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云澜疼的眼前发黑,一身的冷汗,忽然想起很久以前,他也曾经胃病发作,被沈老师捡回去过。
那好像是沈巍第一次去他家,看着他家乱的那个样子和他猪一般的生活状态气得咬牙。
不过此时此刻,他只想把胃疼压下去,正常的回他们的家。
他不想再看见沈巍难过,更不想惹沈巍生气。
因为沈巍每回因为他的事而生气,都只会折腾他自己,绝不会舍得对赵云澜下手。
他心疼。
哎哎哎现在还是胃疼比较严重。
沈巍陪着喝酒喝high了沉迷唱诗歌的老教授出了饭店,把人送上出租车,本来是想找个隐蔽的地方开任意门——哦不,斩开空间——回家,却不想走出几步,他又退了回来,认认真真地盯着脚边蹲坐在马路牙子上的那一坨东西足有三十秒,直到看到那团东西动了,从它的衣服里拔出了头,白着一张脸懵逼的和他对视的时候,沈老师整个鬼几乎都要被滔天的怒火烧着了。
“赵云澜!大冬天的你就在这窝着?”
赵云澜试图萌混过关,想要说点什么却根本没有力气,一张嘴,疼的嘴唇都在抖。
沈巍咬着牙深呼吸,抬手抱着那一坨东西走进了一旁两栋楼的缝隙里,转眼就已经回了家,把人放在了卧室床上。
赵云澜躺在被子上,把自己蜷成一只虾米,沈巍翻出家里的药,看着截止两天前的保质期,甩手把小药瓶准确无误的扔进了垃圾桶里。
赵云澜觑着那小药瓶进了垃圾桶的瞬间化为齑粉,险些咬了自己的舌头。
不到五分钟,刚刚原地消失的沈老师去而复返,手里还拆着一瓶崭新的胃药,倒出两粒,直接抬手从厨房远远抓来一杯凉白开,放在手上瞬间加温到适口,把赵云澜扶起来,把胃药给灌了下去。
一杯温水下肚,不管药有没有用,胃都得到了很好的抚慰。
赵云澜缓了十分钟,疼痛就得到了一定的缓解,整个人也渐渐的舒展开了一些。
这胃舒服了点儿,赵云澜就感觉之前的疲惫困意一股脑儿的都翻了上来,连句话都来不及说,就痛快的睡着了。
沈巍看着赵云澜秒睡,而且睡得非常沉,简直像是一口血梗在喉咙。
可是沈老师到底还是舍不得把人叫醒教育,最终也只是给赵云澜扒掉了那一身衣服,把人好好儿的放进了被子里。
算了,等他睡醒的吧。
赵云澜醒过来的时候,看见的还是阳光下坐在窗台上捧着书的小鬼王。
奇怪了,记得当初遇见沈巍的时候,小鬼王并不是挂在树上……哦,对,他那会儿坐在石头上。
赵云澜甩甩头,昨儿晚上被捡回来的记忆回笼,赵云澜觉得他需要想个策略,比如说继续装个胃疼什么的。
不然恐怕是逃不过沈老师的一场说服教育。
等会儿……说服?
赵云澜摸摸被子里只穿了一件小裤衩的小身子,算了一下,确定了上一次还是抓地府逃逸厉鬼之前,觉得睡服这条路,应该可以走。
沈巍把醒酒汤的碗端给赵云澜,一言不发的看他喝完,一言不发的收了碗转身就要出屋。
赵云澜一看这架势就知道,沈老师这是还憋着火呢,要是能具现化出来,大约就是“气成河豚.jpg”这种状态。
自己拱出来的火,自己得收拾战场。
赵云澜舔舔唇,大清早儿的显得特别的柔软,“沈老师,帮我把胃药带回来呗?”
“还疼?”沈巍转身出去,很快带了一杯温水和两粒胃药回来,给赵云澜吃下,赵云澜喝了水,还是很难受的样子,沈巍很快在赵云澜疼得有些湿漉漉的眼神里败下阵来,也管不了自己这一身板正易皱的衬衫马甲西裤,倾身上床,伸手掀开被子钻进去,挽了袖口,从背后揽住赵云澜,小心的给他揉按胃部缓解疼痛。
赵云澜特别受用,哼哼着,俩爪子就开始不安分,顺着劲儿摸上沈巍的手,就着摸手背的动作,十指相扣。
其实沈巍到这儿还没觉察到赵云澜的用意,只当是恋人之间的小温存,直到过了一会儿,赵云澜就着十指相扣的姿势,带着沈巍的手往下走,从胃往下,到大肠小肠十二指……呃不对。
沈巍的手被赵云澜带着往下走,掌心紧贴着温热的皮肤,从胃到腹,再到小腹,居然还有再往下的趋势。
这会儿再不明白赵云澜要搞事情的心思,沈巍真是愧对自己这五千多年来对赵云澜夜以继日的观察。
“你胃不疼了?”
