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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年皱了皱眉头：“你这话的意思是......我会遗忘吗？”
无名不语，这一次，他的笑容带了几分温度：“不会的。”
他歪了歪头，脸上出现了少年人特有的那种娇憨与天真：“我替你们做了交换啦，同【大地】。”
中原中也只觉得自己似乎是抓住了什么、但又让一些事情无能为力地从自己指尖溜走。他踉踉跄跄、突然往无名的方向快走几步，伸出手，想要抓住那个少年的手腕：“你——”
——啊啊，这个有着完美笑容的【人】，千年以前也只是一个鲜衣怒马的少年啊。
“你——！”
“啊呀，时间到了。”他的刀【无名】发出一个清脆的音节，那终于有了温度的笑容骤然破碎、星星点点，飞过无名深棕色的眼眸。他此时便是一面摇摇欲坠的镜子，从苍青色的袖摆开始出现裂纹，一步步扩大、一片片碎裂，喀啦喀拉，在黄昏与暮色里被染上昏沉的浓重色彩。
中原中也伸出手去，触碰那尚未消失的碎片。那一瞬间，他仿佛透过无名的双眼看到了千年以前——在难得一见的山林千重樱吹雪、在天光乍破的温柔晨曦中，那个身着苍青衣衫的少年打开随身携带的折扇，带着明快与温和，将一腔热烈藏匿胸中，向着已经看不清身形的另一位少年快活地讲述着一年中最是难得一见的美景。
——所以到最后还是没想起来。
“......谢了。”兴许是被封存过往中那一缕燃烧千年的炽烈所撼，中原中也闭上眼睛，像是生前那般摘下已不存在的礼帽，微微欠身，向着这缕不屈的残魂表达了最诚挚的哀悼与谢意。
【21：00】
“中~也~我回来啦~”
转着那把艳丽的和纸伞，太宰治哼着前段时间在神社里听到的悦神曲，慢悠悠地拉开了纸门：“想吃小蛋糕~今天有好~多有趣的事情，邀来听听吗？一块小蛋糕换一个小故事哦~”
“稳赚不赔的生意......你永远都不会错过吧。”
“哦？”太宰治拍拍手，【人间】自动跳到了刀架上的【污浊】一旁，“小矮人有心事呀~说出来让我开心一下？”
——果然，无论何时，这个家伙啊......
“喂，太宰。”少见的没有跳起来对呛，中原中也闷声道，“如果我们有一天......从此不再记得对方的名字与模样......”
“嗯？帽子君今天怎么在伤春悲秋？”太宰治摸了摸下巴，“如果你是指漆黑的小矮人、一米六的帽子君、漆黑的蛞蝓......”
每一个绰号都狠狠地化作了箭头直戳心脏。十环，满分！恭喜太宰治选手赢得“成功激怒中原中也”的成就！
“我他、妈为什么要给你操心啊啊啊啊？？？！！！”中原中也再次被成功点着，“你妈、的死青鲭、绷带浪费装置、自杀狂——！！！”
“嘿~呀！”蹲下身轻轻松松避开对方的攻击，太宰治笑眯眯道，“哎呀中也刚刚的这个问题嘛~”
“会忘的吧？一定会忘的吧~”
——啊啊，不会的。
“呵......也是。绷带浪费装置的脑袋里估计全都塞满了绷带。”
——敢忘你就等死吧。
【23：00】
两个人躺在被窝里快乐地滚作一团——准确而言，是洗完澡回来的太宰治把暖烘烘的中原中也连着被子一同抱了满怀，然后一掀被子、一个熊抱、一个打滚，中原中也就完美地被禁锢在了太宰治的怀里，似曾相识的姿势和今早醒来一模一样。
“啊啊啊热死了！”人形抱枕抗议道。
“抗——议无效~”太宰治把脸埋进中原中也的后颈处，轻轻嗅着那透着山茶气息的鬈发，“我不要大半夜爬起来给中也盖被子。”
“——你！”多年的老短突然被揭，中原中也老脸一红，自暴自弃地转了个身，狠狠地把自己埋进了那个温暖的怀里。
“你做早餐，明天。”青年没好气道。
“好——吧。”
“......晚安。”
