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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者在前(近代现代)——斑衣白骨

时间:2019-11-03 17:10:05  作者:斑衣白骨
  在艾露断断续续的叙述中,夏冰洋得知了秦平和这四个孩子之间的渊源,一切都起于秦平已经失踪的女儿,秦莉丝。
  秦平是白鹭镇上中学的一名保安,他的女儿秦莉丝就在这所中学就读,以刘畅然为首的四个孩子也在这所中学就读。秦平的女儿失踪时是八岁,正读小学二年级。刘畅然等人已经就读初二。
  不同年级的几个孩子之间本来并没有交集,但命运的安排别有深意,就在一个平常的放学后,四个孩子和秦莉丝的命运被紧紧的绞在一起。秦平成为了四个孩子六年以来挥之不去的一道梦魇。
  12年3月23号,一个再平凡不过的日子,艾露之所以记得那么清楚,是因为那天是俞冰洁的生日,他们约好了放学后一起去俞冰洁家里吃晚饭给她庆生。
  那天恰好轮到刘畅然所在的值日小组打扫整层楼道的卫生,三个女孩儿为了等他就在学校里滞留了将近四十分钟左右,等刘畅然做完值日,四个人一起在最后走出教学楼。当时天色已经暗了,太阳赤低低地悬在天边,天上大片大片的苍青色的云虢泛着粉红色的光边。
  那天风很大,学校后面是一座矮矮的山坡,白鹭镇得以闻名的白鹭就在那座水草丰美的山坡里栖息。风吹的满山的草木像浪潮一般滚动,山那边流过大海的一条分支,被风搅动的海水轰隆隆地拍着岸,听起来像大船离港前的呜鸣。似乎学校背后的海面上正驶来一艘硕大的船舶。
  不知是谁率先提议去山上冒险,一种刺激和新奇的氛围迅速地感染了每个孩子。他们决定不顾家长和老师平日‘不可独自上山’的告诫,相伴着登山一游。
  学校后门是通往山上的一条捷径,学校后门是一间锅炉房,由负责烧锅炉的校工看守。上了年纪的校工在值班室打盹,没留意四个孩子偷偷从后门钻入上山的小径,也没留意跟在四个孩子身后的一条小尾巴。
  秦莉丝就是那条尾巴。
  秦平每天都要在学生走光后挨个检查教室门上锁情况,秦莉丝每天都在放学后待在保安室等待父亲下班。当刘畅然一行人商议上山时,她就在一旁的灌木丛后逮草虫。孩子贪玩的天性使她偷偷跟在他们身后一同上山。
  最先发现秦莉丝的还是刘畅然,刘畅然见学校保安的女儿偷跟着他们上山,很不爽地想赶她下去,结果被俞冰洁拦下。俞冰洁担心秦莉丝自己下山会迷路,又懒于特地返回去把她送回学校,于是只好带着她一同上山。
  山上并没有他们料想的那么有趣,他们没有看到美丽的白鹭,也没有发现海面上缓缓驶来的硕大的船舶。山上只有无边的草木和逼人的冷风。他们很快决定往回返,俞冰洁妈妈做的一桌丰盛的晚饭在四野阒然的山风中显得格外具有吸引力。
  然而就在下山途中发生了意外;秦莉丝的脚崴了,她不小心踩到一块生满青苔的石头,滑了脚。
  刘畅然虽然嫌她碍事,但还是把她背到肩上,五人一起下山。
