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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再见
“搞什么, 这么神秘？”夏俞任由洛阳将他带到一家私密性很强的会所，他抬眼打量着道, “你不会是要把我卖了吧。”
夏俞虽是这样说，其实心里隐约猜到了，今天是他的生日，洛阳神秘兮兮地估计是给他准备了什么惊喜。
洛阳卖关子道：“到了你就知道了，咱们进去。”
宋季然订的是五楼的520包厢, 他们上电梯的时候碰上一个中年男人带着几个穿着清凉、打扮艳丽的年轻男孩女孩一起上电梯。
那个中年男人应该是这里的经理, 进电梯时不着痕迹地打量了洛阳和夏俞一番，看清他俩的一身行头后便没把他们放在眼里。
那经理直接当着他俩的面跟带的这几个年轻人说话：“进去后都机灵着点儿，今天来的叶总是咱们王总的要争取的大客户，你们谁能把人伺候好了, 王总奖励他五万。”
夏俞和洛阳被挤到电梯角落里, 夏俞拿手肘悄悄撞了撞洛阳, 跟他挤眉弄眼。
洛阳听到中年男人提到叶总，他下一子就想到了叶锦荣, 但他并不认为这人嘴里的叶总会是叶锦荣，他和叶锦荣在一块的时间虽然不算长，但他能看出叶锦荣是个洁身自好的人，工作时更是认真严谨, 是不会点这种“服务”的。
并且他和叶锦荣有协定，在他跟着叶锦荣的期间，叶锦荣不能找其他人，如果叶锦荣想找其他人了, 他们之间的关系就解除，这是他一开始就和叶锦荣说好的。
这段时间叶锦荣对他很好，洛阳能感觉到叶锦荣对他与日俱增的喜欢，所以他更笃定叶锦荣是不会来这种地方的。
他打算过段时间就跟叶锦荣表白，明明白白告诉叶锦荣他的心意。
“叮！”电梯开门声打断了洛阳发散的思维。
他们前面的一行人刚好也是去五楼，等他们出去后，落后他们几步的夏俞拉住洛阳，伸手一指前面几人对洛阳悄声道：“这里还有这种服务？”
“嘘，离这么近呢，别让人听见。”洛阳捂住他的嘴，带着他跟在这些人后面，往520房间去。
这家会所私密性强，是许多明星聚会爱来的地方，宋季然才订了这里，洛阳是第一次来，还真不清楚。
经理带着人敲响了519房间门，洛阳和夏俞经过他们的时候里面刚好开门，他们几人进去。
鬼使神差地，洛阳扭头往里面看了一眼。
这一看，洛阳眼睛蓦然瞪大，叶锦荣怎么会在这！
霎时间，洛阳大脑一片空白，他都不记得他后面是怎么按约定把夏俞送到520房间的。
后来夏俞告诉他，当时宋季然开门后，他面色如常地对他们说要去卫生间，当时宋季然和夏俞都以为他是故意想给他们两个制造二人空间才找借口溜了。
洛阳只记得他又返回到519房间门口，房间门已经关上了，洛阳站在门外，盯着雕花门板，怀疑是不是自己看错了。
他拿出手机拨打叶锦荣的号码，他想如果叶锦荣说他不在这，他就信。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Sorry……”
洛阳一直等到自动挂断，那边也没人接听。
一门之隔的叶锦荣看着手机上的来电显示，沉默不语。
坐在他身边的王总从醒酒器中倒出一杯色泽饱满的红酒：“来，叶总，这瓶波菲庄园产的红酒是我前段时间从法国拍卖会上拍下来的，您尝尝？”
想起那天在星熠娱乐公司停车场看到的情形，叶锦荣把手机扔到桌上，拿起酒杯一饮而尽。
“叶总，好酒量。”王总收回偷偷瞥向叶锦荣手机的视线，竖起大拇指吹嘘一番道，“叶总看着心情不佳？今天您在我老王这就暂且抛开那些烦心事儿。”
而后他一挥手示意那些小姐少爷过来，继续道：“这世间乐事有二，一是品美酒，二嘛，那就是赏美人。”
王总稍稍撤开一些，他不知道叶锦荣的喜好，于是让一个小姐一个少爷一左一右坐到叶锦荣两边。
带人过来的经理看没他什么事了，便开门撤出去，没想到他一开门就一个人推开他闯进来。
“诶！你谁啊，想干什么？！”经理急忙要拦人。
叶锦荣正欲推开粘过来的两个男女，听到动静抬眼一看，动作顿时一僵：“洛阳？”
那经理一见叶总认识闯进来的这位，于是卸下拦人的力道，让洛阳进来。
