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池凛在我这儿。”
楼觅一听这话,努力控制着情绪,缓了一大口气之后才平静道:
“你们要多少钱?”
对面安静了片刻后说:
“我是警察。”
楼觅:“……”
.
楼觅穿过两条街,不仅看到了池凛,还看到了警车和一群身穿制服的警察,以及冒雨围观的吃瓜群众。
“姐姐。”池凛撑着一把不属于她的伞,看到浑身上下没有一处是干的楼觅,主动跑上去解释,
“我的手机不小心丢了。”
楼觅上上下下恨不得将她看个五百遍:
“你有没有受伤?”
池凛摇摇头。
楼觅心里一酸,忍不住将她紧紧抱住。
计划中的辱骂殴打和倒头栽全都不知道被遗忘到哪个角落去了。
只有紧密的拥抱才能卸掉楼觅高压之下的心情。
池凛看她这一身的狼狈,就知道她肯定找自己找了许久。
从未见过这样的楼觅。
她眼里写尽了担忧,在见到池凛那一刻,失而复得的狂喜一瞬间冲入心头,竟变成了铺天盖地的酸楚。
楼觅像抱着至宝一样抱着池凛。
池凛安抚她:
“我在这儿,好端端的在这儿。”
一边安抚一边帮她顺背,好像被拥抱的人是楼觅一样。
楼觅将所有的情绪尽情宣泄在池凛的怀里。
穿着一整身雨衣的女警察本来要上来跟家属说两句,见她们抱得难舍难分,没好意思直接上前,就站在一旁干等着。
等两人终于分开了,她才开口:
“楼女士,又见面了。看得出来,你们姐妹俩的感情增进了很多。”
这声音就是刚才给楼觅打电话的女人,她借着路灯费劲看,想起来了。
上次池凛在网吧踹坏人家包厢门的时候,打电话让她去领人的就是这个女警察。
“……真够巧的。”
“可不么。”女警察将防雨头盔抬了抬,让淤积在帽檐里面的雨水流出来。
女警察对池凛:“你是不是真练过武术,挺厉害啊。”
池凛谦虚道:“雕虫小技罢了。”
女警察忽然提高声音:“不管学过什么,都不能拿生命开玩笑!”
楼觅没听明白:“到底怎么回事?”
女警察指着池凛:“你知道她干了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大事儿么?她,居然敢不报警,单独一个人跟踪连环杀人魔。”
楼觅:“啊?怎么回事!跟踪杀人魔?”
“我怎么觉得你看上去似乎不太惊讶。”
“不,我特惊讶……”
楼觅其实还真是被说中了。
在她看见池凛活生生且没有一点受伤的状态出现在自己面前的当下,高压的心情释放出去的时候,楼觅就已经有感觉了。
池凛应该又干了什么大事。
所以在女警察说她跟踪杀人魔的时候,楼觅第一反应不是惊讶,而是觉得这个事情还真挺符合池凛一贯让人猜不到的作风。
女警察和池凛一块儿将今晚的事还原。
池凛打不到车,就在公交车站里面等着,避避风。
戴口罩的男人坐到她身边的时候,她已经开始警觉了。
不过交车站里面是有监控的,就算戴了口罩,全程都会被拍摄。
池凛并不畏惧,反而在对方故意坐到自己身边的时候,直视了对方。
那人被池凛盯了一会儿之后,冒雨走了。
池凛觉得这个人奇奇怪怪,大晚上本来行人就少,他还戴着帽子和墨镜,和一些电影电视剧里的坏人打扮很相似。
这时候正好有一个穿校服的女孩从公交站前面走过,前进的方向是刚才那男子离开的方向。
池凛有些不放心,跟了上去。
池凛跟踪术神出鬼没,就算是空无一人的寂静清晨,她也有把握让被跟踪者发现不了。
更何况是大雨之夜。
她并不打算打扰那女孩,只要跟在她身后,看她平安到家就行了。
那女孩越走越偏,拐进了老小区的巷子里。
女孩沿着无人的窄路往里走,边走还一边发着微信,完全没有注意周围的情况。
