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他那个玩味的眼神扫过时,穆千熠的身体猛地一僵。再听到他让自己回去时,上一秒还在飞升的心情瞬间跌落谷底。
穆千熠微抿着薄唇一步步往外走去,走到裴霄身边时侧过身面对着他,沉声问道:“为什么易阳可以,我就不行?”
裴霄挑了挑眉,玩味的眼神肆无忌惮地在他身上扫视,直把他看到刚刚消散的欲望再次上涌。
突然,裴霄笑了,勾人的目光引诱地看着他,语气却满是怀疑,“你确定,你可以?”
“我为什么不……”他话说到一半就顿住了。看着裴霄的神情,穆千熠突然明白了他为什么会这么问。于是他锁紧了眉头,一动不动地看着裴霄。
裴霄勾唇笑了笑,抬手看了看手表,然后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穆少将,请吧。”
☆、6-15
穆千熠抿着唇看了他良久,最后还是迈出了步子,慢慢往大门走去。
裴霄看着他的背影笑了笑,转身进了书房,走到书桌边拿起了手机。
这一幕恰好被回过头穆千熠看见,他额头上的青筋猛烈地跳了跳,目光移动到被人扔在楼梯转角处的外套,双手不自觉地握成拳。
“古云初。”他的声音暗哑无比。
“嗯?”裴霄侧过身看过来,被他握在手里的手机屏幕是亮着的。
穆千熠大步走到他身边,夺过他的手机用力砸到墙上。“啪!”手机应声摔得四分五裂。
“你发什么疯?”裴霄不耐烦地看着他,冰冷的语气仿佛要将他冻结。
穆千熠握住他的手腕将他扯进自己怀里,“我可以。古云初,我可以。”说完就噙住他的双唇,发泄似的啃咬着。
裴霄眯了眯眼,右手扣住他的后脑,左手缠上他的腰用力一转一压,就将穆千熠整个压在了书桌上。掌握了主动权的他只用舌尖轻轻一挑,穆千熠就配合的松开牙齿,让他的舌头钻了进来凶猛地掠夺着。
突然,穆千熠感觉胸前一痛,原来不知什么时候,裴霄利落地解开了他的上衣。他偏过头离开裴霄的唇,抬起手臂遮住双眼,声音有些沙哑,“古云初,别在这里。”
身上的体重突然消失,穆千熠拿下手臂看着裴霄,只见他正一脸似笑非笑的表情看着自己。
眼前两人的形象天差地别,裴霄除了领口松开了两颗扣子,全身上下可以算得上是一丝不苟。而穆千熠的外套和上衣大开,衣服上到处都是凌乱的皱褶,裤子还算正常,皮带却已经被解开了一半,露出底裤的一丝边缘。
裴霄冲他伸出手掌,“你真是、我见过的要求最多的一个。”
穆千熠伸出的手顿了顿,努力压制住心里的酸涩,用平稳的语气说道:“怎么?你还有很多个可以做这种事的人?”
裴霄握住他的手把他拉了起来,勾唇笑了笑,眸子里却是一片淡漠,“不多,加上你刚好六个,不过以后可能会更多。”
穆千熠握紧了空着的那只手,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任由裴霄拉着他出书房往楼上走去。
当两人走到楼梯转角的时候,他看见裴霄的脚步顿了顿,把那件属于易阳的外套用脚尖踢到一边后,若无其事地拉着他继续上楼。
裴霄带着他进了一间开着灯的房间,刚一进门,穆千熠立即就判断出这是他之前和易阳进入的房间。因为那张大床上铺着的被子有些凌乱,有些地方还能看出人躺过的痕迹。
穆千熠感觉喉咙和胸口堵得厉害,声音不自觉地低沉下来,“古云初。”
“怎么?要洗澡吗?”说完他也不等穆千熠回答,指了指房间里的另一扇门,“去吧,洗干净些,我没有帮人善后的习惯。”他自顾自地解开袖扣在床上坐下,床很柔软,他坐下去的时候还弹了两弹。
裴霄交叠起那双逆天的大长腿,看着没有动的穆千熠微微挑了挑眉,“不想洗?或者是不想要了?没关系,我从不做勉强人的事。”
穆千熠上前按住想要起身的裴霄,利落地脱下自己的外套仍在地上,“来之前洗过了,开始吧。”说完就闭眼低头吻住他的唇。
裴霄抬头接受着他的亲吻,看着那双紧张地直扇动的睫毛露出一丝笑意。
等到他亲够了,裴霄抬手堵住他准备滑向自己脖子的唇,“穆千熠,你可想好了,我不是个懂得疼惜的人。在这种事情上,会有些暴力。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确定你可以?嗯?”
