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门而进的是一位年约六十岁左右的老人,她穿着朴素,脸色暗灰,鬓角斑白,看上去气色不是特别好。
“这是她的资料。”小七将手里的文件递给姚瑾庭,接着说:“她改了名字,以前叫沈月秋,现在改姓崔,三年前带着家人去了加拿大,全家人都跟大换血了一样!”
“沈阿姨,许久不见了!”姚瑾庭说话的声音磁性、温柔,像是具有重力的吸引。
“先生,我不认识你,我想你们认错人了!”沈月秋气定神闲,面上没有一点紧张的样子,不过揣在衣服兜里的手微微颤抖着出卖了她。
姚瑾庭伸手礼貌的请她落座,笑着说:“沈阿姨,我三年前也说过同样的话,您应该记得吧!”
沈月秋就是三年前抱着暖暖登门的那位老年妇女,几年不见,她消瘦憔悴了很多,气色大不如从前。
“我听不明白你在说什么!还有,我不姓沈,我姓崔。”她捂着嘴轻咳几声,有点激动。
小七上前俯身在姚瑾庭耳边说:“二少,她以前在沈家做事,是沈老爷子请来专门照看他孙子和孙女的,也就是沈倾和沈玫。”
姚瑾庭面色不改,但内心有些惊讶,为什么会牵扯到沈家?看来他真的有必要跟沈倾谈一谈了。
小七看着坐在那里神色恍惚的老人,有些无奈,他有很多种办法让人张开嘴巴,但是眼前这位实在是不好下手,而且已姚瑾庭的处事风格也绝对不会允许他那么做。
“当初您把孩子抱给我的时候,我看的出来,您对孩子是心存不舍的,我现在只想知道,孩子的生母是谁,委托您来找我的人又是谁?我有权利知道真相!”他不想被永远蒙在鼓里,他要给暖暖和自己一个交代。
“我不能说,就算你们今天把我这个老太太活剥了我也不能说!”沈月秋心乱如麻,态度坚决的接着道:“你不要再问了!真相根本不重要!我什么都不会说的!”
姚瑾庭沉默,思考了一会儿,站起身看着她:“很抱歉今天冒昧请您过来,无论如何还是很感谢您,这是我的联系方式,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可以打这个电话。”
沈月秋接过名片,欲言又止的模样,不做逗留便转身离去,姚瑾庭吩咐经理叫了辆车送老人离开。
等她走后,小七有点疑惑不解:“这就放她走了?”
“不然呢?要严刑拷问么?”姚瑾庭向他挑眉。
“……”小七摸摸鼻子,心存疑虑道:“二少,这位老人家居然是为沈家做事的,难不成暖暖和沈家有关联?”
“小七,我说过多少次了,不要叫我二少!我又不是没有名字。”姚瑾庭叹气。
小七眨了眨眼睛,笑着说:“我已经习惯了!”
姚瑾庭坐回沙发上抬手扶额道:“沈月秋这边还要辛苦你盯着点,查清楚她和沈家到底什么关系,为什么会突然改姓出国。”
“放心吧二少,你不说我也知道该怎么做,这其中肯定有什么猫腻!”小七拍胸脯保证。
姚瑾庭道:“谢谢你!小七。”
“二少,你可别谢我,要不是你我现在不一定混成什么样子呢!”如果没有姚瑾庭搭手相救,他就不会逃离火海,然后遇到了现在的老大进了青龙会。(作者无能,实在想不出什么霸气的帮派名字)
姚瑾庭看着他,声音淡淡的说:“你应该考虑一下今后的道路。”
明白姚瑾庭是希望他走入正途,叹息道:“唉!二少,你说我一没文凭,二没手艺的,我只能像现在这样,跟着老大的步伐走,还有的吃有的穿!”
他口中的老大是青龙会的会长,以前是黑二代,现在也在慢慢漂白。
姚瑾庭勾起唇一笑,闭上眼轻轻摇头,声音低沈微哑,说:“你做事有点分寸就好。”
小七就像自己的弟弟一样,真不希望他将来因为做错事而误终身。
小七心领神会,笑着答道:“二少放心,我明白的!”
小七的办事效率很快,第二天就把关于沈月秋的所有资料发给了姚瑾庭,小七说沈月秋回国期间并没有跟沈家人有任何联系,看似她是有意躲着沈家。
姚瑾庭紧盯着手里的照片,二十几年前的照片很模糊,但足矣让他认出照片里的人是沈倾,八九岁的沈倾还是很爱笑的,两侧站着年轻的一男一女,看长相不难猜出是他的父母。
其中有一张照片是年轻的沈月秋与沈家人的合照,坐在正中间的是沈倾的爷爷沈智丛。
沈倾的父母在他十二岁那年车祸双双意外身亡,这么多年来沈倾是由沈智丛培养成才,而沈月秋则是沈老爷子安排照顾他们兄妹的佣人,她在沈家生活了近四十年。
姚瑾庭思索,为什么偏偏是沈月秋抱着暖暖来找他?
