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收藏 | 设为首页 | 会员中心 | 我要投稿 | RSS
福书网
站内搜索: 高级搜索 如有淫秽信息或侵犯了您的版权请联系邮箱fushuwang@outlook.com删除

 

您当前的位置:首页 > 2019

别来有恙(GL)——玄笺

时间:2019-11-20 10:56:11  作者:玄笺
  她视线落在肖瑾那张苍白憔悴的脸上,渐渐上移,定格在肖瑾的左边额角,那儿有一块陈年的疤,时间过去太久,不仔细看的话,基本看不出来。
  卢晓筠知道那块疤是怎么来的,也是那次,让肖瑾落下了头疼的顽疾,发作起来痛不欲生。
  卢晓筠看着看着,突然缓缓地皱起了眉头。她动作轻柔拨开肖瑾额角的发丝,仔细确认了一番,露出惊诧神色:怎么这旧疤上又添了一道新伤,就连缝合伤口处的痕迹都依稀可见,什么时候受的伤?
  卢晓筠心惊之下,给肖父发了条消息。
  肖父回复:【你先问问她,她要是不说,我让人查】
  卢晓筠:【好】
  肖瑾躺了有四个小时,垂在被面上的手指微微动了一下,猛然睁开了眼睛,从床上弹了起来,胸口急剧起伏,后背已经被冷汗浸透了。
  “做噩梦了吗?”一道温柔的声音从前方传过来。
  肖瑾往后缩了一下,看清面前的人是卢晓筠,点了点头。紧接着,她晕倒前的记忆回笼,骤然睁大了双眼,往书桌看去。
  卢晓筠料到她心中所想似的,安抚地说:“还在。”
  肖瑾一言未发,掀开被子下床,将那些摊放在桌上的信一封一封地按照顺序叠好,装进袋子里,抱在怀里就要离开。
  卢晓筠叫住她往外走的脚步:“稍等一下。”
  肖瑾回头,用漠然的眼神表示询问:还有什么事吗?
  这些信的出现,再次勾起了肖瑾的隐痛,她们之间好不容易缓和的关系恐怕要再次降回冰点。卢晓筠压下了心里排山倒海的苦涩,尽量用温和的口吻,心平气和地问:“你额角的疤,是怎么回事?”
  肖瑾斜睨着她,森然开口:“撞的。”
  卢晓筠说:“我不是问十年前,我是问那道新的。”
  肖瑾还是说:“撞的。”
  卢晓筠哑口无言。
  肖瑾一分钟都不想在这里多待下去,她等了三秒钟,卢晓筠没有再说话,大步流星地朝门口迈去。
  卢晓筠忍了忍,没忍住,终于冲着她的背影喊道:“你真的要恨我和你爸爸一辈子吗?要怎么做你才肯原谅我们?”
  肖瑾驻足。
  良久,她嗤笑一声,低低地嘲讽地勾了下唇角,道:“原谅?”
  像是说给卢晓筠,又是说给自己听。
  肖瑾眼睛里盈满了泪水。
  她连自己都不知道要怎么原谅自己了,更何况是别人呢?
  沉闷的关门声在客厅响起,卢晓筠再没能等到肖瑾的任何答复,她颓然坐倒在沙发上,两手掩住了自己的脸。
  ***
  肖瑾来的时候是中午,回去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虽春寒料峭,但月朗星稀,是个难得的好天气。
  她把大衣的扣子解开,将那些信捂在怀里,好像这样就能隔着漫长的时光触碰到当年那个孤独无助的木枕溪。她进小区的时候走了神,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站在木枕溪家楼下了。
  她仰头往上看,一层一层地往上数,木枕溪家的灯亮着,今天大概是准时下的班。
  肖瑾没走,就在楼下大门不远的一条长椅上慢慢坐了下来,眼神很茫然,不知道要做什么,她甚至不知道要想些什么,只是这么坐着,仿佛让她凉透的心口回一点暖意。
  离她近一点就好了。
  风从领口往里灌,肢体还是能感觉到冷的,肖瑾把自己像一只小动物一样蜷缩起来。路过的邻居纷纷朝她投来诧异的目光,肖瑾通通视而不见。
  如果不是木枕溪突然从楼里出来,站在她面前,她大概会在这里坐到天亮。
  ***
  木枕溪两手撑在公司洗手间的洗手台上,用很陌生的眼神看着镜子里眼泛泪光的女人,直到自己恢复了常态,才低头用双手掬了捧凉水,放任它从指缝流了个干净,用沾湿的手掌给眼睛简略地做了个冷敷。
  她安然自若地回到了办公室,柯基妹子不敢直视她,偷偷摸摸地用眼神打量她,被木枕溪一记眼刀横了回去。
  一开始的工作有点心不在焉,木枕溪眼睛盯住电脑不放,慢慢地找回工作状态。