“晚安哟，中也。”
===================================================番外一 END=======
☆、番外二：如果交换的话
番外二：如果交换的话
【side1：首领宰&神官中】
中原中也再次从一个密不透风的怀抱里醒来。
有些奇怪。太宰治成为神官之后身上总是带着和他一样的山茶味儿，今天这个怀抱却带着芬芳与剧毒的气息。
“喂......”青年不满地翻过身，“傻逼你昨天干什——”
——太宰治裹着黑色的真丝睡袍，脸上的绷带和伤痕似乎更多了些。他平静地睡着，苍白的手搭在他的腰窝，脸上带着肉眼可见的疲倦，整个人雾沉沉地散发着阴郁的气息。
“——我、靠......”中原中也喃喃道。
多年的老搭档，彼此之间合拍的不仅仅是身体，更是气息上的每一寸融合。中原中也瞬间意识到这恐怕只是个披着名为【太宰治】外皮的【人】，内里绝对、绝对不是昨天还在他面前嘴欠讨打的家伙——
【污浊】——
“嗯......？中也......”【太宰治】打了个哈欠，眼睛都尚未睁开，却动作娴熟地一把捞过中原中也的腰肢——太像了，无论是小动作、还是那种黏黏糊糊的语气，那么下一步应该是闻一闻头发——
“嗯？”
【太宰治】握着柔软的发丝骤然睁开了眼。他沉沉的眼眸骤然没了睡意，同中原中也冰蓝色的眼睛对上，两个人都在对方的眼里看到了敌意与探究。
“你是谁？”
“你是谁？”
两人同时问出了这个问题。
【side2：神官宰&干部中】
“啊~”太宰治幸福地把怀里的大抱枕团了团，伸了个懒腰。
“嗯？”发觉手感不对，他睁开一只眼睛：“呜哇！漆黑的小矮人居然把青鲭鱼做成了抱枕？噫——诶？”
他揉揉蓬乱的发，坐起身环视四周。
这是个欧式的房间，风格像极了森先生给他和中原中也15岁时安排的双人宿舍。厚重的深红色与冷棕色是这间屋子的主要色调，更重要的是，漆黑的帽子君并没有在他的怀里醒来——
“首领？”
身披黑色西装的青年推开门，带着一盘早餐：“您醒了？”
太宰治：......
他艰难地把自己埋回被子里头，厌世逃避般地不愿意面对。
橘色鬈发的青年叹了口气，摘下黑色的小礼帽放到衣帽架上，端起餐盘坐到床边，压抑着暴躁的情绪，无奈道：“请不要赖床，您昨天的公务还没有完成。”
未果，他放下餐盘，有些粗暴地把蒙在太宰治脸上的被子往下这么一扯——
“中也，”太宰治恍惚道，“你真的是中也吗？那个漆黑的帽子君？一米六的小蛞蝓？小矮子......”
——回应他的是混杂加持了污浊的餐盘冲击。
“首领。”青年面无表情，咬牙切齿地掰了掰手腕，“请、您、起、来、工、作。”
太宰治举起双手：“投降。我知道了。”
未果，他好奇道：“我不是在做梦吧？帽子君居然这么好脾气地和我说......”
歪了歪头，躲过了一个足以劈裂墙壁的手刀。
啊啊。太宰治面无表情地想。果然还是小矮人吧。
【side1：首领宰&神官中】
“所以，你是另一个时间线上的太宰治？”
鉴于另一条时间线上的太宰治只会炸厨房，中原中也不得不连续三天下厨，在外卖与自己来之间果断选择了自己来，以此避免可能出现的无人神社外卖事件的都市怪谈。
“哎呀，真好吃。”另一个【太宰治】倒是和这边这个混蛋一模一样不挑食，纵使是清粥小菜也吃得有滋有味，“多谢款待~”
“你洗碗。”中原中也拒绝收拾残局也要自己来。
“啊呀，”【太宰治】闻言，微笑道，“这里的中也，不如我们来玩一个游戏？输了的人去洗碗~”
“你觉得我傻还是你傻？”中原中也不可置信道，“你给我去洗碗！”
【太宰治】没衣服穿，只能被中原中也披了一身黑色羽织赶去厨房。
这人瘪了瘪嘴，从厨房探出脑袋纠结道：“可是我不会洗......会把碗砸破的......”
