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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距离(近代现代)——公子优

时间:2019-11-09 11:34:34  作者:公子优
  庭霜看着柏昌意的眼睛,许久,说:“等会儿你来开车,行吗?”
  柏昌意笑说:“当然。”
  “你等我一下。”庭霜跑去买了一大杯啤酒,仰头一饮而尽。
  周围的声音一下子远去了。
  周围的景色也跟着虚化了。
  庭霜将酒杯重重一放,借着酒劲,跑上舞台,问乐手借吉他和话筒。
  “我想唱首歌。”他的脸颊因为微醺而泛着潮红,他的眼睛因为胸膛发热而湿润,“这首歌只有我会。”
  乐手们让出舞台,聚光灯洒下来。
  庭霜一个人抱着吉他坐在舞台中央,远远望着台下的柏昌意,好像全世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他的吉他弹得并不好,手指轻拨,只有几个简单的和弦。
  他也没有什么文才,嘴唇轻启,只有几句平庸的话,甚至算不上歌词。
  “二零一九年的夏天我开车去北方开过山河开向大海开往你的三十六岁啊……
  光阴不可平光阴不可平二零一九的夏天你开车去北方开过黄昏开向日出开往我的二十四岁啊……
  光阴不可平光阴不可平”两行泪水从庭霜的眼眶里流出来,顺着下巴落到吉他上。
  他的眼泪比聚光灯更亮。
  柏昌意站起身,望着庭霜,有些发怔。
  庭霜随手抹了一把脸,换了个和弦。
  “二零一九年的夏天我没见过你的二十四岁二零一九年的夏天我不敢想我的三十六岁我只敢开车去北方不为山河不为大海不为黄昏不为日出为了你的二十四岁我开车去北方我开车去北方”
 
 
第六十二章 这位是嫂子吧?
  他们就这么一路开车去了北方。
  带着庭霜的二十四岁,奔向柏昌意的二十四岁。
  路经无人的河岸,他们靠在车身上分吃一块八字面包,喝同一瓶水,聊面前的河流曾让哪些文明崛起,如今又将会流入哪片海域。路经无人的山脉,他们不加克制,在满天繁星的山间做一场酣畅淋漓的爱,事后厮磨耳语,说等到冬季的晴夜再来拍星轨。
  终于到了吕贝克。
  睡了不到三个小时,柏昌意喊庭霜起床,跟船出海。
  他们乘的是一艘规模不大的捕鱼船。船上还有七八位游客,都是为了一早跟船去看海,看日出,看看捕鱼的过程。
  天还没有亮,海面上一片黑暗。
  滚滚的海浪从船两侧分开,呼啸的海风从耳边擦过。
  真的是在乘风破浪。
  “你冷么。”庭霜问。
  柏昌意说:“你冷的话我们去船舱里。”
  庭霜说:“你冷的话来我怀里。”
  柏昌意笑说:“我不冷。”
  庭霜拥住柏昌意,说:“我觉得你冷。”
  天边慢慢亮了起来。
  一个白色的点。一圈金色的毛边。两抹橙色的天际。
  忽然间,离渔船很近的海面上升起了一座小丘,伴随着巨响,高高的水雾从小丘顶上喷出来,有如帘幕。金灿灿的晨曦从天边而来,穿过水帘,架起一座彩虹。
  转眼,小丘降了下去,一条巨大的尾巴摆出水面。
  是鲸。
  “……这是我第一次在海上看到——”庭霜的话音戛然而止。
  原来不止一座小丘,而是几十座小丘。
  是鲸群。
  它们接二连三地浮出水面,喷出水雾,让一座又一座彩虹降临海面。
  四周传来其他人的惊叹,庭霜却说不出话来。
  一座座彩虹架起,复又消失。一条条巨大的尾巴摆上来,复又沉入水下。
  鲸群远去,海上恢复风平浪静,好像什么也没发生过。
  庭霜看看周围,所有人都跟他一样,还沉浸在刚才壮美的景象之中,没有人想起来要拍照。
  这一刻,他蓦地理解了柏昌意母亲所说的——不是站在别人的角度去理解,而是发自他内心地真正理解——瞬间。
  刚才海上的那一幕,就是他们拥有的无数个瞬间中的一个。
  庭霜看向柏昌意,说:“这么多鲸……你以前见过吗?是不是早就见过了?”
  “没有。”柏昌意跟庭霜对视了一会儿,笑起来,“你不要觉得年纪大就什么都见过。”
  “那就好。”庭霜也笑起来,“我就怕我现在经历的,你以前都经历过了,觉得没意思。”
  说完,他又问:“那,万一以后遇到这种情况怎么办?就,我想看的,你都看过了,怎么办?”