当他的那张微笑唇叫出自己的名字时,穆千熠就被这三个字勾去了魂,眼底心间全是痴迷。
他捧起裴霄的脸,凑近他低声呢喃道:“我可以,古云初,只要是你,要我怎么样都可以。”
裴霄眼神暗了暗,伸手捏住他的下巴,声音仿佛盛放的罂粟,危险又引人堕落,“这是你自己说的,别后悔。”
……
当裴霄终于放开他时,穆千熠身上布满了齿痕,除了脖子以上,没有一处是完好的。
“你、要去、哪里?”穆千熠的声音破碎得不成调。他的刘海被汗水打湿,一缕缕的黏在额头上,脸色也苍白无比,像极了九死一生才保住性命的人。
裴霄扣好皮带,捡起散落在地上的衬衣,随意地拍了拍搭在手臂上,他侧身看着穆千熠勾了勾唇,“当然是回我的房间了。”
穆千熠环视了一下四周,这才发现这个房间内,的确没有任何属于裴霄的私人物品。
“哦,对了。”走到门口的裴霄一手搭在门把上,侧过身对穆千熠说道:“既然做了我的人,就要守我的规矩。不管你有任何原因任何理由,请务必在天亮前离开。另外,离开前记得把房间收拾干净,换洗的东西都在衣橱里。晚安。”
门在穆千熠灰暗的双眼中合上,他仰头吸了吸鼻子,蓦然抬起手臂遮住双眼,用破败的声音骂了一句“庸医”。
四年前穆千熠在知道裴霄同时服用了高低级晶体后,把自己关在裴霄曾经住过的那套房间里整整四天。
当他奄奄一息地被荣少峰送到医院后,那双肿得跟核桃似的眼睛后来被医生诊断为泪腺受损,再后来索性做了切除手术。当时医生对他说过,泪腺切除后他就没办法再流眼泪了。
之前穆千熠对此深信不疑,就连刚才被撕裂时也是如此。然而谁能告诉他,现在他眼中不受控制滑落的温热,又是怎么回事?
回到自己房间的裴霄心情愉悦地站在花洒下冲澡,02忍了又忍,最终还是忍不住问道:【你不是答应《十》会稳住他的吗?为什么还要故意让易阳配合演戏来这样虐他?你就不怕他承受不住吗?】
裴霄难得心情不错,便跟它解释道:【我既然答应了的事就肯定会做到,我才没那么傻给《十》违背誓约的机会。】
【哼,要说《十》能顶替你来坑害我这件事没经过他的同意,打死我都不信。不管他是出于什么原因,和《十》有着什么样的协议,做错事就是做错事,不惩罚惩罚他,当我是好欺负的不成?】
02:【可是你这也太那啥了吧?】
裴霄:【如果不是我智商在线,早被《十》坑得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我死了,你以为自己能逃得掉?】
02顿时默不作声了,它觉得裴霄说得很有道理。不管萧阳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他们可是差点儿就玩儿完了,是应该让他长长教训。
嗯,它就是这么铁面无私,绝对不是因为怕死。
天微亮时,裴霄听见楼下大门关上的声音。他立即起身走到窗前,把窗帘拉开一道缝隙,看着那个步伐有些艰难,却始终挺直着背脊的身影慢慢走出自己的视线。
他忽然觉得自己的心脏好像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有点热,有点胀,还有一点疼。
不出易阳所料,当天的参观和会议,穆少将缺席了。
副手握着手机一脸尴尬地跟易阳赔着不是,“那个、易先生,我们少将可能有些水土不服,声音听上去哑得不行。今天的会议由我暂代少将出席,还请见谅。”
易阳微笑着说道:“不碍事,说起来是我们照顾不周,才让少将出现这种情况,我马上联系医生出诊去少将房间看看。”
副手闻言连连摆手,“不不不,不用麻烦了。少将的意思是他休息休息就好了,本来末世医生就稀缺,所以就不劳烦了。”他虽然说着拒绝的话,可是眼睛里却满是疑惑和担忧。他觉得少将自从来到A基地后,越来越不对劲了。
“既然如此,那我也就不强人所难了。不过如果少将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还请一定告知我们。虽然我们基地不大,治疗系异能者还是有一两个的。”易阳诚恳地说道。
副手连忙点头应了下来,尽管他是很想马上就抓着治疗师,去替自家少将看看,但是少将的命令,他不敢不从啊。
傍晚,副手急匆匆地找到易阳,“易先生,麻烦您请一位治疗师跟我走一趟吧,少将已经一整天没出门也没吃东西了,不管我是敲门还是打电话,房间里都没有回应。”
易阳连忙站起来,“稍等,我马上联系治疗师过去。”说完他打了个内线让治疗师直接去穆千熠的房子,自己也拿起外套对副手说道:“为了以防万一,我跟你一起去看看吧。对了,请再稍等一下,我通知老师也一起过去,他或许能帮上忙。”
副手诧异:“易先生的老师也是治疗师吗?”
