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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林寒紧绷的精神一下子放松下来，他说：“我知道了。”
他挂了电话，手摸向自己的肩，那里仿佛还残留着一些痛感，却不同于以前的钝痛，而是一种说不出的痛。
他不由想起了郑然非将他紧紧护住的画面，随即他摇摇头，一个破游戏而已，想什么呢？
回去后的他还没来得及休息，就被何姐给炸了老窝。
“赵哥，这些天玩的挺开心啊？”
注意到她似笑非笑的目光，赵林寒有些尴尬：“何姐······”
何姐二话不说，给他发了一大堆视频和链接过来。
赵林寒看了一眼标题就看不下去了。
他镇定道：“这些都是假的。”
何姐半信半疑：“真的？”
“嗯。”
“你不用瞒我，要真有什么，官宣也不是不行。”
赵林寒：“姐，你信他们还是信我？”
何姐面无表情：“要我信你也行，你先把为什么上这个综艺给我解释清楚了。”
赵林寒：“······”
这个问题可真是一针见血啊。
其实也没什么不好说的，他整理了一下心情，尽量平静地说道：“因为郑然非。”
何姐一开始还有些高兴，类似于那种看吧，她猜对了的兴奋感。但她注意到赵林寒的表情后，突然就高兴不下去了。
“怎么了？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倘若真是如她想的那样，不该高兴吗？
“没什么，我累了。”
“那好吧，你好好休息。”何姐欲言又止地看了他一会，还是说道：“公关那边，我让他们先保持沉默。”
赵林寒颔首，他看着何姐离开，下意识地低头看向手机。
郑然非的手机号就在上面，他随时可以拨通。
他现在怎么样了呢？
一个电话打出去，响了两秒后又被挂断。他站起身，决定先去做个日常任务冷静一下。
他不喜欢这样被动的自己，好像全部的情绪都被某一个人牵走了。哪怕那只是一个游戏人物，他也不允许。
照例是录歌，这些日常任务就是做一些符合人物身份的事。之前在节目里不方便，回来后可算有机会了。赵林寒录好任务里要求的歌，登陆自己的主页发布出去。
评论里面一大堆人惊讶他居然这么快就发了新歌，而且意外地质量不错。当然，赵哥唱的歌就没有难听的时候。但是这么随随便便就发了新歌，真的好吗？
一大堆人怀疑人生，没有宣传，没有吊人胃口，一言不合就发新歌。赵哥，你对你的新歌是不是太敷衍了？
也有人问他和郑然非关系，他看了半天，回复道：“没有关系。”
人家有喜欢的人，还是喜欢了几年的那种。
想到这里，他微微有些不爽地关掉手机屏幕。
刚交代好要求的何姐：要疯了。
你就这么拆她台的吗？她刚才辛辛苦苦说的话究竟有何意义？
答案显而易见——毫无意义。
还没等她喘过气来，就见到工作人员小心翼翼地凑到她身边：“何姐，你看看这个。”
内心隐隐有不好预感的何姐：不，我拒绝！
她还是看了，点进去以后发现，这是一个有关秦安的采访。前面的问题还比较正常，但后面主持人问了一个问题：你觉得郑然非和赵林寒是什么关系？
被问到的秦安愣了一会，然后他说：“没什么关系啊，如果非要说的话，大概就是社会主义兄弟情吧。”
他笑了笑，“跟我和老郑的感情一样，很铁的。”
何姐先是脸色煞白，听到最后松了口气。秦安不愧是娱乐圈里的老人，说话很有分寸。
工作人员看她看完了，默默递上一些新的资讯。
——秦安盖戳：影帝和天王原来是社会主义兄弟情。这样的感情，请给我来一打。
配图：节目里郑然非和赵林寒拉拉扯扯的画面、郑然非帮赵林寒挡伤的画面、两个人在一张床上睡觉的画面。
下面最火的一个评论：我知道，虽然他们睡在一张床上，但他们之间是妥妥的社会主义兄弟情。
何姐：······
爱咋地乍地吧，她不伺候了。
