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有可能。”
“那白泽刚刚是把那里的怨鬼都消灭了吗?厉害。”
“没有那么容易,它只是暂时被压下去了,”白泽摇了摇头道,“这样已化为实质且这样庞大的怨鬼是极难被消灭的,特别是在现在的人界,它的力量是源源不断,这种情况下只能镇压。我只能暂时压制它,恐怕过几天它又要冒头了,不过那叫周异的道士接了单子,也不能撂挑子不干,他该是要请其他人帮忙了。”
“哦……”林梢消化了一下这信息量,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又连忙问道,“那为什么那怨鬼是从供神雕像上冒出来的呢?那供神不是鹿蜀吗?怎么会和怨鬼有关系?”
白泽摇了摇头,道:“这个我就不知道了。”
晚上睡觉的时候,世界观再次受到冲击的林梢又陷入睡不着的境地了,他一会儿想想那黑气,感慨一下居然真有会法术的道士,一会儿又想到那陈旧的鹿蜀雕像在灯光下吓人的样子,只好躺在床上裹着被子顺便拉着白泽的手哼哼唧唧地就是不让他回系统。
“让你花点积分兑了那可以隐身的东西白天去,结果非要晚上去,还是吓到了吧?”白泽觉得好笑,坐在他床边轻轻地拍了拍裹着厚被子的林小汤圆,捏了捏他的鼻子,“叫你不听我的。”
“我舍不得积分啊,再说了,这回我去的也没错呀,”林梢犟嘴,“要不是晚上去,还见不到这么多东西呢。”
“还跟我犟嘴?那我回系统了。”
“不要!”林梢连忙去拉白泽的手,缩在被窝里用湿漉漉的眼睛望着他,并且很不争气地说软话,“先别走。”
他这个样子,白泽哪里走得了。只能留下来,抱着哄着让他睡着了。
他睡着了之后样子便很乖,缩在被子里,一脸不设防的样子。白泽看着心里总有些说不出来的感觉,可林梢好不容易睡着了又不能吵醒他,只能轻轻抱着宠着,让他晚上做个好梦。
一早上天光大亮,林梢看到屋子里都亮亮堂堂的又硬气了起来,仿佛昨天晚上拉着白泽死活不让走的林小怂根本不是他。
吃完早饭的他还是先去了一趟山海界,把小饕鬄的日常投喂任务给做了,然后找到狌狌族长,给他送了几瓶酒,又不忘给它道谢。
“昨天晚上遇见怨鬼了,可吓人了,”林梢道,伸手把自己脖子上的项链扯出来了,“还要多谢它帮了我。”
他又不笨,白泽之前和他说过,万年迷谷树辟邪,昨晚那黑气碰都不敢碰他,虽说有白泽在,但也有这项链的功劳,狌狌族长该是未雨绸缪,才把这东西早早地就送给了他。
狌狌族长懒洋洋地躺在树上喝着酒,听着林梢的话,回答道:“人界好东西多,但不干不净的脏东西也多,怨鬼只是其一罢了。你又傻,若不预备着点,迟早叫人给害了。”
林梢哼了一声,懒得和它计较这口头上的事。他把自己昨天晚上拍的照片给狌狌族长看了,确定了这确实是鹿蜀没错,又把昨晚上发生的事情详细和它说了说。
“怨鬼为什么会生在鹿蜀雕像上,真是想不清楚。”林梢叹了口气,“老辈人常说,老祠堂一直保佑着我们,没想到那里却有这么强的怨鬼,也真是颠覆我的认知了。”
虽然之前白泽在说到鬼这个话题的时候模棱两可的态度让林梢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但真看到一只恍若黑化一样的鹿蜀雕像的时候,还是很吓人。林梢自觉现在自己的心理接受能力已经很强了,想起昨晚的事情还是有点害怕。
但于此同时,他心里的疑惑也更多了。
第三十九章 周江恒
狌狌族长听完倒是沉默了很久, 举着酒壶问了一句:“那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做?”
“我也不知道, ”林梢耸了耸肩,“白泽让我先等等。他说怨鬼被他暂时压了下去,这几天至少不会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
因为这次是在人界, 又是很多双眼睛盯着这事情, 所有事情林梢也不能全由着自己的想法来。而且这事情也有林梢之前并不了解的第三方进入, 就是那个道士。
这个在林梢生活了几十年的人界冒出了一个不根本不科学的真道士,虽然学艺不精, 还有那个被道士引出来的有些可怕的怨鬼, 都让他的世界观来受到了极大冲击。
这到底……该是怎样一个神奇的世界?
