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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你师表(近代现代)——一扇轻收

时间:2019-11-06 13:06:51  作者:一扇轻收
  “啤的,”竹言蹊被动地微抬下巴,配合对方重扣衣领,“杯口就这么大一点儿。”
  谈容垂眼,瞥了眼他比在腹前的手势,扣好最后一粒纽扣:“你对自己的酒量很有自信?”
  竹言蹊拧了拧眉,张嘴辩驳:“我又不是傻,这么可能乱喝一气。”
  他理智有些掉线,感性略胜一筹,但智商和意识双双守住了家门,除了后脑勺像被人狠狠砸了一拳,太阳穴不住地鼓胀发酸,其他一切都好。
  谈容对上他骄矜迷濛的视线,顺着毛捋:“嗯,看出来了。”
  只字不提他扣茬外套扣子的事实。
  竹言蹊被顺足了毛,举步往楼梯的方向走。
  平稳迈出几步,还故作不经意地斜眼瞟了谈容一下,再慢悠悠地把头转正。
  谈容走在他肩侧,被那一眼瞅的有些想笑。
  对方的眼神太好解读,明明白白地“暗示”谈容:看吧,我走路没问题,根本没醉得多厉害。
  到了楼梯口,竹言蹊阔步一脚,踏上最上面的一层台阶。
  谈容见识了他穿过走廊的高视阔步,却还是放心不下。
  他跟在竹言蹊身后忍了又忍,到底没能忍住,一手上前,一把揪住竹言蹊颈后的兜帽,一步接一步地虚提着他阶阶下移。
  早春时节的外套偏厚,谈容力道施得不重。
  竹言蹊顶着一脑门的酒精,对有意掩瞒的间接触碰感知迟钝。
  他不打顿地从三楼下到一楼,完全没发现自己像刚会走路的小婴儿一样,被谈容用手提溜着走了一路。
  下楼梯被拎帽子也就罢了,跨过仿古店门前的那道门坎,竹言蹊甚至还被偷偷提溜了第二次。
  而他也是无知无觉,昂首慢步,自认形象极佳地走到谈容的车驾旁边。
  如同往常一般,竹言蹊径自去开副驾驶的门。
  “换个位置,你坐后面。”谈容没有直接上车,跟着他绕到另外一侧,为他拉开后座的车门。
  竹言蹊单手按在副驾驶的门把上,停住动作,转眼看他。
  “我等等把前面车窗降下一些,你坐在副驾会感觉很冷。”谈容解释,“开窗给你透透气,回去路上不容易头晕。”
  竹言蹊后脑勺正被砸着,他闻言松了手,钻进谈容打开的车门,在后排乖乖落座。
  谈容这才上车,驱车行进前果然将副驾的车窗降下一条缝隙。
  凛凛的夜风小股吹进,在车内空调的裹挟下,冷度大幅削弱,等吹到后座,只剩凉丝丝的微弱冷意。
  嗅到源自窗外的新鲜空气,竹言蹊头部的混沌感缓解了大半。
  “觉得难受告诉我,这条路没有限速,可以再开慢一些。”谈容道。
  “没事,这样就行,开了窗感觉很舒服。”竹言蹊瘫靠着椅背,手指抠了抠腿边的皮面,落了几拍补充说,“谢谢。”
  谢完再慢一拍,他动动嘴角,最后补上称谓:“谈教授。”
  谈容对他一向照顾,“谢谢谈教授”这串字词组合,竹言蹊也一向说得顺口,谢得磕巴打结倒还是头一遭。
  他开口时始终看向窗外,街边后掠的景象时明时暗,商铺的灯影晃眼,衬显得路灯朦胧昏黄。
  两人上车后只交流了这么几句,之后便陷入长久的静默。
  平时总是叽叽喳喳的,主动讲个不停,现在竟然会变得这么安静。
  尽管谈容第一次和醉酒的竹言蹊接触,但他还是认为,对方当前的状态显然有点不对劲儿。
  在等待红灯跳绿的间隙里,谈容透过后视镜看了他几眼,本想同他说些什么,又被那张干净静好的侧脸无声阻住。
  好在车程不远,车内的阒静没持续太久。
  两人先后下车,走进电梯间。
  失重感袭来,头重脚轻的竹言蹊不禁阖眼皱眉,出于身体本能的后仰了下脚跟。
  谈容早有预料似的适时出手,一把捞住他的胳膊,稳稳地把人扶牢。
