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玫瑰记忆(近代现代)——方寸满

时间:2019-11-02 15:06:35  作者:方寸满
  他哥告诉他自己祖上混有点白人血统,所以他哥皮肤总是看起比寻常人白一些,同样的头发也有点自然卷。
  他哥睁开眼问他:“小行你怎么起来了?”
  “你看外面的月亮!”他把他哥的他抬起来,贴在他哥耳边小声喃喃道:“你看外面的月亮是不是特别圆,特别亮。”
  他哥坐起身来往窗外望去,他看见银白的月光撒在他哥脸上,原本就白透的肌肤就好像在发光一样。
  他的心忽然就停跳了一拍。
  他当时不懂那是为什么,现在懂了,人却不见了。
  “是很漂亮。”他哥十分捧场地回应。
  “我们看会月亮再睡吧?”他殷勤道。
  他哥坏笑一声:“不行,我累了。”
  沈行听了这话,憋着一口气,眼珠子打转好一会儿,才动了动嘴唇想要开口。
  “有什么话直说啊,我又不吃人。”他哥揉了揉沈行的头发。
  “那我说了啊。”他道。
  他哥答:“嗯。”
  “哥你能不能把头发晾干再睡啊?”他眨了眨眼。
  “为什么啊?”他哥“谦虚请教”到。
  他想他哥怎么连这些都不知道:“因为头发要是没有干的话,睡觉会头疼。”
  他哥不依不舍道:“你怎么知道呢?”
  他揉了揉自己的头发,犹豫片刻后小声说:“因为我以前也和哥一样。”
  “哪样啊?”他哥还在问。
  “就……”他话说一半突然被一声中气十足的鸡鸣声打断了。
  “好了,我们一起看月亮,头发干了再睡。”他哥笑了笑。
  “你家鸡为什么会在半夜打鸣?”他哥忽然问。
  “我……不知道。”沈行接着说:“它们平常不这样。”
  那天的月亮真的特别大,特别圆,特别漂亮。
  漂亮到沈行直到现在,再看见月亮仍是条件反射的发自内心的……
  恐惧。
  但是他总是一遍一遍地去看,他不是想折磨自己,他只是想走出来,想重新开始,但这两年来,每每午夜梦回,看见投射下的月光还是会身体僵硬。
  沈行睁开眼时眼前是漆黑一片,月亮大概是躲进了云层,他起身开灯后拿起枕头边的手机才知道他才堪堪睡了两个小时。
  他刚走到门前想推门想去清洗一下脸上粘腻的泪水。
  门却突然开了。
  “你怎么了?”孟闲问。
  “我?”沈行疑惑道。
  孟闲的目光状似不经意地扫过沈行脸颊上的泪水,问道:“你做噩梦了吗?”
  沈行越过孟闲往洗手间走,喉咙干哑的沈行并不想多说什么,于是沈行说:“嗯。”
  这算是个特别恐怖的噩梦了。
  孟闲缀在沈行身后,洗手间里孟闲掬了一捧水拍在脸上,他猛然的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眼下浓重的黑眼圈像是被人揉上去的墨团,他嘴唇不住的发颤,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大概是脑子又不受控制的想起来梦里的场景了吧。
  月光不再美丽,而是惨白冰冷到令人战栗。
  洗手间的门并没有关上,孟闲随时可以进去,但他没去。
  孟闲见里面许久不出声,额头上的青筋猛跳了一下,他走到门前便看见沈行盯着镜子发呆,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恍惚间好像看见了他去接沈行时,沈行像雕塑般僵硬在原地,眼里也是这样的迷茫,他当时在想什么呢?
  他忽然害怕沈行下一刻就又倒了,然后醒来告诉他是因为对水过敏什么的。
  前几天的那夜,沈行的那句:“你是来接我回你家的吗?”他原本是说要给宋远听的,但后来他才知道不是。
  刚才沈行梦里喊的是“哥。”,他还有别的哥哥吗?
  沈行心里记到底挂着谁呢?
