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次徐赞来他家吃饭时试试吧。
这么想着,蓝天然起身离开了吧台。
调酒师无语地看着他的背影,这位客人也太高冷了,从来到走,只跟他说了两声谢谢,一滴酒都没尝,一丝笑容都没给。
-
回公司的路上,蓝天然握着手机看着窗户,看了约莫一刻钟,终于按亮手机拨了个电话出去。
“爸。”他这么称呼电话对面的人。
蓝晏说:“等我玩完这把。”
蓝晏和王庭一样今天也在赌桌上。王庭只是偶尔玩一玩,蓝五爷是长期耗在赌桌上。
——蓝晏自己有一艘赌船,一年有半年他都呆在那艘船上。
五分钟后,蓝晏才再次说话:“天然,今天怎么会打电话过来?”
蓝天然一年只会给他打一次电话,就是大年初一那天会打电话给他拜年。
除此之外还会给他发几次信息,分别在端午、中秋以及他生日的那天。
——蓝晏怀疑是他的助理替他发的。
蓝天然:“爸,你认识郭信吗?信安城的前董事长。”
蓝晏:“认识,他上这几次我的船,不过他不怎么玩,上来主要是和人交际。”
蓝天然:“能介绍我和他认识吗?”
蓝晏:“等他上船后,我通知你?”
什么都不做,光等人家上船,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
但蓝晏就是这样,对儿子的事并不上心,他也不是故意的,他只是一向如此。
蓝天然也没去要求他更用心,只说:“好的,谢谢。”
他从不指望他父亲会为特地为他做什么。给,他便收着;不给,他不会去要。
其实他也能通过其他办法见到郭信,但他又不是要和郭信谈生意,特地去见对方毫无意义。
或许也有避开生意单纯只进行私人交往的办法,但蓝天然不擅长这个。
就先在他父亲那预约一下吧。
蓝晏那边,结束通话后,他身边性感女郎问他:“五爷,刚才是谁啊?能让你在赌桌上接他电话。”
“吃醋了?”蓝晏笑道,“那是我儿子。”
“哦,原来是蓝少啊。”
“他不止能让我在赌桌上接他电话,还能让他爷爷在病床上接他电话。”蓝晏语带骄傲,“蓝家现在我儿子最厉害,大家都得给他面子。”
女郎掩嘴笑:“五爷好福气,生了个好儿子。”
“嗯。”蓝晏笑着举杯喝酒,嘴有别的事干,自然可以不用多说话。
蓝天然是他亲生儿子没错,但和他并不亲。他和侄子侄女们都比和自己儿子关系好。
侄子侄女们你只要送礼物就可以赢得他们的拥抱与亲吻,儿子么,你送十倍礼物给他,他给你的反应也只是说声谢谢,还是不带笑容的那种。
-
这天中午,徐赞正在公司里忙碌时,突然,手机上跳出了刘金的名字,他很意外,他回到自己办公室中,关上办公室门,然后才接通电话:“刘哥?”
“这几天突然有好几个人向我问起你。”刘金说。
“谁?问我什么?”徐赞问。
刘金说了几个名字,都是在商界有名有姓的人——没有名到普通人知道的程度,但只要上网搜索他们名字便能搜出他们的新闻。
“什么都问,对你特别感兴趣。”
徐赞皱眉:“不认识他们。他们真对我感兴趣就该直接来我公司找我。你怎么和他们说的?”
“我说我和你是认识,但我们完全不熟啊。”刘金哈哈大笑。
徐赞也笑:“是啊,我们是认识,但认识我的人有很多,他们为什么偏偏找你问我的情况?”
“我感觉,”刘金的声音突然变得严肃,“他们是想知道你有没有入股聚鑫。”
“什么意思?他们问你我有没有入暗股?”
明股是可以查到的,不需要特地去问刘金。
“对啰。”刘金道,“他们想知道我聚鑫最开始时的资金来源,想知道你当初有没有‘借钱’给我。”
徐赞在办公室里徘徊,问:“你怎么跟他们说的?”
“我不承认不否认,至于他们是怎么理解的,我就不知道了。”
“嗯。”
“怎么回事?”刘金问,“他们打听这个想干嘛?”
