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矿的脸被不知道什么树叶子划伤了几道浅浅的红色浅血丝,狼狈不堪,像一个走丢了的孩子一样盯着自己。眼里闪过几滴光线。
丹椒记得,权矿冲过来的速度很快,抱着自己的力气很大,自己被抱得都快散架了。
“你干嘛?”任由丹椒怎么挣脱,又不管柳柳在一旁有多尴尬,权矿就这样用手捆着自己呆了十分钟。完了之后,又变成恢复成以前的模样。一言不发,用炼焰鞭一头缠着自己的左手,一手缠着自己,也不让自己坐轿子了,单手一个横抱,就让自己跟他坐上了同一匹马,自己坐在前面,靠在权矿怀里,丹椒很不舒服。
“大哥,你这样我很难受啊,我假如要跑,我就不会回来了....喂.....”
可是权矿却始终一言不发,一直不肯说话,一直走到了天黑,一直到了客栈,菜都上齐了,还是没说话。
柳柳似乎也被权矿的举动震惊了一下,但是无论丹椒怎么使眼色,柳柳也不敢上前,柳柳似乎也被权矿这个样子给吓到了。
权矿不吃饭也不吃菜,就这么一直喝酒,就像他们神仙楼相遇那天一样,一杯接着一杯。
丹椒叹了口气,没有办法,只有用另一只没有被绑的手,夹着菜吃。
一切都还是正常的,直到........
“不好了。”一群白衣灵族模样的人,突然拿着剑连爬带滚地跑了了进来,围着不远处正在用餐的另外几个灵族之人喘气地报道,“月涛宫有异变。”
“你慌张什么!没规没矩,明日就是九天石毁粉之日,能有什么异变!”
“魔族之人突然夜袭月涛宫,血洗了那宁天君的住处,死伤无数!”
那群人先是一惊,接着面面相觑。
“我就知道,这妖兽之言不可信,妖兽始终是妖兽,就应该围剿灭了那魔族,都怪宦礼宫上太仁慈了,结果反被算计。”
“还有还有!”跑进来的那个人眼神惊恐,大口喝了一碗水,“那.....那宁天被挖眼!削耳!拔舌!剜心!剁了手足!碎尸万段!死状极其悲惨,肉都被魔尊的风契剁成了了肉酱,就连.....就连那宁天的魂魄都没放过。”
“天啊,这魔族未免太过放肆。”
“不是魔族!”那人惊恐的眼神无限放大,“是魔尊,魔尊!是那个水麒麟一人夜闯月涛宫!直冲那宁天,像疯了一样,用风契和风钩刀,片甲不留,月涛宫房屋都被掀了顶,月涛宫的竹林都被那风契剁成了渣渣,那些拦着的人,全都没一个全尸啊,太残忍了,千人都没拦住。血流成河啊,已经疯了!”
“啪嚓”丹椒手中的碗掉落在地,碎了一地。
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那现在情况怎么样?”
“幸好宦礼宫上武功高强,生擒了魔尊,夺了那半块九天石,九天石归位,被宦礼宫上收好,与那魔尊大战,但是那九天石是妖石啊!那魔尊突然就红了眼睛,兽化!现出了水麒麟原型,正被关押在月涛宫的天牢里呢,宦礼宫上都受了伤,现在月涛宫已经发出信号,灵族金族立刻前往商议。”
“真是,这妖兽太过歹毒,打着销毁九天石的旗号,让我们放松警惕,竟做出这等下流之事。”
丹椒看着那些你一言我一语的人,眼神开始模糊,心跳加快,已经快不能呼吸。
突然,从门外跑进来一个金族手下,给权矿作揖汇报。
“不必说,已经知道了。”权矿看了丹椒一眼,眉头紧皱,打断了那正准备汇报的金族手下。
“是,二殿下,月涛宫已经发出信号,大殿下已经先行前往了。”
丹椒颤抖着双腿准备站起来。却被权矿冷漠地往客栈楼上推。
“你干嘛,我要去见她,我要去见她。”丹椒被权矿狠狠地推进客栈楼上的房间,关上门。
“现在情况并非乐观,你不可以去。”
“不可以的,她一定是被人害了,不可以的,她会很危险的。”丹椒顾不上那么多,机械的往门口冲,她只知道,毒心需要自己,
权矿狠狠地将丹椒推了回来,“你冷静点好不好?!!”
丹椒慌了,双腿跪到地上,眼泪已经不争气流了一脸。“我求求你,你是二殿下,你可以带我去,是不是,你说过要带我去的.......我真的要去见她,我不想见不到她,我以为....我以为我可以做到不见她....但是我做不到,以后见不到她了该怎么办......”丹椒说话都在颤抖,眼神慌乱地像想要窒息一般。
“我说过,我讨厌你这幅模样!”权矿将脸侧过一旁,心疼与恨交杂。双手一挥。
接着,丹椒就被权矿用炼焰鞭绑到了床边的柱子上。
“真的....真的....不可以.....她死了怎么办啊..啊....”丹椒双肩已经开始颤抖,哭得快说不出话,“啊.....真的.......为什么会这样....明明.....”