他出神的看了一会儿手中的照片,眉目幽深,脑海里闪过一张冷峻的脸,然后起身随意套了件外套便离开了工作室。
☆、第十一章
沈氏集团总部——
姚瑾庭搭电梯直接到了十七层,迎面刚好碰上了走过来的助理薛鄂。
“你好,我找沈总。”姚瑾庭开门见山的说。
“您是??”薛鄂看着眼前的人有点眼熟。
“我是姚瑾庭,沈总在么?”
“您好您好!我是沈总的助理薛鄂,您叫我小薛就行。”原来是姚二少爷,薛鄂赶忙上前与对方握手:“沈总正在会客,姚先生,您跟我们沈总是约好了么?”
姚瑾庭摇摇头:“事出突然,并没有,麻烦薛助理帮忙转达一下我有重要的事情跟他说。”
薛鄂面带微笑的点头:“您坐在这边稍等一下。”
不出片刻,薛鄂就回来了,脸色有些拘谨:“不好意思!姚先生,沈总这边有重要的客人暂时脱不开身。”
姚瑾庭意料之中的笑了一下,嘴角边扯出很好看的弧度道:“没关系!我可以等他。”
“姚先生,这这…不太好吧”薛鄂略有尴尬的笑着。
姚瑾庭不再说话,温和的看他一眼,便低头翻看手里的杂志,大有一副见不到人决不走的样子。
这可为难了小助理,硬着头皮又跑回老板的办公室,战战兢兢的跟沈倾说外面的人不肯走,说要一直等见到他为止。
闻言,沈倾终于抬头,面无表情的看着助理说:“楼下的安保是摆设么?”
薛鄂哭丧着脸,他怎么可能让保安请姚二少出去?心里的小九九转啊转的也没转明白,这两人到底是怎么回事?!
就在这时,门口有了动静,三声敲门后,女秘书将姚瑾庭带了进来。
薛鄂愣住片刻,就在心里骂秘书是个没长脑袋的!
女秘书冤枉啊!她只是去一趟财务部回来,看到前台坐着一位帅哥,对方跟她说有要事找董事长,她就自然而然的引领进来。
只能怪她吃的盐少,没有薛鄂那两把刷子。
沈倾看着进来的男人,沉下脸冷声吩咐道:“你们先出去!”
薛鄂冲着秘书使眼色,拉着她走出了办公室,他要跟这小丫头好好的说道说道。
姚瑾庭打量着坐在老板椅上的男人,西装革履,蓄着一头乌黑茂密的短发,剑眉下是冰冷孤傲的双眼,犹如深潭一般。高挺的鼻梁,厚薄适中的红唇,整个人身边围绕着帝王般的气息。
沈倾是个耐看的人,姚瑾庭心里想。
“你有事?”沈倾看着站在那里的男人,语气带着一丝不耐烦。
姚瑾庭直视他的双眼,淡淡道:“是有关暖暖的问题!”
沈倾心里一震,面上波澜不惊:“你儿子关我什么事?你是不是闲的?”
“沈月秋为什么三年前改名换姓离开沈家?”
姚瑾庭走到他前面,手放到办公桌上,俯下身眼神锐利的看着他,柔声道:“沈倾,你告诉我,暖暖为什么会是你们沈家人托付给我的?说实话,我想知道真相!”
霎时间,沈倾的心好像被拴了块石头似地往下沉,他心里腹诽着,姚瑾庭是怎么知道沈月秋的存在?到底是哪里除了漏洞?!
他站起身,神情烦躁的越过姚瑾庭来到窗边,说话的温度依旧冷淡:“沈姨早就离开了沈家,她做任何事都与我们沈家无关,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姚瑾庭看着他狡辩的模样笑道:“她一个妇道人家,如果没有沈家的帮助,怎么可能在短短的时间内改姓改国籍?”
“那又怎样?和你有什么关系?”他转过头看着姚瑾庭,阳光照射他的脸庞,透着棱角分明的冷俊,他嗤笑一声道:“如果你来找我,就是为了跟我说这些废话,那不好意思我没时间陪你在这闲扯,门在那里,慢走不送!”
姚瑾庭不以为意,无视他的逐客令,一脸气定神闲的说:“沈倾,这几年我一直在想,暖暖到底是谁托付给我的,我承认,最开始找这个人是想看看他有什么目的,顺便给他一点教训,我气他把未满月的暖暖在天寒地冻的日子里交给我,差点要了暖暖的命,不过现在不一样了,我想找到他,不论他是谁,我只想跟他当面说声谢谢!”
