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
焰坐在浴室里的一把造型有点奇特的塑料椅子上。
明明是用来坐着的椅子,中间却不知为何有凹下去很大一部分,如果说用于排水的话也未免多了点。
圆则是坐在浴缸边缘,那边比较高。
她按了些洗发露,搽在焰的头发上。
“小焰的发质很好耶,哪像我的,老是睡一觉就翘得乱七八糟很不好梳。”
“有吗?”
“有啦。”
手指在头皮上按摩的感觉很舒服,和自己洗发时候的感受完全不一样。
“但洗起来似乎不太方便呢。”
“我习惯了。”
是不方便。每次洗发和保养都要弄很久,其实也没必要留那么长,但就是,留着了。
……好像曾经有谁说过喜欢这头长发。
…谁呢………
想不起来。
“有朋友曾经说喜欢我的头发”,也记不清是不是朋友,但说过这样的话的人,应该是认识的吧,“所以稍微用点心思打理了下。”
“我也喜欢焰的头发哦。”
温热的水冲到头发上。
“要把泡泡冲掉啦,稍微抬一下头,水可能会进到眼睛里所以请闭一下。”
“好。”
焰闭起眼,头靠在圆的腿上,并不累。
圆很细心地冲洗,水并没进到眼睛。最开始有些紧张,但习惯了后焰发现让别人帮忙洗发真的是很惬意的事,自己什么都不用动,一点都不累……有点能理解帮有几只(听话的)猫洗澡时候它们昏昏欲睡的样子了。
“舒服吗?”,圆的声音从上方传来。
“嗯。”
很久很久没享受过这种待遇了。
遥远的记忆,小时候母亲也有帮忙洗过头发,差不多就是这样吧……
潺潺水声在耳旁经过,因为太舒服而感到安心,之前的不安也暂时慢慢退却。
想睡觉呢……
——不知道过了过久,应该是蛮长时间的吧,水声停了下来。
滴——答——
残留的水滴从淋浴喷头滴下来,落在瓷砖地上。
焰没睁眼。某种比温水还要热的气息慢慢靠近,她当然知道那是什么,因此也仅是顺应地张开口。
自上俯下的圆的呼吸略显急促。
舌尖与舌尖轻触,圆推着她的舌打转,这样的场景让闭着眼的焰臆想到追逐嬉戏的猫。
喜欢和圆接吻。
一会后圆像是不满足于浅层触碰的程度,她用鼻子蹭着焰的鼻尖,像只大型动物一样用这种方式征求焰的允许——即使两人一句话都没说——焰默许了。
于是她开始吸吮她的唇瓣,唇与唇贴合又分开,发出细小的,听起来如泡沫破碎般的声音,带着色情的意味。
“……焰的伤疤我也喜欢。”
圆的手包覆着焰那实在称不上是丰满的胸部,好在圆在这方面也很平,这样的大小就够了,焰挺喜欢的。
她的手指在胸上凹凸不平的地方划过,像是要确认那疤痕的确切长度和形状般施以轻微的力道按压——延伸至乳首,捏住。
焰颤抖了下,下腹不由地收紧,有什么温热的东西在从体内流出来。
有时候她真是很坏。道貌岸然的流氓……吧。亏得这样的人还能为人师表……
没有进入打算的手指在入口前试探,吊胃口一样只进去一点点然后又抽回,每次感觉有点微妙的不同——直到她将那手拂过焰的睫毛,递到她嘴边。
焰睁开眼。
浴室强烈的灯光下,圆的手指闪闪发亮。
“小焰栖息在我的手指上哦……”
焰茫茫然地仰头看着她伸出红红的舌头,从食指到小拇指绕着舔舐了一圈,看起来像在品尝什么美味一样,例如说,冰淇淋。
而后她将沾有她唾液,以及之前留有过别的液体,依旧在泛着晶莹水光的手指伸进焰口中。毫无阻碍的。
“小焰好乖好乖…”
圆像哄动物似得低声呢喃。
焰没回话,现在她没法分心。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如此迷恋着这双手。
下身在渴求圆的进入。
……现在剖开脑袋的话,里面一定已经融成了浆糊。
差不多什么都想不起来,唯一能记起来的是前一会自己所出的位置大概是床头,但现在已经快反到床尾了。
焰埋在圆的腿间,另一方面,自己正在被她的手指进入,焰不得不不时停一下自己这边。