  沈行走到洗手间门口时,孟闲突然伸出手横在出口,他看着沈行道:“你……”
  “怎么了?”沈行抬头仰视着孟闲,原本他就比孟闲矮,而且洗手间的地面还比外面低许多。
  然而孟闲却忽的停顿了好久,沈行看着他等他把话说完。
  “早点睡。”孟闲扔下这句话转过身。
  沈行刚想回一句好,然而对方已经走了,他看见孟闲先是走到书房关了灯,而后才回了客卧。
  孟闲一边走一边想,两个小时前他才见沈行入眠,沈行之前在书房也待了两个小时,那两个小时,沈行在书房干什么呢。
  沈行他回了房,如孟闲所愿的“早点睡”。
  他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发现屋子里空无一人,卧室里无比亮堂,然而客厅里却暗沉沉的,他走到落地窗前拉开了窗帘,下一刻他便愣在了原地。
  从落地窗往下看,院子里栽满了黄玫瑰,密密实实覆盖了他视野中的几乎每寸土地,只留出一条小道供人行走通过。
  孟闲这个人……
  如果不是个痴情种,那就是真真正正的人如其名,闲得要死了。
  沈行转了转僵硬的脖子,简单洗漱后打算收拾东西走人,然而下一刻门开了。
  孟闲走了进来,他凑到沈行耳边说:“有没有兴趣一起出去吃个早餐?”
  沈行睁大眼睛正惊讶于大少爷怎么这么亲民。
  孟闲已经把他拉了出去。
  一家普普通通的面馆。
  早晨七点多的面馆格外热闹,狭小的空间里嘈杂非常,沈行一只手撑着下巴,另一只拿着一次性筷子在面里轻轻地搅动了一下。
  孟闲笑着看他,等着沈行发表意见。
  “为什么我的没有辣?”沈行问。
  孟闲说:“你吃辣?”
  “我不挑。”沈行怏怏道。
  “其实可以加的,不过你最好别吃……”孟闲说着要起身。
  “我说我不挑。”沈行说着往嘴里塞了一筷子。
  沈行咽下了这一口就没再吃下一口了,他抬头瞟了孟闲一眼,不禁皱了皱眉。
  “你为什么会来这种地方?”沈行不太明白,哪怕他见孟闲第一面不认识对方,不了解对方的背景,但经了昨晚一夜,这个人举手投足之间给人的感觉,就像个不食人间烟火的小王子,还是那种处在叛逆期的那种。
  这种面馆,孟闲坐在这里,竟也没有十分的别扭,这种意外的契合令沈行心里莫名发慌,他总觉得对方要甩出一套感天动地的说辞,来讲述自己悲戚的童年,家庭不幸云云。
  “为什么不能来?”孟闲说,“门口有挂‘孟闲不得入内。’的牌子吗?”
  孟闲说完这些突然哦了一声,像是才反应过来沈行话里的意思,他说:“那你觉得我们应该去哪?同居第一天就提这样的要求是不是不太矜持……”
  孟闲虽是嘴上看着没把门,但其实脚底却贴着刹车,就等沈行稍微有点反感就死死按停。
  “孟闲你有毛病吗?”沈行出口打断。
  孟闲像没听见这句辱骂一样,他继续说着,只是换了个话题:“你肯定觉得我就是个有钱人家的小少爷,其实不然,我……”
  “你家不有钱吗?”沈行反问。
  “不是。”孟闲说:“我并没有依傍我的家庭而活,我有我自己的事业,并且我也不小了,我二十二了。”
  孟闲说着不知道在哪里拿到了一瓶辣椒粉,便开始往沈行碗里倒,罢了还拿筷子搅拌均匀。
  完事之后他抬头去看沈行。
  沈行从他说完之后就再没开口,一双眼晦暗不明,愣愣地盯着他。
  孟闲不明所以,别不是这孩子嫌他老了吧?
  “孟闲。”沈行淡淡地说。
  “嗯?”孟闲答。
  “你是不是觉得耍我很好玩?”沈行说。
  孟闲面色一沉马上意识到情况不妙,他补救道:“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你是不是查到我哥了?”沈行冷冰冰的问。
  孟闲说:“宋远吗?你们……”
  “不是。”沈行这话明明就很短的两个字,孟闲却觉得好像混了冰渣一样。
  “你还有别的哥哥?”孟闲问,他说这话的时候语速放的格外的慢。
  “……”沈行沉默片刻,嘴角忽然微微勾起嘴角,这动作与他现在的表情揉在一起显得格外的不协调,像是一团冰渣子里突然燃了一团赤色的火焰一般。
  “没了。”沈行道,然后他若无其事地夹了口面,放在嘴里咀嚼着,接着十分自然地道:“加了辣果然好了很多。”
  孟闲经刚才的变故,再没多说什么,刹车已经踩死,一切都要暂停,所以那时他只是轻轻地嗯了一声。
  后来无数次,孟闲都想,如果当时多问几句,是不是就不会有后来的再次错过了。
  但是正如某首青春伤感歌曲里所唱,可惜没如果,后来的天南地北如天堑般的隔阂,是注定了的。
  
 
  ☆、第 20 章
 
  孟闲卧室。
  此刻的沈行百思不得其解,他为什么仍然没有回去,还待在孟闲这里。
  他发现孟闲这个人,部分时间是不正经的,比如他们在酒吧那次,这个人就一口一个“宝贝”,浑身满是荒唐样。
  然而还有些时候,这个人又很正经,看起来很靠谱,具体表现在他晕倒那次,对方扶住了他,还有刚才他们一路回来时的谈话。
  “你为什么不待我家呢?”
