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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日坠落(近代现代)——林子律

时间:2019-10-30 15:17:44  作者:林子律
  “阿白?”他还是以前的叫法。
  李逾白却早没了以前对他的敬重和感激,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堵着楚寻常,一个下意识的动作。可能是对方离职后他们再也没见过,这时候知道这人背后搞的那些脏手段了,总想呛几句——但他也不能真的和人打起来。
  于是他客气地笑了笑:“巧啊。”
  楚寻常衣领间传来烟味,他见李逾白似乎并没有要找茬的意思,放松了许多:“还没恭喜你们,今年拿了最佳组合奖。”
  “是啊,常哥你看,多可惜,你一离职我们就拿奖了。”李逾白说得刻薄,笑容偏偏还是非常礼貌的。
  楚寻常有些局促:“这话怎么说的……陈哥当然更有经验……”
  余光瞥见安保走开了两步,李逾白抬眼看了周围的监控,镜头应当只能拍到一个影子,脸上的笑容蓦地收敛:“客套话就不跟你多寒暄了常哥,那个视频,原件是不是还在你手上?别跟我装傻。”
  楚寻常见他撕破脸皮,也不装:“你想要我给你?”
  “其实我无所谓。”李逾白说,“你可以继续发,我也可以继续删,看群众最后会不会吃累了这口瓜再也不想见到相关字眼——哦,你可能也有新料。我现在才想明白,好端端买个奶茶怎么会碰见范杰森,原来有黄雀在后。”
  “这话我就听不懂了,阿白。”
  “你早在‘绿川’见过我,还跟了好几次,打听到了我学校,等握住了把柄再将消息透露给范杰森,叫他来递名片。不只是我吧,还有小江、队长,都是这么出道的。你没有顾随的黑料,因为他是自己去找光华面试的,你就只能跟他玩心理战术,反正他有抑郁病史。当然了,你也没有贺濂的——你怎么惹得起贺濂。”
  他每说一句,楚寻常的脸色就难看了一份,李逾白心里忽地涌起一丝得意,冷笑道:“奇怪我怎么知道的吗?范杰森的路也快走到头了。”
  楚寻常咬牙切齿:“你们……”
  “内部事务,透点儿料给你。”李逾白帮他弹掉肩膀上一点烟灰,“见你在烁天也不怎么受待见,常哥,少心术不正,多努力。”
  “李逾白,你就不怕吗?!你跟贺濂——”
  “嗯?我也没想要瞒着谁啊。”他转身走,想了想,又偏过头说,“当然了,你可以试一试动贺濂,看身败名裂的是他,或者你?”
  楚寻常还在嘴硬着:“哦?我还有听说裴勉……”
  李逾白置若罔闻,径直走出了休息区。
  在那一瞬间,他似乎明白了以前忽略的许多细节和来龙去脉,但他并没有放在心上。就像长久以来缺失的拼图归于原位,那玩具却早已过时了。
  何况他不用在意。
  回到宴会厅,自助冷餐,舞台上有乐队演奏,女明星们踩着高跟鞋,并不会真正吃什么,举着香槟四处穿梭。
  他看见严颜被陈遇生带着,正和一群穿西装、看上去颇有身份的人交谈。李逾白隐约窥见楚寻常被“冷落”的真相,可他无暇顾及,只在四处寻找FALL的其他人。手机的信号稀薄,李逾白思考要不给贺濂打个电话。
  刚拿出来,他忽然在角落里看到了熟悉的背影。
  贺濂手机举在耳边,被拍了下肩膀,先是惊慌地转头,见是李逾白,朝他示意自己在打电话。李逾白用口型问:“谁的?”
