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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山有匪(GL百合)——甘若醴

时间:2019-11-22 09:33:48  作者:甘若醴
  上次见面对方还活蹦乱跳的,再见竟已奄奄一息。若耶本满腹抱怨,见对方伤得如此严重,心就软了。
  地图上指明了渡河处,以及到了锁星渊对岸该怎么走。这次,没有像以前一样故意设下很多弯路,简洁明了一目了然,有几个地方还特地添了备注,提醒她提防那里的毒沼或瘴气。
  一下子变太多不会有诈吧,若耶如此担忧,但几天下来一点岔子都没遇上。她在松一口气的同时不免愈发紧张。
  地图上路线的尽头离锁星渊不远,只要穿过这片林子就能抵达。
  一晃眼,已过了两个多月,她避开在争夺一块空地的两条藤蔓,思绪忽地飘回黑水岭的溪水之畔。
  面具坠下瞬间,她被震惊摄住,没能多看几眼就逃走了,那时,映入眼中的一切都因纷乱的思绪而变得模糊不清。
  认识后的很长一段时间,若耶都称呼那略显寡言的人为“叶公子”,直到青州的烟火大会后,她开心地喊出那三字全名,说以后不如以名字相称免得显得生分。
  对方沉默很久都没回答,她以为是自己僭越了,刚打算道歉,就听到面具下传来很轻的声音:“我还有一个名字,是母亲替我起的,叫慕云,是羡慕山外闲云之意。”
  那是若耶未曾听出那短短一句话中暗藏的艰涩,只觉若是小名的更显亲昵,便改口称“阿云”。
  慕云,这才是她的名字吧,若耶心不在焉地挑开拦在眼前满是倒刺的树枝。
  也许是因为重遇的日子近在咫尺,两个月来刻意避而不想的画面不受控制地愈发清晰起来。
  她其实并没有看清慕云的长相,但是却记住了那双眼睛。
  那是一双很漂亮的眼睛,眼角有一颗泪痣,在那时,看上去就好像真的在流泪。
  在这两个月里,她经常想到那双眼睛,起初只是匆匆一瞥后的模糊轮廓,可随着时间一点点过去,她非但没有遗忘,反而记得更清晰。
  与此相对,画卷上叶沉舟的容貌渐渐变得不那么真切了,就算想到,那张俊朗的脸也总会被桃花眼下那苍白的肤色取代。
  阿云伤得一定很重吧——若耶眼底划过一丝刺痛,而她却只顾着自己。
  正当沉浸在后悔中,她眼前忽地闪过一抹暗色,张手一拢,却是一把漆黑羽毛,边缘锋利,和刀子差不多,上面散发着淡淡的妖气。
  “什么人!”她喝道。
  眼看快到目的地,却遭人偷袭,她不免怀疑这会不会从头到脚都是个骗局。
  若是骗局倒也罢了,就怕阿云根本不在这,那该如何是好。她一想到这个可能,心里就急躁起来。
  “你这坏女人,为什么要伤了赤羽。”
  脆生生的嗓音自浓密的树冠后传来,若耶往上一看,发现是个黑衣少女,她眼睛瞪得圆圆的,因为模样可爱的缘故,这样一点都看不出凶相,反而更显人畜无害,但若耶能察觉她身上散发的杀意。
  那是挟持慕云的另一人。
  “他受伤我好心带他回来,你不要血口喷人。”若耶怒道,扬手将那方小小的结界丢了过去,“你们戏弄我那么久,我还没找你们算账呢!”
  不过她怒归怒,心里时刻不忘此行目的,在那少女去接受伤同伴时,她身影一晃就到了那少女身后,一手扼住对方要害,问道:“阿云在哪?”
