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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有些嫌弃地问：“你以前也是这样？无趣又死脑筋？”
沈如初默了默，似乎在认真思考这个问题。
绿瑶便更嫌弃她了：“你怎么回答个问题还要想半天？一句话的事儿，是与不是，直接回答不就行了么？”
沈如初眸子黯了黯：“我以前，不这样。”
“那又是怎么变成这样子的？”
“不知道。”沈如初牵着小优，有片刻的失神，“我只是感觉，自己心里缺了点什么，就再也高兴不起来了。”
“似乎是很重要的东西，可是我不明白，既然是重要的东西，我又怎么会忘掉。”
绿瑶此刻不再答话了，用一种略微同情的眼神看着她：“虽然我知道这样说不好，但听你这么一解释，我突然觉得，你还是别开心了。”
我家公主在那儿受着酷刑，你心里陪着她一起苦，这才显得你有些良心。
沈如初自然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一时有些懵逼。
这姑娘，也太不按套路出牌了吧。
虽然她也没指望被人安慰。
“姐姐，我好累。”小优走着走着，突然叫住沈如初，三人停在原地。
小优突然之间便四肢无力，瘫软在地。
这两日为了赶路，沈如初和小优都只简单吃了些干粮，沈如初知道这可能会暂时委屈孩子，但也以为不过两日而已，应当不碍事，再者，小优之前也并未表现出一丁点的不舒服。
怎么突然之间就这么严重了？
沈如初将郝浮夸拜托给绿瑶，让她先帮忙扶着一下，然后蹲下身去抱小优：“有什么地方不舒服么？”
小优脸色苍白，点了点头：“姐姐，我浑身都难受，我……我想喝血。”
沈如初心里“咯噔”一声：“喝血？什么血？”
“肖姐姐每隔两日，都会给我喝，我不知道那是什么血。”
沈如初把她抱在身上，心底顿时五味杂陈，她不知道她猜的对不对，但应该八九不离十。
这小孩子也被肖跟班拿来做实验了。
难怪她小小年纪，便给人的感觉是那般凉薄，也不知道究竟受了什么罪。
亏她还真以为，肖跟班是好意抚养这孩子来弥补之前犯下的错。
沈如初拔出御灵剑，将剑扩大了十几倍，然后把郝浮夸放在剑上，自己则抱着小优。
也不知道这里的前辈们能不能解除小优身上的毒，毒蛊与邪术不相通，若是解不了，她还得再带着小优跑一趟药王谷。
沈如初想到这里，不自觉有些急迫，转头问绿瑶：“姑娘，不知我们还要多久才到？”
“还早着呢，你别以为你在空中看着这蓬莱岛不大，实则里面内有乾坤，这不过是第一道门，里面还有无数道门以及法阵，稍微走错，便能与真正的蓬莱岛差个十万八千里。”
“那我们能快一些么？”
沈如初现在完全相信绿瑶真是那山间的精灵，不然也不会什么都知道，所以，既然一个是精灵，她自己也有修为可以御剑飞行，为什么偏要用走的呢？
绿瑶当然能看出来她着急，但她就是故意让她急。
只有这样，一会儿要出场救人的仙女才能给人一种暗夜里出现一道光的神圣感，让人忍不住想要紧紧捉住。
沈如初不吃自己这一款，没准就吃接下来要出场的那一款。
说起来，那位的性子和八公主也差不多，都是不怎么爱搭理人的，再加上自己为她铺就的光芒，想必一定能迷到人。
绿瑶现在甚至已经开始期待沈如初之后会有什么反应了。
都说凡人的爱不堪一击，她倒要看看究竟是不是这样。
沈如初见她还是一点不着急，实在拿她没有办法，她也不能擅自前行，要是真的迷路了，那完全是自己给自己添麻烦。
怀里的小优有些艰难地动了动，嘴唇从方才的纸白色变成了乌青色，不断地开始磨着牙。
沈如初甚至有这么一瞬间开始联想到吸血鬼的形象。
她再次心慌地催了催：“姑娘，真的不能再快一些么？”
“好了好了，速度记得跟上我。”绿瑶也不打算玩笑开的太过，这小姑娘情况确实不太好，到时别耽误一条人命，那她可就罪过大了。
一旦御剑飞行，速度便快了很多，不出一个时辰，两人便到了一座小岛。
岛上风景如画，在一处建造在湖面的亭台里，一位白衣女子正在弹奏古筝，琴声悠扬，有空灵之音。
