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收藏 | 设为首页 | 会员中心 | 我要投稿 | RSS
福书网
站内搜索: 高级搜索 如有淫秽信息或侵犯了您的版权请联系邮箱fushuwang@outlook.com删除

 

您当前的位置:首页 > 2019

钟山有匪(GL百合)——甘若醴

时间:2019-11-22 09:33:48  作者:甘若醴
  可她还来不及动身,就见剑光一闪,去路已被灵剑封住。
  长离脸色苍白,连唇色都失了血色,仅有的色调就是被她自己咬破的伤口,她声音仍在微微颤抖,好似是一个字一个字逼自己说出来的:“我不会走,你也不能走。”
  钟明烛注视着身前的剑刃,面上蓦地浮现出沉痛之色,她摇了摇头,叹道:“你的剑……拦不住我。”
  长离顺着她的视线看去,发现剑刃正在轻晃,折射出的光投在钟明烛背后的山体上,就像是波纹一样。
  不,不是剑刃——是她的手。
  她握剑之手正在颤抖,看起来就像是无力承担长剑重量的初学者。
  “为什……”
  哪怕是鲜血淋漓,垂死之际,她的手都很稳,就像是在磐石中凿出的,甚至比磐石更稳定。如今她的手却在颤抖,她动了动手腕,试图止住颤抖,却发现无济于事。
  ——她的剑道已毁。
  那是她生来就拥有的,那么多年来伴她左右始不离,就像她的鲜血一样关系紧密的。她以为,不管发生什么,她的剑不会变。
  如今却发现,没有什么不会变。
  那些相信的话语,都是假的。
  心中最后一丝温度也消失了。
  无边无际的寒意自心底崩发,冻结了灵海,刺穿了脉络,额心也好,四肢也好,每一寸都泛着痛意。
  灵剑自她掌心滑落,她的身子失去了支撑,晃了几下,胸口剧痛,想伸手捂住痛楚,却连手都抬不起来,身子伛偻,咳出一口血。
  “离儿!”
  钟明烛不可置信的睁大眼,她看着长离如破碎人偶似的失去了平衡,身上眨眼间就多了无数细小的伤口,仿佛一瞬间有无数把无形的剑刺入她体内,血一滴滴落下,很快就在雪中印上。
  她冲过去抱住长离,发现她身上罩了一层淡青色的微光,体内灵力紊乱,而那些灵力竟染上了剑气,化作利刃在脉络中游走,用不了多久,长离整个人都会被割裂。
  “这是怎么回事。”她按住长离背心,试图替她引导体内的灵力,但无济于事,眼看长离的伤势越来越重,她一咬牙,手一挥。
  几块拳头大的石块自储物戒中飞出,闪耀着异样的光泽,绕着她回旋起来,布成小小的石阵。
  正是当初她遭护山大阵克制后,用来转败为胜的石阵。
  “只剩这些了,本来还以为可以不用上了。”她叹道,很快,她的眼睛就变成了紫色。石阵中泛起汹涌的力量,一瞬间几乎足以冲破山头的聚灵阵。
  她一手托着长离背心,另一只手则捻起手诀。
  火焰腾起,包覆住长离,一点一点将她周身愈发耀眼的青气压下去。
  最后,只听一声刺耳的声音,难以言喻的力量震荡起来,不多时,喧嚣忽地戛然而止,那些石块悉数碎裂,钟明烛也被震飞,她抱着长离没松手,待周围的震动消失才翻身坐起。
  一起身她就着急去查看长离的情况,见她身上的伤已消失,体内灵力也平稳下来,才长长松了一口气,胡乱抹去嘴角的血迹,然后收拢手臂,将长离抱得更紧。
  稍低头,就能看到长离大病初愈似的脸色,钟明烛眼中蓦地闪过刺痛的神色,又看到长离眼角的微红,忍不住低头亲了亲她的眼睛,口中喃道:
  “离儿,对不起。”
  孤鸿尊者闭关处的灵气震荡愈发剧烈,钟明烛缓缓放下长离,目光扫过山头的冰川,落在最靠近山顶的屋檐上。
  那是紫继阁,苍梧剑就封印在那处,虽然隔着牢固的结界,钟明烛仍能够感到有剑气不停自其中溢出,她手一扬,阁顶的结界霎时支离破碎。
  凛冽的剑光霎时重现于天地。
  风声悠悠似歌谣,夕阳染红天际的浮云,像是晕开的浓厚水彩,可以说是绮丽,又可以说是诡谲。
  数月后,天一宗的祸事传遍了整个修真界。
  众人听闻后皆大惊失色,一时间,云中、僬侥、九幽乃至昆吾,每座城中每个角落都有人在交头接耳。
  “没想到千面偃竟然就是陆离,当初我听闻千面偃和陆临斗法闹得不可开交,还以为他们有仇,谁知是障眼法!”