即便亲眼看到，洛阳还是想给叶锦荣找借口，说不定只是逢场作戏，叶锦荣不好驳了那位王总的面子，并不会真的做什么。
可这借口连洛阳自己都骗不过去，上电梯的时候他清清楚楚听到那个经理话里话外的意思是要讨好叶锦荣，现在的局面根本不可能是叶锦荣无可奈何。
洛阳就那样倔强地站在那里看向叶锦荣，等叶锦荣开口给他一个解释。
但叶锦荣只是目光冷漠地看着他，那仿佛对待陌生人一样的疏离态度像是一把利剑刺向洛阳。
紧贴着叶锦荣的那个男生攀着叶锦荣的胳膊，一抬下巴，眼神挑衅地瞪了洛阳一眼。
洛阳嗓子发紧：“叶哥，你没什么想说的吗？”
叶锦荣声音冰冷，吐出伤人的话来：“不是看到了吗，还需要我说什么？还是说你想一起。”
洛阳一震，他怎么也想不到叶锦荣会对他说出这种侮辱人的话来。
洛阳再也待不下去，他竭力维持着最后一丝尊严，强忍着眼泪转身离开。
转身的一瞬间，眼泪失控地争相涌出。
洛阳的身影消失后，叶锦荣烦躁地扯开贴过来的人：“滚开！”
而后，他拿起桌上的酒杯再次一饮而尽。
洛阳抹掉脸上的泪水，出门招了一辆出租车。
司机问道：“去哪？”
“御水湾。”洛阳再次擦掉控制不住的眼泪，恨自己不争气。
到了御水湾，洛阳上楼拿出自己搬来这里时带来的那个的行李箱，打开衣柜。
他第一次来这时只带了几身替换的衣服，现在衣柜里却已经挂了近半个衣柜他的衣服。
洛阳慢慢地将衣服整理到行李箱中，又将房里属于他的其他东西都装进去。
半晌，合上行李箱，洛阳站起身，拎着箱子下楼。
楼下宋姨正在打扫卫生，见他拖着箱子，还以为他要出远门：“小洛又出去拍戏啊？”
洛阳给了她一个拥抱：“宋姨，再见。”
宋姨这才看清洛阳眼睛红红的，察觉出不对来，但不等她说什么，洛阳就走了。
他搬出学校宿舍好长时间了，宿舍里估计不能住了，他现在这个状态回家，父母肯定会担心追问，洛阳就近找了一家酒店登记入住。
洛阳躺到床上，什么也不想去想，只想睡过去。
第二天一早，他被岑识的电话唤醒。
“喂，洛阳，起了吗？我一会儿去御水湾接你。”
洛阳想起他今天是要乘飞机去Z市山区拍一个公益广告的。
“岑哥，我不在御水湾。”洛阳平静道，“搬出来了，我现在在酒店，一会儿把地址发给你。”
岑识很敏锐地听出洛阳的意思，意外道：“怎么回事？”
他虽然一早就认定洛阳和叶锦荣长久不了，但这段时间洛阳和叶锦荣看起来处得不错，没看出叶总有厌烦的意思，怎么说散就散了？
洛阳道：“等你来了再说吧。”
岑识怕他一时想不开，劝道：“好，你别多想，你把地址发给我，等着，我马上过去。”
洛阳笑了一下：“我没事，你别担心。”
洛阳越是这样岑识越心惊，早饭也顾不上吃，他急匆匆开车赶到了洛阳发给他的地址。
见到人，看洛阳精神状态还行，岑识提着的一颗心稍稍放下，但也不敢大意，他是看得出洛阳对那位叶总动了真心的，如今这样收场，他不信洛阳心里能有他表现出的这般风轻云淡。
岑识道：“还没吃早饭吧，走，我带你吃点去。”
洛阳点头：“好。”
两人吃完饭，开车去机场的路上，听洛阳说完，岑识一砸方向盘，咬牙骂道：“这混蛋！”
岑识骂完劝道：“你要是心情不好就哭出来，别憋着，哭完该干嘛干嘛，你还不到二十岁，人生才刚开始，大好青春年华，不值当为了个老男人想不开。”
洛阳没说话，半晌才呐呐道：“岑哥，你说人怎么能说变就变呀？”
叶家，叶锦荣昨晚喝了不少酒，今早起来晚了些，叶母今天有事早早吃完饭出门了，饭厅就叶景明打开电视，慢悠悠吃着饭。
“入夏以来降水频繁，我省N市、Z市部分地区暴雨红色预警，当地有关部门应及时做好防范准备……”
叶景明无聊地看完天气预报，继续换台，大早上的没什么好节目，他最后停在一个早间娱乐频道，看娱乐八卦。
“哥。”见叶锦荣落座，叶景明急不可待地想告诉他洛阳和蒋毅成关系。
昨天晚上他就想说的，可他哥昨晚回来的时候喝得醉醺醺的，他便没提，这会儿正要说，却见他哥紧盯着电视看。
电视上放着一张偷拍的照片，是头戴鸭舌帽的宋季然和一个比他稍矮些的男人的牵手照，还刻意放大圈出手上的戒指。
娱乐频道的主持人正看图说话：“昨晚有记者拍到宋季然携神秘男友回家，两人手上带着戒指，十指相扣，看得出感情很好 。”