林梢只觉得现在的自己只触摸到了一个边角, 却也足够细思恐极。他实在不能多想, 只能尽力去接受。
至于任务的事情,受到系统的限制白泽不能帮他太多,本来至多只是解惑,昨天陪他去工地又出手压下怨鬼勉强可以算作是保护林梢的安全,和系统打了个擦边球,更多的事情, 他还真是只能是靠自己了。
他现在也不敢晚上去, 但是可以白天去。反正工地离他现在住的地方也不远。林梢在工地附近的一家店就坐了一会儿, 水还没喝完呢, 就看到门口那儿来了三个人, 其中两个林梢还都认识。
一个是昨天晚上见过的周异, 还穿着那身唐装, 另一个居然是好久不见的郑斯越, 今天的郑斯越依旧西装革履,带着标志性的金丝边眼镜,但是精神状态不如刚见他的时候,脸上透着几分显而易见的疲惫。
除了这两个认识的,剩下那个人背对着林梢,也看不清他的样子。不过他是三个人里面最高的,看着快一米九了,比郑斯越还高一个头,穿了一身灰。
看来白泽说的没错,那道士周异接了单子就是有了因果,迟早要回来的。
他弄不过那怨鬼,会带着更厉害的人来。
林梢离得近,感觉到这三个人的气氛不怎么好。郑斯越的脸色并不好看,三个人在工地门口站了一会儿,林梢这个角度能看到郑斯越拉住了那个穿灰色衣服的那个人,神色有些激动地说了几句话。
那灰色衣服的人在那儿站着不动,面对着动气的郑斯越,他倒是不生气,一直望着郑斯越,似乎有些无奈。
林梢正想着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还一直在二楼透过窗户帘子的缝隙坐着盯着人家看。
他觉得自己藏地挺好的,结果还没看多久,那灰色衣服的人像是脑袋后面长了眼睛一样,猛地一回头,他的眼睛一转过来就对上了林梢的眼睛,两人对视之后偷偷观察的林梢被吓了一跳,然后他看到那人的口型,一字一句地说了两个字:“出来。”
啊,被发现了呀。
林梢觉得自己不适合藏着,昨天和今天的两次试图躲藏着观察别人都无一例外地被发现了。
他摸了摸鼻子,把桌子上的水喝了个干净,然后转身就出去了。
不怕,严格意义上来说他还救过郑斯越和周异呢,虽说都是借了白泽的力量,但至少他是认识其中两个人的。
再说,白泽还在系统里看着呢。
看到林梢走出来,郑斯越倒是很惊讶,一直盯着他看,直到林梢走到他前面来,才开口道:“你是……上次那个……”
“对,我们在望江楼见过一面的,好久不见,”林梢坦坦荡荡地和他打了个招呼,顺便还朝周异点点头,“你好。”
周异看了他一眼,又往他身后看了看,似乎在找白泽,结果没看到白泽,周异脸上露出来不知道是失望还是松了口气的表情,林梢见他转头和那个穿灰色衣服的人说:“这位就是我跟您说过的,那个昨天晚上见过的那位。”
那个穿灰色衣服的人样子长得倒是很好看的,只是脸色看起来很严肃,说话的声音也极冷硬,上下扫了林梢一眼,问道:“是一伸手就压住了怨鬼的那位?”
周异连忙回答道:“不是,但怨鬼不知道为什么不敢靠近他,也很奇怪。这两位非佛非道,看不出是哪门人。”
周异的声音也不算小,至少走到面前的林梢也听得清楚。
“唉别猜了,我不是什么特殊的人,就是原来住在这里的拆迁户,好奇回来看看而已,”林梢摊手,干脆自己出声解释了,“倒是你们,比我更奇怪吧。”
郑斯越看着这两人对林梢审视了半天,很不高兴的样子,抬腿走到林梢前面把那人审视的目光给遮住了。
“行了,周江恒我劝劝你别再弄这些怪力弄神的东西了,”郑斯越沉声说道,“这次工地出了这么多事情,是我把关不严,所有的后果我都会承当,你这个神棍平时折腾我就算了,能不能不要在这个时候再害我了?”
“斯越,”林梢听到那名叫周江恒的灰衣人态度瞬间软化下来,语气里全是无奈,“你就信我一次,好不好?这件事情真的不是你能解决的。”
郑斯越还想再说什么,这回倒是被林梢拉住了。
“那个,既然我都光明正大地出来了,您不做个自我介绍吗?”林梢笑道,“按道理说我也是这里的拆迁户,你们在这地方特别是在老祠堂这么折腾,我也有知情权的吧。”
隔着一个郑斯越站在林梢前面的周江恒沉默了一会儿,他看了一眼周异,和他交换了一下眼神,然后伸手从怀里掏出了一张名片,递给林梢。
林梢接过来一看,名片上倒是很简洁,写了周江恒的名字和办公室固定电话的号码,更引人注意的,是名片上他的职位,写的是正一教道士联合协会现任会长。
林梢把这职位仔仔细细看了两遍,感受了一下这即正经又不正经的感觉。
他下意识想吐槽来着,不过碍于礼貌肯定不能说出来的。
不过昨天他看到了周异的诸多举动,也接受了人界是有真道士存在的设定,既然有道士且存在了这么多年的话,细想一下,发展至今成立规范化的协会也不是什么难以接受的事情。
虽然这协会看起来真的有点神棍味。
郑斯越就在林梢前面,这名片递过去的时候他自然也看见了,林梢看到他非常明显地并且很不给面子地翻了个白眼,然后对着周江恒骂了一句:“周江恒!这么多年了你能放弃骗人吗?这么离谱的东西你觉得会有人相信吗?”