一分钟后，她挂掉和赵林寒的电话，面无表情地说：“不用和他们那边沟通了，冷处理吧。”
工作人员：ojbk。
于是，等郑然非睡了一觉再起来，就发现圈里又在满天飞他和赵林寒不和的消息。
什么情况？？？！！！
这怎么可能？！你哪只眼睛看到他们不和了？
胖大海在一边讪讪地笑：“本来想等你醒来再考虑该怎么处理的，但是何梅好像受了点刺激。”
他把这句话重复了一遍：“没错，她受了点刺激。”
郑然非看着自己的经纪人，微微叹气：“并没有被安慰到。”
这可是他的终身大事啊，哥你能不能给力一点。但也不好怪他，还是得怪自己，之前身边全是人，一直也没找到机会和经纪人说清楚。
但谁会想到，一觉醒来会变成这个样子呢？
他拿出手机，一点开才发现有个未接通话。
而且还是赵林寒的！！！
电话拨通，赵林寒注视着手机，过了会才按下接听键。
“老赵——啊，不对······”
赵林寒：“都说了让你叫我的名字。”
郑然非瞪了一眼想要偷听的胖大海，说道：“那不行，太生疏了。”
“为什么不行？难道就因为，你想要和我做朋友吗？”
另一边的郑然非喉咙紧了紧。
他有点想说，不是想和你做朋友，而是想做你男朋友，可以和你上床的那种。
但是这种话说出来会被打吧。
“我——算了，还是叫你赵林寒吧。”
……
郑然非这个人，大概就是那种三天不打会让人忍不住手痒的人吧。
赵林寒没给这个人继续折腾下去的机会，简单粗暴地问： “伤口怎么样，还疼吗？”
郑然非有心想说的严重点让他心疼一下，结果只是这么一想，自己先心疼了起来。
他舍不得赵林寒难受。
最终，也只有简简单单两个字：“还好。”
赵林寒垂在身侧的手突然握紧。
所有人都知道郑然非很善谈，可他在自己面前话却那么少。连伤势，都不愿和他详说么？
如果这样，他之前的心神不宁又算什么？
赵林寒自嘲地一笑，暗叹自己自作多情。
“行，你好好养伤，挂了。”
“诶，等等！”
“有事？”
郑然非挠挠后脑勺，凭着直觉问道：“你怎么了？不开心吗？”
赵林寒面无表情：“没有。”
电话里传来郑然非有些委屈的声音：“我都快一天没和你说上话了，就不能陪我多说一会吗？”
赵林寒的手指微微一晃，他听到自己轻声说：“好啊，你想说什么？”
郑然非那边卡壳了一会，索性赵林寒没有挂电话。
“就，网上的消息是怎么回事？为什么都在说我们不和？”
他说完紧接着补充了一句：“你可别跟我说那是事实啊。”
事实上正想这么敷衍对方赵林寒：······
“我不想给你添麻烦。”
声音经过手机再传来就有些失了真，听不出原来的情绪，但郑然非愣是从这句冷漠的话语中听出来赵林寒拿着手机乖巧说话的模样。
就是这句话透露出的意思有点无情。
胖哥没有想要偷听了，但郑然非却鬼使神差地向外面瞧了瞧。
紧接着，跟作贼似的，小声地道：“我倒巴不得这样的麻烦多些。”
那边的赵林寒迟迟没有说话，郑然非以为他没有听到，正打算换个话题。遗憾的同时又有些庆幸，没听到也好，等下次他有把握了，再郑重地告白一次。
但赵林寒突然说话了：“你知道我今天做了什么吗？”
“什么？”
“一次日常。”赵林寒拿着手机，一个隐隐约约的念头支撑着他若无其事地说下去：“日常想你。”
郑然非：“！！！”
赵林寒说完就后悔了，他刚才怎么跟失了智一样。他有些懊恼地皱起眉头，在心里想该怎么把这一关糊弄过去。
郑然非喜欢自己？他在想啥呢？这一会，他甚至怀疑之前听到的那一句话是自己臆想出来的。
为了确认，他去看了眼左上角的红条。他之前一直没怎么注意它，只记得它好像每日都在慢吞吞地往上挪。
跟个蜗牛一样，证明着郑然非对自己的好感逐渐增加。
但也仅此而已，说明在郑然非心里，自己算一个朋友了吧。
赵林寒刚这么想完，就见到本来就挺高的红条继续upup，紧接着max。
空中出现熟悉的声音。
——郑然非好感度满值，恭喜玩家攻略成功。