权矿没有再说话,转身打开门,柳柳合着几个手下站在门口,柳柳被吓了一跳。
“照顾好小娘子,我去去就回,有如果小娘子有个什么闪失,你们自己买好棺材吧。”
“是。”
权矿把所有的手下都留了下来,带着忠爷便匆匆离开。
柳柳似乎被丹椒的模样吓到,只有一个劲轻拍着丹椒的背。
丹椒哭到失声,大口大口地喘着气,不知道过了多久,权矿一直没有回来.....柳柳实在支撑不住,靠着桌子睡了过去。
丹椒眼泪干了又流,流了又干....空洞地看着远方。
忽然,丹椒感觉有人轻轻拍了自己一下。
丹椒回头。
是柒彩,柒彩慌忙做了个“嘘”的姿势,从手里拿出了一个钟鼎的模样的东西,钟鼎透明渐渐将自己包围,那钟鼎不断扩大,将炼焰鞭一点一点松开。
这里是万金街,金族的地方。
柒彩带着自己一路穿墙走小道,又飞了过一片树林,柒彩才慢慢放慢了脚步。
“就在前面,就在前面。”柒彩眼睛里都含着泪水,小胳膊小腿地扒开一路的杂草。
丹椒没有问话,看到柒彩这个样子,丹椒知道,事情肯定是真的了。
走了一阵子,丹椒终于看了黑生和沙暴,黑生躺在沙暴怀里,捂着胸口,脸色发白。
“怎么回事。”丹椒慌忙上前,黑生闭着眼睛,微皱着眉头,看似已经昏迷,而且黑生的脖子,手上,都是若隐若现的黑色皮块,像是蛇皮。
“护法不放心尊主,跟了前去,结果.....”柒彩一脸担忧。
“那月涛宫的狗崽子些,肯定玩儿阴的,把这条笨蛇搞成这样,听说尊主还显出原形,上次被夫人伤成成那样,还中了毒,都没有露出半块麒麟,不照样好好地,定时那姓宦的弄出了什么鬼招数,看老子不去锤死他们。”沙暴愤愤道。
“不行,这里是金族的地界,得快点找个地方给黑生疗伤。”丹椒查看了一下黑生,并没有什么外伤,应该是内伤。
丹椒站起来,左看右看,这地方就是万金殿下山后的那条路。
去哪儿?!.....去哪儿.....
突然,丹椒想到了定善寺,又想到了善时,这和尚,难道早就知道会发生这些事,走的时候才那样。
不管了.....
丹椒让沙暴背着黑生,自己带路很快找到那块石头,丹椒牵着柒彩进去,而沙暴迟迟没进来,自己又出去。
“夫人,我进不去啊,我刚撞了上去,这玩儿意真是石头?!”沙暴有些暴躁。
丹椒又拉着沙暴走了一次,过去了,难道这个地方只有自己才能带人进去。
“师傅,师傅....救人啊,师傅....”丹椒一到定善寺就匆匆跑了进去。却看见善时早已经在院子左边不远处的一个小屋门口双手合十站着。
“姑娘,这边!”
“那边,那边....快快。”丹椒帮们用手扶着背上的黑生,“你坚持一下啊,坚持一下啊......”
“放到床上吧。”丹椒走进那屋子,屋子里朴素整洁,不是很大,看样子是善时的住所。
“你们去外面等吧。”
“师傅....他.....”丹椒有些担心。
“贫僧知道的。”
而沙暴和柒彩则是一脸狐疑。
“我们出去吧。”丹椒示意,一手拉着丹椒,一手挨着沙暴。
“夫人,这和尚靠谱吗?....”
“我也不知道,但是这是我唯一知道的地方,我们先出去吧。”
沙暴瞅了瞅床上的黑生,还是跟着丹椒出去。
在门口,丹椒无力地坐在阶地上,是直接瘫软下去的。柒彩挨着自己也坐下,沙暴则双手插胸,拍腿靠在一边的柱子边,眼睛盯着门口。
“柒彩,到底怎么回事?”丹椒现在才缓和了紧绷的神经。
“恩人....”柒彩看着自己,两个圈圈小辫子被奔波的汗水给耷拉了下来,眼中含泪,憋着嘴,要哭要哭地,“恩人....你突然就走了,接着魔尊又突然说要解散....魔族的人一下子就疯了,都一边责怪魔尊,一边都不肯走,但是魔尊决然,要赶大家走,我和沙暴,还有黑生护法,合着几个跟着魔尊久一点的人,都决定等魔尊处理完九天石再走,本来明日就是最后的日子,但是白天,魔尊突然收到一条千里传音就匆匆出去了,还不准我们跟着,回来就跟黑生护法大吵了一架,我和沙暴在门外,开始没听清,后面就听到什么‘白救了了你,’‘往火坑里跳,’什么的,又听见魔尊说了夫人的名字,我从来没有看到魔尊发那么大的火,像失去了理智一样,直接就冲出去了,黑生当时脸都黑了,黑生不放心,最后决定跟了上去,我们找到尊主的时候,她已经到了那月涛宫的门口了,我们就看见尊主直接冲进了月涛宫。黑生让我们在月涛宫外等着,把他的百闻交给我,说万一有什么情况,就跟着百闻的指引来找夫人,结果只有黑生出来了,还伤成这样.....”
