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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皇帝(古代架空)——生为红蓝

时间:2019-11-04 19:23:51  作者:生为红蓝
  卫凌闲庭信步的走下台阶站定,腕间翻转,抖去了剑尖的血珠,同秋水一色的长剑铮鸣作响,一时间竟能将所有的刀剑悉数压至喑哑无声。
  “怎么跟你说得,往后退点,躲好了。”
  “人都到了,总得招待。”
  谢濯眨了眨眼睛,理直气壮的踩过了地上的血水,他学着卫凌的动作翻转手腕,只是他手中拿得不是剑,而是一支轻巧的烟火。
  火信点燃,青烟缕缕,他挽起袖口使足力气将那烟火掷出,卫凌甚是嫌弃的撇了撇嘴,但还是剑锋一扫送去两道剑气,将那赤红色的烟火送上了高空。
  天幕阴沉,赤光炸开,血雾似的粉末弥漫在天际,笼罩住了岌岌可危的越州城。
  带着裂痕的城门在外力的作用下缓缓关合,榫卯挤压,木楔哀鸣,低沉又不详的传向了拼杀正酣的街巷。
  攻入城中的燕楚先锋至此才停下势如破竹的脚步,他们眼前的街巷越来越窄,能容数人通过的长街渐渐收拢地势狭长的斜坡,而就在他们前面仓皇奔逃的狄骧则突然不再跑了。
  “副将!!”
  “——变阵!停止前进!变阵!”
  燕楚副将担得起临危不乱这四个字,他见势不对立刻命令下属停止追击,一手勒缰一手持剑,青筋暴起的手背隐隐发抖。
  “长孙将军,别来无恙。”
  一直踉踉跄跄举步难行的狄骧终于演够了戏,他摆脱了左右搀扶,在长街尽头转过身来,一把扯下了臂间的护甲,那支穿透甲衣缝隙的羽箭并未伤及他分毫,只是扎透了特意捆在肩上的血袋,
  陈年旧怨,不死不休。
  请君入瓮之后便是刀兵相向的搏杀,狄骧迎上长孙煜鄙夷又厌恶的目光,他早就在期待这一刻了,从当年侥幸逃生他便发誓要加倍奉还。
  将门之后,骨头比谁都硬,长孙煜面无惧色,他追也追乏了,于他而言,狄骧的人头总得他亲手砍下才够解气。
  “雕虫小技,本将今日就跟你……”
  他轻蔑一笑,正好搏命一战,可顷刻之间,越州城中黄烟四起,那是燕楚军中表危急的信号,除非特殊关头,绝不会轻易使用。
  “——副将!左路人马遭伏!!”
  “报——副将!!我们后方受敌!!”
  “东侧突现大量敌军!——副将!他们有埋伏!”
  燕楚的传令兵够快,他们抢在长孙煜破釜沉舟之前接连赶到,最狼狈的一个已经满脸是血。
  “报!城门处出现了伏军!城门已关!副将!!我们被困了!!”
  仿佛是要印证传令兵并非危言耸听,再次涌现的黄烟占据了半边天空,如潮水般涌出的守军显然是埋伏已久的,他们从四通八达的暗道里现身,在燕楚人身后亮出了刀刃。
  兵荒马乱之中,长孙煜眉目狰狞的调转了马头,他也算是将才了,知道不能在此纠缠太久,想要破城而出只能趁着城中布局未成形,立刻汇集兵力快马突围。
  “……撤!撤!集结人手,我们突围!!”
