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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形状漂亮的凤眼，眼波流转间好似有泠泠月辉闪过。
是姜恕。
【睡不着。】
收到了这条消息的姜恕失笑，作为同样没有睡着的人，她想也不想地回复道：【害怕吗？】
【有一点，你呢？】
【我很害怕。】姜恕诚实地回应道。
——但凡你受到了一点伤害，我都会自责万分。
夜晚流动感性的气息，很多在白天永远不会想到说出口的语言或做出来的行为，借着夜色的掩护都变得理所当然起来。
在姜恕发来下一句话之前，躺在床上的谢之韵促狭地打下了一行字：【我怎么今天才知道你爱吃甜？】
收到这条消息的姜恕终于松了口气。
理智上，她相信谢之韵完全不会理会丁艺林今晚的那些胡话；可感情上，姜恕却仍然放不下心。
姜恕清楚地明白自己还爱着谢之韵。从始至终，一直爱的人都是她。
可她们真的分开了太久了。三年的时光能够轻易地抹去一个人的痕迹——从举重若轻到可有可无。对于谢之韵相对沉默了许多的性格，姜恕心中始终有几分隐秘的惶恐。
她害怕她们两个默契不再；她害怕她们两个走得越来越远；她更害怕……谢之韵早已不爱她。
在姜恕反应过来之前，她早已把下面的消息发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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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一个需要身材管理的女明星，我的冰箱里会永远放着甜品。】
——我爱你。
隐晦到近乎直白。@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姜恕将这条消息长按又取笑，终究没有撤回。
同样的，收到这条消息的谢之韵反复阅读了好几遍，确认姜恕没有撤回的意思后，她半开玩笑的回复道：【真的假的？】
【你不相信吗？】
【姜大影后演技卓绝，今天晚上的表现更是令人叹服，我都快分不清真假了。谁知道你到底在戏里还是戏外呢？】
谢之韵发完这条后，姜恕那边忽然没有了动静。
我是不是调侃得太过了？
谢之韵心中不自觉地开始反思。
毕竟姜恕现在和她也不是……
“笃笃笃-”
不轻不重地敲门声响起，骤然被惊到的谢之韵心中闪过了无数个猜测。
这么晚了会是谁？
是不是有什么坏人溜进来了？
隔壁就是姜恕……她那边会不会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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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之韵翻身下床，踮着脚尖轻手轻脚地走到了门口，透过猫眼一看——
姜恕？！
大晚上的，她这是要干什么？！
脑中像是故意要这么抱怨，但心中却不自觉地松了一口气的谢之韵将门打开，对着门口的姜恕翻了个小小的白眼：“大晚上的你不睡觉，来找我……”
“来找你证明一件事。”
姜恕忽然伸手扣住了谢之韵的手腕，动作小心却不容置疑地将她的手贴在了自己的胸口。
骤然的肌肤相贴，掌心碰到的柔软谢之韵甚至尚未来得及反应，姜恕的温度已经透过了薄薄的衣物，正在传递到她身上。
谢之韵的脸顺便变得滚烫，直直地烫到了心里。
抽了几下，手还被她牢牢的握住。
——所以你到底放不放手？
——不放，死也不放。
“……你大半夜发什么疯？”谢之韵急得低声吼道，她好歹还记得姜恕公众人物的身份，“这里是走廊！你到底在干什么？！”
“来证明一下我自己的清白。”比起谢之韵打的紧张，姜恕完全可以用气定神闲来形容，“为了向你证明我没在演戏——”
姜恕垂眸望向了自己胸口的那只手，仿佛有温度的目光让谢之韵的手又缩了一缩。下一秒，姜恕忽然抬头笑了，轻轻浅浅，若不是谢之韵被迫凑得太紧，甚至容易错过。
“——所有关于你的情绪都不是演戏，我可以用心跳向你证明。”
第32章
为了避免姜恕长久在门口滞留被人撞见, 谢之韵到底还是让她进了房间。
