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穆宁直忍不住后退了一步。
他的意思是……不举?
苍了天了。
为什么好不容易遇到的梦中情人,是这样的?
作者有话要说: 穆医生的治疗方案很有效的。
第一次行动治疗就成功了。
副cp也肯定有戏的啦。在后面去了……不知道这个cp你们吃不吃
☆、你还没成年
同学聚会一直到十一点多钟,最后从KTV出来大家还要一起约着去按摩。
耿阳随便找了个借口就推脱了,拎起自己的包出门去找穆宁直。
夜晚安静,月凉如水,淡薄的月光和灯光掺杂在一起,将每一条摆满汽车的道路照亮,月色冷清,明明炎夏的夜晚也应该裹挟着热气,可最近都好似降了温,凉快了不少,还带了些冷意。
耿阳站在KTV门口,目光扫过四周,在不远处的一个路灯下见到孤零零蹲在街边的穆宁直。
他穿着新买的白色斑点黑西装,头发也梳得一丝不苟,可现在却莫名像一个失意地文人墨客,散发一点点凄凉的味道。
耿阳走到他身边,提了下裤腿,也蹲下来,转头问他:“见到席政了吗?”
“见到了。”穆宁直低着头,丧气不已,头上一缕脱离发蜡控制的头发垂下来,晃啊晃。
“见到你梦中情人了,怎么不开心啊?”
“我的梦中情人……”穆宁直扁着嘴,上挑的眼尾染上一丝惆怅,“他有病。和我专业对口的病。”
耿阳笑了,没心没肺地说:“这不挺好的嘛,他有病,你是医生,正好借此多了解了解。”反正你追到一半就会觉得了无趣味的。
耿阳没把后话说出来,毕竟从他在聚会上对席政的观察,感觉他应该不会喜欢穆宁直这一类型的,或许可能根本就不考虑男的。
“是,是挺好的,但是他的病,我不知道怎么治啊!”
“什么病?”
“他……”穆宁直耷拉着嘴角,凑到耿阳耳边轻声说,“他的弟弟不能起来!”
“!”耿阳顿时瞪大眼,下意识说,“不会吧?”
穆宁直一屁股坐在地上,双手撑着下巴,悠悠地叹了一口气:“他亲口和我说的,能是假的吗?我也希望是假的……”
“……那你有把握治得好吗?”耿阳拍拍他的肩,迟疑地地问。
“试试吧。主要是我看过他的体检报告,一切指标都正常,应该是心理问题之类的,我……”穆宁直欲言又止,之后的话全都凝聚成一声叹息。
耿阳起身,拉住他的胳膊把他拉起来,“行了行了,走吧,别搁这儿坐着了,上车回家。”
穆宁直嗯了一声,垂着脑袋像个游魂一样跟在耿阳身后,从耿阳手里接过粉红色的安全帽,坐上他的小电驴。
小电驴开了一段时间才发现,这是和家背道而驰的一边,穆宁直疑惑地问:“你走错道了?”
“没有,先去买个披萨回去。”
“哦。”穆宁直也没有去问,为什么现在都快凌晨了,耿阳还要去买披萨。
他现在满脑子都是席政,席政的样貌,席政的声音,席政说的过话……
手里似乎还残留着和席政握手时的温度。
/
耿阳带着酸奶披萨回来的时候,家里的客厅还亮着一盏小灯,软黄的灯光照在沙发上,向夏小小一个,缩在沙发上,身上裹着小毯子,膝上还放着《说烦了爱》这本书,可人却早已经进入梦乡。
耿阳第一次体会到回家的时候有人等着自己,还贴心给自己留灯的感觉。
以前父母还在的时候,他们都是在等待的那一方。
后来父母走了,除了妹妹身边的亲人都走了,他们就在也没有等过了。
如今换了一个位置,成为被等待的一方,这其中滋味,真是难言。
温暖却酸涩。
耿阳轻手轻脚地换鞋,将披萨放进冰箱里,然后走到沙发边,把向夏手里的书合上,放在玻璃桌上。
看了眼名字,居然是他书柜里为数不多的教谈恋爱的书籍。
怎么,这小孩想要谈恋爱了?要早恋了?