  “这陆离真是不可小看,两次夺剑都不成,竟还不善罢甘休。”
  “此人诡计多端,决不可小觑。”
  “天一宗万年基业,没想到落得如此下场。”
  “不久前我还和云宗主有过一面之缘,还向他讨教修炼之法,哎……”
  各仙宗也纷纷得知:长离仙子的嫡传弟子钟明烛竟然是那个恶贯满盈的陆离,她经过周密布置,瞒天过海混入天一宗,最终计划得逞,成功夺走了苍梧剑,甚至还毁了天一宗的护山大阵。
  突然失了护山大阵庇佑,天一宗门人在措手不及之下再遭暗算,死伤惨重。
  吴回及其弟子长离重伤,七八位门人身死,皆是玉珑峰精锐,其中包括宗主云逸。
  符咒一脉嫡传仅剩风海楼一人,接到消息后他就匆匆赶回师门,只是因他修为尚浅,暂时由卢忘尘代行宗主之职。
  天一宗遭大变后不久,邪道伺机进犯,无灵阵相守,宗门岌岌可危,孤鸿尊者毅然散功重铸结界,携整个宗门隐去行踪。
  曾经的第一仙宗,就这样被钟明烛以一己之力搅得天翻地覆,险些灭门。
  此后,天一宗不再开山招收弟子,也无门人出山历练,仿佛彻底消失了一般。
  而始作俑者的钟明烛,也从未再出现。
  又过两百年,当初炙手可热的谈资亦淹没于尘埃中。人人都在仰慕年纪轻轻就突破至化神境界的逐浪城主江临照。
  几乎已无人记得曾经那个显赫一时的仙宗,以及其门下被赋予厚望的长离仙子。
  口口相传的,只是些荒诞不经的传言。
  (下卷)
 
 
第112章 
  幽州北, 连绵不断的山地上空, 二十余名元婴修士正在为首化神修士的带领下, 徐徐往西北而去。
  那化神修士名为余同, 在珍宝阁统领觅宝会十万散修,是珍宝阁举足轻重的人物, 此次他出现在幽州, 是奉了珍宝阁大老板之命运送一件宝物前去朔原。
  李琅轩死后,被众多势力虎视眈眈的珍宝阁,最终却落入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女子手里。
  那女子叫慕云, 才元婴修为,似受过重伤, 总是病怏怏的, 生了双让人觉得含情脉脉的桃花眼,行事手段却雷厉风行,很快就令几成散沙的珍宝阁重振威名。
  慕云接管珍宝阁后,在原本拍卖会的基础上,还增设了十年一次的鉴宝大会。大会设在朔原, 为不愿暴露身份的修士提供交易场所, 还会安排斗法场供修士切磋。为免不公,斗法双方需将修为限制在同一水平,夺得头筹者就能得到珍宝阁提供的稀世珍宝一件, 珍宝阁称此举为了嘉奖修真界中的后起之秀。
  第一年,几乎没有什么人将这个放在心上,却没想到那珍宝竟是一瓶培元丹, 那是能助人突破至化神境界的灵药,寻常门派就算是掌门都很难求到一颗,可珍宝阁却赠出了整整一瓶七颗,自那之后,便有越来越多的修士前来鉴宝大会,而珍宝阁也没有令他们失望,每一年都有令人大开眼界的宝物出现。
  谁都不清楚珍宝阁是从哪找来这些珍品的,而且似乎有愈发珍奇的趋势,上次的宝物是一块天池玉,天池玉是昆仑山上才有的玉石,至纯至粹,用以炼器,能使法器发挥数百倍威力。只不过昆仑山去了上界,天池玉也被认为早就不存在于下界,足以见其珍贵。
  而今,又一个十年到,鉴宝大会即将到来,余同运送的就是今年将赠与斗法胜者的宝物。宝物封印在施有密术的车中,左右各十名元婴修士如影随形,看护得滴水不漏。