柒彩从怀里掏出了一个笛子,那笛子的模样很像黑生的扇子。
“那长乐呢?”
“长乐已经安排好,跟着族人一起躲了起来。”
“哎。”一旁的沙暴粗粗地叹了一口气,有些生气,“夫人一走,我就知道要出幺蛾子,魔尊好了,功力回来了,但是魂儿没回来啊,像中了邪一样,饭也不吃,水也不喝的,就一个劲喝那个啥啥啥奶茶,妖兽嘛,喝茶能得啥劲儿,弄得像个废人一样,天天围着茨菇湖里的花儿看。还看出毛病了,这不,还千里送死去了,真是....”沙暴又看向夫人,挥着硕大的胳膊肘,满脸着急,“还有,我说夫人你啊,是黑谷亏待你了,还是我沙暴咋的你了,说走就走,屁都不留一个,还把魔尊的魂给勾走了,真是你们这些女人,脑袋里都装的啥东西,一天变得比那天上的云还快....搞不懂你们这些人类...磨磨唧唧,有啥不痛快,捶一顿,非要搞这些有的没的.....”
“沙暴大哥,你就别说了。”柒彩使眼神。
“我不说我难受,夫人一走,长乐每天都哭着喊她,她呢,算了,说起来都是气。”
“对不起......”丹椒低头。
忽然,门开了.......
☆、偷命
丹椒再次看到黑生的时候,黑生身上若隐若现的蛇皮已经没有了,恢复了原样。
“谢谢师傅。”丹椒双手合十。
“举手之劳。”善时合十微笑,出门而去。
“这和尚可以啊。”沙暴看着出去的善时有些出乎意外。
“护法,你的百闻。”柒彩进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将手里的笛子交给了黑生,黑生结果轻轻一晃,便变成了那扇子,放到了腰间。
“真是条废蛇,怎么搞成这玩意,说,是不是那那坐轮椅的东西把你弄成这样的。”
“不是。”黑生颤抖着发白的嘴唇靠着床边,眼神深邃的可怕,“是宦茗。”
坐在床边的丹椒皱了皱眉头,这名字怎么听着这么熟悉。
“啥,那老东西不是早就死了吗?”沙暴站在一旁,瞪圆了眼睛。
“你是说,月涛宫前宫主。宦礼的爹?”丹椒似乎也有些吃惊。
丹椒记得毒心跟自己说过,那宦茗在围剿大青山的时候跟毒心的义父扈傲同归于尽了。
“没错,我肯定没看错,当时尊主杀红了眼,那宦礼根本不是尊主的对手,是宦茗,他原来一直躲在月涛宫,是定命棋,魔尊看到宦茗的时候,走火入魔了,已经控制不住了自己,他利用尊主的怒火,困住了尊主,还有猫老,我看到了猫老,他们合起伙来,等着抓尊主,我想救他,冲进了那定命棋盘,却被他一掌推开,那定命棋已经不是定命棋,是九天石,那宦茗利用九天石不知道练成了什么,像是在吸取尊主的身上的东西,一下子,尊主就显出了了原型,那宦茗似乎知道尊主会去.....一切都是计划好的。”
“先是猫老,现在就是宦茗,这两个老东西,都是从地里爬出来的吗?”沙暴皱眉,粗声粗气地说道。
黑生突然想起什么,“沙暴,你带柒彩出去,我有事单独跟夫人说。”
沙暴老老实实带着柒彩出去了。
“怎么了,还有什么事,比这还难开口的。”丹椒见黑生面露难色,丹椒似乎感觉到了什么。
“尊主已经知道,是宁天....是宁天污蔑了夫人的清白。”
死一般的寂静.....
“为什么会这样?”丹椒暗淡了眼神,揪紧了衣裳。
“不知道,尊主收到一个千里传音,去了之后就质问我......”黑生皱紧了眉头,“像是一切都设计好了的,那天明明.....”
见丹椒低头,黑生顿了顿,“那天,明明只有我在那个地方,宁天他没必要把这件事捅出去。那宁天就像一个诱饵一样,勾引尊主去那个地方.....尊主像疯了一样,质问我,我实在没有办法,全告诉他了,他已经知道夫人是为了得到剜心毒的解药去了金族,知道夫人是受了委屈离开,我问他他去见了谁,他没有说,我想控制他的怒火,告诉他这一定是背后有人捣鬼,为什么偏偏是这个时候让尊主知道这个事情。可是尊主已经全然失去理智了。他....他去之前来找过你,我遵循他的路径,知道他来过关佛岭,就是我们现在这个地方,夫人身上有护心麟,护心麟是水麒麟心脏中的鳞片,尊主随时都可以找到你,他根本就没想过断了你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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