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重点画出来的部位,呼吸一重,惊动了正在思考的青年。
青年扭过头,随意的看了他一眼,道:“你要是介意,我可以毁了。”
“不。”庄弈君的声音有些嘶哑,仿佛似在压抑着什么,“你画的很好。”
他现在终于明白了小叔为什么会有那见鬼的爱好,因为看到自己被喜欢的人画出来的时,心中有一种情绪在滋生,这种情绪前所未有的强烈,强烈到他差点失控。
他艰难的转过身,狼狈的走出画室,冲进浴.室,在里面待了很久。
等他一身湿气的从浴.室出来时,画室里的人还没回来。他平复了一下心情,再次来到画室。
他站在青年身后。
青年没有察觉到他的到来,而是高度集中在面前的作品上。
这次用的不是铅笔,而是画笔和画布。
画布的背景是中世界的古堡,古堡背景下,浑身是血的男人面色苍白地躺在布满荆棘的玫瑰花海里,无数黑色的荆棘藤蔓疯狂地生长,如同触手一般疯狂地缠绕在男人身上。
男人无法挣脱,一双赤红的眼绝望地仰视着星空上的圆月。
男人的脸,赫然就是温锦自己的脸。
庄弈君无法形容心底的震撼,只觉得画中扑面而来的绝望叫他窒息,他无法自控地伸出手,把正在处理细节的青年拉起来,挑起对方的下巴,如同一只缺水的鱼,张开嘴咬住对方的唇,探出舌尖,在对方的口中寻找解渴的水源。
“啪!”
是画笔掉在了地上的声音。
宁致震惊的瞪大眼,心中琢磨着要不要给他当场表演一个呕吐的绝技。
这要是吐了……
算了,恶心他的同时,这不也是在恶心自己?!
想到这儿,他蓦地伸出手,一把薅住庄弈君的头发。
头发扯动庄弈君的头皮,把庄弈君从失控中惊醒。
他倏地睁开眼,黑沉的眸光里闪着炙热的光芒,就像是一只饿狼,正虎视眈眈地盯着小绵羊宁致。
小绵羊·宁致瞳孔一缩,抬手捂着唇,喉间发出一阵干呕声。
思忖现在是不是可以吐了。
但最近养的太好,吐不出来了。
这……
这就尴尬了!
俩人大眼瞪小眼。
庄弈君听着干呕声,失控的理智渐渐回笼,双眼恢复清明,瞳孔里清晰的映出青年只闻其声不见排斥的模样,脑中灵光一闪,忽地轻笑出声,道:“锦儿,你好了?”
宁致闻言,干呕声一顿,随即松开对方的头发,手指从对方的眉眼一路下滑,从眼尾、脸颊落到下颌,屈指用力一挑,勾起对方的下巴,微微倾身,在对方的唇上单纯的印了一下,眨了眨眼,又啄了一下。
他反复来回试探,把庄弈君亲的一身火气,却又不敢放肆。
第149章 总裁的小娇夫
宁致就跟逗猫儿似的, 一边观察庄弈君面部表情, 一边在庄弈君唇上来回的啄。
啄了约莫一分钟,庄弈君隐忍的面部开始扭曲,似是忍到了极限, 方才罢休的收回勾在庄弈君下巴上的手指,咂了咂嘴,意犹未尽道:“你先回去休息吧。”
庄弈君望着青年艳红的薄唇,一抹暗色在眼底浮现。
他艰难的移开视线,低下头,呼吸微喘,垂在两侧的手掌蓦地攥紧, 默默的离开了画室。
庄弈君今年二十七了, 前二十七年活的像个无欲无求的和尚, 只一心扑在学业和工作上, 好不容易心动了, 正准备下手, 心动对象患了心理障碍!
好几个夜晚, 他睡不着觉, 盯着躺在床.上的媳妇儿唉声叹气。
能不叹气么?