  柏昌意说:“那我就看你。”
  一个小时以后,返航的渔船到达了码头。
  游客们在船上一直没有信号的手机也都有了信号。
  刚结束无服务状态没多久,庭霜的手机就响了,他一看屏幕,祝文嘉。
  柏昌意看他,他说:“我弟。”
  他一只手接起电话,一只手交给柏昌意,两人牵着手往停车点走。
  “哥,我要来投奔你了。”祝文嘉的声音听起来有种忍辱负重的感觉,好像到庭霜这里来是他穷途末路的迫不得已。
  “你怎么了?”庭霜说,“你还没来吧?我没在家。”
  “我还没来,来不成,老头子把我卡全给停了,你给我订张机票吧,我在阿姆斯特丹。”祝文嘉说完,又提了一堆要求,好些航空公司的航班都不肯坐,时间点不好的也不要,至于不要经济舱这一点,他倒是没提,因为从没人给他订过经济舱的机票。
  “他为什么停你卡啊?”庭霜被祝文嘉那些要求搞得有点头大,“你也出柜了?”
  “我可没那么想不开。”祝文嘉气势汹汹,“这事儿你也有责任。就是有了对比,老头子才停了我的卡。我就是上个礼拜多花了点钱,老头子就给我打电话,说什么‘你哥像你这个年纪的时候都不问家里要钱了’……”
  “他是你爸,不就停了你几张卡么,别满口‘老头子’地叫。”庭霜问,“你上个星期花了多少钱?”
  祝文嘉:“二十多万吧。”
  庭霜:“人民币?”
  祝文嘉的声势弱了一点:“……欧元。”
  庭霜不敢置信:“祝文嘉你他妈把钱花哪儿了?老子三年都花不了这么多钱。”
  祝文嘉很小声地说:“……red light district”庭霜不信:“哪个红灯区要花这么多钱?你还干什么别的了?”
  祝文嘉说:“……我还租了个城堡,跟朋友叫了一群漂亮男孩女孩一起玩了几天。”
  庭霜:“……”
  祝文嘉:“哥,总之在爸回心转意之前,你先收留我一下吧,我现在钱包里只剩下……我数数……三十五欧加俩五分钱的硬币。我饭都吃不起了。”
  庭霜看了一眼柏昌意,说:“嗯……我最近还有考试,挺忙的,不然这样吧,我给你买张回国的机票,你回家,阿姨肯定不会不管你。”
  “我妈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妈就听我爸的,到时候肯定又威胁我要么去读书,要么给公司干活儿,我不回去。哥,我只有你了……”祝文嘉软磨硬泡,连不知是猴年马月的事都搬出来了,“你记不记得我小时候,你推了我一跟头,我现在头上都有块疤……你要是开视频,我马上把刘海掀起来给你看……”
  庭霜实在被磨得没办法:“你让我想想……你要是过来住……”
  他用眼神询问柏昌意:行不行?
  柏昌意点头。
  “那行吧,我给你订机票。”庭霜想了一下,决定打个预防针,“有个事我得提前跟你说,我不是一个人住,嗯……你稍微注意点。”
  “你有新对象啦?”祝文嘉没把这人当一回事,更没往他上次来帮庭霜配对的c先生身上想。
  “嗯。”庭霜警告祝文嘉,“他不是你平时经常打交道的那种乱七八糟的人……你见了人不要乱说话,礼貌点,听到没有?”
  “我知道我知道,我还能给你丢脸吗?”祝文嘉很自信,“你就放心吧,我到时候把全套中华民族传统美德都拿出来展示一遍,包你满意。”
  庭霜不太放心地挂了电话,问柏昌意:“你真的不介意?如果你觉得不方便,我这两天就再给他租个房子。”
  柏昌意问:“他一个人住行么。”
  庭霜头疼:“……估计还得给他请个保姆。”
  柏昌意说:“先让他住家里,有问题再解决。”
  庭霜有点抱歉:“……我们之前还定了规矩,说好不带其他人回家。”
  柏昌意笑说:“没事,家里的规矩主要是给我定的。”
  祝文嘉的飞机晚上七点到。
  去接人的路上庭霜担心了一路,就怕祝文嘉平时一张嘴跑火车跑习惯了,惹柏昌意不高兴。
  到了机场出口,庭霜一直看表。
  柏昌意说:“飞机正点降落,应该快出来了。”
  话音刚落,庭霜就看见远处一个人在朝这边招手。
  祝文嘉一头及肩的白毛,一件白t恤,一条麻布裤子,一双人字拖,脸色憔悴。
  他一过来,先忍不住控诉庭霜给他买了经济舱的暴行,但一看见戴着眼镜看起来斯文禁欲的柏昌意,立马就想起了庭霜的警告。
  要礼貌。
  于是祝文嘉特别礼貌而亲切地对柏昌意鞠了个躬:“这位是嫂子吧?嫂子好,嫂子好。”
 
 
第六十三章 大事不妙
  庭霜一巴掌拍到祝文嘉脑袋上:“乱喊什么呢你?”