  她本打定主意,不管那少女如何花言巧语她都不会放人,有砝码在手总好过两手空空。
  谁料那黑衣少女什么都没说,眼眶一红就抽抽搭搭哭起来。
  若耶一愣,手不自觉一松,下一瞬就见那少女刷地变成了一只通体漆黑的山雀,飞快地没入树冠中,随即,轻快的笑声传处,里面哪里还有半点哭腔。
  “你!”这还是若耶第一次威胁人,竟眨眼间就被化解,她恨恨地咬牙,挥手招出法器就想将前面整片林子都连根拔了。
  可是在她挥出法器时,浅绿色的光芒忽地自地下浮现,将整片林子都圈入其中,若耶觉得手中的法器像是撞上了海绵,上面的力量转瞬就消失殆尽,而林子毫发无损。
  而后,她听到几声咳嗽,抬眼看去,只见茂密的树丛后缓缓踱出一个修长的身影,与此同时,温和的嗓音传来:“若耶姑娘还请稍安勿躁。”
  看清来者何人,若耶脸上的血色霎时退得干干净净。
 
 
第89章 
  六合塔坍塌后, 接连下了好几场大雨, 居民只好先将山头围了起来, 打算等雨停后再清理旧塔的残骸, 因为坚信旧塔替镇子挡下了劫难,他们特地用大红色的锦缎将塔顶盖了起来, 还临时立了座木牌, 上面写着“精诚肯道,未有感彻”云云,前面摆了猪牛羔羊等供品, 看起来倒像是个简单的祠堂。
  雨水一遍一遍冲刷着山头,将硝烟味洗尽, 泥浆填平了地上的裂缝, 柔软的泥土中,已有嫩草萌芽。
  被摧毁的土地在短短几日就开始逐渐恢复生机。
  宁静的气氛中,一抹暗影忽地出现在山头,黑袍犹如深不见底的夜幕,将整个人裹住, 将任何能表露身份的东西都盖得严严实实。
  那正是羽渊仙子身边的黑袍人, 他自姬千承那察觉情况不对就马不停蹄赶来,谁料中途被陆临缠住,好不容易脱身, 一切已尘埃落定。
  地上的红布被挑开,孤零零的塔顶出现在他面前,雨水顺着表面的纹路淌下, 纹路中再无半点灵气。
  他安静地注视着断了一半的塔尖,袖下的手渐渐捏紧,似乎在极力克制怒气,到最后浑身骨头都发出喀拉喀拉的响声,凌厉的风自他脚下卷起,整座山头被浑厚的灵力震得发出阵阵鸣啸。
  就在附近的山石快被碾碎时,他的身子忽地晃了晃,接着就吐出一大口血,鲜血喷到了手上,很快就被雨水带走。
  “陆临、钟明烛……”兜帽下传来嘶哑冰冷的嗓音,似欲将这两个名字扯碎。
  离开前,长离在白虎的帮助下传书给云浮山,将目前的情况告诉了云逸,在钟明烛的提醒下,她没有明说自己将前往何处,也没道明归期。
  这样万一传书途中被截获也不会惹来麻烦。
  送出传书后她们就动身前往锁星渊,白虎嫌她们御剑太慢,索性变大了驮着两人前行。
  这正合钟明烛心意,上去后就躺下了,倒像身下是软床似的,自己没个正经也就算了,还想拉长离一起。
  长离摇了摇头,几百年来,她过得都是苦修般的生活,当年在山上被钟明烛带着尝试各种事,也是为了突破,来不得半点倦怠,如今虽然心态较之以往大不相同,但也做不到如钟明烛一样肆无忌惮。