  贺濂挪开手机,开了免提,他看见来电显示是:老爹,还在呼叫中。
  李逾白:……
  突然紧张,非常紧张,非常……
  电话在下一刻通了,一个中年男子的低沉声音传来:“少爷?”李逾白蓦地蒙了,他第一次接触到这么正式的称呼,正想夸贺濂你爸声音还挺好听,思路彻底也被这句话打乱。
  “平叔,爸爸刚才打电话给我?”贺濂倒是平静,“我没接到,信号不好。”
  “啊,是,我这就给他。”那个男人说。
  “等一下!”贺濂情不自禁放开李逾白了,“我们组合这次得奖,是不是他……”
  那头先一愣,接着笑了:“少爷,真没有——我把手机给先生了。”
  手机易主时传来细碎动静,接着换了个声音:“小濂。”
  李逾白形容不出,他觉得是有点和想象中不一样。他以为贺濂的父亲会更威严,更不容置疑,可这说话的腔调温温柔柔,还带着点宠溺的笑意。
  打半年赌,做的出这种事的父亲,果然和普通人的臆想有区别。
  “爸爸您找我?”贺濂问。
  “祝贺你。”贺父简单地说。
  贺濂却有点雀跃了,一把抓住了李逾白的手:“我就说过的,会让您看到成果——虽然比以前说好的时间晚了几个月,不过,我还是做到了。”
  贺父平静道:“这不是你一个人的成果。”
  “您今晚看直播了吗?”贺濂不管他说什么,径直问,“妈妈说您不在家。”
  “嗯,我在现场。”贺父说,笑意顿深。
  贺濂一时语塞了,他转过身在宴会厅四处看,试图从众多千篇一律的西装里找到老爸,还在继续说:“来现场?没有跟我说,你上哪儿搞到的票……啊不对,你答应我不会做这种事的!我刚才——”
  “对啊,都看见了。”贺父回想他拿奖时的样子,忍俊不禁,“小濂,你做得很棒,你的队友也很友爱,知道分寸。”
  突如其来的集体表演,贺濂语无伦次了一下:“啊……是……”
  贺父:“你们的队长也很有意思,我为你找到了这样的队友高兴。也谢谢你,向我证明我的儿子不会轻易放弃任何事。”
  贺濂:“……不是,您把我夸得这么厉害,有什么阴谋?”
  旁边的李逾白笑了一声,捏着贺濂的后颈让他轻松些。
  贺父说:“这不是你希望的吗?我理解你,支持你,通过自己获得赌约的胜利,然后继续做喜欢的事——你很好啊,完全做到了。”
  贺濂抓住他的手愈发紧了:“谢谢爸爸!我……”
  “好了,我还忙着呢,你去玩吧。晚上不要去乱七八糟的地方!”贺父严厉地叮嘱了一句,接着不容贺濂在说话,就把电话挂断。
  手机屏幕返回通讯录界面,贺濂先愣住,接着不由分说,牵住李逾白的手。
  “哎这么多人呢!”李逾白条件反射想挣扎。
  贺濂一双眼亮晶晶的:“不怕,以后,谁也别想分开我们。”
  这样的眼神太熟悉,他记得第一次见贺濂时自己就下了结论:耀眼。
  像焰火落进雪地。
  李逾白任由贺濂拉着自己满场乱窜,不时和认识的人说几句话。他半搂着贺濂的肩膀,距离刚好,不说破的暧昧。
  他猜到可能从明天开始,所有相关的同行都会知道贺濂到底是谁的儿子,以后关于FALL的新闻不会再被大肆造谣和恶意揣测。这可能叫开了金手指,但原本他们就沾着光,而除了这些花边消息消失掉,一切还是得自己继续加油。
  那又有什么关系呢?
  他们的感情只会更纯粹,不论友谊或者爱。
  李逾白在这一刻突然很不希望去期待有另一个早晨,他想停在这儿。
  璀璨的宴会厅,衣香鬓影的人群,纸醉金迷的氛围。他清醒着,跟着贺濂,香槟杯一碰,眼神也绕在一块儿了,是难得正大光明地牵手。
  也是无声的宣告,谁都不问。
  “找到了!”贺濂激动起来,手臂搁在李逾白的后背拍了拍,“那个就是我爸。”
  李逾白顺着他的示意看过去,几个人站在一起,围着其中的中年男人。没有刻意掩饰半花白的鬓发,背却很直,有着高大端正的长相,贺濂下半张脸长得像他,但线条更柔和,也许等很多年以后也会像那样严肃。
  隔着人群,仿佛是海浪中的两条船,贺父注意到了他们,朝贺濂举了一下杯。
  贺濂没拿酒,只好愣愣地挥手。
  李逾白见贺父先是一愣,接着半低下头笑了。
  他又指了一下李逾白,在对方的愕然里,贺濂抓住了李逾白的手,牵起来给贺父看。没有意料中的尴尬,贺父的神情自然,甚至对他点点头。
  李逾白尴尬得不知道怎么办,大脑里完全是空白的,只好僵硬地笑起来。
  说来好笑,放在电影里,这可能是最后一幕:
  有情人终成眷属,辉煌而盛大的典礼后,轻松愉快的聚会中他们邂逅了本来不期待遇见的人,得到了本来也不期待会有的认同。在此之后,一切都朝着好的方向去了,起因却与所有的改正“错误”都无关,只是最纯粹的一个点头。
  接着天旋地转,他应该抱住贺濂,然后屏幕缓慢地黑下去了。
  “The END”的字样就将在此刻出现。
  但生活到底不是电影,李逾白只能欣慰一个晚上,享受片刻温情时分。等明天太阳照常升起,又是一个忙碌的工作日了。
  以前不奢求的爱就在身边,他握着贺濂的手,朝梦想踏出了第一步。
  他不知疲倦,追赶太阳。
 
 
第56章 未来会来
  “哥,车开不进你家小区,你自己出来吧!”