可谁知道，这家伙一进房间就不走了，直接坐在了单人沙发上，满眼无辜地看着她。
谢之韵：……
“你别闹。”谢之韵打了个哈欠, 她现在是真的有些困了, 话都说得有几分含糊，“我现在好困……都要睡着了。”
姜恕原本正看着手机, 听她这么说想也不想地抬头回答道：“那我就在这儿看着你睡。”
只有仍在颤抖的手指和眼眶未褪去的红晕暴露了她的心情。
——她在害怕。
别看姜恕这一晚上在别人眼中都是十分镇定自若的样子, 但她心中的惶恐并不比一个人少, 甚至是甚于所有人的。
澎湃汹涌的情感在心中翻腾, 恍惚中姜恕又想起了她们刚分手的时候。
差一点、就差一点，自己就又要失去她了。
“我房间就一张床，你睡什么？”困意来得突然，生物钟异常准时的谢之韵刚刚还能撑着，如今上下眼皮都开始打架了，她伸手拉了一把姜恕，“你明天还拍戏, 总不能在沙发上睡……”
跟组这么多天，谢之韵很清楚，拍戏就是个体力活, 而许导训起人来可是毫不留情面。姜恕若是第二天体力不济、神思不属难免要被许导训斥, 若是还有旁人在传出去……
大概是因为困倦, 此刻的谢之韵丝毫没有察觉到自己嘟嘟囔囔已经差不多将脑子里的想法一股脑儿说了出来。
姜恕被她拉了一把，又不敢挣扎，生怕把她惊醒吓着, 只好将上半身半倚靠在床边，用手撑着自己不躺下——这个姿势使得她曲线毕露, 可惜此刻无人欣赏。
都困成这样了，还有空担心自己？
姜恕的语气不自觉地变得十分轻柔：“我在沙发上休息一会儿就好，你睡吧。”
谢之韵含糊地应了一声，姜恕也没听清，只见谢之韵侧卧着，将大半张脸埋在了枕头里，彻底没了动静。
姜恕又看了谢之韵一会儿，也不知心里在想什么，最后却也只亲了亲她的发顶。随后，姜恕轻手轻脚地走到门口帮她关了大灯，又从衣帽间的上层取出了备用被子和枕头，小心翼翼地窝在了沙发上。
了却了一件事，那么就剩第二件了。
眼见着谢之韵睡着了，但此刻的姜恕可没有半分睡意。
她之前之所以会辞退曾经的生活助理丁艺林，表面上是因为对方“家里有事”，实际上是因为姜恕察觉到了她似乎对自己有些异样的想法。
只要是跟着姜恕时间久的资深粉丝都知道，姜恕有个“白月光”喜欢红裙和芍药——这不是什么秘密，她们也没太当回事儿。毕竟姜恕一个快三十的人了，没喜欢过人才不正常。粉丝甚至偶尔也会把这当成梗，私下来调侃姜恕一番。
而问题就在这里。
刚接触时，丁艺林还算安分，之后却突然喜欢在姜恕面前穿红裙——这倒也不是什么大事，毕竟别人喜欢什么颜色姜恕也管不着。
可谁知丁艺林变本加厉，红裙泪痣先不提，有事没事在姜恕面前晃悠，正事不做，只想要与姜恕“聊天谈心”。最后甚至还做出乱翻姜恕衣柜，甚至想偷拿她衣物的事情。
一步步，全都踏在了姜恕的高压线上。
意识到了问题严重性的姜恕当机立断将她辞退。想着对方是个年纪轻轻的小姑娘，只当丁艺林一时不懂事，姜恕因此也没将事情做得太绝。
万万没想到，自己“念旧情”，别人却毫不领情。
而这次相见居然还会发生这样的事。
——偏偏就是她和谢之韵在的剧组，偏偏就是丁艺林这个新人来演了这个角色。
姜恕难得在熄灯后还握着手机，看着屏幕上跳出来的话，眼神晦暗不明。
不管对方知不知道谢之韵的身份和她们曾经的关系，这次发生的事情显然已经触及到了最后的底线。
若再不出手做些什么，这一个个在她面前蹦跶的欢腾，都当她姜恕是死的不成？
***
谢之韵这一觉睡得极其安稳，虽说这晚上受了点惊吓，但冥冥之中她却毫不害怕，就像是曾经在家一样安稳，知道有人在陪伴自己一样……
不对！
荒郊野外，哪儿来的人陪伴自己？！
原本还睡眼惺忪的谢之韵一下从床上跃起，正对上半躺在长沙发上揉着眼睛的姜恕。
姜恕向来极少做这些幼稚的举动，只在没睡好时才会如此。
谢之韵心中不是滋味，张了张口又绕了个圈儿：“你就在这儿睡了一个晚上？”
“嗯，之前出门没带房卡。”
谢之韵懵了一瞬，一时间到是辨不出姜恕这话的真假。
她想起了自己昨晚的动作和最后的话语，姜恕分明是有机会睡在床上的，可她却偏偏在沙发上挤了一夜。
姜恕这样的行为只有两种解释。一是她完全不喜欢谢之韵，在避嫌；二是她她喜欢谢之韵了，喜欢到照顾她所有的情绪和想法，小心翼翼。
从姜恕以往的表达来看，第一种情况完全可以排除在外。
那么就是第二种。
终于运转起来的大脑给出了答案。
愧疚吗？害羞吗？还是……有几分欣喜呢？
谢之韵自己也不知道。