  年前刚疯狂地加了一阵班,年后这几天暂时没那么赶,木枕溪难得的准时下了班回家,路上特意去超市买了牛腩,打算做个大菜,犒劳一下自己。
  肖瑾给殷笑梨的任务其实挺简单,就算肖瑾不拜托她,等殷笑梨知道她和肖瑾的进展,自己也会憋不住去问,现在只能说是提前了而已。
  初一当天木枕溪送肖瑾回家,后几天假期肖瑾试探着约了木枕溪吃饭,被对方以想在家里睡觉拒绝了,之后肖瑾便缩回了主动试探的触角。
  殷笑梨不能暴露自己和肖瑾联系密切,只好抓着木枕溪初一那天为什么睡到那么晚不放,软磨硬泡地终于如愿从木枕溪那里得到了她去火车站接了肖瑾的答案。
  “你怎么想的?”殷笑梨开始旁敲侧击地打听。
  “什么怎么想的?”木枕溪揣着明白装糊涂,她现在脑子里一团乱麻,不想回答有关肖瑾的任何问题。
  “就肖博士啊,你明明对她很有感觉,最近抄经抄得越发疯狂了吧?”殷笑梨打趣她。
  木枕溪:“……”
  殷笑梨:“不是我说你,你这个手,白天要画画要做方案,晚上还要抄经,你悠着点儿啊,万一劳累过度,将来要用的时候不行了,你怎么办?”
  木枕溪:“……”
  木枕溪把手机开了免提,自己处理超市买来的食材,决定和以前一样把殷笑梨叽叽呱呱的唠叨当成背景音,听个响儿,不过脑子。
  殷笑梨叭叭了一会儿,木枕溪又开始“嗯”“啊”“是”地心不在焉回应,就知道自己白在这儿浪费半天口水了。
  但也不是全无收获,以前木枕溪都很爱听她这个情场老手给她叨叨感情经验的,这会儿表现成这样就说明她心里越不淡定,反向推理的殷笑梨认为这也算是个好的进展。
  殷笑梨喝了口水:“其实我也不是不能理解你,好马不吃回头草嘛,过去的事让它过去,蛮好的,但得看是什么事儿,你这……”
  她不说了,留了个白:“总之,你要是心里有什么疑问,或者想不通的事情,给我打电话,两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
  可算是说完了,木枕溪舒了口气,刚要挂断,殷笑梨迟疑着,主动交代了:“其实……我告诉了肖博士一件事情。”
  木枕溪沉默一息,说:“信的事情吗?”
  殷笑梨惊讶:“你知道?”
  木枕溪说:“本来不知道,不过你刚才犹犹豫豫,猜出来了。”
  殷笑梨道:“我就是突然想起来了,又觉得她对你情深义重,当年如果收到信不可能不来找你,想着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木枕溪淡淡地嗯了声:“她跟我说了,没收到。”
  “她跟你说——”殷笑梨声调倏地高了八度,骤然又压了下去,“她连这都跟你说了,你们俩现在到底是个什么状况?”
  木枕溪拧开水龙头,两手在水下冲洗着,淡道:“没什么状况,偶尔会发发短信。”
  殷笑梨搓搓手:“每天互道早安晚安的那种吗?”
  木枕溪皱眉:“没有,有事的时候才说话。”
  殷笑梨失望地撇嘴。
  木枕溪扫一眼料理台上的瓶瓶罐罐,手在围巾上擦干了水,对电话那头的殷笑梨说:“我出去买瓶生抽,下回再聊。”
  殷笑梨洞察道:“我看你就是嫌我唠叨。”
  “没有,哪能呢?子不嫌母丑,狗不嫌家贫嘛。”木枕溪笑了声,说,“我真要出去买酱油了,我的牛腩等着下锅呢。”
  殷笑梨大发慈悲:“去吧去吧。”
  木枕溪把围裙解了,挂在墙上的挂钩上,门边大衣随便一套就出门了。买个酱油不需要去大超市,小区门口的24小时便利店就有,她脑海里掠过一道女人的身影,按下了电梯按钮。
  肚子饿得直叫,木枕溪开了楼下的门禁,目不斜视地往外走,匆匆路过长椅上低垂着头的身影。
  直到走出去四五米远,她才突然顿住了脚,难以置信地往回看去。
  “肖瑾?”她走到对方面前,轻唤对方的名字。微微弯下腰望着肖瑾的发顶,发丝掩映下的洁白耳垂,柔美的脸部线条。
  肖瑾一怔,抬起头,看清是木枕溪的那一刻瞳孔骤然一缩,接着将两脚往椅下蜷了蜷,像是畏惧,又像是不知所措。
  她脸颊和嘴唇在寒风里冻得发白,瘦削的肩膀因为发抖而更加单薄,无措的眼神让木枕溪心口微微地收缩了一下,涌上疼意。
  木枕溪放柔了声音,问:“你怎么在这里?”
  肖瑾如梦初醒,才反应过来似的,站起来就要走。
  她起身太急,木枕溪就站在她跟前,留给她的空间更狭窄,刚站起来便不受控制地往后一倒,木枕溪条件反射地手臂一伸,环过她的腰,将她带进了自己怀里。