  “那我为什么要待你家呢?”
  “我家不大吗?”
  “……大。”
  “你能住得下吗?”
  “……能。”
  “那不就完事了。”
  “关键是我不想住啊。”
  “我家大吗?”
  “……大。”
  “你……”
  “得得得了,我住!”
  对方是真的很会耍一些歪理。
  他本来回去的想法就不是很坚定,给孟闲一整,他简直像被洗脑了一样,就想赖孟闲这不走了。
  反正不住白不住,住出租屋还要交水电费。
  他忽然想起他早上在窗台前看见的那一大片花,他能理解孟闲确实是闲,或者可能是喜欢花,但是为什么不各种颜色的都种上,他家又不缺钱,即使是喜欢玫瑰,又为什么不是红的。
  答案呼之欲出。
  他不知不觉来到窗前,拉来窗就看见孟闲站在那条狭小的小道中央,背对着他望着花丛。
  沈行看着他,忽然觉得这个人很落魄,他没有其他任何想法生出来,这个人就这样平平常常地往那一站,就好像是孤独地在等什么人。
  沈行没有出声,然而孟闲就仿佛背后长了眼睛一般忽然回了头。
  沈行脑子里突然冒出某个场景,他很快就把那个乱入的场景压了下去,开口问道:“你在干什么?”
  “看不出来吗?”孟闲理所当然地反问他。
  沈行:“?”
  孟闲笑了笑:“我在赏花。”
  “……”沈行皮笑肉不笑道:“花好看吗?”
  “我这么好看的人种出的花,当然是好看的……”孟闲微笑着,眼里灿烂得要发光,他像是想起什么,忽然摇了摇头道:“不,他们不好看,没有你好看。”
  “……”沈行皮都懒得动了,他问:“这么一大片都是你种的?”
  “是的。”孟闲说。
  “为什么要种黄玫瑰?”沈行双手撑在阳台的大理石围栏上。
  “因为我……”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从他有记忆开始,这花就一直在,孟萦曾经说过这是他亲手料理的,其他的就再问也问不出来了,孟闲自然地换了个说法:“因为喜欢,我做什么都是因为喜欢。”
  做什么都是因为喜欢。
  我不喜欢就不会做的。
  孟闲在心里默念着,接着弯腰折了一枝花。
  沈行看着这一幕,心开始狂跳。
  他要干什么?孟闲要干什么?
  那边孟闲从阳台外面一侧的露天楼梯上走了上来,沈行这才注意到那楼梯竟还是旋转楼梯。
  曾经沈行搞不懂为什么是这样的设计,除了好看节省空间外一无是处。
  现在他看见这个人转着圈上来,每一步都绕着弯,每抬一步都跟向上一点,每一步都像在越过山高路远,将天南地北的两端相连。
  沈行忽然就认为这设计其实也还好了。
  孟闲来到他面前,从背后拿出那一枝玫瑰来,嫩黄的花瓣上还带着晨间未干的晶莹露珠,孟闲一番动作,露珠竟是还没掉下来。
  “不是告白。”孟闲欲盖弥彰地解释:“就是让你看看我种的玫瑰有多好。”
  沈行顿了顿好歹接上了对方的脑电波:“我就站这里也能看见的。”
  “你不仔细看看不出来它有多好。”孟闲说。
  你不仔细看看不出来它有多好。
  你不仔细看看不出来他有多好。
  沈行把这话在心里滚了一遍,若有所指的看了看孟闲的眼,在对方注意到之前又把目光滑到了那枝玫瑰上。
  是挺好。
  沈行忽然凑近,他抬起头,笔尖几乎快凑到对方下巴,他问:“那你这花送不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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