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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亦钦头大。
他俩就当着楚山海和陈玲的面如此争论不休，在这一群人中，大概除了这个“头大”的程亦钦，其他几人都摆着一张笑脸，尤其楚山海和陈玲笑意最甚。
“这俩人怪有意思的。”陈玲凑到楚山海耳边悄声说道。
楚山海颔首感叹，“是啊，你看这俩人多像年轻时的咱俩啊。”
陈玲斜睨他一眼，“扬扬可比你年轻时帅多了，长得又好看本事又强。”
“好好好，那也是继承了我的基因才能这么厉害。”楚山海搂住陈玲的肩，带她往楼上走去，“走吧，我们回房休息会儿，让这小两口自己玩吧。”
陈玲上楼时最后再回头看了那俩人一眼，见他们的争论已经停止，便也没再多说什么，安心随着楚山海往上走。
“我不是什么鱼的记忆，我记性很好。”程亦钦心平气和地辩解着。
“嗯，你记性很好，只是一孕傻三年而已。”楚奕扬脑中蓦地蹦出来一幅场景，正是那天他和程亦钦去逛商业街时的场景。
他清楚记得那一次，程亦钦也同样展现给了自己他记性不好的一面。
至于他记性到底有没有他自己所说的那么好，楚奕扬决定再给他最后一次机会。
“随你怎么说，反正我说不过你。”程亦钦哼唧一声，别过头去懒得再和面前这个人说话。
但是转念一想，他又觉得自己不能就这样轻易认输，于是他再度转回头来，开口道：“楚奕扬，你知道你在旁人眼里是个怎样的人吗？”
“不知道，也并不在意。”
也是，像他这样的人，又怎么会在意别人的看法？从来都是如此。
“那你想不想知道在我眼里你是个怎样的人？”程亦钦又问。
“怎样的人？”楚奕扬来了兴致。
“不告诉你。”程亦钦说完直接转头进了厨房，帮着于叔一起准备晚饭，再不搭理楚奕扬。
“程亦钦啊程亦钦，你学坏了。”楚奕扬暗自摇头，目光似笑非笑，紧随着程亦钦也走进了厨房。
今晚的晚饭由他们三人准备，他不忘将戒指取下来放好，这是对他来讲至为重要的东西。
想想也觉得挺有意思的，大婚当日两位新人纷纷下厨。但随即程亦钦想着想着竟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你笑什么？”
“就觉得很好玩，婚礼当天我们一起下厨，而且今天还是我的生日，这日子挺妙的。”程亦钦猜想楚奕扬是故意选的这个日子，这个人心思有时候真的挺细的。
而且按照一般套路来讲，很少有总裁以及总裁夫人在结婚当天会亲自下厨的，关键他们下厨还不是一天两天了，这到底是什么接地气的设定？
他记得很清楚，楚奕扬曾说过要给自己一个最好的婚礼。在他看来，这场婚礼就是最好的婚礼。
美丽的花海，漂亮的大教堂，以及意料之外的生日蛋糕。
程亦钦忽然明白过来，之所以下午没有活动，大抵便是因为楚奕扬想和自己过一个只有一家人聚在一起的生日吧。
“你这傻瓜也太容易满足了。”
就在这时，程亦钦耳畔传来一声似乎离自己十分遥远的轻叹声，他“啊”了一声，回望正在切菜的楚奕扬，“你刚才说什么了？”
“我说，一会儿蛋糕不能多吃，最多只能吃一小块。”楚奕扬正色道。
“哦。”程亦钦不满地斜了一眼楚奕扬。
第49章
吃过晚饭他们五人休息了片刻， 程亦钦的目光就像是长在了蛋糕上一样，愣是没移开过半分。
“程亦钦，你要盯蛋糕盯到什么时候？”在程亦钦盯着蛋糕的同时， 有一双眼睛也一直在注视着他。
“那你要盯我盯到什么时候？”程亦钦反问。
“你什么时候不盯着蛋糕了， 我也就不盯着你了。”
“又来了又来了， 他们俩人这一天天的没完了。”楚山海扶了扶额，将报纸收起来， 转而说道，“那我们就吃蛋糕吧，时候也差不多了。”
“好。”陈玲第一个同意。
虽说并非刻意， 但怎么说公公婆婆也帮了程亦钦一个大忙。
这是个不算很大的蛋糕， 程亦钦估摸着楚奕扬是怕他们五个人吃不完而浪费掉所以买了这个尺寸的，不过好在这蛋糕胜在外形。
但外形好看也只是一时的，程亦钦还是觉得最重要的是好吃。可惜因为他的孕夫身份， 他并不能多吃。