哐当一声，是瓷器碎裂的清脆声响。
你妈、的。
【太宰治】被推出厨房，嘴角咧出一个恶劣的弧度。他盯着身着白色浴衣的身影，舔了舔唇。
回去可以让中也试试......这种传统服装偶尔来一下也很刺激。
【太宰治】伸手抹了抹嘴角。
【side2：神官宰&干部中】
“首领，紧急文件，编号1314，请过目。”
“首领，加急文件，编号2934，请过目。”
“首领......”
“停停停——！”太宰治终于瘫在首领办公室里，“中也中也中也——我不要再看文件了——”
“3426号文件。”【中原中也】怜悯地看着瘫成一条青鲭的太宰治，“首领，如果您上星期不组织港黑全体出去团建温泉，我们这一个星期也不会忙成这样。”
“请过目。”
“啊啊啊啊啊！为什么这个世界的我这么幸福？？？”太宰治觉得自己仿佛嗑了□□，“还有中也！明明我一看就不是这个世界的我吧？为什么还要来盯着我、要我来批这些机密文件？？？你不怕我泄露吗？？？”
【中原中也】再次用那种莫名其妙的目光看了太宰治一眼：“你在说什么呢？我当然知道你不是这个世界的太宰了。”
说着他又递过来一份文件：“机密2378号，请过目。”
“谁让你的签名这么难模仿？我办公室就在这，不盯着你盯着谁？”【中原中也】刷啦啦签下自己的名字，盖下章，“这一份是附录。你文件都快签不完了，你还想出去？你还想不想下半年的团建了？”
太宰治瞪大了那双死气沉沉的眼睛：“那也轮不到我去团建啊？？？”
“是的。但是你依然得签，谁让你也是太宰治。”【中原中也】头也不抬，递过来下一份文件，“1389号，请过目。”
【side1：首领宰&神官中】
“禁止你用那种恶心的眼神看着我。”拎着【污浊】回来的中原中也厌恶道，“那家伙的【人间】还在这里，凭依物在这里，你们俩可能只是因为前几天空间风暴的意外造成的。”
“我们不能离开凭依物一天。可能半夜你们就换回来了。”青年将刀放回刀架，缓缓摩挲。他回头，正好对上【太宰治】黑黢黢的眼神。
“中也......”【太宰治】玩味道，“这边的你们似乎......不像是生者啊。”
他白天看到中原中也提着那把黑红色的刀下山，与来踏青的小孩子们擦肩而过，谁都没有影响半分。
中原中也挑了挑眉：“你发现了？我还以为你看不出来。”
【太宰治】眼含笑意，中原中也早已习惯那个意义不明的微笑，对此只是嗤了一声：“你本来负责晚上，现在我只能多工作了。”
他起身，给人拿了几块草饼并一壶樱酒：“我就在这里看看——待会儿那家伙是不是还没死在你那边。你随意。”
【太宰治】笑得有些危险：“中也呀，我可不喜欢这些。”
中原中也盯了他一会儿，蓝色的眸子是与另一边【中原中也】一般相似的澄澈。明明也是血火连天的港黑出来的人物，他却总给人一种看透心扉的错觉。
“哦，是吗？”中原中也不看他，拿了一卷书，坐在桌子的对面，“你随意吧。不管是哪个世界的青鲭，我总是无话可聊的。”
【太宰治】扬了扬眉：“呀？难道中也就不好奇——【我】，到底有什么秘密吗？”
中原中也似乎是被吸引了注意力：“哦？”
【太宰治】带着势在必得的笑：“中也呀~”
他突然凑近，带着一点潮湿的暧昧的吐息：“你难道就不好奇，【我】和【你】除了搭档以外的关系吗？”
中原中也被挑起了兴致。他放下书，双手交叉放在小腹上，往后一靠，玩味道：“你是指——十六岁那年就跟个傻逼似的跟我间接表白、直到叛逃后都旧情复燃——抱歉我说的太恶心了我自己都想吐——然后在二十岁那天我们互换了戒指的——和那个死青鲭的关系吗？抱歉我总结的不太到位——总之，你是想问这个对吧，那边的绷带浪费装置？”
【太宰治】的眼神突然黯淡无光。
中原中也继续不紧不慢地惊叹道：“你不会和那边的【我】还是——【那种】见不得人的关系吧？”
“闭嘴。”【太宰治】难得咬牙切齿。
——哦豁。
......啧，失算了。
【side2：神官宰&干部中】
“啊啊，我要和中也一起睡~”太宰治那双桃花眼里带着一丝引诱与恶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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