纵然在夜色下偷拍的照片并不清楚，但叶锦荣还是能一眼看出宋季然身边的那个人并不是洛阳！
和宋季然在一起的不是洛阳，那那天在停车场是怎么回事？
“哥，你什么时候也喜欢看这种娱乐八卦了？”叶景明看他哥终于收回目光，他道，“哥，我有话跟你说……”
“有什么事等我回来再说。”叶锦荣起身匆匆出门。
“哥，你干嘛去？不吃饭了！”
第40章 住院
叶锦荣开车一路压着限速赶往御水湾。
“宋姨, 洛阳回来过吗？”
宋姨第一次见到这位一向沉稳的叶先生露出这样急切的表情：“有，他昨天晚上回来过, 但没过多久就拖着行李箱走了。”
叶锦荣一听，一路赶来心中鼓荡的那股气一下子就散了，端正的肩膀有些垮掉：“走了？”
叶锦荣目光转向二楼，一步步地慢慢上去。
轻车熟路地步入这半年来他经常留宿的房间，乍一看好像一切都没什么变化, 但还是少了些洛阳的小物件。
当他打开衣柜, 看到空荡荡的半边，他的心好像也空了一块，难受地厉害。
想起昨晚他对洛阳说的那些混账话，叶锦荣抓了一把头发, 后退几步, 颓然地跌坐到后面的床上, 狠狠地一拳砸到床上。
平时他训一句都噘嘴不乐意的人，昨天却什么话都没说, 一脸的倔强决然，也不知道背地里得伤心成什么样，偏偏让洛阳伤心难过的是他自己，叶锦荣恨不得给自己两拳。
一想到那小娇气包委屈落泪的样子, 他心里就跟被人来回拉扯一样，酸胀的厉害。
昨天那么晚了，洛阳一个人拎着行李箱，不知道去了哪儿, 叶锦荣拿出手机，通话记录第一条就是昨晚洛阳打给他的那通未接电话。
叶锦荣忐忑无比地拨通洛阳的号，等了半天却是无人接听。
昨天他不接洛阳的电话，现在轮到洛阳不愿接他的电话了，报应来得实在太快。
叶锦荣忽然没了再联系洛阳的勇气，昨天他做的那样过分，洛阳怕是不会原谅他了。
他和洛阳在外人看来，肯定是觉得洛阳依附于他，可实际上他偶尔也会觉得自己配不上洛阳。
虽然洛阳的社会地位远不如他，但感情永远不能用那些东西来衡量。
洛阳性格鲜活，满身蓬勃朝气，像是冬日里的一轮朝阳，温暖明亮却又不会灼伤人，照进他沉闷无趣的生活，不知不觉间温暖了他。
这颗小太阳正快速地成长，变得更加明亮，越来越多的人开始注意到他，喜欢上他。
他的人生才刚刚释放光彩，未来有无限地可能，或许现在和自己分开，对洛阳来说才是最好的选择。
叶锦荣正丧气着，被他扔到一旁的手机响了，还以为是洛阳打来的，他急忙抓过来接通。
“喂，叶总，您没来公司吗？这周的晨会要开始了。”柯文新的声音传来。
叶锦荣脸上的喜色褪去：“通知各部门晨会推迟半小时，我一会到公司。”
“好的，叶总。”
叶锦荣收敛起情绪，半小时后准时踏进会议室。
“……同性婚姻法通过后同性情侣市场广阔，荣盛珠宝下一季度的主推同性情侣戒指，上一季的代言到期后，我们打算起用新人代言，男性戒指代言人我们有意请目前势头正盛的荧幕情侣洛阳和任可峰，女性戒指代言人还在商谈中。”
投影仪上的画面由商业报表，转换成洛阳和任可峰的照片。
原本一直垂眸的叶总突然抬眼，目光定在前面的投影画面上，正在做报告的宣传部负责人还以为自己的策划出了什么问题。但看叶总什么都没说，他只得顶着叶总一瞬不瞬的目光注视继续播放广告创意视频。
还好等到他的汇报结束，叶总也没说什么，负责人走下来回到自己的位置坐下。
“我认为不合适。”负责人刚想松了一口气，就听叶锦荣发了话，还是反对的意思，他的神经顿时又紧绷起来。
叶锦荣声音冷肃：“同性恋情毕竟不是社会主流，广告宣传太过招摇固然能吸引同性情侣，但也容易引起多数人的反感情绪，让我们失去更多的顾客，得不偿失。”
负责人道：“这……确实是我考虑不周，那我们……”
叶锦荣下定论道：“代言人请洛阳一个人就够了。”
坐在叶锦荣身边做会议记录的柯特助手一顿，他悄悄看了叶锦荣一眼，暗自猜测老板这到底是不是在以权谋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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