沈如初现在倒是开始怀疑掌门所说的话了，若这岛上住的真的只是修为高一些的凡人，怎么可能会有这般不食人间烟火的气质？
虽然心里着急，但沈如初还是安静站在一旁，等着她弹完这首曲子。
随着最后一声琴音落，女子从湖心的亭台飞向岛上，与绿瑶的平易近人不同，这女子生来便是孤傲的。
但又并非是令人讨厌的傲气，而是让人觉得高不可攀的清冷！
绿瑶朝她使了个眼色：“piupiu，开始行动。”
白衣女子瞥了她一眼，缓缓走向一座金碧辉煌的宫殿中：“随我来吧！”
沈如初抱着小优，用御灵剑载着郝浮夸和她一起进了殿。
她知道，世上没有白捡的便宜，自然不可能就这么轻松的就让人帮忙办事，为了避免那位白衣女子不乐意，她便率先开口。
“姑娘有什么要求都可以提，只要是我能做到的。”
绿瑶一听，乐了。
这可真是得来全不费功夫。
先前自己也帮了她，她就是不愿意成亲，这下可好，落到凝瑶手里，若是凝瑶也以成亲之事来提条件，那她话都这么说了，不还是得应么？
对了，现在可是两条人命了。
“真是什么要求都应？”凝瑶重复了一遍沈如初的话，“确定你不会后悔？”
“是的！”沈如初斩钉截铁，“只要不让我以身相许，不让我做犯法的事，我都应，刀山火海，在所不辞。”
一旁的绿瑶深深鄙视了她一眼。
这沈如初，反应还挺快，刚刚明明没有这么说。凝瑶也是的，非得问什么问，直接提要求不就行了么？
她可真是为她们操碎了心。
“既然如此，便陪我练功吧。”凝瑶提出要求。
绿瑶用一种完全不可置信的眼神看着她，最终还是忍不住用只有她们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问道：“想什么呢你？速战速决啊。”
“你懂什么？日久生情才是爱！”凝瑶浅浅一笑。
第60章
凝瑶的要求一点都不过分, 沈如初没理由不答应。
甚至于她觉得，若是凝瑶真能治好郝浮夸和小优, 这么点要求都是她占了便宜。
她向来是个不爱欠人情的人，心里已经打定了主意, 事成之后, 定还可为这白衣女子做第二件事，做到能偿还这份恩情为止。
不过目前一切都是未知, 她便也不将心中所想提出来。
凝瑶先救的人是小优。
郝浮夸那样, 死不了，也没有生气, 什么时候救都是无所谓的, 但小女孩不一样，再不救，她得死。
小优被放置在床上，只觉得额头上有什么冰凉的东西在进入她大脑, 然后流遍全身, 但这种冰凉却是极为舒适的，一瞬间便压下了她心头的燥热以及嗜血的渴望。
沈如初只看见那白衣女子指尖触在小优额头，纯白色的灵力在她指尖萦绕, 然后小优的脸色就开始恢复正常。
片刻后，女子将手收回，对沈如初道：“暂时稳住性命了，不过还需要一段时间的治疗才能彻底驱除她体内的血蛊。”
“血蛊？”
“血蛊就是在她体内种了只蛊虫，以各种毒血饲养, 待到这姑娘和蛊虫一起长大了，她也就百毒不侵了，但这姑娘也会被那种蛊的人所控制，就和你那郝师妹一样。”绿瑶替凝瑶向沈如初解释道。
“不过还是要比你那郝师妹好一些吧，起码还是有一点自己的思想。”
沈如初朝两位姑娘鞠了个躬以表感激：“多谢二位出手相救，只是不知道我师妹还需要多长时间才能治好？”
“一年。”凝瑶答。
“一年？”绿瑶吃惊道。
沈如初看她这一脸诧异的表情，只以为或许这时间有些仓促，便连忙对白衣女子道：“姑娘不必太过勉强，多久我都等得起的。”
绿瑶在心里暗自感慨：“看不出来这货还挺有心机的，明明一天就能治好，非得拖个一年，就为了让沈如初和她在一起呆的时间能长一些。”
不过，蓬莱岛的一年，可和人间的一年不同。
蓬莱岛的时间，既不是以天上的时间算，也不是正常的人界时间，蓬莱岛的一年，是人界的十年。
等沈如初再出去，便是十年后，届时怕是除了仇家，都没人记得她了吧。
不过她从蓬莱出去之日，也应该是和八公主的相见之时。
就是不知道沈如初能不能坚守初心。
凝瑶不是最撩的，这蓬莱岛有只狐狸才是最骚的。
凝瑶让沈如初把郝浮夸搬进了另一间屋子，以祖传功法为由，假模假样的让沈如初和绿瑶都出去。
沈如初倒是信以为真，真以为她是在为郝浮夸解术，但绿瑶却是知道的，这货就只是在骗沈如初而已。
果不其然，没过多久，凝瑶便从屋里出来了，沈如初连忙跑进去看郝浮夸，一点变化都没有。
