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淡淡的红痕。
他又狠狠地敲下去。
为什么不流血!
为什么不流血!
骨头为什么还不断!
倒是他妈的给我断啊!
他怎么就会说出那种话!
分开什么的怎么能对小遥说……
他怎么可以说他自己也可以生活的很好……
他又怎么会希望小遥去澳大利亚……
他希望小遥永远永远,待在自己身边啊!
橘真琴伸出手,手背关节处被粗硬的地板摩擦,一条一条血痕刻在修长的手指上,手指朝着门的方向。
可惜,那门关的死死的。
打不开了。
再也没有人……
会从那扇门里推进来,羞红着脸拥抱他了;也没有人,会从那扇门里推进来,踢掉鞋子,围上围裙,说“真琴,今天晚饭是青花鱼”;没有人,会从那扇门里推进来,抱着一堆画具,拉过他说“真琴你给我做模特。
再叶没有人,会从那扇门里推进来,说:
“真琴,我回来了。”
橘真琴抬起头,对面是卧室,卧室的墙上挂着那幅画。
是那副……虎鲸和海豚的画。
橘真琴站起来,踉踉跄跄地往房间里走去,想把那幅画拿下来,却发现自己的手已经没有力气握住那画沿了,只好颤抖着抚摸上那只海豚的尖嘴,脊背,鱼鳍,鱼尾……
手指停在了海豚精致的尾部,那里有一行自己以前没发现的小字:
真琴,不要分开。
橘真琴的心颤了一下,目光移到旁边那只虎鲸的尾部,黑色鱼尾上的白色细纹里也藏着一行字。
橘真琴看了一眼,突然一个脱力坐到了地上。
他的手又一次被重重地砸在地上,脆弱的骨头发出哀鸣。
他感觉不到痛了。
泪水浸湿眼眶,盐水一点点地滴在渗着鲜血的手上,刺激得血液又一次涌了出来。
他泪眼婆娑地又一次朝那画上看去,平时发现不了的字迹此时却格外清晰。
那字写的工整而有力。
橘真琴,我爱你。
第十章 Chapter 10. 把小遥抢回来
“橘真琴!”
橘真琴躺倒在地上,一脚踢开地上碎裂的酒瓶碎片,偏过头去把耳朵凑到电话旁边。
电话里响起松冈凛的声音。
“凛......干嘛啊......早上好......”
“现在晚上8点你跟我说早上好,睡糊涂了吧?”
“啊......睡觉......睡觉......”
对面顿了顿,然后是狂吼。
“你他娘的不会也喝酒了吧!”
“哪......哪有......没......没喝......”
“没喝个屁!他妈话都说不清了!”
“你现在赶快给老子清醒过来!你知不知道七濑遥那个笨蛋跑到我这里来了!自己买的机票还他妈买的半夜的!下了飞机自己一个人坐在机场里就那么坐着也不知道给我打电话!就那么坐一晚上!澳大利亚就算他娘的是夏天大晚上那风也不小啊!要不是我今天早上去机场送人,谁知道那个笨蛋会在那坐多久!”
松冈凛骂的有点喘,话没说完就啪的一声挂了电话扔了手机。说实话他现在真的很激动,七濑遥莫名跑过来就开始他在家里喝酒,醉了以后就开始迷迷糊糊地念叨橘真琴的名字。
本来松冈凛看到七濑遥一脸低靡大老远地来找自己,心里不免还是有些小愉悦,心里想着不管遥发生了什么我都要好好照顾他。
毕竟他暗恋了这个人这么多年。
多年的单相思总结为一句话就是,始于游泳,陷于颜值,忠于七濑遥。
自己一往情深,结果这货前阵子倒好,轰轰烈烈地和橘真琴谈起了恋爱。松冈凛这心当然是拔凉拔凉的,每天和宗介煲电话粥抱怨自己命苦。
然后自己正打着电话呢,突然七濑遥的手臂环上来,抱着自己的腰,喊了声“真琴”。
他这火顿时又上来了。
拨开七濑遥的手,跑到做到座机那去,又给自己的情敌打了个电话。
“你他娘的就敢放遥自己一个人出国?你不知道他英文差到爆炸吗?能买个机票我都要看得起他!这货现在在我家里狂灌酒,老子老底都快被他给喝完了!喝完啤酒灌红酒,拦都拦不住,喝完就躺地板上,拽他去床上还死活都不去......这他妈是在发什么疯......