☆、6-16
易阳笑着摇了摇头,“老师他不是治疗师,但是老师说不定比治疗师更有用。”
副手看不懂他那意味深长的表情,因此没再多说什么,火急火燎地跟着他去了少将的房间。
“少将,少将我知道您在里面,您开门让治疗师进去看看好吗?少将……”
易阳拦住正砰砰敲门的副手,朗声道:“穆少将,抱歉,出于您的安全考虑,请恕我用备用钥匙开门了。”
“滚!”一直都没有反应的穆千熠,突然发出一声沙哑的嘶吼。
“少、少将,您这是怎么了少将?求您让治疗师进去给您看看吧。”副手在门外急得团团转,却又不敢擅自做主违背他。
“古哥。”
副手听见身后治疗师的声音回过头,只见一位穿着休闲的绝世美男,缓步走了过来。
一双眼尾微挑的桃花眼中锐利而又淡漠,丝毫不逊色天边晚霞的风采。他嘴角微微上扬着,看上去似乎心情很好。身边的色彩似乎都因为这人的出现,而亮堂起来。
“老师。”易阳上前一步,将备用钥匙交给他。
裴霄微微点了点头,径直用钥匙开了门,进去后又旁若无人地摔上了门,准备跟进去的副手差点被砸到了鼻子。“这,他……”
易阳安慰地拍了拍他的肩,“放心吧,这世上没有什么能难倒老师,有他在,穆少将一定不会有事的。”
“不是,易先生可能不知道,我们少将说一不二,脾气有些大。我是担心少将会不会伤到令师。”副手深知穆千熠的脾气,万一里面的两人闹起来,这次的联合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呢。
“那你更不用担心了,说句不自谦的话,穆少将,可能不是老师的对手。”易阳看着副手一副不敢置信、深表怀疑的表情,轻声笑了笑,然后招呼着治疗师离开了。
副手在门口徘徊了几步,听见里面确实没有什么异响,这才怀着忐忑和不可思议的心情走了。
裴霄走到躺在沙发上的穆千熠身边,微微弯腰看着他,“听说你一整天都没吃东西?怎么?还难受吗?”
穆千熠直直地看着他没有说话,裴霄伸出手在他额上碰了碰,毫不吝啬地夸赞道:“体质不错,昨晚那么折腾都没发烧。能起来吗?出去吃点东西?”
对方依旧不说话,眼睛直直地盯着他的脸,仿佛要将他盯出一朵花儿来。
裴霄笑了,也不再和他搭话,自顾自地在房间内转悠起来。
这是套一室一厅的房子,装修地很高档,专门用来招待宾客的。和酒店的套房没什么区别,也没什么好看的。所以他转了没一会儿,就去厨房给自己泡了杯热茶。
他端着茶在穆千熠旁边的单人沙发上坐下,看着在杯子里浮浮沉沉的茶叶笑了笑,“你知道我为什么喜欢喝茶吗?”
他虽然提出了疑问,却并没打算让穆千熠回答,自顾自地说道:“我有一个很喜欢的人,他没皮没脸地追了我很久很久,无论我怎么赶他、伤他,都甩不掉他。我们第一次见面时,他请我喝的就是茶。”
“可是。”裴霄的眼神凝了凝,“他明知道某个人想要我死,却帮助那人做了伪装潜伏在我身边,几次三番差点让我命丧黄泉。你说,他该不该罚?”
这一次,裴霄没有再自顾自地接话,漂亮的桃花眼认真地看着穆千熠,仿佛他的答案对他很重要一般。
“那、那人、现在、在哪里?”穆千熠用破败的嗓音反问道。
裴霄挑着眉笑了,目光似乎透过他在看着另一个人,“是啊,在哪儿呢?他命那么大,总归是还活着的吧。”
穆千熠的脸色一瞬间比之前更加苍白,“我、是不是、和他、长得很像,所以你、第一次见我时、才会那么、激动?”
裴霄笑了笑没有说话,手指在杯沿滑动着,眼神慢慢放空,似乎陷入了自己的回忆里。
穆千熠的鼻头突然酸得厉害,他连忙闭上眼睛,防止眼泪掉下来。可是,他能阻挡得眼泪滑落,却无法阻挡心里那撕心裂肺的疼痛感。他的心脏抽痛得厉害,仿佛程序陷入紊乱的机器,下一刻就会报废。
“你说,他该不该罚呢?”裴霄轻声呢喃着。
穆千熠依旧没有回答他的这个问题,两人间陷入诡异的寂静。
房间内的光线越来越暗,沙发上的两人仿佛变成的雕像,谁都没有说话,谁也没有动。直到最后一丝光线消失,黑暗中,裴霄幽幽地叹了一口气,起身活动了一下有些僵硬的身体,打开灯后拨出一个电话。
“易阳,让人送些食材过来。”
“不,送到穆少将这边,适合做清淡些的。”
“嗯,可以。”裴霄笑着挂断电话,去厨房给穆千熠倒了一杯水放到茶几上。他看了一眼依然闭着眼睛的某人,然后拿起钥匙和手机出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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