  朔原地域辽阔,越过幽州北部的山脉就能抵达。只是朔原上方的终年风雪肆虐,就算是化神修士都很难稳住身形,更不用说需御剑而行的元婴修士了,所以修士前往朔原往往要通过天虞峡谷,那是唯一能进入冰原的陆路。
  眼看前方山势越来越高,风也越来越大,余同挥了挥手,身子稍倾就往下方而去,其余修士纷纷跟上。
  虽然距离天虞峡谷尚有一段距离,可这的地面上已覆了一层薄霜,余同瞥了眼脚下的白色粉末,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下一瞬,他便觉得双足一沉,似被什么紧紧缠住,所立处的地面也陷了下去,原本坚硬的土地竟化作了流沙,瞬间将他淹没。
  随行修士目睹此场景,知道中了埋伏,当即祭出法器围住那架存放了宝物的车,一起念咒张开结界。
  灵力涌现,数十道身影鬼魅似的将他们包围,他们应是早有准备,以法衣隐去了容貌,一出现就灵符与法咒齐出,叫仓促张开的结界灰飞烟灭,他们一半人缠住珍宝阁的修士,另一半人则冲向了最中那驾车,毫不留情展开攻击。
  不多时,便听得咔啦一声,车上出现了裂纹,紧接着,一条细索探入裂缝中,细密的灵纹在车上浮现,随后,一声巨响,车子在耀眼的灵力中四分五裂,细索末端缠着一个精致的箱子高高飞出。
  “不好!”眼看宝物即将被夺走,珍宝阁的修士都露出焦急之色。
  就在这时,地面蓦地崩裂,一道身影携着飞散的黄沙一跃而起,却是余同,他终于自困住他的灵阵中挣脱出来,眼见宝箱落入他人手中,他面色一凛,手一拂,袖子顿时化作一道长绫,卷住那宝箱。
  那夺宝之人修为俨然不弱,细索只晃了晃,依旧牢牢缠着那宝箱。
  就在两人相持不下之际,余同忽然瞥见有什么自眼前一闪而过,分神一探,却是块冰,从山上落下,约莫是被灵气震落的,冰块轻轻在箱子上嗑了一下,稍稍弹起,随后跌落下来,未落地就化成了水汽,几乎是同时,那宝箱再也承受不住两股力量,自中间断裂,碎裂的粉屑中,一件细长体自里面落了出来。
  “看招!”趁对方分神去看那宝物时,余同手臂猛地一沉,袖子遮住那物,同时另一手祭出本命法器,那是一把尖锥,只往那人心口刺去。
  对方见势不妙,不敢恋战,身形一闪就消失在原处,一起来的那些人也都散得干干净净。
  余同这才松了口气,收回袖子,而后,当他看清落在地上的是何物时,不禁倒抽了一口冷气。
  那是一截三尺长的树枝,就像是从随便哪棵树上削下来的一样,没有经过任何打磨,前部甚至分出了一点小小的枝桠。
  今年鉴宝大会的宝物就是这样一截树枝,听起来很可笑,可是余同却笑不出来。
  因为他看到了树枝上缭绕的剑气。
  那不是树枝,而是一把剑。
  在他头顶,极高处的山之巅,那里被冰雪覆盖,整个山头都呈现出苍茫的白色,断崖边却点缀着一点绿意,似自雪下萌生的新芽。
  容貌清秀的少女坐在笔直的断崖边,手里把玩着几颗泛着寒气的冰晶,身上的竹青色薄杉却宛若来自夏日溪畔,而她姿态悠闲恰似坐在溪边的青石上,双脚轻晃着,像是要去拨弄溪中的水。
  忽然,一只漆黑的山雀落在她肩上,抖了抖翅膀便往她脖子上贴去,似是耐不住这处的寒冷,她则漫不经心笑了笑,探手挠了挠那山雀的脑袋,然后手一翻,变出一枚朱果递过去,轻道:“是你非要跟来的。”