“不知道,我去查一下。”
徐赞第一感觉还是:王家在搞鬼。
但王家人自从出国几年后,在国内的影响力应该减弱了很多,他们应该没法随便使唤那些商界人士。
“需要我做什么吗?”刘金问。
“我先想想,有需要一定找你,谢了。”
刘金笑说:“咱兄弟共过生死的,这点事算什么。”
徐赞也笑:“亲兄弟也是要道谢的。”
和刘金聊完后,徐赞发信息给赵鸿:你下午在事务所吗?我下午过去。
赵鸿:下午有客户。中午一起吃饭?
徐赞:午饭我有约。你下午几点有空?
赵鸿:三点之前有空。
徐赞:行,我一会过去。
-
吃完午饭,徐赞前往赵鸿的律师事务所。
一进赵鸿办公室,他便看到项往又在,他仍坐在赵鸿对面的位置上,但他已经不再装模作样地看法律书了,他在吃一块彩虹色的切片蛋糕。
“你怎么又在这?”徐赞这么问时,递了个眼神给赵鸿,他想听的不是项往的说法,而是赵鸿的解释。
项往说:“我现在是他的客户。”
赵鸿推推眼镜,点头。
徐赞在沙发上坐下,对赵鸿说:“向他多收些律师费,换个更好的办公室,现在这个小房间太不舒适了。”
项往:“我也让他换个办公室,他不肯换。”
徐赞看到拐杖还靠在文件柜旁,便问:“老赵,你的脚怎样了?好了吗?”
“基本好了。”赵鸿说。
伤筋动骨一百天,他这伤比蓝天然的伤严重很多。
蓝天然腿上的痂也还没有完全脱落。
“还没有好,现在他不疼了,但开始痒了,”项往坏笑,“就在你进来之前他还在抠脚。”
徐赞看向赵鸿的脚。
赵鸿:“……”
徐赞:“痒是快好的表现,损坏的血管、组织正在重生。”
“我知道。”赵鸿苦笑,“但很难受,像一直有蚂蚁在皮肉下面钻。”
“用热水泡脚应该可以缓解痒的症状。”在受伤方面,徐赞算是半个专家。
“好,我回家就去试试。”
徐赞点头,开始说正事:“今天来,是因为我得到一个信息,有人去雅州查我了,不知道他们干什么。”
“谁啊?好大胆子,居然敢去雅州找事。”项往蹬了脚桌子,让椅子转向,他舒展开双腿,嚣张地翘起二郎腿,“还是那个孙哲?或者王庭?”
项往是雅州人,他家在那儿根基很深,所以他把那儿当成了自己的地盘。
赵鸿诧异地看着项往,对方突然“流氓”起来的举动惊到了他。
徐赞说:“不知道。”
“怎么回事?”赵鸿不再看项往,把注意力放到徐赞这边,“你到底得罪过多少人?”
徐赞:“不知道,我觉得我挺与人为善的,没得罪过谁。”
项往哈哈哈地大笑起来。
第52章
徐赞淡淡地说了句:“要笑出去笑。”
项往捂住了自己的嘴, 笑声没了,但看他露在外面的脸, 他还在笑。
赵鸿:“对方去雅州打听你, 是想干什么?”
徐赞:“不知道, 但肯定不是想干好事。”
项往:“我去问问雅州那边, 看到底是谁想搞事。”
“估计问不出来。”徐赞说, “而且人家也没干什么, 就是对我感兴趣, 打听一下我的事迹而已。”
项往:“问了才知道嘛!”
项往这一问闹出了不小动静,雅州都在传言, 有人得罪了项少,要倒霉了。
有些人托关系四处询问到底是谁不长眼——这是担心自己家的人不小心在外面惹了事,早知道早补救,晚了指不定感冒就变肺炎了。
这一折腾不止惊动了项家的长辈, 还惊动了岳峙。
岳峙问清原委后很不高兴:“又是替徐赞做事?这个徐赞,又在搞什么。”
秘书:“我去问问他?”