“好吧！”她微微叹了口气，“是我心太急了，若是要一年才治的好，那怎么着也得半年才会有变化。”
虽说床上的人已经和木偶没什么两样，但沈如初还是像照顾人一样，为她盖好被子，然后退出屋子，轻轻关上房门，对着门外的凝瑶道。
“不知姑娘如何称呼？”
“白！”
“那不知白姑娘现在可要练武？”
“不急，你先打坐吧，蓬莱岛灵气十足，在此练武的速度可提高十倍有余。”
绿瑶的脸色变了变，私下传音给凝瑶：“怎么回事儿？萧玉涵不是说了她不能打坐练功么？她容易出事儿的。”
“要的就是她出事儿。”
绿瑶：“……那出事儿了要怎么交代？”
凝瑶不答她，视线一瞬不瞬地看着沈如初，直到她入定。
又是这样的一幕。
每一次练功，沈如初潜意识里都会有那样一个白衣飘飘的女子，背对着她，看不清面容，朝着光里走，然后化为烟尘。
她潜意识里知道，这是个对她很重要的人，但无论她怎么挽留，永远都只能看见那姑娘越□□缈的背影，永远都留不住人。
不过这次，似乎有些不一样了。
原本仍旧要消散的女子，忽然之间转了个身，然后奔向她，那张脸逆着光，有些看不真切模样，不过直到两人靠近的时候，沈如初却看清了。
那是，白姑娘的模样？
绿瑶用一种不可置信的眼神看着凝瑶：“你这样篡改她的记忆，不好吧？”
“有何不好？”
“她脑子里装着的人，本该是八公主才对，现在变成了你，你这是作弊啊。”
凝瑶继续在沈如初身上施展灵力，语气不屑：“若是真爱一个人，即使没有记忆，也不会认错人的。”
绿瑶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那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做？”
“等。”凝瑶淡淡吐出一个字。
***
沈如初之前练功总是静不下心，但当扰乱她心绪的人突然露出真面貌，她虽然疑惑为什么会是白姑娘，但心里的难过却是没了。
一直挂在心口的大石头终于落了地，便也能静下心来修炼。
蓬莱岛乃仙人之岛，准确来说，这里助益修炼的，已经不能说是灵气，而是仙气。
凡人汲取仙气来修炼，修炼进度自然十分迅速。
沈如初不知不觉打坐了一个下午，明显感到自己体内灵气充沛，照这样修炼，若是不出意外，那可能仅需一月，她便能跨到元婴中期。
这样算下来，沈如初倒是有些好奇那位白衣女子究竟有多强的修为了。
她从打坐的青石板上站起来，一想到她打坐时看见的那张脸，便止不住好奇。
莫非？她先前就认识白姑娘？
可她分明是第一次来蓬莱！
但若是不认识，又怎么解释白姑娘出现在她的记忆深处？
之前修炼，即便会扰乱她，但也都是看不见人的，唯独今天见了面，便浮现出那白衣女子的模样了。
沈如初向来不喜欢这些弯弯绕绕，也不喜欢去猜测些什么，她觉得还是有必要去问清楚。
甭管认识不认识，知道了答案，起码不会胡思乱想。
大殿里只有绿瑶在，沈如初没看见凝瑶，便只能问她：“姑娘，不知白姑娘去了哪里？”
绿瑶指尖一转，一只翠鸟顿时出现在她手中：“跟着她去吧，它会带你找到她的。”
“多谢姑娘。”沈如初道了谢，便随着那只翠鸟离开。
穿过丛丛草木，翠鸟停在了一株风铃草上，不再前行。
沈如初看向前方，分明已经没路了，她有些不解地看向这只鸟：“确定是这里？”
翠鸟仿佛能听懂人话般，朝她点了点头。
沈如初叹了口气，以为这鸟在逗她玩，于是笑着摇了摇头，故作威胁：“确定是这里么？我要往前走两步，没找到人，我就把你烤来吃了。”
但这鸟却一点不慌张，还是朝她点了点头。
沈如初和她赌气似的把腿抬起来，朝着什么都没有的地方迈开，可那条腿却真的迈了进去。
沈如初一脸震惊，紧接着又迈出另一条腿，然后到了另一个领域。
四周百花齐放，无论是春夏秋冬的花朵都有，仿佛在这里并不分季节，蝴蝶们则在花朵上翩翩起舞，画面十分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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