她相信自己喜欢姜恕，也相信之前的分手虽然两人各有错处，可还是误会居多。照理来说，都怀有爱意的她们甚至可以顺势复合才对。
但谢之韵不这么认为，她担心两件事。
一来，经过上次分手她确认了姜恕在自己心里的重要性，谢之韵又不是自虐狂，她自觉自己再也受不起第二次这样的伤害了。
而姜恕身为娱乐圈人士，本身也算是金字塔尖儿的人物，面对诸多诱惑，不说她能不能禁得住考验，谢之韵觉得自己就不行。
这就是谢之韵担心的第二件事了。
在第一次恋爱时，姜恕就曾与她撒娇抱怨过一些。比如过激粉丝、比如娱乐圈阴暗面。
当时的姜恕除了合约问题无法公布恋爱，还有就是那时的她尚未取得如今这么大成就，更是被生父家族打压，如履薄冰，生怕给谢之韵造成什么麻烦。
要不是当时还不是姜恕经纪人的华姐机敏，顾盼也借着帮了一把，姜恕自身也有点人脉，那时若是公布恋情，姜恕自己倒不怕，就担心谢之韵会被她猖狂的anti直接线下攻击。
那时的谢之韵无所畏惧，现在的谢之韵仔细想想，还真有些后怕和心惊胆战。即使国家如今开放了同性可婚政策，但难保还是有些老顽固固执己见……
要是被姜恕知道谢之韵如今犹豫再三是因为自己曾经那些话的缘故，她一定恨不得穿回过去，锤死那个曾经的自己！
醒醒！别卖惨了，再卖老婆都没了！
“不用再睡会儿吗？还是直接起床洗漱？”姜恕半点不客气，仗着自己腿长，直接跃下了沙发。三步两步就走到了谢之韵面前，挨着床沿就坐下了。
“一会儿小朱她们大概过个几分钟就会找我，估计还要折腾一会儿——不过可以一起吃早饭。”
许是用惯了身体乳一类的护肤品，姜恕身上总是香喷喷的——并不是那种刺鼻的熏香，而是十分自然类似于体香的香气。
晨色流淌，暗香撩人。
“不是，我今天和万白灵……”
早起的谢之韵本就脑子不太清醒，更何况刚才还在想事儿，这导致她此时反应更是慢了半拍。还不等谢之韵细想，便又听到了敲门声。
“你再睡个十分钟回笼觉，我去开门。”姜恕动作十分自然地将摁下谢之韵的肩膀，又替她捻了捻被角，又把自己的睡袍系得紧了些，这才起身走到了门口。
来敲门的人是万白灵。
昨天晚上谢之韵是从她这儿离开才遇上丁艺林出的事情——这其实与她无关，可万白灵小姑娘总觉得愧疚。
谢之韵自然也看出来了，因此昨晚回房后又和万白灵聊了会儿天，并许诺第二天一起吃早饭。
这不，万白灵起床后就兴冲冲地想来叫她来着。
只是……
“姜、姜老师？？？”一向被人称作为“百灵鸟”的万白灵难得卡了嗓子。她看着面前穿着睡袍仍不掩绝色姿容的女子，只觉得自己早起后脑子更晕了。
“嗯，早上好。”
因着早起，姜恕的声音还带着几分暗哑，慵懒的样子又为她平添了几分成熟女人的风情，就凭随意一个靠在门边的姿势，只把万白灵这个小姑娘看红了脸。
像是已经没落的老牌香港电影里的女星们，一颦一笑，姿容倩丽，芳华绝代。
此刻，万白灵终于知道为什么姜恕会常年成为#即使是女人，我也想和她上床#话题榜讨论度前三的女明星了。
又冷又撩人的女人谁不喜欢呢？
姜老师！我也可以！@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然而下一秒，姜恕说出口的话语立刻打破了万白灵心中升起的小小羞涩：“还在休息，你过一会儿再去找她。”
以自己看过无数宅斗宫斗文的情况判断，此刻的姜恕是非常标准的……正宫口气。
万白灵：？？？
“好的，姜老师。”在娱乐圈混着的谁不是人精？纵使万白灵心中波涛汹涌，但她面上仍极力绷住，不显得异样：“那我先下去了，一会儿等她醒了……”
“过会儿我去叫她。”姜恕接口，眼眸中还有淡淡笑意，“麻烦你白跑一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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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麻烦不麻烦。”
万白灵恍恍惚惚地回到了房间，又想起以往不论住到了什么酒店、宾馆、客栈，谢之韵永远和姜恕同一楼层的情况终于顿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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