“小遥......”橘真琴被挂了电话正愣着呢,突然听到七濑遥喝酒了,一个激灵坐起来,右手的伤口直接按上了地板上的酒瓶碎片,咔嚓一声玻璃都碎在里面了。
橘真琴痛的直吸气,实在受不了了干脆直接把手机夹耳朵里,左手直接一把把那块玻璃拔出来,力气使得有点大,那血迸的怪可怕的,橘真琴终是忍不住嚎了一声,眼泪一下子流出来。
对面松冈凛听到对面那人喊了一声甚至开始抽抽起来,刚想一句骂过去,一转脸看到自己背后七濑遥正在把红酒往他脸上浇,吓得他心肝儿都抖起来,偏偏他还是用座机打的电话,只好冲着电话大吼,“我不管你俩到底出什么事儿,他妈现在给我赶快过来把你家这个带走,老子没那么多时间照顾一个智障!”
松冈凛一把把电话随便一扔就冲过去拯救他的红酒了,就剩橘真琴在这边一边吸溜着气甩着手一边听着对面松冈凛骂骂咧咧地跑过去,还有七濑遥迷迷糊糊的哼哼声。
带着点哭腔。
小遥......好像哭了......
橘真琴觉得自己本来还和涓涓细流儿似的眼泪直接成瀑布了,狠狠拿手抹了把脸突然发现拿错手了,搞了一脸血还把伤口蹭的老痛老痛。
他用左手把手机挂断,上网买机票。
一边哭一边干事儿真心不利索,眼睛被弄的糊了吧唧的啥也看不清,按了指纹手机传来叮咚一声才发现自己也买了半夜到的机票。
橘真琴把手机放下扇了自己一个巴掌。
橘真琴当天晚上就坐飞机走了,走之前还去医院把手弄了一下,裹的跟个粽子一样,上飞机一堆人给他让道,腰肢不盈一握的空乘小姐甩着秀发问他先生要不要我帮您拿箱子,橘真琴挥了挥圆圆的右手,想说没事我一大男人不麻烦你,还想推推眼镜。
手抬到一半发现自己手指头好像不太利索,愣了一下发现它们还锁在纱布了。
橘真琴朝着那空姐勾起笑,说不好意思小姐您还是帮我拎一下吧。
小空姐被那笑迷的晕了一下,突然觉得自己不能在此等帅哥面前做出搬箱子这等粗鲁之举,娇羞地小步走开,过了半会儿和另一个腰肢不盈一握的小姐一起过来了,橘真琴又是报以歉意一笑,结果那位新来的小姐也顿时不愿意搬箱子了。
两个人对视了一眼,橘真琴分明在空气里看到些火花,然后看到她俩又准备走回去。
不会是还想找个人来吧。
橘真琴眯了眯眼,嘴角勾起又重复了一遍。
“小姐,麻烦帮我搬一下箱子。”
那两个空姐不盈一握的小腰僵了僵,俩人转过头来一起晃晃悠悠把箱子搬上去了。
吓得橘真琴差点把她俩扯开自己搬。
橘真琴惊悚之间还听到隔壁的小孩尖锐的声音。
“妈妈,那个大哥哥的手好像多啦A梦哦!”
终于坐下来,他系上安全带,把手机从口袋里掏出来。
壁纸是他和七濑遥的照片,叶月渚拍的,两个人戴着同款的黑白围巾站在车站里分着一个冰淇凌。
那小空姐端了杯果汁凑过来,问他:
“先生,这是你朋友吗?长得好好看哦。”
橘真琴笑了起来,弧度很完美但就是有点苦不啦叽的,手指划到屏幕上七濑遥吃着冰欺凌有些弯起的眉眼,心里突然有些酸涩。
那小空姐站了半天,看他不回答本来准备走,结果刚转身就听到身后的那位先生叫住了她。
“先生,还有什么事吗?”