  肖瑾整个人冻得像一根人形冰块,原本想放开她的木枕溪连带着一个激灵,手停留在了她的后腰,将她搂得更紧了一点。
  很快她感觉到了这个拥抱的怪异之处,肖瑾身前鼓囊囊的,木枕溪借着路灯低头一瞧,是一袋子的信,很普通的那种黄色的信封。
  木枕溪猜了个七七八八,仰头将下巴抵在肖瑾柔软的发顶,轻柔地蹭了蹭,心里叹了口气。
  肖瑾沉浸在这样的温情里不过三秒,挣脱了她的怀抱。
  木枕溪凝视着她低垂的眼帘,终于还是开了口:“你不用这么自责。”很柔软的语气。
  肖瑾没说话。
  “都过去好多年了,你要是不提,连我自己都快忘了还有这回事。”换了轻松的口吻。
  肖瑾依旧没吭声。
  木枕溪说完这两句,搜肠刮肚,憋出不疼不痒的一句:“我现在要去买酱油,你和我一起吗?”这样会让肖瑾开心一点吗?她忐忑地猜测着。
  肖瑾始终没有抬起眼睛。
  木枕溪无计可施,不由分说强行扣住了肖瑾的手腕,将她带离这个地方。肖瑾垂着眼,一步一步,很乖地跟她走,又像是行尸走肉。
  木枕溪惴惴不安,时不时地回头看一眼她,总觉得要出什么事似的。
  有惊无险地到了便利店门口,木枕溪依旧没放开手,像牵小孩儿似的,拉着肖瑾站在货架前,轻柔地哄着问:“你喜欢什么牌子的生抽?海天还是李锦记?”
  肖瑾迟钝地抬起眼睫,头顶的灯光落进她眼睛里。
  木枕溪双眼倏然亮了,提高声音:“海天,李锦记?你喜欢哪个?”
  旁边的一位顾客用宛如智障地眼神看过来。
  肖瑾一只手箍着装信封的塑料袋,另一只手在木枕溪手里,没有手去指,只好开了口:“海天吧。”嗓子很哑,声若蚊呐,得贴近她才能听清。
  木枕溪听到她声音猛地松了口气,还会说话就好。
  木枕溪从货架上拿了瓶海天的生抽,牵着肖瑾去柜台,目光一掠,伸手取了两包彩虹糖下来,一并付了账。
  她把肖瑾送到了2栋楼下,彩虹糖塞进她大衣口袋里,轻轻拍了拍:“回家睡一觉,最好先泡个热水澡,不然容易着凉。”她又摸一下肖瑾的脸和耳朵,忍不住用温热的双手给她捂暖,而后看着她进了楼里。
  木枕溪在门外朝她挥了挥手,冲她笑。
  肖瑾跟着提了提嘴角,转身朝电梯口走去。
  木枕溪等到她身影消失不见,轻轻地叹气,眉眼揉上浓重的倦色,往家的方向走。
  木枕溪将酱油放到厨房,从飘窗看肖瑾家的窗户,一片黑暗。
  木枕溪:“???”
  怎么回事?人没回去吗?
  她顾不得许多,掏出手机给肖瑾打了个电话,一直响到自动挂断都没人接。
  木枕溪低声骂了句脏话,刚进家门,残留着主人体温的大衣再次被穿回了身上,木枕溪再度出了门,不停地拨打肖瑾的电话。
  她一个都没接。
  很好。
  木枕溪在心里冷笑,等自己找到她的,她非得……非得用力捏她两下脸。
  木枕溪往2栋的方向冲,半途就遇到肖瑾了,她怀里已经没了那些信,脖子上围了条姜黄色的围巾,看她过来的方向,应该是朝自己家来的。
  木枕溪和她相遇在中途,木枕溪捏她脸的想法烟消云散,肖瑾抬眸望她。
  木枕溪没说话。
  肖瑾也没说话。
  沉默了一会儿过后,木枕溪问她:“你去哪儿?”
  肖瑾说:“去你家楼下坐着。”
  “大冬天的你就非得往那儿坐?”木枕溪说,“你是不是有病啊?”
  “嗯。”肖瑾承认,“我有病。”她还说,“你不要管我了。”神情很平静,不复刚才木枕溪见她时候的呆滞,像是深思熟虑过后的。
  木枕溪:“……”
  她竟然不知道怎么接她的话。
  肖瑾继续往前走,和她擦肩而过。
  木枕溪回头,跟上她的脚步,命令道:“你现在就给我回去,听到没有?”
  肖瑾置若罔闻。
  木枕溪语重心长:“就你这个身子骨,你会感冒的。”
  肖瑾不答话。
  木枕溪琢磨了一下,说:“你这是苦肉计?”
  肖瑾好像有点想笑,一个上扬的弧度到了唇角,还没来得及成形便消散无形。
  木枕溪事先申明说:“我不会心软的。”
  肖瑾这回是真的笑了一下,笑意很浅:“不是苦肉计,你也千万不要对我心软。”
  说话间两人已经回到了17栋楼下,肖瑾在长椅上坐下来,说:“你让我自己待会儿吧。”
  木枕溪杵着不动。
  肖瑾无奈抬头,表情比方才生动了许多,说:“我想点事情,你在这里会打扰我。”

返回首页
返回首页
来顶一下
加入收藏
加入收藏
推荐资讯
栏目更新
栏目热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