林梢默默地想,他觉得自己还挺相信的呀。
最近世界观经常被重塑的他表示自己接受能力真的变好了很多,还能保持冷静默默观察着现在的情况。
周江恒应该是学艺不太精的周异搬来的救兵,面对着林梢的他很是严肃,一对上郑斯越就全成了无奈,他们两个像是认识了很久的样子,不过关系有点剑拔弩张,还是郑斯越单方面的剑拔弩张。
林梢从郑斯越身后伸出头来,很正经地问了一句:“那这位会长大人,是打算今天去老祠堂吗?”
周江恒看了一眼,过了一会儿才开口说道:“镇压怨鬼自然越早越好。”
林梢“哦”了一声,不期然地看见了郑斯越脸上非常无语的表情。
对于普通人来说,接受这不科学的一切确实有点困难。
“今天你绝地不准进工地,”郑斯越瞪了他一眼,警告道,“不要再捣乱了!”
林梢有狌狌族长送的项链,而且他还有白泽,现在的他不也不怎么怕。
对现在的林梢来说,怨鬼在他诸多疑惑中比较而言还算相对比较好解决的东西,不管是面前这几个真道士或是求白泽出手,虽说白泽被这系统限制颇多,很多事情不能做,但至少是能暂时镇压的。但连白泽都不知道的是这怨鬼为什么会缠在鹿蜀雕像上,那只他寻找的鹿蜀是不是就是老祠堂里的供神,它又经历了什么?是否是这怨鬼的根源?这些现在都无从得知,可恰好这也是林梢关注的重点。
这个自称为道士联合协会会长的周江恒,肯定比周异厉害许多,他能告诉自己为什么吗?
林梢是这样想着走到他们面前来的,他还打算跟着一起再进去一次老祠堂呢。
反正对于周异和周江恒来说,昨晚不科学事情的发生是双方都知晓的,换句话说大家都不是正常人,只是林梢把自己身上的秘密藏得更深一些,随便他们怎么猜,觉得奇怪就奇怪吧。
而这地方唯一的正常人郑斯越仍在坚持认为眼前这两个姓周的都是超级大骗子,这地方他相信的只有救过他一命的林梢,他还担心林梢被周江恒骗了。
“我们去那里说,”郑斯越拉着林梢往另一边走了过去,走到周江恒看不到的地方才停下来,犹豫了一会儿,正了正自己的衣领,平复了自己的情绪,问了一句,“你怎么会过来呢?还有,你的腿……是治好了吗?”
他的目光朝下看了看,林梢的腿看起来和正常人无异。
林梢歪了歪头,道:“嗯,运气好,前段时间治好了。至于为什么过来,自然是我是这里的拆迁户啊,所有身家都在这一套房子了,现在工程停工了,总要来看看的。”
他长了一张很乖的脸,又歪着头看着郑斯越,一脸很单纯很好骗的样子。
“对不起,”郑斯越看了他这副样子,心里的负罪感加深,摘下眼镜用力揉了揉脸,“竟然在这种情况下见面了。当时在望江楼,你救了我,本来还想好好谢谢你,却没要到你的联系方式……没想到结果反而恩将仇报,耽误了我你们这些拆迁户了。”
“于是,昆仑地产就请了道士来?”
郑斯越听到这话,自觉地尴尬地不行,道:“不是我请的……我是觉得这种时候怎么能请道士来,简直是胡闹……”
“可事情发生地确实很奇怪是吧,”林梢眨了眨眼睛,“有些事实可能真的与你所之前理解的不一样。再说了,你真的不想去看看吗?”
“看什么?”
林梢抿唇一笑,道:“看个鬼呀。”
“……”
第四十章 本事
黄昏时期, 天色就暗了下来, 工地上阴沉地有些可怕。恐怖倒是挺恐怖的,但是只有到了晚上,怨鬼才会出来, 他们才有机会把它镇压。
周异是这么解释的, 林梢认真听了, 郑斯越依旧对此嗤之以鼻。
林梢希望借由道士们的视角看看能不能解自己的疑惑,郑斯越一直拦着也不是个事啊, 他既是昆仑地产的负责人, 而且和周江恒看着是旧识, 偏偏看着严肃冷漠的周江恒就不敢逆着他的意思来, 这两个人也是有意思。
“反正你现在不是也没有什么头绪吗?不如去看看嘛。”林梢劝着郑斯越,“若是骗子的话,当场戳破把他们赶走就行了,何必在这里费这么多的口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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