有红本本的媳妇儿就在眼前, 却只能看不能吃。任他心中如何骚.动, 最后也只能咬着牙,忍着冲动与冷水为伍。
今晚难得的突破是一个契机。
一个放出他压抑在心底野兽的契机。
他一身寒气地从浴.室出来,躺在地铺上,眼睛盯着右手里捧着的一本书, 心思却飞到了画室里的青年身上。
夜色加重,青年还没有回来。
他放下书,起身拿了件外套披在身上,来到画室门口。
他拧了拧门把,门从里面被反锁了,他迟疑了一下,转身回到了房间。这次他没再拿起搁在枕头上的书,而是收拾了一下,侧躺在柔软的被褥上,翻了几下.身,又跑了出去。
一个晚上,他辗转难眠,几次走到画室门口,抬手想敲门,却又怕自己惊扰了里面正在作画的人,只得悻悻而归。
天蒙蒙亮时,有佣人起来准备早餐。
一夜未睡的庄弈君走进洗手间,看着镜子里的人顶着黑眼圈,一脸的欲求不满,忍不住皱起眉来,打开水龙头,捧起一捧冷水扑在脸上。
洗漱过后,他站在房门口犹豫了片刻,最后还是没去惊扰画室里的人,直接去了公司。
宁致在画室的沙发上一觉睡到日上三竿。
吵醒他的是门外的敲门声,他睡意惺忪的打开门,佣人说先生来电话了,让他今天不要去画廊,在家休息。
宁致打了个哈欠,把佣人打发走了,回房洗漱了一番,下楼吃了饭,拿着车钥匙去了画廊。
昨晚逗完庄弈君后,他用两个小时把自己的第一幅作品又润色了一下,鉴于庄弈君当时那恨不得把他吞吃入腹的状态,他就没回房,直接在画室将就了一晚。
宁致这头刚离开家门,佣人就给庄弈君去了电话。
庄弈君正在开会,没接到电话,等他结束会议,周秘书过来问他订几点的机票。他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有个未接电话,回拨了过去,才知道宁致去了画廊。
公司正在进行的项目出了点意外,需要他亲自去一趟,大约需要一周的时间。因为是临时出差,也就没提前跟温锦说。
他疲倦的揉了揉额角,让秘书订今天最晚的一班机票,然后收拾了文件,装进公文包,一手拎着包,一手拿着外套出了办公室,驱车来到画廊。
宁致正在画廊的休息室补觉。
他侧身而睡,将睡未睡之际,忽觉身侧一沉,昏沉的睡衣瞬间被驱散,他立马惊醒,一睁开眼,就对上了庄弈君黑沉沉的眼。
两人四目相对,谁也没开口,休息室一片寂静,静的只听得见两人的呼吸声。
空气氤氲着淡淡的薄荷味,清凉的味道随着呼吸的一起一伏隐隐绕绕,缠着鼻尖,一缕一缕的钻进庄弈君的心房,暂且抚平了他急燥的心。
他稳住心神,观察对方神色,见其面无异色,心中舒了口气,随即自若的伸出手,想把人拥入怀中,“我陪你再睡一会儿。”
“……”宁致伸手挡住了他的手,望着他眼睑处的青黑,开口道:“你今天不用上班?”
庄弈君也不强求,他收回手,嗅着鼻端的薄荷味,不知不觉间,眼皮越来越重。
他撑着席卷而来的困意,解释道:“公司正在进行的一单项目临时出了问题,需要我亲自去解决。”
“出差啊。”宁致眨眼看着面容疲倦的人,道:“去几天啊。”
“两三天吧。”庄弈君打了个哈欠,神智渐渐迷糊,他有心想多陪媳妇儿一会儿,奈何困意太重,加之身边躺着的又是他惦记许久人,紧绷的神经一放松,竟是说着话就这样睡了过去。
庄弈君睡的酣呼,宁致却睡不着了。
他凝眉望着发出轻微呼噜声的男人,思忖片刻,起身穿好衣服,从画室取来画板,盘膝坐在床对面的沙发上,拿着笔在纸上勾勒起来。
庄弈君是被电话吵醒的。
他挂了电话,休息室里没有温锦的身影,想来人应该在隔壁画室。
抬头看了眼天色,时间不早了,他去浴.室用冷水扑了下脸。走出休息室时,不舍的看了眼隔壁画室,他和温锦的感情似有突破,本应抓.住机会再进一步,不想临时要去外地出差,且一走就是好几天。
他心中多有不舍,恨不能直接把人揣在兜里一块带走,但他连进去告别都不敢,就怕一进去他舍不得走,只得拎着公文包匆匆离开了画廊。
。
庄弈君晚上九点左右抵达外地,下了飞机连口水都没喝,直接联系了此次项目的负责人,约好见面地点,了解了情况后,才拖着疲惫的身子回了酒店。
睡觉前,他给温锦打了通电话,电话提示关机,他把电话打到家里,得知温锦在画室,也就没打扰,而是打开公文包,想再看看这次项目的事,不想拿出一个文件夹,刚一打开,一幅画从文件中滑落出来。他拿起来看了一眼,画里的人竟是他在温锦休息室睡觉的模样。
比起上次两幅敷衍的画,这次的画明显用心很多。
他用指腹摩擦着画里的人,想象着下午他睡觉时,青年坐在沙发上认真描绘他时的认真模样,心中一暖,拿着画躺在床.上,把画贴在心口,扬着唇角,闭眼入睡。
庄弈君这一走就是三天。
除了第一天晚上给家里打了通电话,之后两天他忙的脚不沾地,连吃饭的时间都没有,通常都是忙完已经深夜了,这个点温锦已经休息了,他也不好打扰对方。
三天后,事情彻底解决,他迫不及待的买了最近一班机票赶回去。
下飞机的时候,天色还早,他直接打车去了画廊,带着思念和激动冲进画室,入目的一幕却像是兜头泼来的一桶凉水,浇了个透心凉。
但见光线明亮的画室里,他的爱人坐在画架前,提笔勾勒着不远处的少年。
少年精致的如同瓷娃娃,着宽松的白色衬衫,衬衫松松垮垮地穿在身上,露出细长的脖颈和精致的锁骨,随意地坐在高脚凳上,翘着两条光着的腿,非但不会觉得滑稽,反而有种青涩的禁忌之感。
开门声惊扰了宁致,他抬起头,眼中浮现出一丝愤怒,“不是说过我作画的时候不要来——”话音在瞧见来人的面容时,停了下来。
他皱起眉,不悦道:“你去休息室等我。”
庄弈君没有动,他锐利的眸光落在少年身上,沉声道:“他是谁?”