耿阳忽然悲从中来,想起自家妹妹耿月早恋的时候也是十五岁。
叹了一口气,耿阳弯腰将向夏抱起来,单手拖住他的膝下,让他坐在自己胳膊上,靠在自己肩上,另一只手捡起掉落在沙发上的小毯子。
向夏睡得熟,被放到床上的时候都没醒。
耿阳对于这样算是亲密的举动,一点都不觉得尴尬和生疏。
他对向夏,就像对待妹妹耿月一样。
或者说,他每次看到向夏都忍不住想起小时候的妹妹,就忍不住对他好一点,忍不住对他亲切一点。
实际上,耿阳对向夏还自带一种类似于父爱的感觉。
他把向夏当作自己的一部分,是自己内心深处某一片灵魂碎片幻化出来的人,表达自己的渴求。
不可置否的是,向夏给予了他所渴望的,打破了他常年来的孤单。
对于向夏的感情,复杂着,却也单纯着。
耿阳洗漱过后,给向夏盖好小被子,就关灯睡觉了。
一夜好梦。
/
向夏昨夜等耿阳等的太晚了,导致今天一直睡到八点半才醒来。
一睁眼发现耿阳不在床上,还以为他一晚上都没有回来,有些落寞地起身,把被子叠好。
叠被子的时候,忽而想起,昨夜自己是在沙发上看书睡着的,怎么会在床上起来呢?
向夏嘴角倏地上扬,迅速穿好拖鞋走出卧室,一开门就发现耿阳正拿着手机,靠在厨房门口,一脸严肃地盯着手机屏幕。
听闻动静,耿阳转头看见向夏,朝他缓缓一笑。
恰好逆着光,正是好看的模样。
“睡醒了啊,去洗漱一下,我们今天早餐吃披萨。”
他将手机屏幕转过去给向夏看,“网上说要蒸十分钟左右就可以了,现在还有三分钟。”
向夏笑着听他说完,乖乖地去厕所洗漱。
早餐是酸奶披萨,不同于在电视广告上看到的,虽然实物有点让人失望,但是向夏依旧吃的很开心,眼睛都弯起来,十分满足的样子。
耿阳撑着下巴慢吞吞扯着芝士,说:“这么喜欢吃披萨?昨晚等披萨等那么久。”
向夏嘴巴里面全是酸奶甜滋滋地味道,口齿含糊地说:“没有等披萨,我在等你。”
耿阳一怔,迅速咬了一口披萨,挡住嘴角的笑意,调侃道:“你少看些恋爱书籍吧。现在说话都这么撩,你还没成年,不能谈恋爱的。”
向夏刹那间脸红了,支支吾吾地反驳道:“没有想要谈恋爱……就是,就是好奇。”
“你还小,那些情情爱爱的事情,以后就自然而然的懂了。”耿阳拿出老师的架势,继续说,“书上都是理论,说白了就是假把式。看了也没用。”
“那你为什么买这种书?”向夏歪头疑惑地问,脸上还有没有褪去的羞赧,“还买了好几本。”
耿阳语塞。
他这不是也没谈过恋爱嘛!
想说能不能从书里摸索出一些门路出来,以后要是找了女朋友就可以得心应手一点。
这些书就是以备不时之需的。
可是耿阳不会说,心底莫名生出一种羞耻,总觉得在小孩子面前这样太丢脸了。
手合拳抵在唇边,装模作样地咳了咳,“这是学校发的书,为了响应国家政策,提高恋爱成功率,从而提高结婚率,可以完成二胎政策。”
向夏听得似懂非懂,没听出来这是耿阳瞎扯的话,点点头哦了一声,继续低头吃披萨。
吃到一半,抬头问了一个让耿阳噎住的问题:“我在书里面看到男孩子也可以爱上男孩子,女孩子也可以爱上女孩子。这样是对的吗?”
猝不及防,耿阳差点被口水呛到,这下是真的咳了咳,猛喝一口水压下,诧异地反问:“你从哪儿看到的?”
“《性别问题》这本书里面谈到了,我昨天下午看完的。怎么了吗?”向夏不太明白为什么他反应这么大。
啊,耿阳想起来了,这本书是穆宁直落在他家里的。
现在有点头疼,耿阳扶额,紧接着挠了挠头发,纠结了一会儿,还是站在公平公正的角度上说:“其实吧,爱情没有条条框框的。”
“无论是性别,年龄,国籍,这些都不能用对错二字来评判。但是爱情是有道德底线约束的,无愧于良心,不触犯法律,就可以放肆去爱。”
“而爱里的道德,并不约束性别。”
向夏眼睛一亮,闪了闪,又问:“那哥哥你呢?你会喜欢上男孩子吗?”