这样的姿势倘若打开灯看一定是不能更羞耻了,但此时又觉得那些根本无所谓,再怎样都没关系,这里只有圆和她自己。
回过神时自己已经在扭动腰肢迎合她的节奏,焰庆幸没有开灯,绝对不能开。
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激烈的,焰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已经快要化掉了。
不停地叫着她的名字。
圆。
圆。
圆。
圆。
圆。
……
从喉咙发出的声音断续又沙哑,这已经是将要到顶点,连头脑都要吞噬掉的快意了,但为什么心却隐隐作痛?…
她去抓圆的手,和自己一样灼热的体温从被汗水浸湿黏腻的手掌传递来。
…焰晚上还是做梦了。
和以往任何一个梦一样记不起开头,但身处梦境中就根本没法辨别——她坐在医院的病房,电视上在播报一则飞机失事新闻。
汽车相撞,火车脱轨,游轮沉没,听起来都是和自己相距遥远的事。
焰记得那个时候的自己还没有在意这个,随手就跳过了,但现在的她知道之后会发生什么,遇难者名单上有着双亲的名字。
父亲和母亲有半年没有来看过她了,焰的家就是这间病房,小时候她也会吵,渐渐长大,时不时的休学后她也慢慢理解了。她是最没有资格说话的,妈妈爸爸没有空余的时间去爱她,如果不工作的话,无底洞般的医疗费又从哪里来呢。
她开始计划自杀,原计划是那个月底就爬到医院的最顶楼,然后跳下来。
这是她想到的最不痛苦的方式,全过程只有几秒,二十多层的高度确保她不管从什么角度下坠都能死亡。
……然后呢,在还没到月底前,焰接到了一通电话。主治医师那边好像也知道了,焰的病房里少有地站了好几位大人,医生是个好人,如果不是她找来律师,焰对于如何拿到保险金是毫无头绪的。
她有钱动最高级的手术了。
头顶上医院走廊的天花板在移动,焰在长廊上被喀拉拉作响的担架车推进病房,被打上麻醉剂。
昏迷前所见到的是幕从来未见过的景象,她坐在草坪一处看起来存在于这里很突兀的椅子上,边上的女孩站在椅子上,伸开手,朝她笑了笑,毫不在意般倾斜坠落。
圆!……————
差一点。她没抓住。
指尖与指尖,以开玩笑般的距离错过了。
地上蔓延开的粉红色液体让她感到恐惧,诡异的颜色比血还要让人错乱。
“!!………”
梦境到这里戛然而止,焰睁开眼,漆黑的天花板上仿佛还残留着那大片大片的粉红。
空调制冷的声音嗡嗡响着。
“…唔……”
谁的声音?…
她足足反应了有十秒,才记起自己是在什么地方,方才在做什么。
“小焰?……”
她伸过手来,焰几乎是像握救命稻草一般抓住她。
“痛…”
“啊…对不起。”
被捏疼了的她醒了些,声音变得清楚起来,“做噩梦吗?”
“是的…”
太阳穴一跳一跳的疼。
“没事哦,我在这里。”
“圆…不会离开我吧?”
焰被她拉回被窝,懒懒地抱在怀里。
“说什么呐…我能去哪里呀……睡觉吧。”
“好……”
握着的无疑是圆的手,由身边胸腔传来的,无疑是圆的心跳。
第二十三章 5-1
“最近总是做噩梦?”
杏子叉起戚风蛋糕一口塞进嘴里。
“啊…是的。”正在擦拭玻璃杯的焰点点头。
“什么样的梦?”,边上的沙耶加问。
“记不太清……有点诡异…吧。”
细节记得不是很清楚,仅是知道梦里面会有小圆——或者是和她很像的一个人,那并不是回忆梦,焰对于梦里面场面完全没有记忆。
“蛋糕真好吃,怎么做的?我最近在学习料理。”
“有鸡蛋、面粉、牛奶、砂糖和色拉油就可以做哦,把蛋黄也加进面糊里的话烤出来的蛋糕及湿润又美味,不加泡打粉也没问题,烤出来的蛋糕也会膨胀得很高——把必须材料降到最低做出来的蛋糕会比较原风味。”
“唔…”
沙耶加叼住叉子,挠了挠头,“啊呀……果然还是很复杂,有空能教我吗?”