“他不需要你的道谢!!”沈倾有点气急败坏,他见都不想见你,他恨不得……等一下!他刚刚说了什么?我ca!这姚瑾庭敢拿话套他?
姚瑾庭看出他的异样向他逼近,神情漠然带着些许的探究:“沈倾,你知道是谁,对吧?”
这不是疑问句,这是肯定句。
沈倾自然反应的往后退了一步:“姚瑾庭我劝你去看看医生,你有点不正常!”
“不正常的是你,这么多年来我从没跟哪个女人有过牵扯,只有你,难道是……”
沈倾让他看的心里发毛,忍不住拔高声调:“你胡说八道什么!你别妄想男人会给你生孩子!”
姚瑾庭惊愕,他没说男人可以生孩子啊!沈倾想到哪里去了!
“沈倾,你刚刚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沈倾知道自己一时情急会意错了,有一股火直冲脑顶。
“你……”
他突然眼前一黑,往前栽倒,姚瑾庭手疾眼快的将他抱在怀里,看着他额头冒着虚汗,脸色苍白,关心的问道:“沈倾,你没事吧?”
还不是被你气的!沈倾手脚发软,想挣开对方搂着他的胳膊。
他低血糖突然犯了,神啊!他这辈子最丢脸的模样是不是都被姚瑾庭看去了。
姚瑾庭低头看着对方脱力的样子,毫不犹豫的将人抱起,怀里的人瞬间脸色铁青:“你发什么疯!快放我下来!”
抱着他的人无视他的怒吼,直接走向沙发将他轻放下来,然后从兜里掏出一块糖果,剥好皮后,塞进他的嘴里。
姚瑾庭看着他错愕的表情,微微一笑:“吃这个会好一点,暖暖生病时,每次都要先吃一块糖果才肯喝药。”
感情拿他当儿子了?
沈倾努着嘴,想把嘴里的糖一口气吐在姚瑾庭脸上,想了想还是忍住了。
“你儿子总生病?”沈倾身上的力气渐渐回升,挣开了握着他手的人。
“小的时候是小药罐,不过现在没什么大毛病了!谢谢你关心他。”
“谁关心他了?你少自作多情!”沈倾神色不自在的别开脸,不想与他说话,保不准会被气的英年早逝。
姚瑾庭柔声道:“沈倾,你不想说,我就不会逼你,我只是想让你明白我的心意。”
你的什么心意?这话说的容易让人误会,沈倾在心里犯嘀咕,闷着头不发声,过一会儿,转头看向他:“你还不走?”
姚瑾庭看他一脸嫌弃的样子,无奈道:“你好点了么?还有没有感觉哪里不舒服?”
“你当我是女人么?”沈倾冷着脸问他。
姚瑾庭眨了眨眼睛笑了:“你是不是女人我当然最清楚了。”
这话说的暧昧,沈倾想到了什么老脸一红,怒道:“还不快滚!”
姚瑾庭起身,看着躺在沙发上的人脸色慢慢转好,目光温柔的注视他一会儿说:“你好好休息,我改天再来看你。”
说完,他轻笑了声转身开门离去。
姚瑾庭走后,沈倾呼出一口气,全身麻木,手里捏的都是汗,他将手搭在眼睛上方,头脑一片昏暗,姚瑾庭为什么会知道沈月秋?
他内心惶恐不安,被恐惧和紧张完全占据,有种上刑场要被人当众扒皮的感觉。
缓过神来后,他拨通了手里的电话,声音低沉的可怕:“沈姨在哪里!我要见她!”
☆、第十二章
“舍与得”酒吧,灯光黯然,喧嚣不止,俊男美女们随着台上驻唱歌手的流行歌曲一起哼唱着。
老万非常熟练的的调制一杯五彩鸡尾酒推到姚瑾庭面前。
男人抬起酒杯抿了一口,嘴巴里微微发苦,他看着酒吧里形形色色的人群,忽然发觉自己格格不入。
老万看他若有所思的模样,缓缓说道:“怎么了?感觉你好像有心事。”
姚瑾庭轻笑摇摇头:“只是突然发现自己不在是年轻人了!”
逝去的青春一去不复返,想想他都快奔三的人了。
“瑾庭,你这话是说给我听的吧!那我岂不是成老头了?”老万佯装发怒,他比姚瑾庭年长几岁,现三十有二。
“在这里说什么老头!多煞风景啊,聊聊美女才是正事!”来人五官俊美突出,肤色偏白,一双桃花眼好似会放电,帅气中带着一丝不羁,这是他独有的气质。
于源走过来一屁股坐在姚瑾庭身旁,拿起吧台上的水杯一饮而尽,擦了擦嘴角,熟络地揽过对方的肩,轻笑道:“瑾庭,好久不见!我干儿子最近怎么样?”
姚瑾庭不动声色的挥开他的手,淡淡道:“托你的福,天资聪颖、人见人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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