插上“24”字样的蜡烛后， 楚奕扬用于叔拿来的打火机点燃蜡烛，随后只听“啪”的一声， 客厅内原本通亮的灯光顷刻熄灭。
烛光摇曳， 火花蹿跳， 映入程亦钦一双澄澈的黢黑瞳仁中，美得不像话。
“该唱生日歌了，扬扬起个头吧。”
老实说， 倘若这世上只剩下一件楚奕扬无法完成的事， 那这件事便是唱歌。
若说小时候的他是“走调小王子”，那么现在的他成功晋升为“走调杀手”， 故而自小到大他从不在人前唱歌，至亲的人面前也绝对不会， 就因为实在是惨不忍睹。
闻者伤心听者流泪的那种。
他有这个自知之明。
所以现下当陈玲要让他唱生日歌时，他犹豫正是这个原因。
程亦钦不知道楚奕扬唱歌走调严重，但既然他迟迟不愿开口，那么肯定也是有原因的。看着仍在燃烧的蜡烛，程亦钦自己开口唱了起来。
“祝我生日快乐，祝我生日快乐——”
拢共四句，他自己就占了两句，楚山海和陈玲赶紧加入进来，接上第三句。而于叔也加入其中，唯有楚奕扬依旧一动不动，只听着他们唱。
程亦钦偷偷观察了他几眼，总觉得他不唱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原因的，高冷是不可能高冷的。
“许个愿吧亦钦。”
唱完了生日歌，程亦钦阖上双眼开十指相扣开始许愿。
他的脸被烛光映着半明半暗，轮廓温柔，楚奕扬就站在他身侧，将这一切美好尽收眼底。
十来秒后他吹熄蜡烛，与此同时客厅内灯光又重新亮了起来，一切恢复如初。
“切蛋糕吧。”
陈玲将塑料刀递到程亦钦手中，程亦钦目光从她扫到离自己最近的楚奕扬身上，开始切蛋糕。
他先给楚山海和陈玲各切了一块，随后是于叔的那一块。于叔年纪在他们当中是最大的，不宜多吃甜食，程亦钦便切得稍小一些。
到了楚奕扬这儿，他接过自家夫人递来蛋糕后又让人扫兴地重复一遍之前说过的话，不让程亦钦多吃。
程亦钦露出一副“行行行都听你的”的表情，但眼里的嫌弃意味几乎都快溢了出来。
迫于楚奕扬的眼神相逼，程亦钦只好给自己切了块比任何人都要小的蛋糕块。
看着这愈来愈小的蛋糕，切的时候他忽然想起一件事来，这件事和楚奕扬有关。
但他并不急着问，而是在拿上小叉子尝上一小块之后才开了口，“你刚刚说这蛋糕对你来说是重要之物，到底是为什么？”
听闻此话，陈玲也向自己儿子望去，一脸八卦。
对于吃过的盐比程亦钦吃过的饭还多的陈玲来说，她早已看透这一切。
其实，重要的不是蛋糕，而是人吧？只是自家扬扬的说情话功力还是太弱，完全比不上他父亲当年的一片“风流情话”。
思及此，陈玲将目光投向楚山海。楚山海似乎是感觉到了这一抹异样目光，便转过头来不解地望着陈玲。
陈玲暗叹一口气，算了，纵然年轻时再会说情话，如今也已被岁月磨成了一个呆子。
“用你聪明的脑袋好好想想，”楚奕扬说着，慢慢倾身凑近程亦钦耳边轻声说道，“我真怕我们孩子以后会遗传你的笨。”
“胡说什么？！我们的孩子以后不仅不会遗传我的笨，而且会比你还要聪明。”程亦钦压低声音，和楚奕扬说着完全不被自己公公婆婆听见的悄悄话。
一秒过去了，两秒过去了……
他陡然反应过来，紧接着又迅速补充一句，“我不笨好吗？”
“说自己不笨之前，记得先把嘴上的奶油擦干净，你知道我没事就喜欢舔点什么。”
程亦钦慌忙舔了舔自己的嘴唇，一丝甜味窜入口中，但在那之后他又有了一个新的问题——楚奕扬是怎么做到每次说出这种“色情”话语时却依旧这般泰然自若？
蛋糕吃到最后还剩下些，程亦钦原本还想留着明天吃，结果楚奕扬并不同意，他便只好作罢。
“那我这礼物……不是白买了吗？”盯着自己买回来的那个水晶球盒，程亦钦面露尴尬。
“怎么，你还给扬扬买了礼物啊？”陈玲笑了起来，问他，“是什么东西？”
“也没什么，就是一个普通的水晶球。”程亦钦犯起了愁，既然今天不是楚奕扬生日而是自己生日，那这个水晶球不如就当作他自己送给自己的礼物吧。
“怎么，不是我生日就不能送我了？”楚奕扬一把将程亦钦手中的盒子拿了过来，脸上虽不见什么特别的表情，语气中倒是藏了几分笑意，“谢谢，这礼物我很喜欢。”
“哪有自己生日送别人礼物的道理？”