待她从一排垃圾桶走过的时候,一根满是刺的铁棒被举到半空,对准她的后脑勺猛击。
“喂。”
铁棒落下的瞬间,行凶者听到身后有人叫了他一声,随后后背心受到一股巨大的冲击力,整个人带着垃圾桶飞了出去,铁棒也落到了地上。
穿着雨衣的男人懵着回头,看到了池凛。
完全没想到这么巨大的力量,是来自于一个瘦小的女孩。
池凛走上前,发现这男人不是刚才在公交站的那个人,这个人脸上有道明显的刀疤。
也就是说……
“小心!!”被她救下来的那个女孩大喊道。
另一个男人从别处冲了出来,拿着匕首对着池凛便刺。
池凛轻巧地闪身,反手一抓,将他的手腕扣住。
男人想要再刺,手臂完全动不了。
他怎么会想到,这小女孩居然有这么大的力气。
池凛指尖发力,毫不客气地捏住了他手腕上的穴道。
上回对刘卉昕只是小小惩戒,面对凶徒的时候,她可没有任何手下留情的想法。
这一捏用了十分的力道,那男人半边身子跟消失了一般,哀嚎着跪到地上,匕首也掉了。
刀疤男趁机捡起铁棍对准了池凛脑袋抡。
池凛用脚尖将地上的匕首挑起来。
匕首在空中画了好几个圈,最后停住的时候,刀把在池凛的手中,刀尖对着刀疤男的右眼。
要不是刀疤男停得快,这一刀必定刺爆他的眼珠。
刀疤男静止了,浑身的冷汗狂冒。
女孩也目瞪口呆,感觉自己好像在看武侠片。
池凛趁刀疤男出神,脚下一扫将他扫倒在地,对着他的脊柱和腰间猛地落了几拳。
刀疤男哀嚎着,感觉自己下半身消失了,完全站不起来。
一瞬间将两名壮汉制服,池凛回头问女孩:
“你还好吗?”
女孩愣着神摇头,越看池凛越眼熟,忽然想起来了:
“啊,你是那个,那个,白露未已!”
池凛摸向口袋,发现手机不见了,黑灯瞎火在这附近找了一圈也没找到。
“你能帮忙报个警吗。”池凛对女孩说。
警察赶到之后,确定了这两个歹徒的身份,的确是他们最近在找的嫌疑犯,身上已经背了两条人命了。
穷凶极恶的杀人魔,此刻居然跟瘫痪了一样,一个跪在地上一个趴在地上,都动弹不了。
警察询问被害者时,女孩情绪激昂地将事情经过告知给警察,说得跌宕起伏精彩纷呈。
警察:“……你能好好说么?客观点。”
女孩:“很客观啊,白露未已就是这样将他俩揍趴的!”
“白露未已?”
“就是她啊!”女孩指着在另一旁接受询问的池凛,“她就是白露未已!”
女警察:“胆够肥的,居然一个人挑了两个成年男人,是第一次干这种事么?”
池凛:“第一次做。”
女警察:“你还想有第二次?”
池凛:“……”
女警察:“上回就将人家网吧的门给踹飞了,这回功夫又精湛了,回头是不是想直接开班授课?”
池凛被她训得觉得自己好像做了坏事一样。
女警察跟她苦口婆心地讲了许多,不要用自己的生命冒险逞英雄,实在太危险了。
这两个嫌疑人具有很明显的反社会人格,且专门挑女高中生下手,一个负责吸引、恫吓,将目标赶到自己想要下手的地方之后,另一个趁其不备再动手。
他们非常有目的性,手段残忍,谁也没想到今天会栽在这里。
听女警察说完之后,即便知道池凛厉害,楼觅还是非常后怕。
“按流程得跟我回警局做个笔录。”女警察说,“不过看你们身上都湿透了,还是先回去休息吧,明天一早我去你们府上拜访。”
楼觅连声道谢,女警察再次劝告池凛:
“生命可贵,不要冒进。”
这一晚上起起落落太刺激,两人回到家换掉了湿透的衣服,泡进装满热水的浴缸里,才真正感觉回了点血。
其实池凛有点丧气,她的手机丢了,里面存有这几个月来费心收集的宝贵资料。
虽然大多数的资料她都已经记在脑子里,但还有一些比较琐碎的她还没来得及研究。
只能从头再来了……
池凛差点在浴缸里睡着,挣扎地从浴室里出来,听见敲门声。
“睡了吗?”