岳峙摆手:“我明天去趟长青园。”
秘书点头,说会安排好时间。
项往不知道自己引起了怎样的风波,他照常吃喝玩乐以及骚扰赵鸿。
这天, 他心血来潮跑到律师事务所来找赵鸿时,赵鸿的同事告诉他赵鸿不在。
“出去了?他去哪了?”
赵鸿同事:“不清楚。”
离开事务所后,项往叫大长:“定位一下赵鸿的手机, 看他现在在哪里。”
大长:“为什么要这么做?”
项往:“我们来了这里这么多次,你对他同事应该有一定了解吧?”
大长摇头。
项往“啧”了一声,直接跟他说明白:“老赵绝对不是去工作了, 要不他同事会说他去客户那了或者说去法院了等等,不会说‘不清楚’。”
大长点头:“我懂了,赵律师是去办私事了,那就更不应该调查他去哪里了。”
项往:“错了,是更应该查,了解一个人不止要了解他工作时的样子,还要知道他私下是怎样的人!”
大长张嘴,项往抢先道:“你闭嘴,快点叫人查一下,有你这啰嗦的功夫,都已经查到他在哪了。”
大长迟疑了一下,还是打电话叫人帮忙查定位了赵鸿的位置。
结果显示赵鸿人在墓地。
项往:“怎么突然去扫墓了?难道今天是他母亲的忌日?他肯定很难过……走,我们去看看他。”
大长:“你要怎么解释你为什么也在陵园中?”
项往:“让我想想……我们不进去,我们停在陵园附近,然后我打电话给他问他在哪,他说在陵园,我就说我也正巧也在附近,这不就行了?”
和项往预想中不一样的是,赵鸿根本不接他的电话。
“大长,他不会已经走了吧?”
大长有办法:“我们去看看他的车在不在。”
赵鸿的车还在陵园的停车场中,既然车在,那人肯定也在。
项往:“大长,你有望远镜吗?”
“有的。”
“走,我们找个地方观察一下。”
大长看看四周,帮项往选了个视野开阔的位置,项往举着望远镜望向远处山坡,林立的墓碑非常壮观,像一片排列整齐的多米诺骨牌。
项往的目光透过望远镜在墓碑间逡巡:“我看到老赵了!咦,那是……”
他的声音极度惊讶。
“怎么了?”大长问。
“没事。”项往说,“我看错了。”
-
飞驰的汽车中,项往发了条信息出去:哥,你在哪?我过去找你,有事和你说。
大长从车内后视镜中看向项往,疑惑不解,明明是特地去长青园找赵鸿的,怎么突然又急着要走呢?
徐赞收到项往的信息,回复他:来我公司吧。
后面附上新办公室地址。
项往把地址报给大长:“走,去我哥那儿。”
大长:“好的。”
原来是要去找徐赞。应该是徐赞有事找项往,所以项往就决定丢下赵鸿,先去徐赞那边。
一小时后,大长坐在休息区的沙发上喝咖啡看杂志,而项往则进入了徐赞的办公室。
徐赞看了看项往。把办公室的门关上:“怎么了?没精打采的。”
项往没有直入主题,而是看向四周:“你这新办公室怎么这么简单?沙发都不放?”
徐赞:“还没买,以后慢慢弄吧。”
项往走到窗边,坐到飘窗上,望向外面:“你这里风景不错。”
徐赞走到他身边,习惯性地望向恒盛大厦的方向:“晚上这些楼打开光效后,看起来会非常科幻、非常震撼。当然,光污染也很严重,会影响人类健康,还会造成生态问题。”
项往茫然:“没想到你还关注光污染。”
徐赞笑了笑,不是他关注,是蓝天然关注——重逢的第一天就跟他聊夜景灯光。
这时,项往突兀地说:“哥,你知道老赵认识我表舅吗?”
“……”徐赞脸上的笑凝住了,“你哪个表舅?”
“当然是明城这个。”
“怎么回事?你从头到尾仔细说一遍。”徐赞快步走到自己的办公桌旁,抓住椅背,把办公室拖到窗边,坐下,身体前倾,眼睛盯着项往。
“……”项往有种自己正在被人审讯的感觉。
徐赞叹气:“你在发什么呆?”
项往摇头,然后说了他今天看到的事:老赵和他表舅站在长青园的墓碑前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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