赵云澜往后蹭,“媳妇儿手法好,不疼了。”
沈巍抽手掀被就要起,被赵云澜从背后拦腰抱住,沈巍担心他肩膀上的伤,不敢使力,“赵云澜,松手。”
赵云澜不松,开始耍赖,“肩膀疼,不松。”
沈巍生气,但是还是不敢使劲挣扎。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哪怕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是真疼了呢。
沈巍真的很生气,他不仅生气于赵云澜的胡闹,更生气于哪怕明知道这个家伙是在胡闹,他也下不去手去教训他。
……
巍巍生气.jpg
赵云澜见沈巍不动了,觉得有门儿。
沈巍衬衫衣角在之前的折腾中被抽出来一截,有些皱。赵云澜就着抱着沈巍腰的姿势,手顺着衬衫下摆的缝隙就往里钻,才刚顺着小腹摸进去一点点,就被沈巍伸手按住。
“赵云澜,你还有伤。”
赵云澜终于明白过来为什么自己这受伤以来将近一个月过得这么的清心寡欲。
敢情是沈巍光惦记着他有伤。
可是沈老师,沈教授!你要知道有些事儿太久不做对身心也都是一种伤害呀!
你之前五千年没开过荤也就算了,之前都那样那些次了,我们这再这么控制自己,身体扛不住吧?
赵云澜今天打定主意要把沈老师拖下水,之前素了那么久,这忽然一想,欲念也是压都压不住,两个人毕竟此刻是贴在一起的,连个被子都没隔,尤其赵云澜那个状态和赤条条的也没什么太大的区别了。
沈巍感受到赵云澜身上某个部位的变化的时候,身子一僵,原本按着赵云澜作怪的手就着姿势攥住了那只爪子,“你想好了。”
赵云澜微微挑眉,感受着手下皮肤的实时温度变化,笑着贴上沈巍后背,宛如喟叹的气声里仿佛有小钩子,“想好了。”
沈巍其人,体温总是比常人低一些,毕竟是身为鬼王,又是黄泉下千尺极寒之地孕育出来的大煞无魂之人,哪家鬼总也不该是温暖热情阳光开朗的。
而沈教授的体温,在赵云澜的触感里总是特别适合夏天消暑,却也不至于会冷到冬天不想抱。
沈巍的体温,只有在一个时候会热的如同是活人,和活人没有什么温度差不说,甚至还要更炽热一些。
那就是动情的时候。
皮皮澜没有被控制住的那只爪子突然袭击,隔着西裤直接按在了沈教授已经醒过来的部位上,揉了两把。
逾月没有做过,沈巍在整个过程中尤其的小心仔细,而且这一次也没由着赵云澜用什么特别的姿势,就为了杜绝赵云澜左肩任何使力的机会。
只不过这一次应了赵云澜奇葩的要求和猴急的态度,沈巍连衣服和裤子都没脱,只担心伤到赵云澜而抽掉了腰带,就为了配合赵令主这突如其来的西装PLAY的强烈要求。
然而赵云澜不愧是大荒山圣,这有的时候运气来了,还真是挡也挡不住。
赵云澜这次素了太久,显得特别的热情,热情到沈巍不堪其扰,又怕他动到伤口,干脆全程用一只手将赵云澜两手手腕按在头顶,另一只手一直卡着赵云澜的腰,几乎就是把人上半身完全固定在了床上。
可光是下半身的力道,也足够赵云澜夹不住腿了。
赵云澜即使身上有伤,又被弄得受不住,也还是一如既往地浪到飞起,到最后沈巍怕他过后清理折腾那趟扛不住,想弄出来的时候,赵云澜却是嘴上不服,非逼着沈巍射在里边。
运气也就是这时候来的。
来自外部的力量和身体自身已经积攒了一段时间的力量勾缠碰撞,而这力量又不是第一次造访,身体早就没了什么太激烈的抵抗性,但是两者碰撞还是引发了身体的防御反应。
沈巍正准备起身,好抱着赵云澜去洗澡,就发现赵云澜的头发忽然开始变长,几乎是瞬间就已经铺满了整个床。
而那人身上的灵力以相同的速度暴涨,很快就恢复到了当年昆仑君的水平。
沈巍顾不上别的,第一时间查探了赵云澜肩膀上的伤,确认其在灵力自我修复下已经恢复完好,还没松口气,就被赵云澜使了个力,就着两人尚且相连的姿势给翻身按在了下边。
赵云澜还没从上一遭里缓过来,身体还有些轻微抽搐,一身的汗,还有些喘,就着这个姿势趴在沈巍耳边耍赖,“小巍,变个长发给老公看看?”
赵云澜的长发情节沈巍不是第一次体验了,而且赵云澜历来是在这种时候容易有这种需求,沈巍时间久了也就克服了心理障碍,红着耳尖从善如流。
不管看到过多少次,面对长发的沈巍,赵云澜仍旧没有什么抵抗力。赵云澜低头看着沈巍一身略显凌乱但总体还是蛮整洁的西装、满头长发披散铺在床上的样子,还是沉迷美色不能自拔,而这一次冲击尤甚——他俩的长发在床上堆叠铺陈,蜿蜒散开,几乎要分不清谁是谁的。
赵云澜抓起两人的头发在指尖把玩,“小巍,你说这要是系一起,是不是就算结发了?”