  狄骧没急着阻拦,他兀自卸下背上的长弓,东挑西捡捏出了一支长箭,又慢条斯理的搭箭拉弦。
  擅射者猎鸟,力大者猎熊,世间飞禽走兽各有不同,与好骑射者而言,总有最偏爱的一种。
  燕楚国中权贵家的那些公子们便是如此,只不过,他们偏爱的猎物是人。
  那专用的箭矢箭头上倒刺短而弯曲,挨上一下不会殃及性命,只会剜去一大片血肉,这样的伤痕狄骧身上有,萧祈身上也有。
  “也不叙叙旧,急什么呢。”
  狄骧咧了咧唇角,瞄着长孙煜的马腿射出一箭,箭矢破空的声音不小,可惜长孙煜是听不到的。
  陷坑下沉,机关上浮,烟尘四起,机括激活,平坦无阻的道路在燕楚人撤离半途的时候彻底变了模样。
  森然的冷光列阵排布,一步之差,生死之隔,燕楚人马从中一分为二,长孙煜舍了爱马跌落在地,一路连滚带爬的才勉强躲避到尚且平坦的地面上。
  不过他不会有惊魂未定的时间了,因为他所趴伏的地面正隐隐颤动,新一轮机括的激活声响转眼就接踵而来。
  谢濯布下的机关不做阻挡之用,只为剿杀。
  越州城从一开始就是一座陷阱,它将吞没贪婪的燕楚兵将,将他们统统碾成血泥。
  软弱退守的辰梁人不再退了,不听调遣的戎羌人也开始在各个街口巷道汇集,加入到守军的行列,而伪装成无辜百姓的暗卫则纷纷从袖中抽出了藏匿的兵器,狠狠刺进了燕楚人的胸口。
  第二道破空的赤烟来自封堵城门的狄骢,卫凌在暗道前以长剑架住枪尖俯身一撑,借着身形轻灵直接腾出左手抽出了脚边尸体上的长刀。
  血光在寒光一闪之后喷薄而出,他撇下刀柄起身站定,持着长枪的燕楚士兵抽搐着倒去他脚边,竭力捂住自己被刀刃割透的咽喉。
  “谢濯!城门动手了,你算好时辰!”
  “放心,戎羌王撑得住。”
  “——谁他妈管他啊!”
  卫凌长剑一顿,顿时一口浊气卡在胸口上不来。
  暗道狭窄只容一人通行,谢濯现下在里头卯足力气转着最后一截绞索,他再想冲进去打人也得忍着。
  谢濯好的不学,专学些嘴碎的毛病,他俨然是不把卫凌气到动手不算完,铁质的拒马破土而出,震了他一身尘土,他笨手笨脚的钻出暗道躲到卫凌背后,嘴里还不忘嘟囔一句戎羌王爷也撑得住。
  “……”
  骂了显得更心虚,不骂又憋气。
  卫凌恶狠狠的挑起脚边长枪将眼前敌人捅个对穿,下手比行伍多年的老兵还狠。
  城中机关复杂,他护送谢濯四处折腾,又得提防敌军又得提防四体不勤的谢濯左脚绊右脚,一路上神经紧绷得厉害,故而嘴上战斗力下降,只能单方面被谢濯气得跳脚。
  “还操心那俩玩意呢,你就不担心你家……”
  新一轮机关奏效,守军能得到片刻喘息,卫凌一边蹭去面上飞溅的血水,一边臭着脸色转过头去,他本想和往常一样骂骂咧咧的甩给谢濯一个白眼,但他没能成功。
  ——谢濯呕了血。
  鲜红的血水染脏了青衣软甲,此刻正自着谢濯唇边落去地上坠落溅开,既安静又刺目。
  “你家俩都没事,我家那个更没事。”
  同他一样扶膝喘息的谢濯挑了挑眉梢,神情还有点欠揍,他好像根本不知道自己身上发生了什么,又或者是早已预料到了这个结果。
  “你……”
  骤然炸裂的响声撕开了云层,那是来自城外燕楚大营的方向,卫凌浑身一颤,竟不知是应该先去看看天边的信号颜色,还是应该先查看谢濯的情况。
  “不用看了,是黑的。”
  特制的烟火如同惊雷,直蹿天际,显出腾绕虬龙,它浮在半空冲着燕楚营盘露出锋利爪牙,似是要将一切吞噬殆尽。
  谢濯连头也没抬,只扯来卫凌衣袖擦了擦手,他仿佛是早就经历过这个时刻一样,染着血的唇面一开一合,虽是虚弱不堪却又带着一种说不出的妖异。