  竹言蹊没拒绝,低低“唔“了声,缓过劲儿才道:“我差点以为自己要吐了。”
  他以前就讨厌电梯升降时的那一瞬失重,现在头脑发胀,混沌生沉,失重的感觉翻倍猛增,整颗脑袋都像泡在酸水里浸了一遍。
  “家里还有两串葡萄,等会给你榨杯果汁,你喝完了再去睡觉。”谈容不放过任何可以和他多说话的机会。
  “我不想喝。”竹言蹊小声咕哝,“晚上吃了很多东西,没肚子装它了。”
  “那你上楼前,为什么要盯着公告栏的开业宣传看?”谈容问。
  公寓一楼是单元门的公共大厅,进门右手方的墙壁设有几窗宣传栏,类似于广告位招租,有偿为合作商提供推广便利。
  竹言蹊先前盯着的,便是一家烤肉店的开业宣传。
  油星滋啦的肉块照片,配上描述精湛的文案标语,很能引起吃货的注意。
  以谈容对竹言蹊的了解,他要是真的吃撑了,根本没心思搭理什么烤肉不烤肉的,瞧一眼就得瞥开,典型的“不需要你就装作看不见你”。
  竹言蹊听了他的问话,眸光扑朔,昏沉的脑袋合不上辩驳的节奏,索性偏过头不吱声了。
  “葡萄含有酒石酸,可以降低乙醇浓度。你睡前喝一杯,休息质量会提高很多。”谈容劝起孩子得心应手,经验条肉眼可见地格格递长。
  出了电梯,钥匙刚插进锁孔,等在家里的筠筠闻声而动,窜到玄关蹲坐等着。
  竹言蹊推开门,立马受到了喵星人静悄悄的热情欢迎。
  “筠筠。”竹言蹊唤了声,低低地蹲下去,把棉花糖似的柔软猫团揉进怀里。
  谈容正想提醒他头晕不要矮身,敛目看清小青年无意缩拢的肩膀,又将即将脱口的话咽了回去。
  他合上门,看了半晌,沉声说道:“你心情不好,回家前的情绪就比较低落。”
  竹言蹊没停下抚摸筠筠的动作,仅仅变了变臂弯的角度。
  很微小的变化,不仔细观察的话根本发觉不了。
  “直觉告诉我,是我的原因。”谈容不给他否认的机会,很快衔接上下一句,“方便具体和我聊一聊吗?”
  竹言蹊知道谈容不好蒙骗,他这会儿太阳穴突突直跳,酸来胀去,暂时集中不了精力扒瞎,达不到口是心非的正常水准。
  更况且,他酒精上头,总有种宣泄情绪的冲动,有过某个瞬间,他甚至想把心底的小秘密一股脑兜出来,图个痛快。
  “明天再聊可以吗?”竹言蹊呼出一截气,商量着说,“我今晚状态不对,不适合和你聊这些。”
  考试当天他就想通了,没必要再跟谈容心口不一。
  他想找个适宜的时间,和对方开诚布公地交个底,去他的师生情深,也去他的干爸爸,他只想揪住男人的衣领,问他对自己究竟什么想法。
  不过现在的他脑子转不快,思维拖后腿,还容易言行冲动,绝对不是那个合适的时机。
  “不可以。”谈容意外地没顺着竹言蹊的步调。
  他最近恰好也有类似的念头,并且很显然,他认为竹言蹊眼下的慢性思维对自己格外有利。
  他不打算放弃这个难得的优势局面。
  “明天是周一,我上午一二节有课,必须保证有效睡眠。”谈容道,“如果因为我的问题让你心情不好,我想我今晚可能会有睡眠障碍。”
  这话说的又有暧昧的成分在内了,成功模仿到竹言蹊试探撩他的精髓。
  不出所料的,慢性思维的小孔雀轻易被他影响,瞬间被这种不明朗的情感表达刺激到了。
  “你老是这样!”竹言蹊猛地站起来,血液冲上大脑,眼前短暂一黑,被谈容攥住小臂,勉强保持了平衡。
  筠筠被主人和衣食父母间突变的气氛震慑,垂耷尾巴退远几步。
  说完冲动的一句,竹言蹊冷静了一点,改口补救:“……不是你,是我一直这样。”
  他后挣胳膊,没挣开。
  谈容力道不减,离他更近半步,同时抬起另一只手,捋开他额前的碎乱刘海:“到底怎么了,告诉我。”
  他声调低缓沉静,很能抚平情绪波动。
  竹言蹊安静站了一会儿,皱眉“啧”了声,索性开了个话头:“林大的事,你有听说吗?”