这大约只是赵云澜一句有感而发的慨叹抒情,却听见沈巍说道——
“好。”
赵云澜看着手指上那两绺被割断的长发,还没反应过来,就见沈巍伸手,带着他的手,灵巧的打了一个似乎见过,但是又似乎有点复杂的结。
“这个是?”
沈巍红着耳朵,微微撇开眼,“同心结。”
赵云澜心里一动,甩手把那个结丢到枕边,低头就亲了下去。
相思日久,又是一番鏖战正酣。
第6章
第二天赵云澜抱着被捂着腰,全身散架疼的根本不想起床,整个人放空了望着天花板,恨不能把前一宿作死的那个自己拍死。
但是他也清醒地知道,要是能重来一次,他肯定……还是会缠着沈巍一整宿。
这就没什么好懊恼后悔的了,毕竟当时确实是很爽。
赵云澜全身宕机,懒懒的瘫在被子里,闻着早饭的香气,思想上是有起床去吃的想法,可落在实际行动上,毫无建树。
沈巍端着早餐进门,抱着赵云澜坐起,在腰后加了软垫,让他坐在床头。
赵云澜就着美色吃完这顿早饭,虽然特别不舍得这个温暖舒适的被窝,还是挣扎着爬出来。
没办法,他特调处过年前这几天,除了应酬之外,也是正忙的时候。
比如说今天。
腊月二十九,又称小除夕,按着习俗,这一日要上坟请祖上大供,也要开始为期三天的焚天香。
对特调处而言,和这些相比,“别岁宴”就显得不那么重要了。
这种上供烧纸焚香的封建迷信活动果断是特调处的管辖范围,每到这个时候,就少不得要给失了供奉的孤魂野鬼送官方温暖,省的那些鬼心理落差太大一念之差搞出什么不可挽回的事儿来。此外,凡此等涉及金钱问题的,都容易打架——像是收钱的圈儿和别人家重叠,两家资金划分不清啦、在底下已经分居的,子孙后代却给烧在一起的、就婚姻财产分割打架的啦,林林总总。
没上来的自然地府管,一怒之下上来的,就得他们管了,还得把鬼好好儿的送回去。
而这个时候,阴差也是指望着特调处给发点奖金的。
哦对了,往年的这个时候,圆滑伶俐的赵云澜还会单独给经常任劳任怨支援他们工作的斩魂使大人单独包一个超级大的包烧过去,一个是表示崇敬和过去一年里对他支持自己工作的感谢,再一个,这递了包,打从还没过年就开始忙碌的这段日子,他相对频繁的召唤斩魂使的时候,总折腾人家的愧疚感也能减到最低。
而今年,赵云澜非但没给红包,还刚刚压榨了人家一宿逼着斩魂使交作业,怎么看也没有今天偷懒的理由。
赵云澜到特调处的时候,特调处全员已经严阵以待。
都是做熟了的事儿,小郭也已经是第二回 上手,特调处今年唯一的新人,严格来说是编外人士,沈面同学,也有他老哥——同一业务已经做了好几千年简直不能更熟练的斩魂使——手把手教学。
纵使如此,等到一天一夜过去,三十儿的太阳升起来的时候,特调处关着的大门里边,还是一副尸横遍野的惨烈状态。
就连沈家兄弟俩都靠在沙发上一人捧一个杯子,两眼放空喝水了。
赵云澜以前从没想过,斩魂使负责沟通地上地下,是每年这个时候最忙碌的人,而这个人以往经历这番阵仗之后是什么模样。
毕竟从前的斩魂使对于赵云澜一个区区的镇魂令主而言,太过遥远、太过高高在上,可是如今不一样。
赵云澜瘫在沙发上,看着坐在一边少见的游魂似的沈巍,再看看明显没有偷懒、也累得丧失思考能力的沈面,觉得他家小巍以前这五千年走来,真是不容易。
饭点儿的时候,蛊雕妹子带了早饭来,大家各自吃了一口,就进入了休养生息状态。
这个白天得抓紧时间缓缓,晚上还一场硬仗,打完就能回家好好儿过个年了。
家近如赵云澜,吃完早饭恢复恢复力气,就拖家带口的回家补觉了,祝红累得连人形都懒得维持,直接变了本体巨蟒,盘成一坨窝在了楼梯下边儿,尾巴尖搭在眼睛上补眠。老楚是尸体,不需要睡什么觉,可是小郭需要,老楚也累,他俩就占了休息室的长沙发。汪徵和桑赞打从出了太阳就窝回图书馆补觉了。林静早都睡得不顾形象,趴在桌上,哈喇子流了一嘴。
赵云澜带着沈巍沈面大庆回家,沈面直接告退回屋,步子都是飘的。
大庆被赵云澜甩手丢进猫窝,这个过程里眼睛都没睁。
赵云澜自己挣扎着脱了鞋脱了外衣,就躺到了床上,一秒睡着。
沈老师硬撑着给赵云澜把其他该脱的脱了,让他睡舒服点儿,自己也撑着换了睡衣,爬进被子睡一会儿。
赵云澜一觉睡到了中午。
5/7 首页 上一页 3 4 5 6 7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