“不是朋友,”橘真琴抬起头来看她,目光很认真,“是爱人。”
空姐愣住。
橘真琴低下头,手指摩挲着屏幕,又重复了一遍:
“是我的爱人。”
橘真琴下了飞机给松冈凛打电话,在机场里等了半天终于等来了他,许久没见的人好像又成熟了些,头发短了很多,张着一口尖牙对他骂骂咧咧说怎么跟遥一样又是大半夜来,刚让七濑遥安静下来他要累死了。
橘真琴不好意思地对他笑了笑,给了一年多没见的哥们儿一个拥抱,坐上了他的车。
橘真琴穿的多,出了打着冷气的航站楼一下子就热的不行,干脆在车里换了件松冈凛的T恤。
他问松冈凛你车里为啥有件衣服,结果松冈凛又是扯着鲨鱼牙说你穿着就行了管那么多干嘛。
橘真琴叹了口气,换了衣服就安安静静坐在座位上,车窗打开来吹着澳大利亚温热的风。
i沉默了很久,松冈凛很用力地按了一下喇叭,问他:
”你和遥出什么事了?”
橘真琴盯着窗外飞速划过的树,心里闷闷的,喉咙一下子跟哑了一样说不出来话,他张了张嘴,最后还是没说,叹了口气。
松冈凛趁着看后视镜的档儿瞟了他一眼,平时每天笑容满面的人此时连眼角都无力地垂下来,淡淡的茶色眼睛里多了几抹黑。
估计是被窗外被黑夜笼罩着的树染的吧。
说实话松冈凛长这么大没见过橘真琴这么消沉过,看到这样的橘真琴他也有些震惊。
“真琴。”
“嗯。”
“等会儿见到遥......你准备怎么跟他说?”
橘真琴把望着窗外的眼神收回来,盯着车前面放着的遥晃着的小鲨鱼。
“我不知道......”
松冈凛听到这个答案愣了一下,紧接着狠狠地“啐”了一声,引得橘真琴朝他看去。
刚好是红灯,松冈凛狠命地踩了下刹车把车停下,转过头来和橘真琴对视,橘真琴看到他眉头皱得紧紧的,刘海垂下来遮住半个眼睛。
“我认识的橘真琴,不会这么轻易就放弃的。”
“特别是对七濑遥。
橘真琴眼神有一瞬间失去了焦距。
时间好像过去了很久,久到橘真琴以为松冈凛甚至把车开回了日本。
他的又一个急刹车,让昏昏沉沉的橘真琴清醒过来。
松冈凛把车钥匙拔出来,熄了火,下车绕过去敲橘真琴的窗,然后在外面把车门扯开。
“干嘛不下车,傻了啊。”
橘真琴没理他,自己去把后备箱打开,刚准备伸手搬箱子却被松冈凛抢了先。
“手都伤成这样了还逞什么能。”
松冈凛住的是公寓,电梯一层层上去,时间过的很慢,最后终于“叮铃”一声电梯门打开,松冈凛把箱子放开,翻身在背包里摸钥匙,橘真琴就看着他找了半天,终于摸出一把银色的钥匙串,在半夜的走廊里反射着光。
松冈凛把钥匙插进锁孔,自己转过来冲着橘真琴的鼻尖,抬着头。
橘真琴看到他张开了嘴,牙齿锋利的像只鲨鱼。
“橘真琴,如果你不能照顾好遥,那就把他给我。”
橘真琴真的愣住了。
松冈凛这话说得很认真,眼睛里泛着的光芒他看不清楚,只知道很刺眼。
刺眼到让他产生了些挫败。
松冈凛转过身去把钥匙拧了拧,推开了门,扑面而来的酒气让他皱了皱眉,弯腰捡起一双拖鞋扔给身后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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