  “我都说了,我家那个没问题……看吧,阿祈得手了,这场仗,是我们赢了。”
 
 
第29章 
  萧祈在很久以前就想象过这一天,想象自己亲手击溃燕楚大军的场面。
  他在燕楚为质近十年,身侧没有心腹护佑,背后没有母国支撑,燕楚贵胄之中虽不说人人都对他肆意折辱,但至少没有一人正眼看他。
  他曾拿着不开刃的兵器给宫中的皇子世子做陪练,也曾赤手空拳的在围猎场里和猛兽一起奔逃,至于被围堵痛打、断水断食更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他自小吃苦,知道卧薪尝胆的道理,可狄骧终究是被母亲和兄长宠爱过的,起初根本受不得委屈,他们在一个屋檐下苟且偷生,他除了要保全自己,还要按住动不动就两眼血红要跟人拼命的狄骧,直到几个月之后狄骧大哭一场认了命,他们才勉强相扶相携。
  萧祈记得自己当初和狄骧贸然穿越途没林的时候,他知道这个林子很可能会要了他的命,但他还是义无反顾的进去了。
  他不愿把自己的性命便宜送给燕楚人,他相信自己心中的仇恨够深,他是要将燕楚屠国灭祖的,他绝不会抱憾死在这种地方。
  而事实的确如此,他得上天眷顾,死里逃生,重回辰梁掌控朝局,在登上皇位的那一刻,他的私仇变成了国恨。
  萧祈从不觉得自己命差,他有褚钊和荀远道这种忠臣良将辅佐,有净尘和卫凌这般隐士好手相帮,更有一个为他铺就一切的谢濯。
  两年时间不足以让一个国家彻底由弱转强,但却足够让一个年轻的君主崭露锋芒。
  守着越州城门的狄骢在谢濯的授意之下放了水,燕楚的领兵主将长孙翎是国中太子,他与长孙煜自幼相伴,日后他为王长孙煜为相已是燕楚国中人人默认的事情。
  行军打仗,总是权衡利弊,狄骢若正八经的镇守城门,长孙煜连突围的机会都没有,长孙翎再怎么情深义重也不可能倾力去救,可一旦狄骢佯装弱势,长孙煜突围有望,那长孙翎自然义无反顾。
  萧祈深谙城中战法,他率数百精锐横穿禁地,于燕楚军营之外伺机而动,待城中局势有变,留守兵将纷纷领命营救忙于调度之际,他才燃起烟火一马当先的杀入燕楚军中。
  仇怨至深会积攒成令人恐怖的力量,辰梁人骨血中的东西未曾变过,有萧祈这个君主在先,数百死士无一退缩。
  长孙煜带人突围城门那一刻,萧祈持刀劈断了燕楚营中的战旗,全副武装的辰梁人如同冲入羊群的疯狼,撕碎了营中的一切。
  在城外高处观测战局的长孙翎没能等到他的士兵集结而来,他甚至没能看清那张牙舞爪的黑龙之下就是他正熊熊燃烧的营盘。
  萧祈来的太快了,粗重的旗杆轰然倒塌,震得地表龟裂,他比地上曲折的裂口还要快一步,刀刃斜挥,刃口锋利,穿破云层的日光洒在他的刀尖,将那喷薄而出的血水映得晶亮。
  长孙翎勒马回望的动作一滞,死不瞑目的人头应声落地,抽搐的躯干跌落下马,他至死都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可即使他被萧祈提着脑袋四目相对,他也什么都看不见了。
  主将的头颅代替战旗挂去了高处,萧祈甩去满手血水,牵过了自己的战马,他得手之后,越州城中便不再留情,痛下杀手,繁荣数代高高在上的燕楚人终于成了辰梁与戎羌的刀下亡魂,人的血都是一样的,燕楚人昔日让这两国流了多少血,今日便要一一赔来。
  萧祈在漫天的喊杀声中冲进了越州城,他一身黑甲浴血,战马长嘶,长刀携风,狰狞虬龙在他身后的天幕上露出锋利爪牙,他印证了他命数中的杀伐狠戾,终于对着天下张开了属于森然利齿。