赵林寒：“……”
他其实还没打算结束这个游戏来着。
第四十五章
空气中的声音不急不缓地说着, 但赵林寒总觉得系统有些针对自己, 所以明明上个世界持续了很久的结束音, 这次却短促得可怕。
他听到郑然非的回答：“我——”
我什么呢？来不及听完，世界戛然静止。
赵林寒突然有些恼怒, 既恼怒郑然非的不堪一击, 又恼怒于自己的心境波动。人生突发事那么多，他一贯爱淡然处之的。他也一直做得很好, 蒋一盛曾经说，就算地震了, 天崩地塌, 所有人都可以惊慌失色，赵林寒不会。
他这个人感情凉薄得厉害, 所以山崩不改其色，哀嚎不动其容。
就连他的父亲的软磨硬泡，亲友的嬉笑怒骂, 都不会影响到他。
如果不是从小一起长大, 他是没兴趣去猜赵林寒的面瘫脸下究竟是喜是怒的。
赵林寒感受着传送时的晕眩，微微一怔。
他不知道自己在气什么, 又有什么好气的。不就是一句话么？根据郑然非当时的心境，约莫就是我喜欢你, 总不会差出多远的。
可知道是一回事, 听他亲口说出，是另一回事。
赵林寒遮住自己的眼睛，觉得眼睛有些酸涩, 嗓子也干哑得厉害。
等他再回过神，就看到自己又开了一局，现在已经在一个完全陌生的世界了。
“……”
果真是上了火失了志。
但他竟然一点也不想下线，上一局的突然结束就像一口气噎在喉咙里，不上不下，哽得他难受。
他现在特别想揪着郑然非的领子，打一顿，或者骂一顿，总好过自己一个人生闷气。
咋就这么不争气呢？
除了生气，还有些遗憾吧。
他到底，还是想听郑然非说完的。没听清楚，反而有些意难平。
走了一会神，赵林寒打起精神来看这个世界的资料，特别是背景故事，他这次是打定了主意要把它看完了。
这里依旧是二十一世纪初期，这个陌生的时期居然已经变得有些熟悉。赵林寒看了眼放在桌洞里的手机，没想什么就把它拿了起来。
等等，桌洞？
是不是有哪里不对劲？
他随即发现，不是有哪里不对劲，而是他整个人都不对劲了。
抓着手机的手臂清瘦，细长，腕骨凸出，白得发青的皮肤堪堪包裹住骨头，上面的血管便只能委屈一点，攀附在骨头边缘聊以喘息。
不光手臂，他整个人都缩小了一圈，而且瘦得惊人，乍一看，还以为是什么稀世竹竿修炼成精了。
赵林寒闭上眼睛，但从他皱起的眉眼来看，只怕他已经在忍耐的边缘。
坐在他旁边的人抖了一抖。
其实已经上课了，大佬依旧这么明晃晃地拿着手机，他一时不知道该不该提醒。
台阶上数学老师的脸上已经乌云密布，他看着胆战心惊，生怕一支白色的粉笔突然扔过来。
好在最后什么也没有发生，男生松了口气，劫后余生般趴在桌上庆幸，还不敢把头面向赵林寒那边。
是了，即使是老师，也不敢招惹他的。
这是分班后的第二天，他却已经经受了太多次担惊受怕了。男生拿手蒙着脸，心想下节课就得去换座位。
这样好像有点得罪人，万一让他记恨上了……
他又抖了抖。
要不还是换班吧，也不知道成不成，反正，他是不想呆在这个人身边了。
赵林寒没去注意同桌羊癫疯一般的表现，他依旧闭着眼，过了半天才疲惫地睁开眼睛。
他居然变成了十六七岁的时候。
心情低沉了半天，他努力打起精神来，只是心里却觉得，这破游戏迟早要完。
他回头就把它卸载了！
十六七岁的年龄分散了他太多的注意力，后面的内容就看得有些不走心。大体情况是知道了，一开始还以为是个校园背景，后来才发现讲的原来是电竞。
到他那会已经备受关注的电竞在现在才刚刚萌芽，就连顶尖的战队也没多少人关注。
反正是不为大众所知的。
但也有一两个人在这个圈里混得风生水起，成了众多玩游戏的人心中的白月光，朱砂痣。
一提起他们就会心潮难平，激动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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