  “下面那么多地方,谁知道主上你偏偏要挑这儿。”那山雀不满地嘟囔了几句,随后一口吞下那枚朱果,这才解了寒意。
  少女则仰头望向无边无际的天空,浅色的眸子中映出无边的凉意。
  不知过了多久,山雀听到一声叹息,像烟一样轻柔缥缈:
  “三百五十一年了啊。”
  风起风落,云卷云舒,时光总是过得格外快。
  而与此同时,万里之外的九嶷山,夕阳收起余温,夜幕降临,山脚下,因水祸沦为荒野的河湾之地,平静的水面上悄无声息浮现出几点淡蓝色的光芒。
  九嶷山方圆千里皆是土壤肥沃,终年风调雨顺。凡人不知道这座山上曾有人得道飞升,只道此处适宜居住,千年来,越来越多的人搬迁过来,而今成为九州最繁华的地方之一。又因沃土以九嶷山为中心,所以他们将其视为神山,甚至会在庙祠中摆上牌位,岁贡不断。
  城镇村落占领了每一寸沃土,可偏偏九嶷山脚下的河湾之地却似化外之地,莫说是良田,就连猎户樵夫落脚的棚屋都没有。
  偶尔有旅人经过,见此不解,当地居民便会说那里是天神休憩之地,普通人不得滋扰,否则会招致灾祸。
  原来那里并非没有过城市,甚至一度是最繁华的地带,可是六百多年前,突如其来的地震引发了山洪,洪水一夜之间淹没了整片河湾之地,住民悉数葬身水底,荣华就此烟消云散。
  九嶷山并非河川发源地,山上只有几眼山泉,没有人知道这洪水到底是从何而来,只能用鬼神之说来解释,称这一带风水命脉所在,是天神降临之所,若沾染红尘,风水之势就会改变,从而招致劫祸。
  曾有胆大者前去一探,结果回来时一个个犹如惊弓之鸟,口中直呼有水鬼索命,久而久之,那里就变成了禁地。
  长久无人涉足,哪儿的草木肆意生长,变成了茂密的森林,静静簇拥着宽阔的河道,与九嶷山顶的梧桐林遥遥相对,似一成不变的画卷。
  可今夜,水面却被灵纹照亮,灵纹起初有些模糊,渐渐地,变得愈发清晰,并不断扩张,由起初零星的几点,变成了密密麻麻的符号。
  当这一段河床彻底被那些符号覆盖时,河中央忽地出现一个小小的漩涡,紧接着,从中跃出一抹月白色。
  是个绝美的女子,她赤足踏在水波上,黑发与衣衫一齐随风轻舞,在明亮的灵纹中,眼睛呈现出海水似的蓝色。
  若是有人经过,恐怕要惊道此地果真是神灵栖息之地。毕竟就算是凡人想象中的神女,与那女子相比也要逊色几分。
  她望着水下的符文,似在沉思,忽地手掌一翻,又有什么破水而出,停在她身前,却是面漆黑的镜子。
  随后,河底的符文流动起来,起初极缓,然后越来越快,化作了流光,最后飞出水面,交汇于镜中。
  原本漆黑的镜面顿时发出耀眼的光芒,光芒退去后,镜中竟出现了清晰的景象。
  那并非森林的倒影,而是一座灯火辉煌的城市。
  紧接着,乌云自四方涌来,接踵而至的是铺天盖地的水,汹涌肆虐,一瞬将田地变成了汪洋,而巍峨的城楼在那样的水势下,像纸糊的似的不堪一击,霎时就被冲垮、吞没。
  正是六百多年前那场洪水发生时的情形。

返回首页
返回首页
来顶一下
加入收藏
加入收藏
推荐资讯
栏目更新
栏目热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