  他们下山时依然从学校后门返回,烧锅炉的校工已经醒来了,从值班室窗户里看到他们偷偷摸摸地从后门溜进来,立即赶出去骂人。
  三个女孩儿用书包挡着脸迅速跑了,刘畅然因为背着秦莉丝,跑在她们后面,但速度依旧很快。狂奔途中还折回几步捡回了秦莉丝头上被风掀掉的帽子。
  那是秦莉丝新得的礼物,鹅黄色的小草帽,帽边匝银色的丝线,上面点缀着用粗呢布料剪裁的小雏菊,色彩拼接的温暖又美丽。
  校工追了他们几步,奈何他们跑的飞快,便只有放弃了。
  彼时秦平还在巡视教学楼,他们把秦莉丝送回保安室,叮嘱秦莉丝不许把他们今晚的去向告诉父亲,否则明天迎接他们的就是全校通报批评。
  把秦莉丝送回保安室后,他们就回家了。但没想到当秦平结束巡查回到保安室时,等待他的只有秦莉丝的那顶鹅黄色的小草帽。
  秦莉丝失踪了。
  秦平报案,警察介入调查,很快查到了和秦莉丝最后有接触的四个孩子。但是校工为四个孩子作证,他亲眼看到四个孩子带着秦莉丝下山,叫刘畅然的男孩子还把秦莉丝背在背上。
  五个孩子上山,五个孩子下山,并没有任何一个孩子被遗漏在山上。警察搜山后,一无所获。四个孩子也因为有校工作证,证实了他们和秦莉丝的失踪无关。
  但是秦平不相信,他就像入了魔般缠着四个孩子,认为他们一定知道女儿的下落。艾露说,秦平曾连续一周尾随她走在回家的路上。俞冰洁和另一个女孩儿王瑶,也遭受过同等的待遇。
  四个孩子的家长把这件事反馈到学校,要求学校开除秦平,但是校方领导看在秦平是老职工,平常工作从未出过差错,并且刚刚丧失唯一的女儿,没有将他开除,而是给他了严厉的警告。
  秦平被警告后,不再跟踪尾随四个孩子,所有人都以为他已经恢复正常的时候,学校里发生了一起命案。
  王瑶死了,凶手是秦平。
  秦莉丝失踪的三个月后,秦平不再寻找女儿,而是开始报复和女儿最后接触的四个孩子。
  12年6月12号,秦平杀死了王瑶。
  案发后,警方迅速锁定犯罪嫌疑人秦平,而秦平在警方对其实施抓捕的前一天逃出白鹭镇,警方立即将其纳入网上追逃疑犯中,搜寻其六年,始终没有音讯。
  直到今天,秦平像一抹幽灵般潜回几个孩子身边。
  事到如今,夏冰洋有理由相信,秦平是在对刘畅然等人恶意报复,蓄意谋杀。
  艾露说完他们几个人与秦莉丝最后的接触过程,体力已有些不支,后脑的伤口阵阵作痛。
  夏冰洋把护士叫进来照顾她,离开前问了艾露最后一个问题:“你的监护人怎么没来?”
  艾露躺在床上,套着白色枕套的枕头很软,她躺进去,枕头把她的脸噬掉了一半,一双凄楚的双眼格外显目。
  她淡淡道:“我妈妈死了,我一直跟着叔叔婶婶生活。他们——很忙。”
  夏冰洋握着病房门把手默然看了她片刻,道:“我会派人保护你,好好休息。”
  走出病房,夏冰洋恰好看到任尔东从楼道另一边走过来。
  任尔东低着头,神情郁郁的,脸色很不好看。
  看到他这幅表情,夏冰洋心里已然有所察觉。他站在病房门口等着任尔东,等他走近了,问:“怎么样?”
  任尔东站在他面前,还没说话,先叹了口气:“被你说中了。”
  夏冰洋眼神微微一冷,平静地看着他:“刘畅然出事了?”