少年缩瑟了一下,盯着庄弈君那恨不得弄死他的眼神,求助地看向宁致,“学长……”
宁致瞬间没了画下去的兴致,他丢了手中的笔,对少年微微点头,“你先去我休息室换衣服,费用我微信转给你。”说罢,他面色微沉地走到庄弈君面前,“你甩脸子给谁看呢?”
庄弈君目光不动,盯着少年离开画室,这才反手关上门,一把搂过宁致的腰,把人扣在怀中,低沉着声音道:“他穿的是不是你的衬衫?”
“……”宁致嗤笑了一声,伸手挑起对方的下巴,左右打量,轻啧道:“真酸。”
“我刚喝了一缸醋。”庄弈君眸色一暗,抬手按在宁致的后脑勺,俩人额头相抵,呼吸交缠,他哑声道:“你尝尝……”话音吞没在两唇相触间。
庄弈君长的俊美,身世又不凡,婚前想拿下他的人不在少数,但皆铩羽而归,渐渐便传出他性.冷.淡的传言。
曾经他自己也怀疑过,毕竟他从小到大都没这方面的冲动,直到他对宁致生出好感,激起了他从未有过的渴求。
他勾起宁致的舌,与之纠缠。
呼吸交缠,内心的渴求被唤醒,迫切的想要更多。
理智被击溃,他转换位置,把宁致按在门板上,单手撑着门板,一手拉扯领带,然就在下一瞬,领带忽地被人拽住,他一顿,怀里的人突地溜到他的后背,大力推了他一下。
他一个不稳,差点撞到门板上。
他错愕地盯着眼前厚重的门板,好半响才扭过头,“你……”
“嘘!”宁致拉下他的领带,擒住他的双手,一边系在对方的手腕上,一边道:“我这么柔弱,你肯定舍不得我疼的对吗?”
第150章 总裁的小娇夫
春雷响, 万物生。
一切蛰伏, 就在春雷间醒来。
春雨从下午四点,一直下到晚上九点多方才止歇。
庄弈君翻身倒在休息室,双眼迷离地望着天花板。
他喘着粗气, 与身边的呼吸声相互交织。
余韵消退,涣散的瞳孔在明亮的光线中慢慢聚拢,贯穿的触感仿佛还残留在心间。他捋捋潮.湿的头发,艰涩的侧过身体,目光落在青年慵懒的面容上,心中微叹,“锦儿, 累吗?”
宁致微眯着眼, 有些昏昏欲睡, 忽听耳边的声音, 他勉强撩.开眼皮, 撑起身子, 从抽屉里摸出一包尚未拆封的香烟, 取出一根叼在嘴上, 点上火, 深吸了一口, 吐出一口白烟,道:“这话应该我问你才对。”
庄弈君从喉间溢出的笑声在看到他老道的抽烟姿势时,骤然停止。
他眉峰一紧,伸手取走香烟, “我怎么不知道你还会抽烟?”
“没瘾。”宁致把烟拿过来,继续叼着,含糊道:“就是偶尔不顺的时候才会抽那么一两根。”
窗外刚停歇的雨又下了起来。
庄弈君没说什么,披着外套走到窗前,拉开窗帘,玻璃窗上蒙着一层水雾,他推开窗户,寒风细雨斜密的吹来,吹散了室内暧昧的气味。
他望着弥漫在夜色中的雨雾,道:“下雨了。”
细雨落在屋顶,汇聚成水珠,‘滴答滴答’地落在地面,奏起了晚间乐章。
……
次日清晨,伴随着一缕阳光射.入房间,庄弈君苏醒过来。
他缓缓睁开眼,入目的是爱人安睡的面容,他放柔眸色,凑到爱人的额头,轻轻一吻,随即小心地松开爱人,披着睡袍,起身去画室拿行李箱。
等他穿戴整齐回到休息室,安睡的人已经睁开了眼。他放下行李箱,快步走过去,柔声道:“怎么不多睡会儿?”
宁致撑起身子,靠在床头,眯眼打了个哈欠,睡意惺忪道:“饿醒了。”
庄弈君低笑了一声,“你昨晚什么都没吃,确实该饿了。”
“怪谁?”宁致乜了他一眼,目光落在他的唇上,轻描淡写道:“你倒是吃的饱饱的。”
庄弈君呼吸一滞,心脏骤然加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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