  酣畅淋漓的战役,痛痛快快的大仇得报,人间荣极一刻莫过如此,可萧祈却出奇的平静。
  他发现他没有任何情绪,砍下长孙翎的头也好,看着长孙煜在陷坑里数箭穿心死无全尸也好,他始终提不起半分兴致。
  困扰他数年的仇恨突然变得不重要了,他穿过积血横尸的街巷,对身边人痴狂敬佩的山呼万岁充耳不闻,他推开热泪盈眶的兵士,拒绝了所有人的恭维与朝拜,最后甚至松开了紧握在手的长刀。
  他只想看到谢濯。
  在他大破敌军,守住国土,搅乱天下局势,即将真正成王的这一刻,他心中所想所念的只是谢濯。
  汹涌而出的思念终于没有桎梏了,他趟过地上的尸首,跃过尚未收起的机关,还刮着血肉的倒刺自他甲衣边上蹭过,割坏了他凌乱的发髻。
  萧祈并不熟悉越州城内的部署,褚钊和谢濯联手把越州城挖了个底朝天,即便是土生土长的老人恐怕也不会认清这些面无全非的街巷,他披散着参差不齐的长发,像个无头苍蝇一样胡乱转着,他走得越来越快,越来越急,可他怎么都走不明白。
  耐心终于耗尽了,萧祈第三次回到了原地,捡起了自己的刀。
  越州城内兵戈方歇,又起波澜,只见他横刀身前以刀风击垮整条长街,纵横刀气肆虐,生生将那些堵塞街巷的死尸和层叠陷阱一起斩得七零八落。
  震耳欲聋的欢呼声倏地卡在半截,前一秒还在感慨君主神武的辰梁人纷纷惊得噤了声,他们眼睁睁的看着萧祈从残垣断壁之间大步而过,一脚踹塌了摇摇欲坠的砖墙。
  萧祈从没搞清楚自己到底有多爱谢濯,他也曾矫情的想过什么天荒地老至死不渝,可他总觉得这些形容都不够。
  烟土飞扬,和血腥味一起呛得人眼睛发红,长刀坠地,铮鸣之声刺人耳膜,萧祈张开双臂紧紧拥住他眼前的单薄身影,熟悉的气息终于近在咫尺,他收紧手臂垂下脑袋,隔着尚未落地的灰尘吻上了谢濯的唇。
  在这一瞬间,世间他物皆销声匿迹,唯有心如擂鼓跳得胸口闷痛,萧祈恍惚着闭上了眼睛,腾出手去扣过谢濯后脑将亲吻加深到没有任何退路。
  他突然明白了那个困惑已久的问题。
  他到底有多爱谢濯呢?
  ——他爱到全力以赴破敌护国,只是为了在三军之前光明正大的与谢濯做一回恋人之间亲密缱绻的拥吻。
  期盼半生的场景从斩杀仇人变成了此时此刻,萧祈没空去细想着算不算谢濯予他救赎,他太思念谢濯了,他仿佛自己独自浑噩了一世才重见光亮,从此以后,他绝不会再跟谢濯经历离别。
  “阿祈……”
  是光天化日行为不端,还是背离人伦伤风败俗都不重要了,此刻的萧祈是守国大胜的君王,他有让天下人拜服的功绩,更有一意孤行的资本。
  谢濯垂下眼眸主动踮起了双脚,他勾上萧祈的肩颈拼命抬起头去感受着久别重逢的情愫,这是属于他们的独一无二的时刻。
  命改,局破,劫数消散,从今以后,他所爱的萧祈可以堂堂正正坐稳君王之位,而他也终于在天下人面前替自己扳回一城。
  除了一声阿祈,谢濯说不出别的字句,他徒劳又颤抖的反复抚着萧祈脸侧的擦伤,干瘦枯槁的指尖上还带着属于自己斑驳血痕。
  在亲吻的间歇,萧祈本能的牵住了谢濯的手,他什么都顾不上了,谢濯低低哑哑的声音快要了他的命,他弯下腰去兜住了谢濯清瘦的身子,不由分说的把谢濯扛到了肩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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