  她双手放在膝盖上,腰背挺直,坐得端端正正的,背上的剑匣看起来好像没有重量似的,前头立刻传来白虎的嘲笑声,让钟明烛学这些,免得出去丢了天一宗的面子。
  “会吗?”钟明烛踩了踩脚下,眼神飘向长离询问她的意思。
  长离犹豫了一下,又摇了摇头。
  钟明烛一向举止轻率,的确与天一宗其他弟子不同,换作是其他人必定要呵斥一番。长离多次被程寻提醒不得放纵弟子,以前她不放在心上,经过塔中历练后,多少明白了一些世俗道理,知道钟明烛许多行为可以称之为目无尊长,而自己则是纵容,这不合礼法。但要她拿出师父的架子教训钟明烛,她总觉得哪里都透着古怪的。
  自离开黑水岭妖窟,长离就愈发感觉钟明烛的见识阅历远超自己,虽修为尚浅,但无论是谋略还是胆识都高人一等,哪怕是化神高手都不见得能在她手中讨到便宜。
  入塔之前长离只知道钟明烛很有天分,从未考虑过其中蹊跷。她自小与世隔绝,连话都没和人说过几句,哪里知道普通人是怎样的。而今一细想,心里不禁浮现淡淡的疑惑:钟明烛拜山学艺不过百年,下山后遇到的都是些元婴以上的敌人,可她却未显露怯色,莫说是同辈,就是资历深厚的前辈都不见得能比她做得更好,这的确不合常理。
  在僬侥城时,长离见过一些后辈弟子,遇到她都是战战兢兢的,连话都不怎么敢说,钟明烛却能反过来为她解惑。而被困在迷阵中时,程寻和江临照面上都是愁云密布,身为晚辈的钟明烛看起来却没那么紧张。
  她又想到钟明烛在阵术上的造诣,心道:我也没能教她什么。
  既然如此,又如何能以师父自居。
  “在想什么?”见长离忽然出神,钟明烛问道。
  长离皱了下眉,忆起自己当初选择钟明烛的原因,以及对方被她逼着习剑却始终不得要领的模样,缓缓道:“我在想自己是不是做错了,你不是剑修一路,去玉珑峰会更合适,云师兄一定会悉心栽培。”
  “啊?”钟明烛愣住。
  “你师父要踢你出门。”白虎幸灾乐祸插嘴道。
  “呸,你闭嘴没人当你哑巴。”钟明烛又一脚踩下,比上次重了许多,然后一骨碌爬了起来,之前那股悠哉的模样荡然无存,口气里竟透出一丝紧张,“怎么突然这么想?”
  “我虽然收你为徒,但空有师父之名,实际上根本没有教会你什么。”长离仍沉浸在自己思绪中,每一句话都经过考虑,说得很慢,“虽然我说过要保护你,可是……”
  钟明烛唯一受伤那次,是百里宁卿故意将妖兽赶过去的缘故,而且长离觉得那事也是因自己而起,其他时候,钟明烛都能全身而退——她只不过筑基修为啊。
  哪里有这样的师徒啊,长离如此想着,心头无端涌起一股失落。就在这时,手被重重拍了一下,她抬眼,熟悉的笑容闯入眼中。
  “这是在夸我厉害吗?”钟明烛指了指自己,眉飞色舞的模样活像是捡到了什么宝贝。
  “我……”长离怔住,原本笼罩与心头的灰云莫名退去了暗色。
  “并没有!你要点脸。”白虎再度插嘴,口气中不满几乎要溢出来。
  钟明烛就当没听到,晃了晃手指继续道:“你该这样想,如果不是去了天台峰,我这般顽劣,说不定早就被逐出师门了,还能顺带气死十几二十个师兄师姐。除了你,还有谁能当我师父?”