  祝文嘉揉了下眼睛,仔细看了看柏昌意,说:“噢,原来这大叔不是我嫂子啊。那我嫂子人呢?”
  这下庭霜真的不敢去看柏昌意的脸色了。他把祝文嘉拎到一边,压低声音说:“那就是你嫂子,但是你不能叫他嫂子,你叫他……你叫他柏哥吧。”
  祝文嘉还想发表什么个人观点,庭霜警告说:“你下个月的零用钱我来发,发多少,看你表现。”
  祝文嘉说:“哥,你怎么跟我爸似的,老喜欢谈钱啊,你把我们之间的亲情放哪儿了?”
  庭霜说:“行,那我下个月不给你发钱,我给你发亲情,行么?”
  “那你还是给我发钱吧。”祝文嘉被拿住死穴,老老实实地去跟柏昌意打招呼,“嫂——柏哥,刚才不好意思啊,我刚下飞机还有点晕机。”
  柏昌意也没有不高兴,说先去吃饭。
  到了餐厅,柏昌意去停车的时候,祝文嘉跟庭霜说:“哎哥,我这嫂子是干什么的啊?看起来还挺高岭之花。”
  庭霜说:“大学教授。”
  “我的妈。”祝文嘉说,“你生活得可真够学术的。”
  庭霜说:“你在他面前老实点,别皮。你会玩的、不会玩的,他都早玩过了。”
  祝文嘉嘴上答应得好,可实践起来却完全不是那么回事。
  饭桌上他刚跟柏昌意聊熟了点,就开始打听这边有没有什么好玩的地方。柏昌意推荐了几个博物馆,祝文嘉摆手:“不是这种地方,我说的是那种成年人——”“祝文嘉。”庭霜打断道,“从现在开始,我这里只报销你去餐馆、超市、博物馆、书店、游泳馆、健身房等场所的正常花费,你愿意报个班去学点什么,我也给你交钱。至于其他的,你就别想了。”
  祝文嘉扭头对柏昌意说:“柏哥,你看我哥,他虐待我,你得管管他。”
  柏昌意想笑,但是忍住了:“这事我管不了,我卡在他那儿。”
  原来不是嫂子当家。
  祝文嘉只能暂时偃旗息鼓。
  晚上到了家,庭霜给祝文嘉收拾了一间卧室出来。
  “我跟你说说要注意的事。”庭霜说,“你别像之前在我家那么随便。”
  祝文嘉瘫在床上玩手机:“我现在就是小白菜,寄人篱下,哥不疼嫂子不爱。”
  “真哥不疼嫂子不爱,我就把你扔在餐馆后厨洗盘子了。”庭霜把祝文嘉揪起来,“你认真听我说。你的浴室就在你卧室隔壁,这俩地方是你的,没人进来,你爱干什么就干什么。其他地方,除了我们卧室,你也都能去,但是得穿好衣服,不许衣衫不整地在你嫂子面前晃悠。我的东西你随便用,但是你嫂子的东西都不许乱动,还有,你嫂子有事的时候也不许吵。噢,对了,家里不许带一切包括但不限于人在内的动物进来,也不许乱给狗喂吃的。尽量别熬夜,起晚了没人给你做饭。到了睡觉时间家里就断网,别想着半夜打游戏。”
  “你们家规矩怎么这么多啊。”祝文嘉说,“住你们家跟住和尚庙里似的。”
  “我也没求你住。”庭霜看了一圈卧室,应该没缺什么东西了,“我这几天要考试,陪不了你,你安分点。”
  接下来几天祝文嘉确实比较安分,也不是他自己想安分,主要是没钱,就连在家打个游戏他哥都不给他充钱。
  而且他发现他哥定的那些规矩真的不是说说而已。有天早上起来,他还没睡醒,所以也没注意,穿着内裤就去厨房倒咖啡了,结果正好撞上准备出门的柏昌意。
  柏昌意倒是跟平时一样,跟他点了一下头就出门了。可等柏昌意一走,庭霜立马扣了他一半的零用钱。
  祝文嘉的瞌睡一下子全醒了,抗议道:“这也扣太多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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