦嘴，一丝不寻常的酡红爬上了他的脸颊，一路到耳尖，全都染红了。说完他就拿起行李飞奔离开，有种落荒而逃的感觉，但也很正常，毕竟不是所有Omega都经历过被自己的母亲看到和Alpha亲热的场面。
玛丽看着亚瑟的背影，轻轻地叹了口气，她对着阿尔弗雷德说道：“走吧。”
阿尔弗雷德坐在餐桌上看着玛丽的背影，突然觉得这对母子还是有不少相似之处的，例如那双绿色的眼睛，例如他们烹饪的技术水平。但玛丽有个地方确实比亚瑟强，她切菜的精准度之高，亚瑟估计一辈子都追不上来。
“我可以直接叫你阿尔弗雷德吧？”玛丽放下了手中的菜刀，回过头和阿尔弗雷德说道。
阿尔弗雷德愣了下，“啊，当然。”
“亚瑟应该也有告诉你吧，我已经在Omega协会里工作超过二十年了，”玛丽用一旁的抹布擦了擦手，倒了杯水坐到了阿尔弗雷德对面，“明面上说，协议婚姻是Alpha和Omega两人的基因匹配度高到一个程度才会触发的半强制性措施，但实际上，世界的人口并没有低到非常可怕的地步，不是所有的Alpha和Omega会有协议婚姻，而且就算Alpha和Omega基因匹配真的达到很高程度的，不仅仅是只有唯一的一对伴侣可能，你的主修专业是数学，肯定能明白的吧？”
“你是想说，亚瑟和我展开的协议婚姻是有外力操控的？”就像是你这次像是“家访”一样的长期调查？后面的这句话阿尔弗雷德没敢说。
“是的，他的这次协议婚姻是我一手经办的。”玛丽毫不介意地说出了这个不算秘密的秘密，严重点都可以坐、牢的情况在她看来也不值得一提，“具体原因我也不详细说，我想找你确认的是，当时将基因入库填写的那一份表，你现在的答案和那时候一致吗？”
“啊？”阿尔弗雷德有些迷茫，那份每个Alpha在成年的时候都要填写的入库资料早就被他抛在脑后了。
“在协议婚姻结束后，你会放弃争取小孩的抚养权吗？”玛丽大概也发现了他已经忘了的情况，将里头的条款复述了一遍。
“这也想得太远了吧。”
“你还没毕业，人生才刚刚开始，一个只是国家安排的伴侣和由此诞生的新生命，不应该牵涉到你的未来。”玛丽抿了口水，淡淡地说道，“有朝一日你会找到真正的爱人，而不是纯粹是被生理原因扯在一块的陌生人。”
“你就不觉得我会喜欢你的儿子？然后和他过一辈子？”阿尔弗雷德不由得有些生气，玛丽的话语无一不在笃定着他们会分手。
玛丽绿色的眼眸中露出了一丝怜悯，视线却越过了阿尔弗雷德，停留在那株用塑料瓶装起来的玫瑰上，“喜欢和婚姻是两码事，更不等同于过一辈子，只是喜欢是完全没有用的。”
“我收拾好了。”
亚瑟的声音从客厅中传来，两人都不约而同地在这个话题上打住，似乎刚刚针锋相对咄咄逼人的场景从来没有出现过一般。
第十五章
这一顿饭三个人各有各的滋味。
亚瑟庆幸的是玛丽并没有和他纠结烤布丁的材料问题，甚至没有再对阿尔弗雷德的家发表任何意见，只是简简单单地做了顿饭便走上楼休息去了。
而阿尔弗雷德则是变得更加……难以言喻了。
“你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亚瑟穿着一身丝绸睡衣躺在阿尔弗雷德的床上，他将自己挪到最靠里的位置，给Alpha留下了一个不算大也不算小的空隙，恰好能够和Omega一同窝在被子里，“还是说你想和阿尔弗一起睡在地上？”
听到这里，阿尔弗雷德立马把懒洋洋趴在他大腿上的布偶猫丢开，迅速地滚进被窝，和亚瑟贴在一起，两人的腿在窄小的单人床上根本无法好好展开，只能够相互交缠叠在一起。
“阿尔弗雷德……”亚瑟闭上了双眼，右手放在枕头上，而左手则随意地搭在被子上，享受着被Alpha的气息包裹着的感觉。在发情期前期，Alpha的气息更让他安心，连平日的躁动都不见了。
“怎么了？”阿尔弗雷德轻轻地问道，握上了Omega放在被单上的手，把玩着那修长的手指和圆润的指腹。
“你在生气吗？”亚瑟顺势将头靠在阿尔弗雷德的肩上，手指轻轻地回握住Alpha的手，原本偏低的体温此刻却有些不同寻常的发烫。
“没有。”
“那就好。”亚瑟咕哝了一句，声调变得更加低，像是快要睡着了一般。阿尔弗雷德轻轻地关上了台灯，让房间回到静谧的黑夜之中。
“我爸，在我没出生的时候就离开了她。”亚瑟突然开口说道，他依旧是紧闭着双眼，脸色如常，就像说的不是他自己的事情一样，“所以她一直都对Alpha没什么好感，如果不是我偷偷地递交了同意跨国协议婚姻的申请，她可能一辈子都不会让我离开英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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