  任尔东道:“他死了。”
 
 
第44章 致爱丽丝【9】
  刘畅然在职高就读, 他与校外的一些社会闲杂人士为朋为党, 常在校内外寻衅滋事,是职高出了名的问题学生。一周前, 刘畅然又一次与校外社会人士打架斗殴, 而被民警抓紧派出所。这件事惊动了学校, 校方本打算开除刘畅然,但因刘畅然的父母找到学校多次求情, 校方才酌情记其大过, 留校查看。
  刘畅然被处分后,索性不去学校上学, 父母也找不到他的去向。而学校对刘畅然的态度早已放任不管, 只为他保留学籍, 不予开除,至于他的缺勤率,早已不被刘畅然的班主任关心。他已经是一个被学校放弃的孩子。
  一周前,刘畅然再一次从学校逃课, 并且不知所踪。他在学校里基本没有朋友, 所以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 他的父母也仅限于能推测到他肯定和校外的狐朋狗友混到了一起。至于他人在哪里,他父母也无从得知。
  直到今天,刘畅然的尸体在花园南路锦鹏大饭店的职工宿舍楼中被发现。
  这几天来,刘畅然一直留宿在一个朋友家里,他的朋友在锦鹏大饭店打工,是厨房的帮厨。从锦鹏大饭店后门出来横穿一条街有一座十年前落成的公|务员二期职工楼。饭店老板在公务员小区租了几间房子给职工住, 刘畅然的朋友就住在其中一间。
  他的朋友名叫陈小飞,陈小飞本来和一名同事一起住,同事辞职后就剩他一人,恰好刘畅然找他借宿,他就把刘畅然留下来和自己一起住。只交代刘畅然平日外出小心谨慎点,别被这栋楼里其他的同事撞见。
  8月2号凌晨三点十五分,刘小飞结束工作回到宿舍。打开门后发现宿舍里没人,他并不上心,因为刘畅然时常在网吧熬夜打游戏。宿舍是一厅室的,他洗漱完回到房间打算睡觉时,却在床尾地板上发现了刘畅然的尸体。
  “门没锁,但是......门是开着的。”
  窗外天光已经大亮了,询问室的窗户被推开了一扇,窗上镶的根根铁条把淡紫色的天幕割成一个个规整的矩形,清晨的凉风和淡光顺着窗口灌进来,冲散了桌角一盏台灯的白炽灯管散出的灼人的温度。
  “没锁?你刚才还说你用钥匙打开门,现在怎么又变成没锁门了?”
  两名警察坐在长桌后,神色凝重又严肃的看着坐在询问室正当中的刘小飞。他们一左一右分坐两边,中间的位置空着。
  刘小飞只有二十出头的年纪,身材瘦小,眼神木木的,脸色因为连续被问话超过五个小时而显得奇差,虽然他只是被问话,但是他一直紧绷着神经不敢松懈,所以一宿下来,他也落了个精疲力尽。
  他的眼神涣散着,慢悠悠地机械地摇着脑袋:“没锁没锁,门没锁,我是打算开门来着,但是门一推就开了——”
  “你一进门就看到了刘畅然的尸体?”
  “是是——不不不,不是,他在卧室里。”
  询问室里渐渐亮了起来,窗外打进来的光逐渐和台灯散出的白炽灯的光芒融为一体,西南角的一张行军床上显出一个人影来。
  夏冰洋躺在床上,没脱鞋,双腿交叠着把脚掉在床边,身上盖了一件多功能警服,脸上扣了一顶警帽。
  两名警察已经颠来复去的把话问了许多遍,问到刘小飞精神不振,体力不支,也没有从刘小飞口中得出相悖的证词,便在心里打消了刘小飞故意杀人贼喊捉贼的嫌疑。
  一名警察把口供打出来拿在手里起身朝夏冰洋走过去,走到床边正要叫他,就见夏冰洋的声音隔着警帽轻飘飘地传出来:“让他签字,签完字把他带到食堂吃饭。”
  警察问:“回来接着问?”
  夏冰洋稍一停顿,道:“留置室。”
  “是。”
  一人领着刘小飞去食堂吃饭,留下一人收拾桌面。
  不一会儿,询问室的门被推开了,任尔东嘴里叼着一根烟,眯缝着一只眼,顶着一头乱发走进来。
  任尔东放眼在询问室里瞅了一圈,看不到夏冰洋,就问收拾东西的警员:“夏队在哪儿?”
  警员捧着一叠文件往身后的西南角示意了一眼,低声道:“睡觉呢。”
  任尔东不以为然:“他能睡得着?”