“好啊。”
熟络起来以后杏子和沙耶加成了店里的常客。
做西点和调咖啡一样是焰的乐趣,总是会尝试一些新式样,销售量不多但每天都能很快卖完,长时间下来这个都快成了限量供应了,早上一开店有时还会看到已经有顾客在门口等——焰想着,拿甜食当早饭不会腻吗,然后把蛋糕卖给他。
有人建议说要不要多找几个帮手开成大规模的店铺,焰觉得没有必要,自己的身体本来就不太能负荷高强度作业,在鬼门关前走过很多次后也觉得钱什么的不重要,活着就很好。
“啊啊…圆真幸福。杏子虽然总是会买回来好吃的但毕竟是买来的,心意上还是差一截啊。”
“没、没有啦……”“喂…我把食物分给你吃已经不错了哦,还总是把肉什么不要吃的给我。明明那么好吃。”
噗…
因为你喜欢吃所以才让给你吃吧,杏子也是笨蛋啊。
焰的视线对上沙耶加,她理解地一笑。杏子喜欢肉,圆喜欢水果蛋糕上的甜瓜。
“说来,已经十月了啊。”沙耶加换了个话题,“焰你知道圆的生日吗?是十月三号哦。”
“哎?……不知道。”
自己也是相当少过,因此焰不是很在意这个,十月三…也就几天了啊。
“以前圆生日我总是给她庆祝,这回终于我不能再参与了吗……天哪,这种女儿出嫁般的伤感。”,沙耶加抱着胳膊凄惨地说着。
“沙耶加可以参与啊?…痛。”
才刚说完焰就被敲了一手刀。
“你是笨蛋吗,你们两个过就行了我搀和一脚当什么电灯泡。”
“好……”
“对了,这几天有空的时候要不要去神社消一下灾?总是做噩梦也不好吧,生活作息也注意一点。”
“我觉得我的作息没什么问题啊?……”
“难说,一高兴可能就在床上滚太久也说不定。”
“杏子你闭嘴啦。”
“哈?为什么啊,沙耶加你不是也总是拿这种话题调侃她吗我怎么就得闭嘴了!”
“杏子来说就有种耍流氓的感觉。”
“偏、偏见!”
啊哈哈……关系真好呢。
焰和圆除了那次比较严重的误会外不太能吵起来,吵架的充其量也就是睡觉时候焰觉得太冷关掉了空调,关了空调圆又觉得太热,争了一会圆妥协了,第二天焰发现她因为太热睡去了客厅地板,这种程度的闹别扭。
最后还是靠…咳咳。和好了。
——生日的话,最重要的肯定还是蛋糕吧?
那之后,日历上的红笔划到三号的位置,沙耶加提醒过后焰特意在三的日期上做了标注,站在日历前,刚起床不久的焰抱着从卧室拎出来的猫,思索要做多大尺寸,什么口味的蛋糕。
……这段时间刚好是栗子成熟的时节来着…作为时令食材来说很新鲜…下午开始做到晚上圆回来刚好就能吃到刚烤好不久的蛋糕。
做蒙布朗好了。
蒙布朗是使用栗子泥制作的法国糕点,以阿尔卑斯山的白朗峰命名,因为秋冬时期树木枯萎呈现出褐色,因此蛋糕外面适合的栗子奶油也是褐色。
列了清单去超市采买完食材回来,焰才想到不知道七寸的蒙布朗看起来会不会有点奇怪,因为一般好像都是做成纸杯蛋糕。呃……算了。味道好应该就没问题。
本来计划是很好的,但计划赶不上变化,焰没料到圆竟然提早了两个小时回来。
说是上个星期和其他老师调过课,因此今天下午第一节课上完就可以回去了。
结果就……
“在做蛋糕吗?”
站在身后的圆从背后抱住她,像只狗狗一样黏上来。这样的话岂不是没法继续,想给她个惊喜的啊…
“啊…嗯。”
“唔…”
裙子…被撩起来了。
虽然想阻止她但因为在弄面糊的关系戴着手套,上面也沾了糊,完全腾不出手。
“那个,圆……啊…”
圆踮起脚,轻轻叼住她的耳朵。焰对这个手法没有免疫力,半张脸瞬间就觉得麻掉了。
想说不要在这里做,但说不出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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