  “什么?”谈容问。
  “……有个学生,出了意外,她喜欢自己导师,但是导师结婚了,也对她没有那种喜欢,她……”前情提要太多太长,竹言蹊语言系统适配不上脑中枢的运转,说得不如奶爸有条理。
  他最后努力了一下,还是不能表达出自己真正想说的,烦躁挠挠头发,又开始后挣:“我都说我现在不适合聊这些了!明天再说……你别问了。”
  话到一半,语气里还生出点被勉强的委屈。
  竹言蹊不用说全,谈容已经从只字片语中提取到要点。
  对方委屈,他心里也是一软。
  烦躁的小孔雀挣得更厉害,只想往自己的房间里躲。
  谈容单手有些制不住他,博弈两轮,索性反身将人按到门板,钳住他的手腕。
  “你是我学生吗?”不问意外详情,也不问其他细节,谈容禁锢着竹言蹊的身体,眼色深沉地问出这么一句。
  竹言蹊原本就拼不过谈容的力道,醉酒后更不剩什么战斗力可言。
  他挣得累了,微张着嘴,小口喘息。
  身前的男人眸底幽深,牢牢锁住他的视线,不容他动弹。
  竹言蹊只看一秒就错开眼睛,心跳被那道视线盯得快了半拍。
  他心说废话,装学生装了那么久,在谈容眼里,他可不就是陈嘉尧那货。
  “你是我学生吗?”见他不答,谈容重复又问。
  声调比上一次放得更轻,但气势却更加摄人。
  竹言蹊毫无反抗余地的被他囚在身影下,鼻尖萦绕着男人的气息,还被接连逼问了两边,不由地有些恼了。
  他掼开眼皮,直视那双无风无浪的深黑眸子,正想硬气一点,抢回话题的主动权。
  谁料谈容随即贴近他耳畔,用一贯缺少情绪波动的冷静语调,低唤他的名字:“竹言蹊。”
 
 
第37章 男友
  那一瞬间,竹言蹊感觉自己酒都醒了。
  谈容的声音像一捧淀着冰碴子的冰水,灌穿他的耳膜,潦原浸天般荡涤大脑皮层的乙醇分子。
  他背抵门板,头脑清透了半秒,接着酒精博噬反扑,以更加横暴的仗势爆破在脑体沟裂,炸得他太阳穴针扎似的疼。
  竹言蹊想抬手去捂额角,双腕却被谈容牢牢钳制。
  他只能退而求次,暂且低头,紧皱着眉心隐忍痛吟。
  竹言蹊和谈容挨得近,姿势更是亲密难言。
  谈容刚贴近他耳边说话,他这时一低下头,脑门直接陷进男人的颈窝。
  两人姿态无限趋向于拥抱,瞧着更亲昵了。
  听见竹言蹊的闷哼,谈容怔了下,腾出一只手,就着对方靠在他颈窝的动作,摸了摸竹言蹊的头发,顺带按压脑后的穴位:“没事,闭上眼睛忍一忍。你蹲了很长时间,起身太突然,大脑可能供氧不足了,忍几秒就好。”
  竹言蹊把小半重量压在他肩上,嘶着气儿心想胡说八道,他供氧不足那阵早过去了,自己分明是被重磅炸弹给吓的。
  早知道有这么一计炸弹等着他,他说什么也不会让自己醉成这德行,受个刺激就头疼,真是够了 。
  等太阳穴的尖针渐次被拔出,竹言蹊后知后觉地僵了僵肩背。
  谈容一句名字唤出来,信息量盈千累万,从另外一种角度出发,他还是觉得有点头疼,一时不知该先把脑袋拔起来,还是继续保持眼下的姿势,装会儿鸵鸟。
  谈容察觉到他本能的身体反应,悄悄提起唇角。
  “看来你现在的状态确实很差,不然今晚先听你的,各自去休息,我们明天再聊?”谈容故意说出戏弄的话来,调节对方的尴尬心理。
  竹言蹊听了果真不僵硬了。
  他不可置信地抬起头,睁着双水光润亮的眼睛同男人对视,脸上清楚明白的写着几个字:你再说一遍?
  点过炸弹就全身而退,这是改让醉酒的这位睡不着觉吧。
  “我去洗葡萄,你回房间先去洗澡。”谈容玩笑适度,不多逗他。
  他移后半步,稍稍拉开两人的距离,动手去解竹言蹊外套的纽扣:“水温调低一些,不要泡澡。当然,如果你不介意,其实明天洗澡比较合适。”
  饮酒后血管扩张,血糖下降,用热水洗澡或许会引发多类隐患。
  三杯啤酒对很多人来说不算什么,可对于竹言蹊这种ADH分解能力差的人来说,摄入这些乙醇已经等量于旁人喝高了的效果了。
  谈容解完扣子就适时了收手,他冲竹言蹊淡淡一笑,兀自换鞋走去厨房。
  竹言蹊还定在发懵边缘,碰了碰自己残留余温的手腕。
  筠筠迈开了小碎步,哒哒哒踱到他脚边,小心翼翼挠了下他的裤角。
  竹言蹊低头,弯腰轻点它的鼻尖,细声说:“等会儿再玩好不好?我先去浴室冲个澡。”
  去冲个澡,冷静一下。
  冷静完了估计也是去找谈容,没法立即来陪筠筠玩什么。
  竹言蹊心虚挪开视线,不好意思再看筠筠的眼睛。
  他脱下外套挂在玄关的衣架,换鞋走向主卧,途径厨房时,余光状似不经意地往门里一扫,瞥见男人劲挺的身影,又忙不迭垂下眼,闷头进了房间。
  温热的水流由花洒细密倾下,慢慢浸透他的头发,沿着鬓角颧骨,蜿蜒至精瘦白净的胸膛。
  竹言蹊掬了捧水拍到脸上,脑中枢像生了锈的齿轮,嘎吱嘎吱笨拙运转,其间迸溅出细微的火花,灼得他整张脸都跟着发起烫来。
  谈容竟然知道他叫什么。
  谈容竟然知道他不是自己的学生。
  谈容竟然知道他一直在对他扯谎演戏。
  不对,应该说,谈容在他疯狂飙戏的时候,竟然还佯作不知地和他演起了对手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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