“……”耿阳沉默了,转移了话题,“等一下,我们去捉老鼠吧,它应该挂了。”
向夏眨了眨眼,没有再问。
作者有话要说: 提到的两本书都可以搜索到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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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记得想我
三只老鼠,一大两小,横尸在床板上。
虽然没有什么味道,但是耿阳还是一手捏着鼻子,一手拿着扫帚,长腿一伸,将一个垃圾袋送到床边,然后用扫把把老鼠尸体扫下来。
全程站在门口,不敢越雷池一步的样子。
向夏见耿阳如临大敌又嫌弃又害怕的样子,撸起短袖,直接走进去,提起袋子打一个结然后打开门丢在一边,等着下午散步的时候丢到垃圾桶里。
回头看见耿阳站在门口松了一口气,朝他竖起大拇指。
向夏微微一笑,眼睛弯成月牙的样子,又听见耿阳嘀嘀咕咕:“这老鼠尸体是什么垃圾?有害?”
客卧一直就没用过,床上家具什么都缺,只有一个空荡荡的木板。
再加之床板都被老鼠玷污过了,耿阳觉得这一整张床都应该丢了。
杂物很多,大多是之前父母留下,耿阳目光扫视一周,有些温馨的回忆在脑海里翻涌,口中略有苦味,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客房四处都落了灰,可在耿阳眼里,那儿的时光从未流淌过,依旧原封不动待着。
那是一直封存在回忆深处,不愿意改动一丝一毫的地方。
向夏见他定定地看着屋内,神情忧伤却又带着点点笑意,迈步走过去,顺着耿阳的目光打量了这个客房。
许多纸箱子,被封存这好好的,摞到半人高,占了许多空间。
“我们不打扫这里了吧,清理掉老鼠就好了。”耿阳侧头和向夏说。
向夏点头:“好。”
握住门把,耿阳缓缓关上门。
“那就得你和我继续共用一张床了。”耿阳低眸注视向夏,眼睫是下垂的弧度,长而平,收拢了睫毛下所有的光芒。
向夏抬头望进他的眼眸,刹那间觉得进入了他的心底。
可以感知到他的灰尘飞扬的落寞。
向夏动了动垂在身侧的手,轻轻地握住了耿阳微凉的手掌。
/
傍晚存好稿子之后,耿阳和向夏如常下楼去散步,顺便喂喂白白。
游乐场的气球已经没有气了,完完全全飞不起,耿阳就没有牵着气球下楼,向夏悉心地将气球折好,收好,说是哪天找到打气筒再给它充气。
最近傍晚特别凉快,白天的云朵都是羽毛状或马尾状,可天光暗下来的时候,大有一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既视感。
闭关写文的耿阳很少关注天气预报,或者说是很少关注时事。
觉着奇怪,这还是六月底,怎么这几天突然有了入秋的感觉。
小白狗被向夏喂得胖嘟嘟的,耳朵逐渐立起来,耿阳大概看出是个什么品种。
毛又白又多,眼睛圆圆,笑起来治愈,现在是个猴子脸蛋。
十有八九是个萨摩耶。
它是除了耿阳之外,还可以看见向夏触碰向夏的存在,耿阳自然对它上心不少,网购了不少狗零食。
看着向夏和胖成一团棉花一样的小狗追逐嬉闹着,耿阳缓缓露出一个笑容。
他坐在长椅上,骤然想起向夏刚来的时候。
怯懦,害怕,瘦小,脸色发白,嘴唇缺少血色,习惯性的缩着背脊,浑然是一个营养不良的小可怜。
而现在虽说一点儿也没有胖,但是逐渐喜欢笑,开朗起来,可还有些拘束,至少比之前好多了。
夜晚,两人和白白告别之后回家。
向夏去洗漱,耿阳拿着《性别问题》这本书,敲响穆宁直的家门。
开门的是十分颓废,穿着皱巴睡衣,精神萎靡的穆宁直,显然还没从梦中情人不举这个事实走出来。
“干嘛。”穆宁直丧了吧唧地问,眼皮都耷拉下来。
“还书。”耿阳把手里的书丢到他的怀里,“还有一件事情要麻烦你。”
穆宁直两眼无神地靠在门口,“你看看我都这样了,你居然还舍得来麻烦我。”
“你这样怎么了,不挺好的,依旧帅气逼人光彩夺目。”有求于人的耿阳毫不吝啬地给予夸奖。
“不就是个男人嘛,我相信你的医学水平,任何病在你手里一定会迎刃而解的。”
穆宁直悲凉地说:“借你吉言吧。”
耿阳抄手,见兄弟这般萎靡不振的样子,还是同情地给他宽慰:“你想想,这可是和席政亲密接触的好机会。你可以在治疗途中使劲散发你的魅力,撩他,撩到心动。要是治好了,你就是恩人,到时候你追到他的几率就更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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