  他朝行军床走过去,站在床边一把掀掉夏冰洋盖在脸上的警帽:“你把刘小飞放了?”
  帽子猛然被掀开,初晨的阳光落在夏冰洋脸上,他皱了皱眉,抬起右手手背横在眼睛上,道:“去吃饭了。”
  “怎么着?他没嫌疑了?”
  “问了一整宿的话,他的心理防御机制在前半夜就垮了,后半夜基本在重复前半夜说的话。虽然乱七八糟,但是没有漏洞。”
  “既然排除了刘小飞贼喊抓贼的嫌疑,那杀死刘畅然的凶手是入室杀人的入侵形杀手?”
  夏冰洋移开遮着眼睛的手背,拧眉看着询问室惨白的天花板:“杀手?你说的是秦平?”
  任尔东道:“摆明了是连环作案啊,刚才老陆说了,刘畅然死在昨天中午两点到三点之间,勘察组在俞冰洁身上找到了她的手机,她在三点十七分收到刘畅然的短信,约她晚上去百乐宫。三点半,有人拿着刘畅然的手机冒充刘畅然打电话到百乐宫订房。刘畅然三点之前就死了,并且他的手机不在刘小飞的宿舍里,很明显是被凶手拿走了。凶手先杀死刘畅然,然后冒充刘畅然给俞冰洁发短信,再打电话到百乐宫订房间。最后在晚上八点半左右杀死了俞冰洁,重伤艾露。”
  夏冰洋默不作声沉思了片刻,然后撑着床铺坐了起来,先用力揉了揉脸,觉得自己精神依旧不太焕发,于是把手摊开伸向任尔东。
  任尔东把手里半根香烟递给他,催道:“说两句啊。”
  夏冰洋坐在床边弯着腰,双肘支在膝盖上,低着头抽了两口烟,才道:“公务员小区内外的监控都排查了吗?”
  “破烂小区,只有一个摄像头按在前门,四面八方全都是盲区。我要是凶手,随便找一堵墙跳出去,神不知鬼不觉。”
  “老陆还在法医室?”
  “他在赶报告,你不是急着要么。”
  夏冰洋抬手看了看手表,道:“让他再快点。”
  说完,他把烟头往床边垃圾桶里一扔,起身走出询问室。
  任尔东跟在他身后,一路往卫生间方向走去。
  夏冰洋走在前面用力捋了捋刘海,困意沉沉地和向他问好的几名警员点了点头,径直走向走廊尽头的男卫生间。
  任尔东靠在卫生间门口,看着站在洗手台前弯腰洗脸的夏冰洋,问:“到底并不并案?”
  水龙头哗哗流着冷水,夏冰洋接了一捧水敷在脸上,皮肤造冷水一激,盘踞在脑子里沉甸甸的睡意瞬间被驱散了。
  他洗完脸,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一手撑着洗手台,一手把被濡湿的刘海往后掳,露出整张被冷水浸湿,泛着水渍的冷白色面孔,简洁有力道:“并。”
  任尔东虽然心里早已有了判断,也一直催夏冰洋做出决断,但亲耳听到夏冰洋同意把两起凶杀案并案调查,心中还是有些别样的感觉。
  一天时间死了两个高中生,还有一个高中生死里逃生。凶手都锁定在同一人身上,意味着他们迎来了许久不见的‘连环凶杀案’。而这起凶杀案很有可能还没有停止,因为艾露还活着。
  嫌疑犯秦平必定会向唯一的幸存者艾露下手。
  两人之间的氛围蓦然变得有些沉重,一时都没有说话,只有水龙头哗哗流着水。
  夏冰洋把手放在水龙头下面,冷水冲着他的手,从他掌心流向指缝,顺着指缝淌了下来,道:“叮嘱留在医院保护艾露的几个兄弟,都打起精神,一定要保护好最后一个孩子。如果艾露也出事了,我领着他们一起辞职。”
  任尔东咂舌:“这话太重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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