  这话看着像是胡说八道,可长离想到钟明烛的为人,便觉得莫名有些道理。她见识过钟明烛挑衅的本事,的确是尽往人痛处戳,多亏天台峰没别的人,才没惹出一堆麻烦。
  “你倒是有自知之明。”白虎又道,这次听来,似乎是在忍笑。
  “再说……”轻柔嗓音传入长离灵海,钟明烛应是不想被白虎听到,才用了传音之术,“当初若是换个人去了天台峰,怕是要憋出毛病来。”
  长离回想了下,不觉点了点头。
  的确如钟明烛所说的那样,以她那时的性子,几年不开口都有可能。门中其他弟子,也就风海楼偶尔会主动与她打招呼,其他弟子见了她连靠近都不敢,更别说是喊她一起下棋之类了。
  钟明烛见状笑得愈发愉快:“所以说你当不好师父,我也当不好徒弟,正好臭味相投。你我相互扶持,此为情,而非虚礼。”
  是情,不是礼。
  长离觉得有什么在心头轻轻划过,撩拨起丝丝涟漪,那是暖流,莫名掺杂了些许慌乱,她下意识低头避开钟明烛的目光,“嗯”了一声。
  钟明烛笑了笑,忽然道:“说来,你还记得若耶吗?”
  “记得。”
  “这次能逃出来,其实多亏了她呢。”
  “为何?”长离疑道,“我好像没有看到她。”
  “那是因为她还有其他事,所以先走了一步。”钟明烛又躺了回去,翘着腿慢悠悠道,“那塔由斩铁打造,普通法术奈何不得,我一筹莫展之际,那若耶正好经过,在她帮助下才能顺利引出劫火,不过后来又来了一大波老不死修士,幸好小白他们及时赶到,不然就算烧了塔也没法逃掉。”
  “原来是这样,那她现在去哪了,应当好好谢谢她才是。”
  话音刚落,她就听到那白虎笑了一声,她疑惑地看了一眼钟明烛,后者比了个噤声的手势摇了摇头,随后传音道:“以不变应万变。”
  接着长离又听钟明烛道:“似乎是朋友出了意外,而若耶正在找他,才会路过六合塔。”
  “朋友?莫非是叶家少主?”长离说完就摇了摇头,“可我听说他回云中城了。”
  在僬侥城中,他们和风海楼一样听到了风声,说叶沉舟已回了云中城,还出手震住了其他几家。
  “这我就不知道了。”钟明烛笑了笑,如此道。
  两人传音交谈了一会儿,身下忽然猛晃了几下,原来是那白虎不满了。
  “你们说什么悄悄话呢!”
  夹杂着低啸的抱怨传来,钟明烛则冷笑道:“好好赶路,关你什么事。”
  “你他妈信不信我把你丢出去。”
  一瞬间,长离竟觉得那白虎的口气似曾相识,可这时钟明烛已和那白虎你一言我一语杠起来。
  那白虎似乎不喜欢“小白”这个称呼,奈何钟明烛一口一个“小白”,还变着花样,长离担心惹恼那大妖,拉了她一把,示意她不要太过分。可她提醒得太迟了,那白虎尾巴一甩扫出一阵剧烈的风,精准地缠住钟明烛的袖子将她卷了下去。
  “滚吧!”白虎如此咆哮道。
  下一瞬,只见白衣翻飞,却是长离也跟了出去,一把接住钟明烛,身子一转,脚稳稳地踩在了飞剑上。
  “别闹了,万一小白前辈真的恼了,我也保不了你。”她如此叮嘱钟明烛,口气难得有些严厉,只是这份气势只维持了最先几个字。当她发觉钟明烛的脑袋紧紧挨着自己,只消稍微动动脖子鼻尖就能擦到对方脸颊时,声音不觉弱了下来。
  那双浅眸中清晰的倒影甚至令她有一瞬恍惚。
  钟明烛扬起眉,笑意在眼底一闪而过,而后竟得寸进尺地勾着长离的脖子整个人都蹭进她怀中,嘴上则可怜兮兮道:“我只开了几句玩笑,谁知道前辈还会动手。”
  察觉那具温度稍高的身子紧紧贴着自己,长离的心跳骤然乱了,这并不是第一次发生,在黑水岭妖窟时,也曾这般紧密相拥,可这次和以前都不一样,她虽然在心中道:“这没什么。”但仍是整个人都僵住了,眼中再一次浮现出慌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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