是楼觅。
池凛开门,看楼觅披着带着水汽的长发,整个人散发着浴盐的香味,正凝视着自己。
没等楼觅说话,池凛便说:
“今晚吓着你了。”
“可不么,不是吓着,是吓坏了。”
楼觅看她铁胆丸子头不见,散下黑色的长发,没怎么擦干净,还在滴水。
“你怎么不把头发好好吸吸水?”
“怎么吸?”
“……你等会儿。”
楼觅回卧室拿了好几包吸水纸过来,抽一张出来后,其余的丢到她沙发上。
“坐这儿。”楼觅站到沙发背后,拍拍沙发,示意池凛坐过来。
池凛坐下,楼觅将她的头发撩起来,用吸水纸裹上,很快就吸去了大部分的水。
“一会儿再用吹风机吹,很快就干。”
池凛:“谢谢……”
不知道为什么,楼觅刚找到她时惊慌失措的模样,一直在池凛的脑海里来来回回地浮现。
那一刻的楼觅和陛下真的很像。
陛下一向也是这么紧张她。
池凛忍不住抬头去看楼觅。
前世与今生确切的联系,究竟是什么?
从这个角度看楼觅,她整张脸是颠倒的,嘴仿佛长在头顶,偏偏还动了。
“看什么?”
仿佛一只蠢怪兽,池凛思绪全无,笑了起来。
楼觅:“……我这么好笑吗?”
“好笑。”
楼觅一指戳中她的后脖子:“让我再刺你一刀。”
池凛:“?”
楼觅:“你没听说过这种说法吗?今生的胎记就是前世致命的伤口。你胎记在脖子后面,上辈子肯定是被人暗算了。”
池凛立即捂住脖子,整个人僵硬了。
楼觅没想到她反应这么大:“开玩笑,一个玄学罢了,你别当真啊。”
池凛几乎能够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她穿来之后从来都没有注意过原主身体上的特征。
更没想到,原主的胎记居然和自己在同一个地方。
上辈子她还没死过,所以胎记未必就是什么伤口。
但胎记的位置一致,莫非就是前世和今生最大的联系?
原主本就是自己的今生?
这个问题她尚且没有答案,但胎记很有可能是重要的线索。
陛下的胎记在胸口,楼觅的呢?
第55章
“真被吓着了?”
楼觅觉得池凛能一个人追踪杀人犯, 胆量惊人, 不至于被传说吓着。
学着池凛之前帮她按摩的手法, 轻轻捏着池凛的肩膀,帮她舒缓紧张的肌肉:
“就是个传说,玄学的东西,别当真啊。”
池凛并不是害怕,而是突如其来的想法让她有了大量的灵感,正在整理这些思绪。
陛下的胎记在左胸口略靠下的位置, 一片如花瓣一样浅红色的印记。
两人第一次赤诚相见时,池凛就很喜欢。
别人的胎记或奇形怪状或颜色较深,这都是很正常的事,陛下却不一样。
那时池凛就在想,天命之人,就连胎记都比普通人更美。
池凛所拥有的胎记和原主的都在后脖子, 这必定是极为重要的提示。
如果楼觅的胎记也在左胸,和陛下一样的话, 那她是陛下转世的可能性将大增。
池凛说:“姐姐能帮我拍一张照片吗?我想看看我脖子后的胎记长什么样?”
“啊?你以前不知道?”
“知道, 但是很久没看了。”
楼觅拿自己的手机帮她拍了, 池凛看这是一块浅灰色不规则的胎记, 和她本身的不是完全一致,至少面积上要大一圈,形状也略不同。
不过,至少位置是一样的。
池凛问楼觅:
“你的胎记在什么地方?”
“我的?”
“嗯。”
池凛尽量让问她的语气听上去就像是随口一问,避免节外生枝的可能。
“我好像没有胎记。”
“没有胎记?”池凛心上一紧, “怎么可能。”
“骗你干嘛,真没有。”
“世上怎么可能会有人没有胎记?”
“这世上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不过,也许是有吧,可能长在不容易看到的地方。”
池凛在楼觅说话的过程中,自动将陛下的“小花瓣”贴在楼觅身体的各种部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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