这是什么人啊，耍了自己自己居然还要给他礼物。
这件事程亦钦想想就觉得嫌弃。
“现在不就有了？”
见此情景，楚山海和陈玲自觉离开，儿子和儿媳有他们的狗粮，他们亦有属于他们的甜蜜。
“那我有礼物吗？”见楚奕扬半天也没说些什么，程亦钦终于按捺不住问道。
他比较在意的是，若真有礼物，楚奕扬会送自己什么样的东西。根据他看豪门类小说的多年经验，楚奕扬会送他的难免会是这几种——手表、领带、男士香水以及内裤……
内裤他之前送过了，这个可以先排除掉。
“我带你去看。”楚奕扬书中仍拿着那个装有水晶球的盒子，另一手拉着程亦钦往上走。
到底是什么东西搞得这么神秘兮兮的，程亦钦对此充满了期待。
这是程亦钦不知多少次来到书房，印象中除了那次拿药和写婚礼请柬，其余时候自己来都只是为了给楚奕扬送牛奶或者热水毛毯。
此刻，书房的门被紧闭着，楚奕扬旋动门把开门进去，屋子里一片漆黑。
当他按下灯光开关之后，书房里便登时亮堂起来。
一样不属于书房的东西此刻就被摆在书桌上，程亦钦一眼看到，不由好奇走近。
那似乎是一个已经拼建好的类似于游乐场的东西，可爱迷你的摩天轮、云霄飞车，门口标着“鬼屋”字顶部有幽灵装饰的小房子，还有跳楼机和激流勇进，可以说包容了许多缩小版的游乐场内的设施。
“好可爱，这是你搭的吗？”程亦钦摸了摸最高的那架摩天轮，它虽被胶水粘住一点不能移动，但还是让程亦钦感到一阵欣喜。
“嗯，花了点时间搭了这个出来。”楚奕扬将装有水晶球的小盒放在一旁说道，“喜欢吗？”
想起那日小袁发给他的链接，原本他还质疑程亦钦是否会喜欢，现在看他这张毫不掩饰愉悦的脸庞，自己应该并没有买错。
“喜欢。”修长的指尖在一个个小小的设施上游走，指腹轻轻摩挲，那种舒适的磨砂触感让他再一次心头涌上狂喜。
小小的DIY游乐场，真的很可爱。他向来很喜欢这种有趣的小玩意儿。
“你怎么会想到买这种？我以为你脑子里只有手表皮鞋这一类的。”
“你看上去不像是喜欢那些东西的人。”
“怎么看出来的？”
“用眼睛看出来的。”
“……”
因注意力都在小小的模型上面，以至于程亦钦现在才看到围绕在周围的小圆灯，随后他又在一旁发现一个极小的遥控器，还不及半个手掌大，其上有一个圆形按钮。
很显然这就是小灯的开关了，程亦钦将小小的遥控拿起来，而楚奕扬也转身去关了灯，只余走廊上的灯光照射进来。
第一次按下，小灯亮起白色的光，光影将小小的游乐场笼罩。
第二次按下，小灯转变为彩色光芒，衬着室内的昏暗，倒真如同置身于夜晚的游乐场中。
第三次按下，彩色灯光开始闪烁，映入程亦钦眼中光影亦在蹿跳着，宛如彩色星星落入其中。
楚奕扬就站在他身侧，细细欣赏着这对于他来说足以称得上美景的一幕。
他是从葛恒强那里得知的程亦钦生日，倒也并非特意去问，只是有天他去“楚程”时恰好遇上了葛恒强。
那人告诉自己程亦钦生日快到了，希望自己能给他过个生日。
因为程亦钦那人记性不好，总是忘记自己的生日，去年这天恰好是工作日，到了晚上他们还在加班，于是他特意记着给程亦钦过了那个生日。
在那之后，楚奕扬便想着要给程亦钦买个生日礼物。
其实程亦钦说得不错，起初他是有这个打算要送手表之类的东西，因为他实在想不出除了这些，自己还能给程亦钦送些什么。
但他又深知程亦钦对这些东西并不感兴趣，为此他这个从来没给同龄人只给长辈送过东西的人，想得头都大了。
他还特意去网上查找男生喜欢什么东西，也没查出个所以然来。
有什么东西是程亦钦一定会喜欢的呢？
恰好他在办公室里想这个问题的时候小袁敲门进来送文件，他便顺势问了她这一问题。
一个纯真可爱的大男孩会喜欢什么礼物。
楚奕扬当时就是这么问的，哪料小袁竟“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瞬间明白过来自己老板说的这个大男孩就是他们的总裁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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