  李逾白听完这条语音,手指飞快地打字,回了个“好”字。
  他把桌上东西一收,塑料袋挂在臂弯,往外走。沉甸甸的两袋东西,内容让他又想去投稿迷惑行为大赏——手擀面条、鲜肉月饼、包好的饺子馄饨,还有几盒不知道怎么混进来的喜糖,可能是关教授从哪儿带回来的伴手礼。
  左右手都拿满了,登山包只能背在身后,他低头换鞋。只松懈了一瞬间,关晓小旋风似的飘过来,又塞了什么东西在他背包侧兜。
  “妈!”李逾白抗议,“我拿不动了!”
  关晓双手叉腰,是个圆规站姿:“哦哟,年轻人怎么身体这么弱的?你平时不是经常在健身房锻炼吗!几个苹果,看把你累的。”
  李逾白无语:“我去录节目……”
  关晓:“你们那节目不是要把人丢到一个岛上吗,我看了前面一期,都快啃树皮了!你偷偷带点吃的,别饿着自己——”
  李逾白很想说都是节目效果,不会真的去拍鲁滨孙漂流记,但他知道一旦开始解释就没完,只能哼哼唧唧地应了。
  他换完鞋,坐起身打开门:“妈拜拜。”
  “注意安全啊,不要乱吃东西容易生病的!”关晓千叮万嘱,见李逾白半只脚出了门,连忙朝沙发上半躺着看平板的李山青吆喝,“青青,给你哥哥说再见!”
  “拜。”李山青仍然是眼皮也不抬。
  “录完这期再过两周才回来看你们啊。”李逾白飞快地说,然后赶在关晓反应过来准备抄笤帚打人前溜出了家门。
  “两周?!你干脆不要回来啦!”
  李逾白边跑向电梯边想:这倒好。
  他和家里的关系自从金曲奖后就得到了改善。如他所想,李山青去了北方读大学,只有寒暑假才短暂地回到家里。李山青不在,他偶尔就从宿舍回家住一天,陪二老时他不说话,二老也什么不问,这么日子一长,居然也达成了奇妙的平衡。
  李逾白大包小包地下楼,跑向小区门口,期间接到江逐流催命电话一个,贺濂的语音消息若干,和邻居阿姨打招呼三次。
  他跑到门口停车位时一眼看见了那辆复古造型的慕尚,而贺濂又给他发了条十万火急的消息:“白哥你来了没有?我再停下去要被开罚单了!”
  李逾白拉开门,把塑料袋大大咧咧地扔到后座,这才自己打开了副驾驶:“来了来了,开什么罚单,这不是有车位吗……”
  “诈你。”贺濂说,把他勾过来亲一下,“怎么这么久?”
  李逾白边坐边说:“别提了,我妈以为我们要去荒岛求生,背包里还带了猫粮呢,就差没塞个平底锅了。”
  想象了下他怎么跑过来的画面,贺濂笑得直拍方向盘。
  等他扣上安全带,贺濂发动车子,开向机场的方向——他们终于录到了贺濂想要的荒岛求生节目,在组合三周年结束的时候。
  三个月前,裴勉宣布了正式退出FALL,而李逾白却没有如同意料中那样成为第二任队长。他始终称自己还是“代理”,正式队长的头衔无人认领,最后随着裴勉卸任,经过粉丝投票落到杜甫的头上。
  杜甫还因此上了热搜,第一只成为当红偶像男团队长的非人类,猫生圆满。
  裴勉的退出通过录制好的视频经由公司官网、后援会主页和微博等个人账号同时公布,短暂地造成了某社交平台的瘫痪后,也引来了一阵颇具争议的讨论。
  但如同他们事先规划的那样,因为已经有很久没有参与组合活动,再加上后续裴勉发出的手写信足够诚恳,退圈也退得干净,等到FALL的三周年演唱会后,逐渐开始只剩下美好的记忆和怀念。
  不管怎么说,如他所愿。
  而裴勉退出后第一站就去了东非,他想看人类文明起源的地方。
  裴勉重新开了个IG账号,但不多时仍然被扒出来了。他并不在意,偶尔贴环游世界时拍的照片,最近已经开始给某旅游杂志供稿。
  看他过上希望中的生活似乎也让原本缺失的一角显得不那么遗憾了。
  FALL的三周年演唱会依然没去到蓝鲸体育馆,但这次办了两场,其中一场到了红馆,座无虚席,气氛热烈。
  裴勉去了,在观众席,他们唱《盛开》的时候故意把镜头给他。出现在大屏幕上的熟悉面孔,惹来粉丝尖叫不断,把裴勉吓得捂着脸想当场逃走,可他拿着粉色的荧光棒,最终只用它挡住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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